蘇清悠轉頭,瞪著他,臉上的表情已經飽含憤怒。


    她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真的對自己做那樣的事情,那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給他一個巴掌!


    之白也望著她,眼神裏也摻雜了許多蘇清悠看不懂的東西。


    突然,他伸出手,捉住蘇清悠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身前。


    “親一個,親一個!”氣氛變得更加熱淚,秦海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兩人。


    尤雨初則趁這個時候,偷偷開了手機裏的相機,已經開始拍個不停。


    她心裏的快意更甚,也跟著其他人拍起了手。


    “如果你敢對我做什麽,我就再也不想認識你。”


    蘇清悠的手被他抓住,一時間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之白卻牽起她的手,對秦海道:“那錢,我不要了。”


    說完,他牽著她走了出去。


    沒意思!


    大家看他們就這樣走了,不滿地在他們身後埋怨著。


    尤雨初也撇撇嘴,她走出人群,把自己拍出來的照片一張張地進行篩選。


    “這張不行,這張也不行,真是的,怎麽他們就不能再進一步呢,不然我就能拍出更勁爆的照片了!”


    她忍不住跺腳咒罵,在看到最後一張照片時,憤怒的表情才漸漸迴轉成笑意。


    她拍到了一張很曖昧的角度,照片上的男子和女子的頭重疊在一起,看是去就像是在接吻一樣。


    這張應該行……


    她暗忖。


    “恆哥哥,我也讓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妻子!”


    想到薄譽恆對她完全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她心裏的憤怒就猶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絕地湧上來。


    又預想到他看到這張照片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心底又浮現出陣陣快意。


    #


    蘇清悠走出了地下賭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之白的手甩開。


    “小姐!”他在身後追著她。


    “你離我遠一點!”她根本就不想再理他。


    “小姐。”之白攔在她身前,語氣裏是濃濃的無奈和抱歉,“我不是要故意這麽做的。”


    “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我有那麽點關心,我真的很想打你一巴掌。”蘇清悠瞪著他,怒道,“到現在,我覺得自己對你簡直一無所知!你到底是誰?你真的姓後嗎?你在賭場上同意和那個人渣打賭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難道我隻是一個商品?在你眼裏麵,我是你的小姐嗎?”


    說完這麽一大串內容,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往前麵走。


    “小姐,我為之前的事情道歉,我隻是太想贏了。”


    之白在她身後解釋。


    他的聲音又快又急,帶著他隱隱的不安。


    “後之白先生。”蘇清悠站定,轉身對他說:“你真的隻是新手?我一點也不相信你會有這麽好的運氣!”


    “說到底你不還是不相信我。”


    之白的聲音驟然冷下來,“小姐,你心裏麵隻相信薄譽恆一個人吧,可他其實是最不應該被你信任的人!”


    “你什麽意思?”蘇清悠氣鼓鼓地問。


    “你不應該愛上他,你會後悔,你會吃苦,你會受傷的!”


    “哼。”蘇清悠發出嗤笑聲,“總比相信你強!”


    之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慘白的神情,眼睛裏的淒惶一閃即逝,小鹿般的垂眼此時垂得更明顯了些,就像個被人欺負被人汙蔑的孩子一樣,看上去挺可憐的。


    蘇清悠原本的怒氣在見到他這副神情後,不知怎麽的,居然消失了一些,她心裏不免氣惱自己太過心軟,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是趙德恩打過來的電話。


    她立即把他晾在一邊,接了電話,“趙管家,有什麽事嗎?”


    “夫人。”話筒那邊傳來趙德恩擔憂且蒼老的聲音,“少爺他病倒了,而且不知怎麽的,突然明天就要開股東大會了……”


    少爺病倒了。


    薄譽恆病倒了!


    蘇清悠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捏緊了手機,“他怎麽就病倒了?管家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少爺他在公司裏通宵了兩天,結果今天接到宋少爺的電話,就說他突然在公司裏直接暈了過去,可能是因為太辛苦的原因……”


    “是生了什麽病?”她急急地追問。


    “是高燒,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少爺他也真是的,什麽事情不能慢慢來,非要一下子就處理好,現在在床上醒都醒不過來了……”


    不僅僅是因為這樣。


    蘇清悠比誰都能明白,薄譽恆曾經在自己的床前守了自己大半個晚上,地上那麽冷,肯定著了涼!


    “夫人,這麽說可能難為你了,可是能不能拜托你,從z市趕快趕迴來?因為明明股東大會的事情,少爺本來是必須要出席的,現在出了這種事情,隻能讓你來代替他了。”


    趙德恩懇切地說。


    “沒問題,我現在就迴s市!”


    說完,蘇清悠掛了電話,走到馬路邊上,伸手要攔出租車。


    “小姐,你要迴s市是嗎,我送你迴去!”之白全程聽完她說的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堅持這樣要求。


    “我可以坐出租車去火車站買票。”她理都不理他。


    “可以。”之白平靜地點點頭,說著把自己的手機翻出來查詢,“現在是晚上十點鍾,讓我看看現在z市的s市的售票情況……”


    “嗯……最早的一班是晚上十一點鍾,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位子了。從這到s市的話,綠皮火車需要五個小時,意味著你要站五個小時去s市,然後到那隻能匆匆吃個飯,就要趕去文淵了。”


    之白看著她原本招攬出租車的手緩緩垂下來,繼續不動聲色地說:“當然,五個小時也算不了什麽,不過,貌似小姐你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精神,你確定能打一場勝仗嗎?”


    他的話字字說進了她心裏。


    蘇清悠泄氣地把手放下來,“你的車在哪?”


    “就在附近停著,小姐你等一下。”


    之白重新露出了笑容,從她身邊離開。


    蘇清悠站在原地,覺得自己根本就玩不過這個男人和她的“舅舅”,好像到最後,自己總會順著他們的意思一樣。


    等之白把車開過來,看到她正在打電話,“是的,譽恆他生病了,所以我今晚就迴去看他,媽,你不用擔心我。”


    她喵了之白一眼,坐上了車,和薄母又講了好一會的話,才把電話關掉。


    一路無言。


    蘇清悠心裏很擔心薄譽恆,所以一路上隻是望著窗外的風景,不說話。


    之白偶爾從後視鏡裏看看她。


    “小姐,你應該休息了。”他輕聲提醒。


    蘇清悠依然不理他。


    他輕歎一聲,“今晚的事情,如果小姐你不原諒我,我還會一直道歉下去,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過了一會,他聽到後麵傳來清脆的聲音,“如果下一次你還這樣,我絕不會原諒你。”


    這算是與他達成了和解。


    他一笑,“好,一言為定。”


    他打開廣播,裏麵傳出了夜間廣播的音樂聲。


    舒緩的音樂,配合著溫柔女低音時不時的解說,蘇清悠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後來,就慢慢失去了意識。


    #


    她是被之白叫醒的。


    “小姐,到薄家了。”他在前麵提醒她。


    蘇清悠醒過來,揉了揉眼睛。


    長時間在車裏麵休息,讓她的頭又暈又疼,不禁撫上了額頭。


    “迴去多喝點熱水。”他眨了眨眼睛。


    蘇清悠往外看,薄家別墅就矗立在她眼前。


    “我走了。”


    說完,她看了他一眼,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快急了,大概是急著去見薄譽恆,腳底一陣生風。


    之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發動了車子,離開。


    蘇清悠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夜裏兩點。


    客廳裏的燈幾乎都滅了,傭人們也睡著了。


    蘇清悠就著昏暗的燈光,走上樓梯,走進了薄譽恆的房間。


    應該是趙管家知道她會直接來薄譽恆房間的緣故,床頭開了一盞燈,光線黯淡。


    薄譽恆就躺在床上,靜靜地閉著眼睛。


    小坑則在他身邊,卷成了一個球,安靜地睡著。


    他睡著時候的樣子尤其好看,像從畫裏麵走下來的人,容顏被燈光照著,一半的臉暗著,一半的臉亮著。


    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和他都不如小貓和他親近了。


    她坐在薄譽恆的床前,手覆上他的額頭。


    依然還在發熱。


    蘇清悠蹙蹙眉,想給他拿濕毛巾過來,手卻被他溫柔地攥住了。


    “薄譽恆?”蘇清悠驚訝地發出聲音,“你沒睡?”


    薄譽恆把眼睛睜開,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我做夢夢到你了,然後你說你要走,我就想抓著你的手不放,結果這麽一抓,竟然抓到了。”


    他淺淺地勾了勾唇。


    蘇清悠也對著他笑起來,“你做的都什麽夢,我怎麽可能會離開你呢?”


    說著,她又忍不住嗔怪,“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以後公司裏有事情,不能慢一點再做?身體壞了可怎麽辦?”


    “我知道了。”他乖乖點頭,“你怎麽突然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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