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座,就由本王帶隊衝擊。”呂王仔細權衡後說道。


    楊燁道:“不可!不可!呂王督戰本是對將士們的一大鼓舞,若是殺入敵陣,須得有必勝的把握。否則受傷殞命事小,軍心潰敗事大。突襲烽火台隻能由小股人馬潛入,九死一生。呂王應為大局著想,切不可輕生前往。那最後一座,還是由老夫去吧。”綦老擺手道:“楊家主去不得。”楊燁道:“如何去不得?”綦老道:“這次為了抵禦三國大軍,我國的兵士們幾乎全都被安排在了雙月關與虎門關一帶,以至於西南方向的防守極其薄弱。那浮槎國雖然沒有加入聯軍,卻也不可掉以輕心。楊家主須要帶領江楊兩家以及那十萬守軍固守西南。這樣我們在北方才能安心作戰。”


    少年道:“要不我等我毀掉一座後,會同任雪妹妹再去推那最後一座。”楊燁道:“不妥!不妥!一隊人負責一座,還可有退出來的機會。若是敵人發覺,圍將過來,在那九百萬的軍陣中,縱是神仙也難逃。”少年笑道:“爺爺你別替我擔心,成功後我立即趁亂就走,能走出來。況且我身上還有這個。”說著從指環中拿出那卷空間卷軸。


    此卷軸是在西域沙漠時,張老交給少年逃生用的,這麽多年一直被他作為保命的底牌帶在身旁。在五嶽國這樣的小國裏,幾乎無人識得這個東西。殿堂內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這少年何以會將一個卷軸當做護身符。還是那綦老見多識廣,取過那卷軸看了看,喜道:“嘿!竟然是空間卷軸!?”少年點頭笑道:“是的。”呂王問道:“什麽是空間卷軸?”綦老道:“那是在上古時代常被應用的一種逃生手段。是空間材料與符文力量結合的產物。就像凱旋廣場上那個空間大門一樣,即使是普通人,也能以此瞬間到達另一個地方。隻是因為空間材料稀少,又需要高級符陣師製作,這種卷軸在現代已經極其少見了。。。”


    少年一直帶在身邊,倒不知這卷軸有如此價值,撓撓頭喃喃自語道:“這卷軸原來這麽稀罕啊。當初我還以為是師父他小氣。隨便拿兩卷便宜貨打發我呢。”想起那時的事,少年不禁思念起張老來。不知他要在那幽冥界裏待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那妖泉能否通往那裏。


    “總之。有此卷軸。小瑞真的可以在推倒兩座烽火台後,再輕易離開。”這時綦老將那卷軸交還給少年說道。呂王喜道:“好!真不愧是今年的文武雙冠!如此我們就定在三日後離京北上!”


    咚——


    一滴一滴乳白色的液體從黑色的虛空中落下。卻說在那幽冥魔界,一個凍徹魂靈的明暗湖泊中,張老半開著那無神的眼睛。看著麵前立在水麵上的一個黑影笑道:“你來了。”那黑影低著頭道:“我來是告訴你,事情已經開始發生了。人類世界正在照著原來的步伐走向毀滅。”張老無力地動了動嘴唇,半天才擠出幾個字道:“逆鱗魔劍呢?”黑影道:“魔劍終將重生。不過這次,你將一切都托付給了那個少年。這樣做值得嗎?”張老痛苦的抽搐了幾下,笑道:“至少這次,人類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黑影道:“你這是在做一場大賭。”張老道:“是的。因為我相信人類內心的正義。”


    黑影蹲下身,輕輕捧著張老的臉龐,那烏黑的長發觸著他的額頭,幽幽地看了一會道:“你真蠢。很快你就會看到。魔劍不論是在獸族,還是在人族的手裏,結果都隻有一個。”張老仰著頭。微微笑道:“事情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


    整整三日,少年一直呆在北海城,終於是將那五十萬頂帳篷購置完畢,放入空間容器,派人分批運迴了五嶽國都。這五十萬頂帳篷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使有萬金商會和海戰幫的極力配合。那錢還是要給的。怎奈五嶽國剛剛舉行完家族爭霸賽,國庫餘資有限。最後少年隻得自己掏腰包充數。花光了他在鳴淵山天池下搜刮來的金銀珠寶。抖了抖那空空的行囊,少年苦笑一聲,心中暗道:“綦老找我辦這事,大概也是數著我兜裏的銀子吧。”


    這又是一個清幽的夜晚。涼風習習,月暗星滿。少年一人獨坐在萬金商會別院的廂房內,望著天上的點點繁星,自斟自飲。想起那年在這裏與少康君、宗鬼、詩禪等人暢飲鳳茹佳釀,不知朋友們此刻都在何處。手裏摩挲著脖子上的水晶鏈子,心中念著那與妘姬的一夜纏綿。前幾日這鏈子忽明忽暗,倒真是讓他擔心了一陣。好在之後那水晶上麵的光輝又平穩下來,這才讓他不至於立即就動身前往玄冰域。不過妘姬的離開已經有些時日。照她的說法,該當早已將事情解決,卻不知為何還不見迴來。“也許是要照顧族人們的腳程。”少年心裏想著,又將一碗清酒一飲而盡,不覺有些醉意。


    忽然,少年聽到身後有細細的腳步聲靠近,緊接著就覺著有什麽東西罩在了後背上。少年猛一翻身,將那人撲倒在地,乍一看叫道:“妘姬?”


    先時,是白狐任雪半夜起身,見少年的房間亮著燈。抬眼細看,原來是她的鳴蛇哥哥,在那窗沿上自斟自飲。少女又覺夜裏涼風陣陣,於是便拿著一件長袍,要去給少年披上。白狐從來腳步輕盈,少年微醉中竟然不覺。燭光下,少女隻有單衣蔽體,羞澀地將臉側向了一邊。少年乍一看,心裏隻想妘姬,於是便叫出了聲來。少女第一次被少年這樣壓在身下。胸口噗通噗通地亂跳,貝齒輕咬著櫻唇,心中暗道:“鳴蛇哥哥。任雪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即使你現在心裏想的是另一個人。”


    可就在這時,那燭光好似被風吹著晃動了一下。少年看出是任雪,猛然從微醉中蘇醒過來,連忙將其扶起道:“對不起!對不起!任雪妹妹,你沒傷著吧!”任雪輕歎一聲,倒像是有些可惜的樣子,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哥哥你。好像醉了。”少年笑道:“這幾天忙壞了,難得一日清閑。明天即將出征北上。特將詩禪家的幾壇老酒取來嚐嚐。”拉著少女的小手又道:“果然一個人喝著沒意思,正好妹妹來陪陪我。”任雪一聽,為少年又斟上了一碗酒,俏皮道:“隻要哥哥你吩咐。不過可別再喝醉了。”


    兩人披星伴燭。把酒言歡。全未發覺那院子裏的樹影下,果真站著一人。那人一身黑衣,森若鬼魅。近看卻是玉顏花姿,美若仙子,竟是在那雙月客棧拍賣會上,與白狐一同出現的真女。


    真女遙望著兩人,心中暗道:“妹妹啊妹妹。姐姐是怎麽教你的。怎能讓一個男人輕易占了你的心?”看著白狐臉上那滿足的神情又道:“算了。當一切真相來臨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男人是有多麽的靠不住。到時你所能迴去的地方,就隻有青丘。”真女黙立少時。從衣袖中取出一個金色麵具戴在臉上,轉身消失在了夜空中。


    原來,這真女就是在那神秘組織背後操縱一切的金麵人。真女從北海城迴到分部。心情並不是太好。正看到嬴梵等在大堂內,遂迎上前,以那半陰半陽的假聲問道:“這麽晚了,何事在此?”嬴梵道:“我們有探子迴報,楊瑞那小子這幾日在北海城活動頻繁,好像是在大肆收購軍用營帳。不知他又要耍什麽詭計。隻怕會影響那四國大戰的戰局。”真女道:“依你看,要如何?”嬴梵道:“我想派人盯著楊瑞。若是他有什麽手段。也好及時通知哈赤國那邊。當然,這楊瑞多次壞我們的好事,能除掉最好。”


    真女不語,眯眼看了嬴梵一會,忽道:“你父親將你送到姚帝那裏做人質,到現在有幾個年頭了?”嬴梵聞言,臉上一跳,低頭道:“已有十年了。”真女道:“若不是我看你還有幾分資質,將你從姚帝身邊招來。你現在還是一個為姚帝提鞋的奴才。”嬴梵忙道:“多虧了主人的栽培,嬴梵才會有今天。”真女托起嬴梵的下巴又道:“你好像對那楊瑞特別的在意,是不是他身上有什麽東西?”嬴梵道:“沒有!沒有!奴才隻是一心想替主人分憂!”真女冷哼一聲,甩開手道:“既然知道是奴才,就不要有自己的主張。我讓你做什麽,你把它辦好就行了。”嬴梵俯身拜道:“是是。奴才明白了。”


    真女看著這烏金國的公子,眾人麵前的天縱之才,現在卻是這副窘態,心中暗道:“這才是男人真正的樣子。”走迴上首坐下,向嬴梵又道:“那些人類國家之間的打打殺殺,誰輸誰嬴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不用去管。再過幾日,十王中又有三王會來。我們在獸域有些事情要做。你在此好好看著,不要有任何差錯。”嬴梵唯唯應是。真女如何前往獸域不題。


    且說少年與任雪一夜未眠,翌日迴到國都,正好趕上那十萬禁軍與王室的親衛鐵騎在城門前集結完畢,整裝待發。但見刀戟錚錚,鐵甲排排。刀戟錚錚寒光烈,鐵甲排排壯士心。馬蹄聲嘶北風冷,戰旗飄揚鼓聲震。呂王在那城頭上舉起酒杯,向士兵們高聲道:“內憂方息,外患驟來。國之存亡,匹夫有責。是男兒,當有血性。這裏有我們的家園,這裏有我們的妻兒。三國欲滅我五嶽,你們可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將士們的迴答震天動地。


    呂王道:“好樣的!今日出征,但飲這杯中之酒。這是家鄉父老們送來的醇酒。他日上戰場,我們中大部分將士可能再也迴不來。這裏以哀禮為大家送行,讓大家在死後也能找到迴家的路,不做那戰場上的孤魂!”那城下的將士們聞言,臉上沒有膽怯,隻有離愁,一個個暗自握緊了手中的劍戟。


    呂王望著那些將士的麵孔,忽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摔在地上又道:“不求他日共飲,但求共赴黃泉!”


    彩!將士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紛紛將手中杯酒喝盡,摔在了地上!舉起手中的兵器齊聲喊道:“不求他日共飲,但求共赴黃泉!”“不求他日共飲,但求共赴黃泉!”


    對於戰爭,呂王隻感無奈。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可不願將這些五嶽國的大好青年送上黃泉。“至少在路上會有本王相陪。”呂王抱定以死相拚的決心,含著淚微微點頭,舉起佩劍一揮,喝道:“出發!”


    國都王室親衛與那十萬禁軍,終於就此兵分兩路,浩浩蕩蕩,向著雙月關和虎門關進發。畢竟不知戰事如何發展,且聽下迴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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