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玲瓏館的殺人手法來看,秦翎抓住了‘王懷章’,卻沒有迫不及待的殘虐致死,真真是讓人意外。”


    提到王懷章,雲夜便想到那個“損人不利己”的楚從容,若有所思的說道。


    以一個替罪羊來說,楚家公子著實死的淒慘。然而正是這位禮部尚書公子的慘死,說明了下手之人的喪心病狂。


    秦君逸以身犯險、一路窮追不舍,使了連環計引蛇出洞,甚至在大半夜驚擾四府發難昌裕王,顯然是認定了這位秦翎世子就是玲瓏館案的幕後兇手。


    而秦翎對王懷章恨之入骨,明知羿王在背後盯著,卻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將這位王家公子抓到手。


    這樣的他,又怎會放任王懷章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


    沒有痛下殺手,隻能說明這個人留著還有更重要的用處,那秦翎到底要用王懷章來做什麽呢?!


    “伏誅升天陣已經動了,‘王懷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實在不是什麽好事。”雲非皺著眉說道,他也察覺到了背後的詭異。


    “等等,陣勢有些不對。”腦中閃過些什麽,雲夜又仔細迴想了一下寧居中的這個鬼陣。


    與秦君璃描述的大體一致,卻在細節部分出現了些微偏差,應是上九節慶的焰火被毀之後,秦翎臨時做了改變。


    隻是這種改變最終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哎呀呀呀……誰這麽有新意,將人綁成這個姿勢!”忽然傳來一陣咋咋唿唿,低頭沉思的兩人都是一凜,猛的抬頭朝聲音的來處看去。


    隻見一人蹲在牆頭,饒有興趣的望著寧居院中,發出“嘖嘖”的聲響。


    蕭白,竟是那個無所事事、到處找存在感的飛蕭劍蕭白!!


    雷鳴等人一直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卻被人在眼皮子底下靠近,讓十數玄麟衛心下大驚,所有人瞬間繃緊到了極致,“錚錚”幾聲推劍出鞘。


    一旁的雲非見狀臉色大變,連忙出聲斥道:“蕭白!你個白癡,快下來!”


    他的話音尚未落地,卻有一人動作更快,已然提氣飛上了牆頭,對準牆頭那人的屁股,就猛地下腳踹去。


    “啊!”蕭白沒料到有人會偷襲,想要躲避為時已晚,隻能帶著一聲慘叫,一頭朝著寧居院內栽了下去。


    砰——


    轟——


    “誰!!!!誰他媽的踹我!”


    趴在地上、摔的七暈八素的蕭白怒不可遏,捂著屁股一蹦而起,卻在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嘎然而止閉了嘴,咽著口水往後退了退,眼中閃過一抹劫後餘生的慶幸。


    剛剛還立在幾人眼前的高牆,不知被什麽東西打出了一道缺口,缺口整整齊齊,宛若被巨斧一刀劈下。


    而缺口的位置,正是剛才蕭白翻上牆頭,蹲著的地方!


    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雲非出聲、雲夜動手,包括那一道氣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蕭白的腳下、劈開了堅硬的石壁——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息之內完成,讓看到全過程的雷鳴及玄麟衛瞪大了眼,一副驚駭至極的樣子。


    這些人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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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那位離宗宗主的身手,上牆、踹人、飛下,一氣嗬成,快如鬼魅,堪堪讓人隻看到一片暗影。


    然而更駭然的,卻是那道無形的氣——氣流急速波動之下,瞬間化作利刃,竟然生生的劈開了一尺厚的磚牆!!


    很難想象,如果這位宗主沒有及時出手,那個不請自來、沒事找事的黑衣人,又會落得個怎樣身首異處、死無全屍的下場。


    “不……不不不,這!!”


    隔著帶了縫的院牆,蕭白一陣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迴頭看了眼自己身後。


    六丈見方的圓台石柱、形狀奇怪的異族圖騰、懷抱粗木表情扭曲的男人,加上那嫋嫋升起、聚而不散的詭異煙氣,莫不讓人感覺到一種刺骨的陰瘮,正從腳底一點一點順著肌膚爬滿全身。


    想要趕緊出去,脫離這個陰森詭異的地方,可見識過那氣刃的厲害,蕭白怎敢輕易再往牆頭上跳。


    “喂喂喂……快弄我出去啊,這什麽鬼地方!”


    “你就小心呆著吧,此陣隻能入不能出,誰讓你沒事亂蹲牆頭的!”沒好氣的一聲冷哼,雲夜隔著牆縫,對著院內的蕭白說道。


    剛才她一上去就感覺到了不對,幸虧撤的及時,才沒被逼入陣中。


    這下倒好,有人巴巴的往火坑裏跳,真是攔也攔不住!


    就算這次能夠僥幸破陣脫身,蕭白不改改他莽撞的性子,遲早有一日得付出代價,嚐到悔不當初的後果。


    如此倒不如讓他在陣裏多呆一會,磨磨性情,也算是為他著想。


    雲夜心裏的打算蕭白定是不懂,可雷鳴聽見她這一番話卻是沉了臉,斜覷了這位離宗宗主一眼。


    果然!


    所謂的“腳滑了”之類都是拿他尋開心,這樣動一發而牽全身的時候,這人怎麽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他定是發現了寧居鬼陣的不對,才不得不往後退,以免眾人跟著他進入陷阱,虧得自己竟然還當了真。


    雷鳴啊雷鳴,你倒是越活越迴去了,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天真了?


    “不能出?!有沒有搞錯啊,什麽鳥陣啊!”


    蕭白瞪大了眼,氣不打一處來,作勢一腳就要踹上那裂了縫的破牆。


    可還沒挨上半分,便被一道氣勁彈了迴去,猛地向後一倒,撞向石台的邊緣。


    “草——來真的啊……”


    嘶——


    口中的鬼喊鬼叫還沒停歇,卻從掌心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意,讓蕭白連忙將半撐在石台邊緣的右手收迴。


    借著微弱的月光一看,手掌竟像碰上燒紅的烙鐵般,被印上了彎彎曲曲的幾道線。


    “線”的邊緣有些焦黑,中間部分已經滲出了血,一點一點匯聚成血珠,往下“啪嗒”一聲,滴落在石台之上。


    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焦黑血痕,又看眼石台上的紋路,蕭白眼中露出一絲不解。


    明明隻是個石台,就算滿是溝壑,又刻了些別人看不懂的鬼畫符,難道還能發熱,生生的將自己變成一塊大烙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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