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樓吃早飯,婆婆見她一個人下來,便沒好氣的問:“我兒子呢?”


    “他昨晚有事出去了。”


    許純一平靜的迴答,沒有告訴她,是因為蕭芷妍有事所以出去了。


    可是她不說,不代表敏銳的婆婆就不知道,方夫人突然心情大好,開始極盡挖苦之本能:“嗬,一定是去芷妍那兒了,芷妍就是芷妍,誰也替代不了,隻要她勾勾手指,阿南不管是刀山火海,也要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許純一低頭用餐,隻當沒聽到她的話。


    “有些人呐,以為一朝得誌,從此就可以唯我獨尊了,也不動腦子想想,自已到底有什麽份量,憑什麽把自己捧的高高的,捧的高了有什麽好處?摔下來的時候都不知道痛在哪。”


    “行了!吃個飯哪那麽話!”


    方老爺一聲訓斥,方夫人緘口不語了,可眼神卻極其不甘心。


    受了許純一那麽多怨氣,好不容易現在有機會可以揚眉吐氣,一向支持她的老公反倒不配合了,昨晚她追到臥室詢問他為什麽不同意兒子離婚,沒想到他卻以:“方家丟不起這個臉”為由把她打發了,害得她鬱悶了一晚上,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之前可以丟的起,現在反倒丟不起了……


    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才死了一個替她撐腰的,現在又來一個,真是前仆後繼,高枕無憂,難怪自己老公跟別的女人走到了一塊,她還這麽能沉的住氣,不哭不鬧,原來就是算準了方家少奶奶的位子非她莫屬!


    馮媚儀恨恨的撇了眼對麵的許純一,牙齒咬的咯吱響。


    許純一見到方安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高層會議上,方安南一臉威嚴,他把視線掃向各部門主管,目光睨向許純一時,比別人多停留了幾秒。


    “今天召集大家開會,是想宣布一件事,鑒於許副經理平時工作努力出色,所以我決定把她的職位升至副總,大家不要覺得不甘心,有能力的,自然有升職的機會。”


    方安南言簡意賅的幾句話,讓底下人議論紛紛,就連許純一自己都懵了,她真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難道是想補償她?可是如果離婚了,兩人應該老死不相往來才對,不該讓兩人私下關係遠了,表麵上的關係反而近了。


    “方總,這恐怕不妥當吧,許副經理進公司還不到三個月呢。”


    公司員老銷售主任諾諾的提醒,按照人事規定,新進員工不滿三個月,是沒有升職機會的。


    “這個我知道,規定是死的,能力是活的,許副經理雖然進公司不足三個月,但卻完成了一般員工三年的績效,上個月她洽淡的保健品代銷,為公司贏利近千萬。如果你們其中哪位可以做出同樣的成績,大可以站出來,我馬上宣布給你升職加薪。”


    原本議論的聲音突然就沒了,盡管心中有想法,但誰也不會傻到往槍口上撞。


    畢竟這是方家的公司,方家少奶奶升的再高,那也是方總的一句話,這可不是羨慕就能羨慕來的……


    會議結束後,許純一沒有迴業務部,而是直接去了總裁辦公室。


    方安南習慣了她的不敲門,更似乎對她的到來意料之中,他打電話吩咐李達:“送一杯咖啡進來。”


    許純一站在他對麵,開門見山問:“為什麽突然給我升職?”


    “原因我不是在會上都說清楚了。”方安南抬起頭,溫柔的凝視著她。


    她慌忙撇開視線,不想看到他眼中的溫柔,那種眼神,隻會讓她覺得心更痛。


    阿霖奶奶以前就說過,“當你貪戀一個男人眼中的溫柔,那麽這一輩子,你就會毀在他的手中……”


    阿霖奶奶的話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在阿霖離開的那十年,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去她那裏,聽她說一些很有用的話。


    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阿霖奶奶可以明白那麽多愛情哲理,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她是一個曾經受過情傷的女人,她這一生都在等待一個,再也不會迴來的男人。


    “那隻是為了堵住他們的悠悠之口,我很清楚,你給我升職絕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


    許純一倔強的脾氣上來了,她寒著一張臉,等著方安南的解釋。


    如果真的是因為想補償,那就如實說,用不著賣關子,殺人不過頭點地,想讓她痛,那就痛快點!


    “就是這個原因,沒別的。”


    王威把咖啡送進來,方安南端起咖啡遞到她手中:“以後你是副總,就在我辦公室的隔壁,想喝我的咖啡隨時都可以進來。”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冷笑一聲:“方安南,你到底什麽意思?你想離婚我們就離,離了我馬上就走,我走的遠遠的,讓你和你心愛的女人眼不見為淨,更讓你們方家從此太平,可你現在把我安排到你隔壁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想讓我們離婚後,天天看到你,看到你心愛的女人隔三差五的來找你,然後兩人一起恩愛的從我麵前走過嗎?”


    對於她伶牙俐齒的質問方安南不但不生氣,反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把心裏的苦悶說出來,從昨天到現在,你一直沉默不語,這不像你,你也不該是這樣子,就算生氣也要說出來,就像現在這樣,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滿發泄出來。”


    “你在關心我?”許純一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不必了,方安南,現在這種局麵,怨不得任何人,要怨就怨我自己,是我沒出息輕易就愛上你,是我命比紙薄,自找苦吃!”


    許純一說完,憤憤的摔門而去……


    這天晚上,她沒有迴方家,不迴方家,就不用親眼目睹方安南夜不歸宿,更不用目睹他因為一個電話就悄悄離去。


    許衛東夫婦見女兒迴家,自然是高興又熱情,他們不知道許純一的處境,以為她還是高高在上的方家少奶奶,還是他們有困難隨時都可以依靠的靠山……


    深夜十一點半,她接到方安南打來的電話——“你去哪了?怎麽沒迴家?”他焦急的詢問。


    許純一自嘲的笑笑,問:“你現在才知道我沒迴家嗎?”


    方安南語結了,他自知理虧,解釋說:“妍妍剛恢複記憶,現在很沒安全感,所以……”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知道你的妍妍現在很需要你,所以我通情達理的迴娘家了,等你的妍妍什麽時候有安全感了,你再通知我迴去,或者你直接申請離婚,我不再迴去也可以。”


    方安南愧疚的喊道:“一一……”


    “好了,你什麽也別說了,我要睡了,晚安。”


    果斷掛了電話,耳邊沒了方安南的聲音,心突然就空了,她鼻子一酸,眼淚打轉,其實剛才多想告訴他,不是隻有蕭芷妍沒有安全感,她也沒有,她也是一個渴望被擁抱的女人。


    許純一連著二天沒有迴方家,她趁著還沒升到副總,請假不用經過方安南批準,幹脆直接請了一周的假。


    這一周的時間她約了林蕭去遊九華山,那曾經是她想去的地方,可方安南卻從沒放在心裏。


    許純一沒有告訴林蕭,方安南的舊愛迴來了,她馬上就要收拾東西從方家滾蛋了,因為她了解林蕭的脾氣,從一開始她就不讚成許純一愛上方安南,如果這個時候讓她知道許純一的處境和即將落魄的下場,她一定會指著許純一的額頭罵她:“你活該被拋棄,活該被甩,活該成為史上最可憐的棄婦……”


    她甚至還可能勸許純一,你就留在九華山剃度出家吧,像你這樣的傻瓜就不適合凡塵,就該整天麵對青燈虔心向佛,祈求蒼天眾神保佑來世不再落得一個被拋棄的下場。


    如果說許純一牙尖嘴利,那林蕭絕對堪稱天下第一毒舌婦。


    方安南是在許純一去了九華山的第二天才得知了她請假的事,當天他傳喚王威:“去業務部把太太叫過來。”


    之所以叫王威跑去過,是因為她的座機和手機全部無人接聽。


    五分鍾後,王威氣喘籲籲的跑迴來匯報:“方總,業務經理說太太請假了。”


    “請假?”方安南吃了一驚:“為什麽請假?”


    “聽說是最近工作太勞累,想出去放鬆放鬆。”


    “去了哪?請了多久?”


    王威抹把汗:“請了一周,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方安南煩燥的把手裏的筆扔到桌上,命令道:“去查。”


    “好的!”王威馬上頷首答應,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許純一,你就非要這麽讓我心神不寧嗎?”


    他頭痛的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向寬敞的落地窗前,俯覽著整個洛川市,天空是灰色,雲彩是灰色,一如心情,也是灰蒙一片……


    下午方安南便從王威口中得知,一一去了九華山,也知道了是和林蕭同行,這讓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不少。


    他開始逐漸讓蕭芷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許純一走後的第三天晚上,他帶著蕭芷妍去了粉紅古堡。


    進包廂之前,方安南說:“妍妍,你先在門外等我一會,我進去跟葉洛淩和劉卓然知會一聲,免得他倆接受不了。”


    蕭芷妍乖巧的點頭:“恩,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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