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李大夫都會登門為王書顏號脈一次,每次都是一樣的結論,不同的是,那脈越來越有力,但就是不醒。


    如果不是王書顏的氣色越來越有血氣,也有喘著氣帶著熟睡的唿嚕聲,張氏都以為李大夫是在哄她。


    每天三次,張氏都要伸手在她鼻息探一次確認還喘著氣才安心。


    李大夫第五天過來號脈的時候,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丫頭是多累啊?這麽能睡?


    這種怪事他行醫多年都未曾遇過,每次把脈都會下意識的‘嘶’出聲,然後又對巴巴看著他的張氏和二郞沒好氣說道:“看我作甚,她好著呢”。


    張氏和二郞腹緋:那你‘嘶’啥,‘嘶’得人害怕。


    期間,裏正和村長也來看望過兩次,都是隨李大夫一同來的。


    因為信得過李大夫的醫術,才相信他所言:人家姑娘隻是在睡覺。


    發生這種怪事,裏正來王家時忍不住四處看了看,也是‘嘶’了好幾聲,這裏風水是不是帶煞啊!


    打從這家過來,就沒聽過好的,全是些烏七八糟的。


    蘇大娘每次都是提著一籃子菜往王家走,這段時間王家發生不少事,村民本就私下議論紛紛,見蘇大娘總往王家跑便好奇問了情況。


    蘇大娘是個看似潑辣卻是個嘴上帶把的人,怕村裏婦女胡亂傳,便隻說‘顏姐兒身子虛,臥床幾天’。


    接著,蘇大娘就成了他們的‘代禮人’,今天這家捎兩碗米,明天那家捎三個蛋,後天他家摘了兩把菜讓蘇大娘捎過去聊表心意,再讓蘇大娘捎上‘張娘子為了孩子千萬挺住’的話。


    張氏每次看到蘇大娘籃子裏的菜,都不好意思接:“這這這……我能不能不收啊?”


    平常各自無往來沒覺得有啥,一旦有人幫襯自己,她就臊得慌,就跟現在的蘇大娘每天過來幫她一樣,讓她既感激又慚愧。


    蘇大娘是個爽朗性子,笑道:“收著吧,誰沒有個落難的時候,有人願意睜眼瞎,就有人願意掏心窩,你記住就行,鄰裏之間的,這種幫襯常有的,大不了禮尚往來唄。”


    張氏隻得點頭應是,很是感謝蘇大娘這些天的幫襯和指點。


    這些天,真的多虧有她這個鄰居。


    蘇大娘見張氏又打算朝自己說一堆感激的話,忙道:“行了行了,等顏姐兒醒了,我就不用來了,瞧把你不自在的。”


    等到王書顏醒來的時候,已是第十天的清晨。


    她渾然不覺的像剛睡飽的嬰兒般伸了伸手腳,這一覺可真舒坦呐。


    張氏本就守在她身旁,女兒一動她就醒了,在她身旁睡著的二郞三郞也醒了。


    王書顏看著她們三,睡眼惺忪,一臉莫名:“怎麽都在我這?”


    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出,猛然把三人唬得一愣。


    張氏和二郞三郞不敢置信的看著王書顏,誰都不敢吱聲。


    這氣氛也太詭異了,王書顏朝她們抬手晃了晃,說了聲:“說話呀。”


    接著便被哭成團的張氏三人猛抱住,倒是把她哭懵了。


    兩刻鍾後,王書顏邊吃粥邊聽,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昏睡了近十天。


    王書顏噎了下:“這麽久?”她不是就睡了一天的功夫嗎。


    好在之前她做好準備,這麽多天王負都沒有迴來,估計他兇多吉少。


    驀地,想起自己吐血後聽到的那聲‘多謝’。


    原來那不是夢,那聲音是原身的,那聲‘多謝’後,原身便帶著不舍和成全離開了。


    ‘不舍’的是對親人的眷戀,‘成全’是希望有人在她的身體繼續活著守護她的家人。


    難怪她這次醒來覺得哪裏不同了,原來是沒有了先前屬於原身的憤怒和鬱結。


    所以,原身的氣息完全離開後,她便進入了休整期,足足睡了兩百多小時?


    這種感覺應該怎麽形容呢,像身體在恢複出廠設置,即將重啟。


    王書顏稍稍動了動脖子,總感覺身體有許多力量要釋放,跟過去真正的她無異。


    這想法一出,她整個人血液沸騰,忍不住興奮。


    張氏愧疚道:“顏兒,李大夫罵得對,娘一遇事就會哭,真的不頂用,以後,娘決定發生啥也不哭了,天大的事都要為你們撐著。”一向柔弱的眼裏此時滿是堅毅。


    王書顏定定看著張氏片刻,笑握住她的手:“娘,我們是一體的,我和二郞、三郞,也可以護你。”


    張氏哽咽點頭:“對,我們本是一體的。”


    二郞目光怯怯的看著王書顏:“阿姊,我也可以嗎?”他這麽小也可以保護家人嗎?


    王書顏睨他一眼:“你還瞧不上自己了?阿姊的命不就是你救迴來的嗎?”


    真想告訴他,你小子可是能混成反派的人,不知道多炸烈。


    二郞一聽,小臉露出愧不敢當的神色,內心的自卑在此刻逐漸融化。


    三郞不服氣了:“阿姊,那我呢我呢?”


    王書顏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三郞,嗬嗬兩聲,你小子禍亂朝廷,引起戰亂搞得民不聊生,最有能耐就是你小子了。


    最後說出來的話變成:“三郞,你先學會別半夜尿床。”


    原身可沒少起來幫他換被褥。


    三郞:……


    過後,王書顏把家裏的銀子全拿出來數了個遍,眼下家裏就剩下五兩二百三十文錢。


    李大夫的藥錢還未支付,聽張氏說李大夫堅持不要,所以分文未花。


    那老頭還怪好嘞,擔得起‘醫者父母心’。


    她睡得昏天暗地這十天,蘇大娘每天都過來幫襯。


    這嬸也是個心善能處的,可以讓張氏跟著蘇大娘學幹農活。


    先定個小目標,把山裏的蘑菇野菜全挖迴來,順便給李大夫送點草藥當診金,錢不願意收,草藥肯定會笑納的。


    不過眼下,她得提高家裏的安全指數,那毫無隱私攻擊性的籬笆門得換了,否則她出去一趟都不放心。


    王書顏走出屋,目光看向茅草屋身後那鬱鬱蔥蔥的竹林,拿著鐮刀砍竹去。


    張氏在專心熬著女兒的湯藥,二郞帶著弟弟在周邊撿樹枝,沒注意到家裏少了人。


    砰!


    沒由來的一聲動靜打破安靜,三人抬頭,瞠目震驚。


    隻見家門口多了數十根又長又粗的翠竹,而竹邊站著大病初醒的王書顏。


    王書顏對上他們不敢置信的神色,咳了一聲從容解釋:“躺太多天了,我活動一下筋骨。”


    說完,轉身又朝竹林走去。


    張氏一臉愕然,看著眼前熬煮的湯藥,不敢置信。


    這是,喝了李大夫的湯藥後筋骨重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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