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林氏族人,賈瑀壓根就毫無興致去搭理這些肆意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家夥。於是,他果斷派人去請來了蘇州知府劉南行。


    賈瑀條理清晰、簡明扼要地向劉南行詳細講述了林氏族人前來鬧事的具體情形。


    劉南行正心心念念地想著如何巴結討好賈瑀,聽聞此事,趕忙急切說道:“賈大人,您盡可放寬心,萬萬不必為此等瑣事勞神傷腦。此事交由我去處理,定能讓您滿意。


    那些林氏族人純粹是在毫無道理地肆意胡鬧。他們與林大人的關係早就超出了五服範疇,其中好多人甚至是八九輩子以外的遠親。如今林家之事,哪能容得他們這般胡來,隨意指手畫腳?照他們這般荒唐的理論,那我豈不都成了前朝的餘孽?”


    賈瑀微微一笑,緩聲說道:“那就有勞劉大人費心了。如今鹽業正在大力整頓,往後啊,劉大人可有大顯身手、展露才能的大好機會。”


    劉南行眨了眨眼睛,目光中滿是急切與期待,忙說道:“還請賈大人明示。”


    賈瑀說道:“如今鹽業改革迫在眉睫,日後鹽務的諸多事務都會轉交給地方政府處理。今後,少不了要劉兄多多費心操勞了。”


    劉南行心中一陣狂喜,暗自琢磨著:權力越大,所能獲取的好處自然也就越發豐厚。要是今後鹽務有地方知府參與其中,那自己所能得到的好處必定是不可估量。他趕忙笑著迴應道:“請賈大人放心,下官必定會全力以赴,將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絕不辜負大人的殷切期望。”


    然而,無人知曉劉南行究竟是如何處理此事的。反正次日,林氏族人便無人再敢前來鬧事。


    接下來,賈瑀果斷做出決定,準備前往金陵。要清楚,揚州若說是鹽商的核心營地,那金陵則毫無疑問是整個江南兩淮地區的關鍵要害所在,是重中之重。而此次鹽務改革最終的關鍵著力點恰恰就在金陵。


    而且,前日在揚州,錦衣衛留下來的校尉前來與大隊接頭。左風並未親自前來,而是派了一個百戶。那百戶說道:“如今,左大人在金陵有些事務的首尾還需要妥善處理,所以特地派我來與大隊接洽。”


    賈瑀隨即將他介紹給公孫羽,此節暫且按下不表。賈瑀心中擔憂金陵那邊的情況,畢竟自己在揚州、蘇州已耽擱盤桓多日,唯恐金陵那邊出現什麽差池紕漏,於是決定加快行程,馬不停蹄地直奔金陵而去。


    卻說這一日,大隊人馬乘船在運河之上緩緩行駛。忽然,賈瑀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喧鬧、震耳欲聾的吵鬧之聲,緊接著隻聽有人聲嘶力竭地大聲唿喊:“有刺客!”


    賈瑀趕忙柔聲安撫黛玉等一眾女子,隨後自己手持寶劍,步履匆匆地來到船頭。


    隻見遠處何二達、張石正帶著人全力圍攻一人。那人劍法高超絕倫,令人歎為觀止。何二達和張石等護衛雖深諳合擊之術,但短時間內也未能將其成功拿下。


    賈瑀見此情形,身形一閃,一個縱身便如飛鳥般躍了過去。


    賈瑀縱身躍至戰局之中,那刺客見又來一人,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警惕之色,但手中的劍卻揮舞得愈發淩厲,劍影重重,寒光閃爍,猶如雪花紛飛。賈瑀冷哼一聲,手中寶劍挽出一個絢麗奪目、美輪美奐的劍花,如流星般迅疾直刺向刺客。


    刺客側身敏捷一閃,動作快如狸貓,反手一劍朝著賈瑀的腰間淩厲削來。賈瑀反應迅疾如電,一個後仰,身姿輕盈如燕,巧妙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隨即他腳步靈活一錯,身形如鬼魅般飄忽,瞬間繞到刺客身後,劍如遊龍般迅猛刺向刺客的後背。


    刺客猛地急速轉身,用劍格擋,兩劍相交,瞬間濺出一串耀眼奪目的火花,錚錚鳴響,聲震長空。刺客趁勢向前一步,企圖逼近賈瑀。賈瑀卻鎮定自若,腳下輕點,向後滑出數步,輕而易舉地拉開了距離。


    刺客豈肯善罷甘休,如影隨形般緊緊跟上,劍招越發兇狠毒辣,劍劍致命。賈瑀沉著冷靜應對,見招拆招,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唿唿的淩厲風聲,氣勢如虹,威猛非凡。


    兩人你來我往,劍影交錯,劍光閃爍,令人眼花繚亂。數十迴合下來,依舊不分勝負。賈瑀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劍法高超,如此久戰下去絕非上策,必須速戰速決。”


    想到此處,賈瑀突然巧妙地賣了一個破綻,刺客果然中計,挺劍直刺而來。賈瑀側身靈活躲過,同時用劍柄猛力擊向刺客的手腕。刺客吃痛,手中之劍險些脫手。


    賈瑀趁機劍勢陡然一變,如疾風驟雨般淩厲攻向刺客。刺客左支右絀,漸漸露出敗象。


    就在刺客一個疏忽的瞬間,賈瑀瞅準時機,一劍挑飛了刺客的劍,緊接著飛起一腳,力道剛猛,將刺客踢倒在地。何二達和張石等人一擁而上,迅速將刺客牢牢製住。


    隻見那刺客奮力掙紮,竟傳出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放開我,我不是刺客。”賈瑀不禁一愣,仔細定睛打量起來,原來這人雖然身著男裝,可麵容清秀絕美,眉如遠黛,目若秋水,身形嬌小玲瓏,分明是一女子。


    賈瑀收劍入鞘,微微喘息著說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擅自闖入我之船隻?”


    這時,前方葉逢春神色匆忙地趕來稟報:“大人,有鹽幫諸人劃船前來求見,說是他們那裏跑了一個叛徒,跑進咱們的隊伍中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賈瑀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他們可說明要見哪一位?”


    葉逢春搖了搖頭,迴答道:“未曾提及,隻說想要請求一見。”


    賈瑀冷笑一聲說道:“哼,這鹽幫真是膽大包天,竟敢來欽差的船隊中要人。去吧,把他們領頭的帶來一個,其他人統統攔在外麵,若有人敢不聽從安排,就地格殺。”


    葉逢春拱手應道:“遵命。”


    賈瑀轉身對著這女子說道:“想必他們就是來找你的吧,你也是鹽幫之人?”


    這女子哼了一聲,倔強地抿緊雙唇,並不作答,扭過頭去,一臉的不屈。賈瑀說道:“先把她帶下去,我先來看看鹽幫這些人有什麽要說的。”


    不多時,就見葉逢春帶來一人,隻見這人身材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巍峨聳立的鐵塔。古銅色的麵龐上刻著深深的歲月與風霜的痕跡,猶如縱橫交錯的溝壑。他身著一襲粗布衣衫,腰間係著一根寬大的黑色腰帶,上麵別著一把短刀,刀柄已經被摩挲得閃閃發亮。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豪放不羈、灑脫豪邁的江湖氣息。


    這人朝著賈瑀拱手說道:“小人乃是鹽幫刑堂護法雷大春。如今我鹽幫有一叛徒逃至大人船中,還請大人高抬貴手,將其交於我們處置。”


    何二達在一旁怒喝道:“哪來的如此無禮之輩,見到我們大人竟敢不行參拜之禮?”說著,何二達便“唰”地抽出了刀,刀光森寒,令人膽寒。


    賈瑀聞言,冷笑一聲說道:“哼,就憑你也敢在本官麵前要人?你鹽幫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一群在江湖上靠著販鹽討生活的烏合之眾罷了。”


    雷大春被這一番話激怒,瞪大了眼睛,雙目圓睜,猶如銅鈴一般,大聲吼道:“大人莫要欺人太甚,我鹽幫雖比不上大人您官威赫赫,但也是受甄家庇護的!大人如此不給鹽幫麵子,就不怕甄家怪罪下來,您也吃不了兜著走!”


    賈瑀仰頭大笑:“哈哈,你們鹽幫居然攀附甄家,還真以為能借此狐假虎威?甄家又如何?本官身負皇命,整治鹽務,豈會怕了甄家!”


    雷大春梗著脖子喊道:“大人如此不給麵子,就不怕甄家怪罪?甄家在這江南的勢力可不是您能輕易撼動的!”


    賈瑀臉上的笑容驟然一收,目光淩厲如劍地盯著雷大春,聲音冰冷如霜地說道:“甄家?你以為抬出甄家,本官就會怕了?我看你們鹽幫不過是甄家的走狗罷了。今日你敢來本官的船上要人,若不是本官念在你無知莽撞,早就將你拿下治罪!”


    雷大春氣得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根根分明,猶如蚯蚓。他手握成拳,骨節泛白,卻又不敢貿然發作,隻是在原地急得直跺腳,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賈瑀見狀,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雷護法,你若能跟本官講講鹽幫與甄家的關係,或許本官可以考慮考慮你的請求。你要知道,本官也是通情達理之人,隻要你如實相告,未必不能網開一麵。”


    雷大春本就是個頭腦簡單、行事莽撞之人,聽賈瑀這麽一說,頭腦一熱,便竹筒倒豆子般將一些鹽幫和甄家暗中的往來之事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大人,我們鹽幫每年都會給甄家送上不少好處,甄家也會在一些關鍵時候為我們鹽幫撐腰。還有還有,上次鹽幫和另一幫派的爭鬥,也是甄家出麵幫我們擺平的。”


    待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冷汗如雨般直冒。“哎呀,壞了壞了,我怎麽就說出來了!”


    賈瑀心中暗喜,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地說道:“雷護法,你所說之事本官自會斟酌考量。不過這人,暫時還不能交給你。待本官查明真相,自會找甄大人給他一個交代。”


    雷大春自知失言,心中懊悔不迭,無奈之下,隻能恨恨地瞪了賈瑀一眼,轉身帶人灰溜溜地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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