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接聽鍵,那頭的周春玲滿懷歉意地說:“鄧大哥,昨晚真不好意思,我喝醉酒在你麵前出醜了。”


    鄧天鳴笑笑說:“小事一樁而已,沒事的,誰喝醉酒都會出醜!”


    “昨晚你好心把我送迴家,我媽卻誤會了你,還打傷了你,我真的感到很不好意思?您這會兒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表示歉意。”周春玲說,沒等鄧天鳴發話,繼續補充道:“你今天要是沒空,可以改天,但是請你不要拒絕。我這個人最害怕的就是欠別人的人情,你要是拒絕,我心裏會一直都不安的。”


    鄧天鳴見她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考慮到自己今天也沒什麽事,便答應了。


    二十幾分鍾後,鄧天鳴在華英路的一家餐廳和周春玲見了麵。周春玲身穿一套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披散在肩上,飄逸自然,美若天仙。


    一見麵,周春玲便衝鄧天鳴微微地笑了笑,然後對昨晚的事兒表示歉意。她笑起來,雙頰露出淺淺的酒窩,甚是迷人。


    鄧天鳴說:“周局長,多大一件事啊,您真的不必太客氣!”


    周春玲說:“昨晚,我不但出糗,還連累了你!你好心送我迴家,我不但沒感謝你,反而讓我媽誤解你,將你痛打了一頓。你這是好心沒好報呢!”


    “現在不是有好報了嗎?”鄧天鳴開玩笑說。


    周春玲抿嘴笑了笑,說:“我覺得你這人,傻起來可愛!”


    鄧天鳴說:“昨晚的事兒其實我也不對的地方,我不該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在你家的洗手間洗澡洗衣服。害得你媽來了,我連衣服都沒機會穿。”


    周春玲聽他提到穿衣服的事,不由得想起昨晚事兒,臉一紅,好像熟透的蘋果似的,美到了極點。


    鄧天鳴不由得看傻了,他以為周春玲害羞,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你媽也太厲害了,發起威來就好像一頭猛獅。”


    周春玲說:“我媽這人就這樣!”頓了頓,問道:“對了,昨晚,我喝醉酒之後,是不是胡言亂語,我都說了些什麽呀?”


    鄧天鳴迴想起昨晚周春玲喝醉酒之後的舉動,不由得心頭湧起一陣奇妙的感覺。


    “周局長,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鄧天鳴說。


    “當然真話!”周春玲說。


    “聽真話,你可要有些心理準備!”鄧天鳴說。


    “說吧,捫心自問,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可以!”周春玲說。


    鄧天鳴清了清嗓子,把昨晚的事兒如實告訴周春玲:“昨晚,您醉酒之後,把我當成餘青雲,喊我老公,要我別拋棄你。”


    鄧天鳴目光注視著周春玲,看到周春玲聽了他的話之後,眼裏閃過一絲悲傷,她埋下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鄧天鳴說:“您還是無法將他忘掉,對嗎?”


    周春玲歎息了一聲,說:“哪兒那麽容易就把一個人忘掉?”


    鄧天鳴問:“那你們還有挽迴的餘地嗎?”


    “不可能!”周春玲咬咬牙,很堅決地說:“江山移易,本性難改,就算挽迴,他這條狗還是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那你撒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交給時間唄,讓時間來衝淡內心的傷痛吧!”周春玲說。


    因是剛認識不久,鄧天鳴和周春玲的交談多停留在表麵。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鄧天鳴借口上洗手間,悄悄把賬結了。


    周春玲一個勁而地埋怨鄧天鳴說,他讓她欠了他兩個人情,她以後會找機會還他的。


    從飯店出來,鄧天鳴告別了周春玲,一個人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著街上人來人往,他突然感到有點恍惚和迷茫,不知道前方的路在哪裏。項目沒法做成,欠了一屁股債。好不容易出賣身體換來的工作又丟了,他現在比流浪狗還可憐!


    正走著,經過一家商店門口時,鄧天鳴不經意間發現街邊有幾個人神情很古怪。那幾個人穿著打扮像爛仔,目光好像老盯著他看,仿佛野獸盯著獵物,隨時會發起攻擊似的。


    鄧天鳴起初以為,那幾人跟他沒關係,不是針對他的。可他發現,他們總是不離不棄地跟著他,和他保持著大概七八米遠的距離。他加快腳步,他們也加快腳步,他拐彎,他們也拐彎。很明顯,他們是針對他的!


    鄧天鳴頓時緊張起來,這幾個人顯然不懷好意,落入他們手中肯定沒好下場。自己又沒得罪什麽人,這幾個人為何跟蹤自己?


    為了以防萬一,鄧天鳴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110報警電話,故意對著話筒報警稱,有幾個人跟蹤自己。他說話的時候,故意說得很大聲,讓那幾個人聽到。奇怪的事發生了,那幾個人聽到他報警之後,很快便消失無蹤。


    鄧天鳴這下更加確定,那幾個人就是跟蹤自己。他擰著眉頭想了好久,愣是想不出,,到底誰跟他過不去。他又沒得罪什麽人!


    猛然間,鄧天鳴想到了唐靜。他最近多了對不起唐靜的事情,難道是唐靜指使人對付他?這似乎不大可能!他和唐靜相處的時間不短,除了他,唐靜在天河市並沒有認識什麽人。這幾個人肯定不是她找來對付他的。既然不是唐靜,那會是誰呢?


    難道是蘇金燕?這倒有可能!最近,他得罪了蘇金燕,蘇金燕是個富婆,有的是錢。而且她混跡社會多年,什麽人都認識,叫幾個混混對付自己完全有可能。


    鄧天鳴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於是拿出手機給蘇金燕打電話。


    蘇金燕竟然接聽了他的電話,冷冷地說:“鄧天鳴,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是不是求我讓你迴金源房地產公司工作?如果是為這事,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鄧天鳴說:“我給你打電話,不是求你,而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蘇金燕有點不耐煩地說。


    鄧天鳴把剛才發生的事和自己的懷疑告訴蘇金燕。


    蘇金燕冷笑一聲,說:“鄧天鳴,你當我是黑社會老大呢?我要有那功夫,還不如去多賺點錢!我找人打你,還不白白花費一筆錢,我得到什麽?我傻呀,我?!”


    “真不是你?”鄧天鳴還是不大相信。


    “無聊!”蘇金燕掛了電話。


    鄧天鳴拿著手機發呆,排除了蘇金燕,他想不出到底是誰跟他過不去!此人是不是跟指使沈飛龍害他的人是同一人?如果是,這人到底又是誰?他為何跟自己過不去?


    鄧天鳴迴到出租屋附近,,經過一條偏僻的小巷時,突然衝出幾個人,恰恰是跟蹤他的那幾個。鄧天鳴深知大事不妙,拔腿便跑。


    那幾個人在身後追趕著,竟然大喊道:“抓賊啊,抓賊啊……”


    鄧天鳴心裏一驚,這幾個家夥腦子並不笨,竟然采取這招“嫁禍於人”的詭計,他趕緊也大喊起來:“不好了,搶劫啦,搶劫啦……”


    那幾個人反而喊道更加起勁了:“抓賊啊,抓住那個小偷!”


    幾個人的聲音蓋過了鄧天鳴的聲音,有一男子竟然相信了幾名男子的話,伸手阻攔他。他趕緊將他推開,卻不料那男子伸出右腿,將他絆倒在地。


    鄧天鳴爬起來,還想跑,身後的幾名男子已然追到,其中兩人將他按住,雙手扭到背後。


    其中一男子對絆倒鄧天鳴的男子說:“這位兄弟,謝謝你幫忙,這小偷偷了我們店裏的東西!”


    鄧天鳴掙紮著,大喊道:“我不是賊,他們是壞人,我不是賊……”


    那名路人根本不信,對幾名男子說:“我平生最看不慣小偷小摸,你們一定要將他扭送到派出所,讓他受到應有的法律製裁。”


    一男子賠笑道:“一定,一定!”


    說完,幾個人押著鄧天鳴走進了附近的一片小樹林裏。


    鄧天鳴大喊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幹什麽?”為首的一男子叼著煙,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有人出錢,要我們教訓你,就這麽簡單。”


    “誰?誰出的錢?”鄧天鳴問道。


    “這你就別問了,幫有幫規,我們不會出賣雇主的。”對方說,朝幾個手下點了一下頭。


    那幾名男子便餓虎似的撲上來,對鄧天鳴便是一陣拳打腳踢。鄧天鳴雙手護著關鍵部位,故意放聲大叫起來,希望路過的人聽到報警。


    那幾名男子狠狠地揍了鄧天鳴一頓之後,揚長而去。鄧天鳴臉上、手腳多處受傷,渾身多處瘀腫,血跡斑斑,衣服沾滿了汙泥。他掙紮著從樹林裏走出來,模樣非常狼狽,仿佛一頭被人打傷的野狗似的。


    在小樹林不遠處的一個路口停著一輛黑色奔馳s350,車窗是黑色的,從外麵看不到裏麵,但是從裏麵卻能看到外麵。


    車上坐著朱興貴和唐靜,朱興貴看著狼狽不堪的鄧天鳴,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唐靜,卻沉默著,臉色很難堪。


    原來,她雖然對鄧天鳴恨之入骨,但是聽了鄧天鳴的解釋,她覺得鄧天鳴的所做作為似乎情有可原,他的情況,她是知道的。鄧天鳴,確切地說,她和鄧天鳴,確實欠了一大筆債,和餘青雲合作的項目受阻,巨額債務無法還清。鄧天鳴的為人,她還是比較了解的,若不是為了還債,他是不會跟蘇金燕發生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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