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不清楚安慶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遲疑了一下。


    一旁的朱友禎見有機可趁,急忙開始嚷嚷起來。


    “什麽意思?你長他人威風?”


    安慶西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朱友禎。


    朱友禎心中更是不滿,還想繼續攪亂場麵。


    “夠了,閉嘴!”


    韓德暴怒的聲音響起,朱友禎縮了縮頭,不敢開口了。


    “雖然我向來看不起李正陽那群人,但不得不說,在他們麵前想要守住城池,難!”


    韓德麵色沉重,看了安慶西一眼。他就是再狂妄,也不認為商州的堅固能跟郢安門比。


    當年先帝的教訓可擺在眼前呢。


    安慶西點點頭,繼續道:


    “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兵多將廣,大將軍當初雖然被困紅葉原,但主力為損,尚有八萬人,我又從汴州帶來三萬,加上朱友文都督的五萬人,已經有十六萬大軍。”


    “還有我從光州道帶來的呢!”


    朱友禎不合時宜的話語又響起,安慶西戲謔的目光瞅了他一眼,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朱友禎氣急敗壞,但是看到韓德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上了,識趣的閉上了嘴。


    安慶西冷笑一聲,繼續說了起來。


    “李正陽因為剛跟楚國打了一架,不敢精銳盡出,雖然詐稱二十萬,滿打滿算也不過十萬人。”


    韓德更疑惑了,就是十萬人他們也根本沒有實力吃下。


    梁國最精銳的部隊是朔方軍,其次是防備隴右王扶風的邊軍,和一直在跟楚國爭鬥的北府軍。


    其他行道的大軍雖然人數不少,但是論戰鬥意誌,軍事素養,跟這些軍隊相比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可笑的是,這些軍隊都曾受到過梁王的影響。


    隴右邊軍雖然沒反叛,但因為梁王的緣故,也不受待見。


    後來蕭業幹脆把隴右軍打散,調到了石州道,受獨孤晟的節製,跟朔方軍互相消耗,反正也不心疼。


    “你有什麽想法趕緊說,少賣關子了!”


    韓德不耐煩的說道。


    “是,大將軍!”


    安慶西神色一正,開始說了起來。


    “李正陽此次北伐,從廣陽道到商州距離何其遠,千裏饋糧,一直是兵家大忌。屬下有個想法,反正商州也守不住,不如讓給他……”


    “讓給他?”


    安慶西的話還沒說完,朱友文當場不幹了,他可是商州道總督,平白無故讓了商州道讓給李正陽,還要他這個總督幹嘛。


    “李正陽的大軍還沒到來,我們就未戰先逃,消息傳到永安,就算大將軍聖眷正濃,陛下能放過大將軍,滿朝的文武能放過大將軍?”


    朱友文當場反駁道,這種計策簡直是胡鬧,更要命的是,安慶西竟然慷他人之慨,實在是令人不齒,難怪朱友禎跟此人不對付呢。


    韓德也麵色也陰沉了下來,要是他真的無緣無故放棄了商州道,到時候就算朝中有曹德彰解釋,陛下也會要了他的腦袋。


    “你這是嫌命長,劉睿我尚且能殺,你安慶西又算的了什麽?”


    韓德怪眼一翻,目光不善的看向安慶西。


    大廳中的氣氛頓時凝結下來。


    朱友禎堂兄弟見狀,頓時大喜。


    安慶西不慌不忙,端起一旁的茶水,試了一下。


    茶水已經涼了,他毫無顧忌的喝了起來。


    韓德更是氣急,僅剩的右手按住了劍柄!


    “大將軍,先別急,等你聽完,再合計一下要不要安某的腦袋!”


    安慶西放下茶碗,絲毫不慌。


    韓德冷哼一聲。


    “大將軍,放棄商州道後,我們把商州道的田地,房屋全給拆了,糧食全部調走,施行堅壁清野,拖著李正陽的補給線,時間一長,北府軍自然不戰而潰!”


    朱友文一驚,慌忙道:“城內的糧食已經不足,要是全部調走了,百姓吃什麽?”


    安慶西瞥了朱友文一眼,嘲笑起來。


    “你朱友文什麽時候在乎過百姓,商州道的糧食不足,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商州道那麽多匪寇是在誰的治下形成的?”


    朱友文縱使老臉皮厚,此刻被人當麵數落,也忍不住一陣火辣。


    韓德沉思了一會。


    “然後呢?”


    安慶西道:


    “李正陽不是自詡匡扶正道嗎?這麽多百姓他不得不救,時間一長,糧草必然跟不上。到時候必然需要速戰速決,定然北上襲擊汴州,與我們決戰,到時候我們派一支軍隊把他引到汴水南岸,其他三麵埋伏大軍,必然能圍殺此人!”


    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利用百姓拖垮敵人的糧道,再利用敵人求戰的心理,把敵人拖入包圍圈,當真有些瘋狂。


    “別忘了,北府軍兩道兵馬加起來近二十萬人呢,要是征召預備軍,能達到四十萬,如此規模,我們就算把他圍了起來,他們也能組織救援!”


    朱友禎思慮了一會,在一旁冷笑起來。


    “說你蠢吧,你還不信,人貴自知!”


    安慶西看著朱友禎,毫不客氣的嘲諷來。


    “你!”


    朱友禎氣的火冒三丈,但是在韓德麵前也不敢放肆。


    安慶西見朱友禎吃癟,一臉的舒爽,繼續說道:


    “北府軍二十萬兵馬,其中有八萬水軍,汴水跟淮水和廣陽江都不相連,八萬水軍等於沒了用處,剩下幾萬要和預備軍防備楚國,定然不敢動用,此次李正陽能出動十萬大軍已經算是極限了!”


    韓德點點頭,安慶西此言倒是不假。


    李正陽雖然跟楚國結了盟,隻要是廣陽道出現疲軟,就算楚帝不願得罪李正陽,林小瑩,陸德言都不會放過戰機。


    隻是他們隻有十六萬大軍,加上朱友禎的潰軍也不過十七萬,想要合圍李正陽的十萬大軍,不是開玩笑嗎?


    安慶西看出了韓德的疑慮,從容不迫的說道:


    “大將軍,同州不是有五萬大軍沒用嗎?”


    “同州……”


    韓德念叨了一會,忽然眼睛一亮,狂喜的站了起來。


    “對,怎麽把這事忘了,我即刻寫信給曹丞相,請他調曹性前來助戰,這樣的話,李正陽就等著覆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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