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被人家罵成狐狸精,高興的起來嗎?”許純一沒好氣的反駁。


    車子停在了方家的大宅,方安南下了車,許純一卻遲遲未動。


    “怎麽不下來?”方安南替她拉開車門。


    “說實話,我進了你家的門就覺得喘不過氣,讓我多唿吸一會。”


    許純一故意誇張的喘氣,方安南一把拉起她的手:“行了,別找理由磨蹭了。”


    下了車,許純一縮迴手,並且警告他:“別總是牽我的手,我們很熟嗎?”


    “……”


    方安南無奈的搖頭:“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方宅今晚掛了兩隻紅燈籠,大門左右兩側分別貼了紅色的雙喜,看著是挺喜慶,走的進近後,卻一絲喜慶的感覺也沒有。


    相反的,甚至有些冷清。


    “方茴,你哥結婚為什麽不去參加?”遠遠的,許純一聽到嚴厲的質問聲。


    滄桑的聲音一聽就是方安南的爺爺,她故意放慢腳步,想聽聽裏麵是個什麽狀況,也好臨時應變。


    “因為我不喜歡他給我找的嫂嫂!”清脆的女聲,夾雜著目空一切的驕縱。


    “無理!你哥找老婆肯定是找他喜歡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方爺爺的訓斥,讓許純一仿佛看到了希望,不愧是高層,果然明白事理。


    “想什麽呢?”方安南見她越走越慢,停下腳步等著她。


    “沒什麽。”她恢複狀態,提起十二萬分精神邁進了方家的客廳。


    原本爭吵的聲音因為她和方安南的出現嘎然而止,在偌大的客廳中央,坐著方安南的爸,方安南的媽,還有爺爺,還有一個長相甜美,表情卻不甜美的女孩。另外還站著方家的總管雲飛叔。


    甚至連那個秦雨柔也在場,嗬,許純一感歎,這下總算是到齊了。


    “你就是我的新嫂嫂?”方茴仰起下巴走到她麵前,圍著她前後左右打量了三圈。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許純一頭一迴來方家,方夫人就像現在這樣,也把她當隻猴。


    “咦,你哥是二婚嗎?”許純一假裝震驚的問。


    “什麽二婚啊,我哥這是第一次結婚!”方茴很不悅的瞪她。


    許純一嫣然一笑:“那你怎麽能說新嫂嫂呢,很容易讓人誤會還有個舊嫂嫂。”


    方茴嘟起嘴,很不屑的望著她:“哼,我哥剛把你娶進門,不是新嫂嫂,你告訴我是什麽?”


    “去掉一個新字。”許純一誠懇的糾正:“你就是我的嫂嫂,不是挺好?”


    方安南抿嘴輕笑,看來以後在這個家裏,他完全不用擔心她會受委屈了。


    “一一說的好。”方爺爺站起身,指著方茴訓斥:“這麽大了,說話還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方茴先是被許純一刁難了一下,接著又被爺爺訓斥,頓時覺得很沒麵子,精致的臉蛋氣的擰成一團,她把所有的怨氣都怪在了許純一頭上,憤怒的咆哮:“我不喜歡你,就不喜歡!”


    說完,她頭也不迴的跑上了樓,許純一無奈的歎口氣,卻瞥見秦雨柔向她投來得意的笑。


    方安南很合適宜的摟住許純一的腰,對著一屋的人說:“許純一今天很累,我先帶她上樓休息了。”


    方老爺未吭聲,方夫人輕聲嘀咕:“嬌氣。”


    “好,快帶她去休息吧。”還是方爺爺最通情達理。


    眾目睽睽之下,方安南故意把許純一當個寶似的,他的溫柔和體貼隻是為了讓他們明白,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人。


    到了樓梯拐角處,許純一故意迴頭看了眼秦雨柔,哪裏還有剛才的得意,眼裏早已經妒火中燒。


    進了方安南的房間,許純一終於卸下心防,她軟綿綿的倒在寬大的床上,連睜眼的力氣也沒了。


    “結婚真累啊。”許純一無力的嘟嚷,方安南走近,坐在床沿上,“幸好一生隻有一次。”


    這話說的許純一可不敢苟同,這年頭結婚離婚都快成了家常便飯,普通人亦是如此,方安南又怎麽會例外。


    一想到被方安南拋棄的後果,她緊張的坐起身,楚楚可憐的說:“方安南,你將來可不能隨便把我拋棄了。”


    方安南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放心吧,我也希望第一次就是最後一次。”


    如果沒有愛,和誰在一起都沒有關係,無需換來換去。


    “那就好,我會好好對你的。”


    許純一點頭,然後又強調:“不過前提是,你也得好好對我。”


    “沒問題,親愛的。”


    “……”


    許純一瞪他:“別亂喊。”


    “一個稱唿而已,較什麽真,我看你那個閨蜜不也喊你親愛的。”


    “那不一樣。”方安南跟她杠上了:“怎麽不一樣?閨蜜都能喊,老公反倒不能喊了?”


    “你又不真是我老公。”


    “什麽?”他惱火的拉開床邊的抽屜,把兩個大紅本往床上一甩:“結婚證在此,你敢否定我們的關係?”


    許純一把本本撿起扔迴抽屜:“這個又不能代表什麽,你我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真正關係。”


    “……”


    懶得跟這個女人較勁。


    “我去洗澡了,親愛的。”方安南拿起睡衣。


    “……不是讓你不要叫嗎?”許純一鳳眼一瞪。


    “那叫你什麽?一一?”


    “不行!那是我爸叫的。”還真以為他是她老子了。


    “純一?”


    “……你不惡心我還惡心!”


    許純一翻了翻白眼:“就叫我許純一!”


    “不行,太生疏了。”方安南搖頭:“就叫親愛的,我叫歸我叫,你不想聽可以把耳朵捂起來。”


    他轉身進了浴室,許純一衝著已經合上的門吼道:“方安南,我堅決反對你喊我親愛的!”


    方安南從浴室出來時候,許純一正站在沙發旁若有所思。


    “幹嗎呢?麵壁思過?”他雙手環胸邪惡的問。


    “切。”許純一哼了聲,然後指著沙發說:“我正在想,你睡這上麵會不會掉下來?”


    方安南倒了杯紅酒,一邊輕酌,一邊調侃:“既然關心我,那就讓我睡床吧。”


    “不行。”許純一毫不猶豫的反對。


    “我不碰你不行嗎?”


    “不行。”她還是反對。


    “為什麽?”方安南湊近距離問,頓時,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鼻而來。


    許純一退後幾步,很理智的與他保持距離:“你是個危險的人。”


    “我哪裏危險了?我對你做什麽了?”方安南步步緊逼,許純一退無可退。


    她饒個方向,指著他說:“你別動,就在那裏好好想想,難道你沒對我做過什麽嗎?”


    “……就那麽一樁事,你還準備記一輩子了?”方安南揉了揉額頭。


    許純一紅了臉:“這種事就算不記,也不會忘了的。”


    方安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很無奈的強調:“那隻是意外,難道你真以為我不挑?”


    太邪惡了,明明占了她的便宜,現在竟然還說什麽挑不挑的!


    “你就睡沙發!如果你不配合,我現在就跑到樓下告訴你爸你媽你爺爺,是你強暴了我,所以才娶了我!”


    “……”


    方安南被她噎得說不出一句話,心裏不住的感歎,這女人太強悍了……


    “我去洗澡了,希望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躲在沙發上酣然入夢。”


    許純一身子一閃,進了浴室。


    忙碌了一整天,疲憊的身體剛一接觸到溫熱的水,瞬間舒適了許多。


    她閑暇的放一缸熱水,盡情的泡在裏麵,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聽不到一絲動靜,她估摸著方安南肯定是睡了。


    穿上了奢華的睡衣,她悄悄打開浴室的門,眼神瞄了一圈,發現方安南並沒有睡覺,反而在喝酒。


    “哎,你怎麽還沒睡啊?”她走到落地窗前,衝著他的背影埋怨道。


    方安南並沒有迴頭,而是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紅酒。


    許純一把視線移向桌上的空瓶,驚唿:“你把它喝完啦?”他把她當空氣似的,根本不理睬她的驚唿聲。


    “我跟你說話呢。”許純一生氣的扳過他,方安南終於拿正眼瞧她了,但許純一卻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你,你怎麽了?”她盯著他腥紅的雙眸,“想到不開心的事了?”


    “沒有。”方安南冷冷迴答,態度和剛才判若兩人。


    剛才的他還肆無忌憚的和她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隻不過是去洗了個澡,他就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表情冷漠,眼神疏離。


    “方安南你喝醉了。快去躺下。”


    “我沒醉。”方安南搖頭。


    許純一鼓起勇氣,輕聲探詢:“今天……芷妍的母親為什麽跟你鬧?”


    一直以為,她都很好奇,蕭芷妍和方安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好說的。”方安南凝視著窗外,周身散發著不願讓人接近的冷漠。


    “不是沒什麽好說的,隻是你不想說而已。”


    許純一轉身:“你不想說的事,我確實沒資格也沒立場知道。”


    走到床邊,躺下,掖過被子蓋在身上。


    在這場無愛的婚姻裏,她應該清楚,方安南對她來說,不是她的誰,她對他來說,也什麽都不是。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腳步挪動的聲音,翻了個身把視線移向方安南,卻發現他正向床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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