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戰國時期,有一位身經百戰無一敗的將士,名為白起,以盔甲遮體,無人知道他的相貌,隻知道這個人有以一敵萬的威力。


    而擁有這位將士的人,就是當時一統天下的王——嬴政。


    幾千年前,嬴政僅僅是一個孩子,天下大事均由羋月掌控,嬴政隻有一點點高,非常聽話地叫這個貌似跟姐姐一樣的人叫奶奶。


    “皇奶奶,你為什麽喜歡這種暗紫色的東西啊,孫兒覺得金色才好看。”


    “皇奶奶,這些像蝙蝠一樣的東西,是什麽啊……”


    “皇奶奶,你在念什麽呀?什麽血奴啊,給孫兒瞧瞧唄。”


    羋月隻是溫和地迴答:“哦?這可是永葆青春的良藥哦——”


    嬴政瞅了瞅羋月,對這個奶奶又有些害怕,害怕她身邊那些黑暗的元素,害怕她偶爾嘴角旁粘著的血跡……


    夜。


    “皇奶奶?”嬴政躡手躡腳地走進羋月的臥室,卻看不到羋月的身影。


    嬴政撓撓頭:“皇奶奶去哪兒了呢?”


    話音剛落,一道黑色的、貌似為蝙蝠的東西閃過。


    “這是皇奶奶的……血奴嗎?也許皇奶奶就在它去的地方。”嬴政一把抓住那隻無辜的“蝙蝠”,“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血奴又怎麽會說話,隻是向一個方向撲棱著翅膀。


    嬴政往血奴麵朝著是方向去看,隻看到一點點奇怪的裂縫:“那裏,是麽?”


    然而沒有人理他。


    “好吧,我去看看……”嬴政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拚盡全力要將那裂縫擴大,能讓自己進去。


    “哄——”不知道碰到了哪裏,“裂縫”自己打開了。


    “暗門?”嬴政嘟起嘴,走了進去。


    好吧,他真的很後悔。


    裏麵又黑又潮濕,還能看見陰森的白骨和一些紫色的跳動的火焰,無數血奴竄來竄去,可是地上的情況,又因為看不清而更加恐懼,頭頂那黯淡的紫色火光也幾乎沒有用處,還沒有這些白骨更加亮些。


    緊接著越走越遠,就看到了牆上的鮮血,整個世界都是血,白骨上有血,地上有血,那些模模糊糊看到的血跡,鋪在整個暗道裏。


    “皇奶奶,阿政害怕,你在哪裏啊,皇奶奶!”嬴政一直後退,直到碰到了暗道的牆壁,身後突如其來的血液粘稠感嚇得他猛地再往前,他害怕的縮在原地,不敢蹲下,生怕自己接近那些惡心的東西。


    “長生不老的良藥,在我的手中。”從暗道裏投射出羋月的身形,“來吧,最愛血拚……”


    “皇奶奶……血……好多血……這不是良藥……不……”


    “阿政,你總有一天要掌管整個江山,你總有一天要長大,總有一天,會像皇奶奶一樣殺人不眨眼,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的幸運。”


    “畢竟永葆青春,不是人人都可以。”


    “你的成年禮,就是皇奶奶的秘密。”


    數載過去,嬴政已經成為風度翩翩的、真正的王,成年禮,很快就到了。


    他還是同樣好奇當年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麽讓皇奶奶看起來與自己同歲般。


    但是他同樣恐懼。


    童年的陰影,使他害怕血液,害怕死人,怕黑,討厭血紅色和深紫色。


    他害怕那條暗道,永遠的。


    嬴政不敢殺人,他厭惡白骨腐爛的味道,極其害怕血跡,粘稠又惡心的血。


    “長生不老才是無敵的,你要知道。”羋月興許是看穿了嬴政的猶豫,補充道。


    “畢竟神醫也說,命長的才是贏家。”


    “不,我既要當贏家,也不要看到我不想看到的東西。”


    “我所有不想看到的東西,都不應該存在。”


    登基大典,特意等到了嬴政的成年禮那一天,那一襲龍袍極其亮眼。


    黑眸金發,劍眉鷹鼻,身披金龍,頭頂龍冠。


    “朕再也不是太子了。”


    羋月在一旁欣慰地笑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台下身著紅藍色官服的大臣們齊齊跪下。


    “眾愛卿平身。”嬴政天生自有純正的皇室血統,氣場不用人教便十分恐怖,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冰冷臉龐,嚴肅之意瞬間擴散。


    台下人絲毫不敢怠慢了,又是祝賀又是上奏,嬴政隨意敷衍,早早退朝。


    “恭送皇上,恭送皇太後。”


    迴到嬴政寢室,羋月也褪下朝服,換上那深紫色的衣服。


    那時候,羋月就是穿這件衣服吧……


    自己都已經成年,羋月卻十年不改原貌,還是那樣美麗動人。


    已經有幾年沒看見她這麽穿了,今天又有何事呢。


    盡管嬴政看得很不舒服,童年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但是還是很乖巧地等待羋月換好衣服。


    “既然已經知道不對勁,就跟我來吧。”羋月慵懶地動了動脖子,走到書櫃前,抽出一卷竹簡來。


    書櫃……開了……


    “娘娘怎麽會知道我房間裏有暗門……”嬴政自己都不知道……


    “怎麽,幾年未見,阿政是責怪皇奶奶不辭而別了,跟皇奶奶生疏了?”羋月輕笑,並沒有迴答嬴政的問題。


    “不不不,皇奶奶。”嬴政對羋月恭恭敬敬,嘴裏的生疏卻顯而易見。


    “哼……”羋月半嘲半笑地一聲,“來吧。”


    “是。”嬴政對麵前這個女子一直都抱著十分的尊敬,因為他深知,這個女人不好惹。


    皇族是沒有親情的,隻有血腥和算計,哪怕是親身父子也會勾心鬥角,哪怕是兄弟姐妹也會拚得你死我活,皇族,一直都是可怕的地方。


    羋月領著嬴政走進暗道,一路都是漆黑的,仿佛是掉進了黑暗的深淵,隻有熟悉黑暗後才能看得清路。羋月卻能在一片黑暗中來去自如,正當嬴政疑惑時,一大批血奴飛來。


    這不就是童年去過的那一段暗道嗎!?到底是暗道變了位置,還是……嬴政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皇宮裏處處都是羋月的密道……


    身體開始忍不住劇烈地顫抖,黑色的,好多好多黑色……從心靈深處對黑暗的恐懼逐漸控製不住了,血奴,不不不不要想到童年……自己做了什麽……為什麽要想小時候……黑色的……血……我看到了血……


    嬴政瞪大了眼睛,遲遲不上前一步,身體抽蓄了一般,羋月卻是依然抬頭抱胸,看著驚慌失措的嬴政。


    “怎麽,怕?”能挑撥人心弦的魅惑之音,在嬴政耳邊迴蕩。


    “不……不是……隻是想到了……”嬴政突然噤了聲。


    “想到了什麽。”羋月步步緊逼,不由分說。


    “沒什麽。”嬴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理了理聲音和氣息,讓它們迴複平靜,“小事罷了。”


    羋月半信半疑地看了嬴政一眼,那帶著三分魅惑五分犀利的眼神看得嬴政身形一愣。


    隻見羋月勾唇一笑,留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話。


    “記住,別在皇奶奶麵前撒謊。”


    嬴政抿唇,不忍再想從前的那一幕幕,害怕羋月那根攝魂的紫色長繩也捆住他自己。


    當初的唯一一個想法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


    這是嬴政第一次出門沒有叫上一大堆的侍女侍衛,雖然行動不便,但是至少速度很快。


    除了帶走一匹馬和必要的銀兩及衣食,嬴政連車夫和馬車都沒有要,一路奔波,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走了很久很久,他才發現一個小鎮。


    “終於不是一路的樹林了。”嬴政欣慰的抹了把汗,隨即跳下了馬。


    這個鎮子很詭異,所有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門窗都是緊縮的,路邊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像仇人一樣看著他。


    走近一個飯莊,嬴政終於坐了下來,一整天的奔波讓他管不了這麽多了,隻想吃好喝好趕緊找客棧睡一覺。


    “管事……呸……小二,來碗參湯。”嬴政非常大氣的拿出一錠金子。


    “這裏隻是個小飯莊,哪裏會有參湯?”一旁的蒙麵男子不屑地說了一句,“公子哥還真是財大氣粗。”


    這句話鎮得嬴政一愣,迴頭看了看這位男子。


    鐵麵人……他第一個想到的詞就是這個。


    此人臉上戴著鐵質麵具,頭發高高紮起,氣宇不凡。


    嬴政愣了愣,心中最強烈的反應就是——把那副麵具摘下來。


    但是他沒有這麽做。


    作為身在皇城的嬌生慣養的富公子哥,不被這大名鼎鼎的鐵麵人打死就不錯了,想把他的麵具摘下來……


    認為還不如去登天呢……


    “朕……不對不對……我……那啥……不太清楚呀……嗬嗬……哈……”一串省略號下來,也沒有人管嬴政到底說了什麽,他已經感受到了鐵麵人身上的那種壓抑氣息,拚著命才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那你說……我該吃些啥……”


    被麵具遮住的那張臉下,某個叫白起的氣場強大的家夥的嘴角抽了抽。


    他怎麽也想不到,以後,自己將會拜倒在麵前這個黃毛小子的石榴裙下(嬴政:你才石榴裙!你全家都是石榴裙!)。


    “你過來。”不溫不火的一句話,白起向著嬴政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嬴政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一點一點地挪到白起身邊,結果,卻引來了某人的不滿。


    “有殘疾嗎?走著的這麽慢。”


    瞬間,嬴政感到了又一波的壓抑感,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白起,在他旁邊找了個位置就一屁股做了下去。


    如果嬴政能看到他的臉的話,一定會發現,麵具下的那張英俊的臉帶著一種偏寵溺的笑容看著他。


    隻可惜,他看不到。


    嬴政隻能看到白起那雙時時刻刻都閃著寒光的眼睛。


    周圍的空氣慢慢地開始攀升,嬴政這才發現,他們兩個靠的有些近了,伴隨著陽光淡然的照射下,他仿佛能數清白起那一根根挺立的睫毛。


    “咳咳。”他幹咳了兩聲,麵色緋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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