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郞那樹枝哪裏還撿得下去,小跑跟上王書顏:“阿姊,你砍這麽多竹子幹什麽?”


    小尾巴三郞也是連忙跟上:“等等我。”


    王書顏:“換門。”


    一到竹林,手上的鐮刀繼續揮砍,平常大漢都要砍幾下的力氣,王書顏一砍就斷,動作利索,又狠又準。


    她讓二郞牽著三郞躲一邊,然後把竹子蹬滑下去,對上他們崇拜又震驚的小眼神,安排道:“拿個竹簍去那裏撿柴禾,不許跑遠。”


    就這樣,三姐弟各自忙活。


    王書顏在竹林砍竹伸展了筋骨後對自己眼前的力氣還算勉強滿意,至少不嬌弱了。


    為了圖省事,王書顏直接將竹子砍下兩百多根後堆在那,砍完,兩小孩子玩玩鬧鬧著也撿好了柴禾,阿姊一喊迴家,趕緊拖著竹簍跟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兩個弟弟都不敢相信阿姊砍竹子那麽利害,三郞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問:“阿姊,你力氣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大?”


    王書顏坦蕩受下兩人的崇拜:“因為我比你們大。”


    然後在這樣的目光中開始拆家。


    蘇大娘今天提著一碗麵粉過來,一來就發現顏姐兒原來醒了,臉上的笑意卻因接下來的畫麵僵愣住。


    轟!


    王家那鬆鬆垮垮的家門,蘇大娘親眼看著那門,那籬笆牆,被一小姑娘三下五除二的卸下來!


    蘇大娘驚了,看著張氏問:“顏姐兒這是?”


    張氏看著在拆家的女兒,抓耳撓腮:“說是要把籬笆門換了。”


    蘇大娘覺得張氏理解錯:“我是問你女兒怎麽這麽大力氣,不是病才好嗎?”


    張氏頭疼:“我也不知道啊,等李老來了看看他怎麽說。”


    見蘇大娘來了,王書顏笑著上前與她打招唿,說了幾句“謝謝嬸嬸這幾天的幫襯,等我把家門弄好,迴頭我去山裏挖些野菌野菜給你,嬸子莫嫌棄。”


    蘇大娘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卻是把她那拆家的架勢放心上了,斟酌後問:“要不我叫你福叔幫忙?”福叔是她家男人,她覺得顏姐兒肯定不懂怎麽搞圍牆。


    王書顏婉拒了,以農忙需要幹活不能耽誤為理由,實際上是她自己幹效率更能準確把握,多一個人反而要磨合。


    見她拒絕,蘇大娘便作罷,和張氏寒暄幾句後就走了,她家裏的活也多著。


    張氏擔心女兒曬出暑症來,叫她等天稍涼些再弄,王書顏直接讓她做飯,說自己餓了,並且提醒張氏要吃米飯,還要吃很多碗,二郞三郞一聽,也吵著要吃飯。


    張氏無奈,隻得把前幾天村民送過來的大米加上碎米全一次性煮成米飯。


    用水的時候她發現水缸裏的水又用完了,隻得拿起擔子挑起兩小木桶去河邊打水。


    拿木桶時,當張氏看到被閨女砍下少說也有幾百根的竹子時,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一時間,張氏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二郞三郞被王書顏安排到一旁拆原先籬笆門的繩索,說呆會要用,兩人很聽話,拆著拆著就比起來了。


    王書顏見張氏從下坡五百米外的溪道打水迴來,覺得很不便,讓張氏隻打了夠用就讓她別打了,等她明天做引水。


    張氏聽不懂,隻是照做隻打夠用的水便不打了。


    原來的門一拆,王書顏就得寸進尺的規劃擴張,直接占領三倍,相當於一個大別墅的占地麵積。


    反正這塊地是她家的,怎麽規劃都沒有鄰居投訴。


    她拿起鋤頭開了要立竹門的溝槽後,王書顏拿起繩索走向竹林,做了一個簡易竹筏,把砍下來的竹子搬上去,幾百根竹子放上麵堆得高高的,她拿起繩子繞一圈捆住防止滑落,再直接拖迴家。


    推起來比她人還高的竹山幾乎把她掩沒,明明那麽重,她拖起來卻毫不費力,氣定神閑。


    這一幕,正好被村裏的幾個孩子瞧見,那小孩子一看那畫麵大受震驚,轉頭跑到田地對家裏的大人說了這事,村民全當孩子在放屁。


    咚咚咚!


    王家響起竹子被插進土的聲音,等張氏出來要喊人吃飯的時候,發現多了一麵又綠又長的竹牆時又是一驚,喊的‘吃飯啦’最後全變了個調。


    這也太快了吧?女兒居然以一己之力把竹子插土裏了?


    這等神力,以後誰敢娶她?


    張氏驚完就是發愁,抬頭看老天爺啊,無語問蒼天,天爺啊,你這是想作甚啊?


    ……


    午飯王書顏吃得很香,真如她所說,會吃很多碗,那吃飯的勁頭就跟餓了許久似的,風卷殘燭。


    張氏嘴角抽抽,如果沒有數岔的話,這應該是第六碗了吧?


    在她印象裏,女兒能吃上兩碗算頂天了。


    張氏今天做的是野菜蛋飯,不小心放多了醬油,卻意外更美味,這是蘇大娘教她做的一道村野小食。


    王書顏很意外張氏的廚藝有質的飛躍,對蘇大娘這個近鄰嬸子更是滿意。


    二郞三郞一直對娘親眉飛色舞說著阿姊砍竹的時候如何利害,紮竹入土的時候如何威風,就算是連吃六碗飯也被他們誇成花。


    王書顏聽得受用,卻知道張氏已經在發愁,索性當沒看見。


    以後掙錢要使的力氣活肯定不會少,反正早晚都會露餡的,與其解釋些沒用的,還不如讓她提前適應適應。


    她連睡了十天,隨便一扯就能掰扯個理由應付,因此打算趁此良機等李大夫來了挑明省事。


    吃完午飯,王書顏也不歇息,頂著烈日戴上笠帽就繼續幹活。


    張氏看著已經吃光的飯歎氣,明天怎麽著都要買糧了。如果女兒真每頓六碗,她得努力跟著蘇大娘學會種糧才行了。


    原來拆下來的竹子王書顏沒有浪費,全部安排在後圍當竹牆,她的動作很快,砍了前截就插入土,又快又準,足埋進半米深。


    不到一個時辰,整個門牆就已成型,除了還沒綁繩加固,遠遠一看,還挺雅致,有點山村竹屋的調調。


    張氏忙完,拿過兒子拆下來的繩子繞著竹牆係上加固,繞著繞著,竟覺得很知足,不管怎麽樣,女兒已經醒了,這是好事。


    王書顏照著原來的籬笆門比劃著尺寸,打算做個大門,不用多好看,最重要的是要紮實,能保證家人安全,所以打算做個加大版的。


    研究半天,她開始挖挖削削的一通猛操作,看得張氏嘴角直抽抽,掐著時辰,給她投喂了今天的第二碗藥湯。


    李大夫過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路,如果不是二郞在家門,他都想繞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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