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麽?”許純一猛的坐起身,抓起被子擋在胸前,蹙眉瞪著他。


    此時的方安南眼神迷離,整個人抱著玩世不恭的戲謔態度,一步步向她逼近。


    “方安南我可告訴你,如果今晚你再把我當成蕭芷妍,我一定會掐死你。”


    無力的警告絲毫不具威脅性,方安南還是往前走,並且在她沒做出任何反抗準備下,撲在她身上緊緊抱住了許純一。


    “放開我,你放開我!”許純一拚命的想推開他,奈何被他禁錮的根本使不出力。


    漸漸的她放棄了掙紮,想起那一晚他流露的心痛,許純一決定再借他抱一會兒。


    然而,她又失策了,方安南根本就是得寸進尺……


    方安南鬆開了許純一,卻在下一秒臉頰湊近,她一驚,剛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已經被他的唇舌給吻住了!


    許純一雖然已經29歲,可卻從沒有真正的跟哪個男人接過吻,她生疏的任由他采擷芬芳,連最基本的迴應也不會。


    如果方安南不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醉到昏迷不醒,許純一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現在她有機會掐死他,可她卻並沒有勇氣真的把把掐死,隻因她知道,思念一個人是什麽滋味。


    “芷妍……芷妍……”方安南在昏睡中一遍遍喊著心愛女人的名字,許純一長長的歎口氣,他果然還是把她當成了另一個人。


    “芷妍去哪了?”許純一突然俯下身,趴在他耳邊輕聲問,其實並不確定方安南會不會迴答。


    黯然的寂靜,再許純一以方安南不會迴答的瞬間,他說了一句聲若蚊蠅的話。


    即使很小聲很輕聲,許純一還是聽見了。


    “她死了,再也不會迴來了……”


    憂傷到心碎的聲音,包含了太多想愛不能愛的無奈。


    死了?


    許純一呆若木雞,她從未想過,會在新婚的這個晚上,知道了她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方安南深愛的女人,已經不在人世。


    想過種種她離開的原因,卻從未想過,是因為這樣。


    “不要難過,一切都會過去……”心疼的抱住了方安南,在這個寂寥的夜晚,她隻想給他,唯一的溫暖。


    清晨,窗外的第一縷陽光折射到床上,方安南睜開雙眸,驚詫的睨向身旁的許純一。


    許純一被他翻身的動作驚醒,她坐起身,沒好氣的嘟嚷:“別擔心,你沒對我做什麽。”


    顯然她撒謊了,想到方安南心裏的痛苦,她不忍心再讓他難堪。


    “不能喝就別喝,喝那麽點就醉的不醒人事,丟人。”


    方安南倚靠在床欄旁,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麽,並不計較她的奚落。


    咚咚,房門敲響,許純一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方家的女仆:“許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請不要讓大家久等。”


    許純一點點頭,正欲關門,方安南走過來:“等一下。”


    女仆轉身,他訓斥:“怎麽稱唿的?她現在是我妻子,方家少奶奶,不要再喊什麽許小姐。”


    女仆為難的低下頭,輕聲嘀咕:“是夫人讓這麽喊的……”


    嗬,許純一冷笑一聲,都已經結了婚,還這麽不想承認她這個媳婦,不承認又怎樣?不承認也改變不了方安南大張旗鼓把她娶迴家的事實!


    方安南砰一聲關了房門,他攬住許純一的肩膀:“別理她們,來,給為夫的更衣。”


    “滾。”許純一拿開他的手:“我是你老婆,不是你保姆!”


    “老婆?”方安南戲謔的俯耳說:“那好,今晚記得盡老婆的義務……”


    和方安南肩並肩下了樓,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秦雨柔,她光鮮照人的站在餐桌邊,正殷勤的給方夫人捶著背。


    “倒胃口。”許純一沒好氣的嘟嚷,方安南一愣:“什麽倒胃口。”


    她衝秦雨柔的方向挑了挑眉,方安南馬上心領神會。


    “爸,媽,早上好。”


    許純一恭敬的頷首,方夫人假裝沒聽到,方老爺冷淡的嗯了聲。


    方安南替靜雅拉開餐椅,並且故意說:“一一,媽耳朵不好,以後早上不用問候了,反正她也聽不見。”


    “你……”馮媚儀被兒子損的很沒麵子,一張臉陰的說不出話。


    許純一嘴上什麽也沒說,心裏卻樂開了花。


    “雨柔,你也坐下來一起吃。”方夫人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


    “不用了,阿姨。我怎麽能和您一張桌子吃飯,雖然我爸對方家付出了不少,但我也不能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


    方夫人滿意的點頭:“還是柔柔懂事,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不見。”


    秦雨柔露出謙卑的笑,看的許純一簡直想吐……


    “親愛的,多吃點。”方安南夾了一塊荷包蛋到許純一的餐盤。


    “謝謝。”許純一對他嫣然一笑,極盡溫柔,看的方安南險些失神。


    演戲誰不會,逼上梁山了,殺人也不過頭點地。


    這次結婚許純一請了一個月的婚假,方安南去了公司後,她立馬也拿著包溜之大吉。


    如果讓她留在家裏,還不知道會被惡婆婆整成啥樣。


    出了家門,她拿出手機給林蕭打了個電話。


    “沐沐,在幹嘛?”……


    “在家?那敢情好啊,出來聚聚吧。”


    ……


    半小時後,許純一和林蕭在一家咖啡廳碰了麵。


    “親愛的,你怎麽結婚了還穿成這樣啊?”林蕭很不理解的吼道。


    許純一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怎麽了?我穿的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你都已經嫁了豪門,就得有闊太太的樣子,怎麽能還像以前那樣,穿的這樣普通呢?”


    嗬,許純一噗嗤的笑笑:“狗屁豪門,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才結的婚,今天就已經過上了如履薄冰,水深火熱的生活!”


    “啊?”林蕭震驚的張大嘴巴:“怎麽了?方安南罵你了?打你了?”


    許純一抬起頭:“當然不是,他對我很好,是他家人,個個都看我不順眼。”


    林蕭抹了把汗:“不是吧?那麽大一家子,就沒有一個人對你好?”


    許純一想了想:“安南他爺爺挺好的,可惜常年不在家,他是……”


    許純一往上指了指。


    林蕭猛的拍了下桌子:“活該,當初讓你考慮清楚,你就是不聽勸,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我沒有後悔。”許純一平靜的抬眸:“風來擋風,雨來擋雨,我嫁的人是方安南。”


    別人對她再不好,也不可能如影隨形一輩子。


    “說的對!”


    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幹嗎?”神神叨叨的。


    林蕭見她不過來,幹脆坐過去,俯在許純一耳邊說:“豪門深似海,你要想過的好,你就得抓住方安南的心!”


    許純一對她的指點不為所動,她一言不發的攪拌著杯中已經冷卻的咖啡。


    “想抓住男人的心並不難,首先你得讓他離不開你,怎麽離不開呢?那就得提高床上的技術了……”


    “滾!”許純一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胡說八道什麽呢。”


    為了避免迴家受到不公平待遇,她一直拖著林蕭聊到日落西山。


    天黑前迴了方家大宅,剛走到客廳門外,一條手臂擋住了她。


    她驀然抬起頭,看到的便是方茴一張滿是不屑的臉。


    “你幹嘛?”許純一冷冷的問。


    “我幹嘛?你想進我家的門,難道不用先過了我這關嗎?”方茴囂張的伸出手指:“昨晚要不是我爺爺罩著你,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


    嗬,許純一沒好氣的撇她一眼,小小年紀就這麽刁鑽跋扈,若不挫挫她的銳氣,將來她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能開的那樣紅……


    “方茴啊,嫂子忠心的奉勸你,女孩子家別這麽蠻橫不講理,長的又不好看,還這麽任性,將來有哪個男人敢娶你。”


    方茴驚呆了,她憤怒的指著許純一說:“你,你說我長的不好看?你眼拙是不是?”


    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有人說她的不好看,方茴抓狂了。


    “我眼神好著呢,你從小聽慣了奉承的話是不是?自古忠言逆耳,你聽不得不代表我說的不是事實。”


    許純一推開她伸展的手臂,毅然決然的邁進客廳,冷不丁又迴頭奚落一句:“有空多照照鏡子,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身後異常的安靜,方茴不是不生氣,而是已經氣過了頭。


    如果她的人生風平浪靜,那麽此刻,她絕對受了嚴重的打擊。


    許純一躲到方安南的書房裏上網,避免再和外界有任何語言上的衝突和摩擦。


    盡管如此,她還是聽到了方茴歇斯底裏的哭聲。“哥,我長的很醜嗎?”


    嗚嗚……


    許純一起身走到書房的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


    “怎麽了?不醜啊,我妹妹最漂亮了。”


    方安南寵溺的安撫。


    許純一嘖歎,原來養成公主脾氣也有他一份。


    “可是你娶的那個女人說我長的很醜,她說我將來沒人要!嗚嗚……”


    方茴哭的更加淒厲,這時,厲害的人物上場了。


    “我女兒醜?”馮媚儀衝樓梯的方向咆哮:“有本事給我下來!”


    “媽,叫什麽呢?”方安南不悅的頂撞。


    這下子,可算戳了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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