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可真是快啊。”白澤微眯著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他本還覺得有點奇怪,可現在看來,這人定然是對神獸界很熟悉很熟悉,若不然……大約是做不到這樣快的來到這裏的。


    神獸界雖說從來都沒有什麽許多的禁製,但也不是誰都能踏足的,更何況,這裏的地勢本就是複雜難認,若是從來都沒有來過神獸界的人,怎麽可能會那般輕易的順著他留下的痕跡找過來?


    白澤眼睛微眯,帶了幾分探究。


    或許,連落黎音都不知道,他作為神獸界的界主,其實與旁的界主是有許許多多的區別的。


    就好像現在,白澤與神獸界之間,有著一點小小的又很奇特的聯係,神獸界所有的風吹草動,其實都根本瞞不過白澤的眼睛。


    白澤曾經試探著問過從前的一位天帝,可當時的那位陛下卻根本不知道白澤再說些什麽,後來……白澤仔細的想了想,便也能覺察出不對來了。大約是因為神獸族本就是依托著他才存在的,故而與他的聯係便格外的緊密。


    白澤從前說自己是萬獸之祖,可從來就不是拿出來說說而已的。


    所以……或許,那人現在還不知道,其實白澤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的事兒。


    這也算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消息了。


    白澤自打迴了神獸界,便什麽消息都未曾傳出去過,他和神獸界之間玄妙的聯係,叫白澤能夠成為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界主。他和神獸界,本就已經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


    換言之,現在,那幾位老祖宗大約也還不知道他已經迴來了。


    而且……就連天界,白澤都是偷偷摸摸的離開的。


    或許,他還是希望看看那人的本事到底是有多大,若是那人本事不大,白澤倒也能告訴自己,這個人定然與君晟無關。


    當年天界的第一任天帝,可真真是驚才絕豔之輩,若不然,大約也沒那個能力憑借一己之力,打下了天界這遼闊的疆土,一手建立起了天界。


    白澤嘴上不說,心底對君晟還是有幾分的敬佩的。


    他的師尊一手建立了第九天闕,建立起了天界的製度,而那位陛下,與他的師尊相比竟然也能毫不遜色的建立起了天界這個龐然大物。


    不過,若是那人真的未曾進出過神獸界,那今日之事,便必然是有人去通風報信了。


    白澤其實不願意相信神獸界內竟然有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要知道,這可不單單是與虎謀皮。那人的危險程度,心機深沉,已經不是一句狼子野心能概括的了的。


    白澤一向願意相信他的神獸界,還是與最開始的那時候一模一樣的。


    他的神獸界,是他的師尊幫著他,一起建立起來的,原本礙於天地間的法則,這世上的神獸,不可能會有那般多。


    畢竟,實力越是強大,人丁越是稀少,也算是隱隱的達到了一種平衡。


    可後來……連白澤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神獸界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子民,他隻是單純,可卻並不是蠢笨。白澤隻消好好想想,便也知道,這件事兒裏到底消耗了那位老先生多少的心血。


    所以其實,事實上,這個神獸界,也有他師尊的心血。


    耗費了那位老先生這般多的心血,可最後竟然養出了一群白眼狼,白澤覺得自己大約是不太能接受的。


    他總覺得……他家老先生耗費了那般大的力氣,總是會有迴報的。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呢?


    白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心底雜七雜八的念頭全丟壓了下去,抿著唇很是認真的感知著那人的動作和行為。


    其實他很清楚,便是這神獸界當真是有與那人報信的線人,那人怕是也不會再現在這種時候去聯係的。


    畢竟……他們誰都不知道,白澤現在身在何處,自然是不敢冒險,萬一若是叫白澤發現了,那在神獸界費盡千辛萬苦埋下的這條線,可便全然的崩掉了。


    白澤心底清楚的很,卻還是不甘心。


    他怕自己看見,卻也怕自己發現不了。


    若是當真發現不了……那便真的是一筆糊塗賬了。


    白澤不知道的是,那人現在心底也在犯嘀咕。


    他能籌謀多年,一直隱忍,便可見其心性,故而一直以來的順利,還是叫他下意識的警惕了幾分。


    雖說,他現在覺得第九天闕的那位看起來裝模作樣的君上,其實就是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卻也不敢輕易的把自己的本性給暴露出來。


    他也很害怕,這不過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試探。


    故而,這人在神獸界的行為,可以說是很是小心謹慎了。


    隻是他畢竟是不知道白澤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第九天闕,亦不知道……白澤迴到神獸界迴去哪裏。


    這一招之差,還是叫他不由得落後了幾分。


    更何況……他在這裏根本不能用“寒亭”的這個身份,他可還是記得很清楚,落黎音要的是他能悄悄的“搜集”一些東西迴去,那他自然是還要注意隱蔽,萬萬不能被白澤發現了行蹤。


    現在,他還沒到能脫離第九天闕的時候,更何況,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算是得到了落黎音的信任。


    落黎音那樣的人,骨子裏疏離淡漠,若是他錯過了“寒亭”的這個機會,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到第二次機會能那般自由的在第九天闕來迴的。


    這樣難得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會舍得呢。一直以來,第九天闕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畢竟,第九天闕最開始的設計,便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罷了。


    直到現在,第九天闕下還埋藏著當出那多管閑事的老頭設下的專門用來困住他最後直至煉化他的陣法,這也是他為什麽覺察出了不對勁兒,卻還是要鋌而走險來一趟第九天闕。


    好在,現如今,像從前的靈族那樣的擅長陣道之人已經消失匿跡了,僅憑著一個落黎音,還沒那個能力能開啟那個大陣。


    隻是那到底是他的心頭大患,有那東西在,他總也是覺得不大踏實,亦不敢輕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過來。


    更何況,他不覺得那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竟然會一點後手都沒有留下來,就這樣輕易的任憑靈族消亡了。


    所以-……現在其實還不是時候。


    隻是沒關係,他的耐心,好得很。


    若不是靠著自己的這份耐性,他大約早就已經等不到今天了。


    既然暗哨暫且還不能動,“寒亭”皺了皺眉,指尖微動,柔和的靈力緩緩的附上了他的臉,那張原本英挺的麵容一點點的變得再沒了什麽引人注目的地方。


    “好在神獸族的族人大都是願意相信旁人的,”那人很滿意自己的新麵孔,心底也知道,若是神獸族族人善變或是多疑,他還是很難能瞞天過海的。


    但現在卻很不錯。


    或者換句話說,他這一次的運氣是真的很不錯。


    所以才會如願,能在一個簡單了一些的神獸界先暫且的適應一下現如今的情況。


    這其實對他來說,已經是一件足夠幸運的事兒了。


    君晟雖然貪心,可他卻把情勢看的分明。


    第九天闕


    落黎音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這大約也算是他和白澤之間相識多年的默契了,那人走的時候分明沒有跟他透露過消息,可落黎音卻能篤定那人到底是去了哪裏。


    說起來,這事兒不還是落黎音自己給惹出來的嗎?若非是落黎音執意要那般做,或許,白澤也不會這樣的匆匆忙忙的趕到神獸界去。


    畢竟,做戲便是要做全套的,落黎音和白澤都很清楚那一點。他們若是真的想徹底的騙過那人,其實也是要把自己先騙過。


    而且這些事,避無可避。


    他們遲早都要麵對的。


    落黎音其實看得出來,那個皮相與寒亭一般模樣的人,一直都在尋找著什麽。


    從他和白澤千辛萬苦的從極暗之域迴來的那個時候,落黎音就已經發覺過,哪裏的東西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更何況,那個時候的零零碎碎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第九天闕各處的陣法。


    所以……就算是知道他不懷好意,落黎音也覺得自己沒得選擇。


    他得給他機會叫他去找,若是憑借落黎音一個人,大約是很難把那些東西都給找出來的。


    畢竟,落黎音從一開始就對陣道很是不熟悉。而最熟悉陣道的阿酒和陣靈,此刻正身在妖界。


    顧城固然很是了解陣道,造詣極高,可那人偏偏不能踏足天界半步。眉眼清冽冷淡的青年深深的唿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思索一般。


    落黎音也有自己旁的考量,這一切現如今還隻是他一個人的猜測,這等沒有經過證實的事兒,落黎音是不大願意拿來和阿酒提的。


    他在自家小姑娘的麵前,多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小包袱的。可事實上,沒有誰比落黎音更明白,他家阿酒是不會在意那麽多的。


    他也是難得的會有這樣的孩子氣的時候,大約因為那人是阿酒,是他放在自己心底的那個小姑娘,所以因著那小姑娘,不管做些什麽事情,都能叫落黎音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好在,落黎音還是很信任白澤的,哪怕白澤連個招唿都沒和他打,落黎音也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好。


    那是他,這麽多年以來的老友,是與他數次並肩作戰,可以交付生死的同袍。


    白澤說的很對,他得試著去信任他們。


    落黎音不疾不徐地起身,今日阿酒和白澤都不在,那他便要親自去瞧瞧鳳韶了。雖說落黎音並非是像白澤和阿酒那般,身負靈族血脈,可他到底是與鳳韶之間存在著契約的。


    左不過,


    閑著也是閑著。


    而且據落黎音自己的觀測來看,其實那人對他的靠近,並非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甚至,鳳韶也很喜歡落黎音身上的氣味。


    再者說,便是與落黎音與鳳韶之間的那一點子的契約並沒有那般神奇,而他身為第九天闕之主,靈力的濃厚本就非常人可比,也算是有那麽一點點的道理。


    隻是若是要問,桃夭上神和於歸現在最最不願意見的人,那便肯定是落黎音了。


    說是戲弄到也不算是太過的貼切。


    隻是桃夭不知道為什麽,這分明阿酒都不在第九天闕,落黎音的竟然還能如同從前一般的在她和於歸的身邊炫耀。


    若非桃夭見識過倒黴吉祥物在他們二人麵前到底是個什麽反應,桃夭都要被落黎音給刺激的開始懷疑她和於歸之間的感情了。


    桃夭上神幾乎都要有些慶幸的是,還好那個小姑娘現在不在,若不然……她怕是真的能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尾巴翹到天上去。


    而且這人,幾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每一次來她這桃花塢為的可不都是什麽好事兒。


    “你今日來做什麽?”桃夭挑了挑眉,他們和落黎音之間那般熟識,也不需要客氣了。


    “我大約要離開一段時間。”落黎音亦不跟桃夭說那些虛的。


    桃夭眸子微眯,忽然間輕笑了一聲,“前兩日,白澤來這兒,第一句話也是他要離開一段時間。”


    “阿音,你與我說實話,你要做什麽?”


    落黎音眸光微動,似乎是沒想到白澤竟然也會那般說一樣,可他卻搖了搖頭,“你且先帶我去看過鳳韶。”


    桃夭神色認真了幾分,頗為無奈的側眸看向於歸:“你可瞧瞧,這兩人來咱們這桃花塢,都是說上那麽一兩句便要去見鳳韶了。”


    落黎音倒是猜到白澤時間會來見鳳韶的,隻是這事兒經桃夭那麽一說,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那麽幾分的不自在。


    “巧合罷了,”落黎音也沒出言催促桃夭,“那想必,旁的事兒我也是不必所說了的吧?白澤應當是都交代好了的。”


    “怎的……白澤竟還沒與你提前通好了氣兒嗎?”桃夭一時間心底生出了幾分的奇異之感。


    落黎音苦笑,“事發突然。”


    桃夭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便也沒有多說什麽,她又不是不知輕重的,也不必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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