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秦君炎?!雲非你確定是七皇子,不是平王、安王或者羿王?”


    天色大亮,雲雪還在屋內研究伏誅升天陣,靖陽王殿下不便多呆,已經趁著路上行人不多,早早的返迴了上京。


    雲非卻是在得到宮中消息後,連喘氣的功夫都不敢耽擱,急急的送到了自家宗主麵前。


    “確定,今日天還未亮,崇政帝便遣人請了七皇子入昭和宮武英殿。兩人在書房內談了約莫兩刻鍾,出來時那位殿下的臉色便有些不對了。”


    蹙了眉,雲非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心中也是詫異不已。


    宮中這兩日不太平,按道理,那位陛下此時不是應該將重點放在如貴人和十七皇子的命案上嗎,怎的還有空宣見一向不受寵的七皇子?!


    “就他二人?可還有他人在場?”


    “有,據說崇政帝連強公公也摒了出去,隻留了青蓮衛的蕭尋蕭大人。”


    蕭尋……又是蕭尋!


    雲夜麵色凜然,皺了眉在屋外廊下堪堪走了數個來迴。


    目前用的上蕭尋的地方除了宮中的兩樁命案,便是除夕的千機匣之事。


    如果是命案牽扯到七皇子,秦君璃那邊不可能得不到消息,羿王也不會隱而不動。


    這樣說來,不言而喻,能讓崇政帝和蕭尋在武英殿單獨召見秦君炎的……便隻能是那一件事了——


    青圓碧玉,神武帝留下的青圓碧玉竟然在秦君炎的手中?!!


    猛的轉身,駭人的淩厲之氣瞬間激蕩而出,雲夜對著雲非沉聲道:


    “用最快的速度去查關於七皇子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貼身之物一類的,都要仔仔細細,巨細無遺。”


    雲非聞言一愣,瞬間有些明白了過來,也是驚詫的無以複加。


    “可是神武帝的那塊玉,在七皇子手中?!”


    “嗯,照這形勢,估摸著八九不離十了……”那位離宗的宗主,眼中瑩光微閃,透出一種似喜似憂、讓人揣摩不透的神情。


    “不管在什麽地方,如今有了消息,總比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膽強上許多。”


    玄鐵卷關係到姒族上下的安危,差了任何一個,北溟陰山的避世屏就打不開。


    而身為族女的雲夜就無法安心的帶領族人,遷移迴到大家期盼以久的姒族族地。


    雲非自然而然的當她是為玄鐵卷的事情憂心,出聲安慰道:


    “族……宗主也勿需太過擔心,隻要有了確定的消息,我們立刻動手,定能趕在別人之前。”


    哂然一笑,透出些許無奈。


    雲夜擔心的其實並非玄鐵卷,而是秦君璃。


    一旦被他知道自己千方百計隱藏的身份,和以身涉險親自潛入梁京之城的真實目的,不知心高氣傲的素玉之主,又會做出何等讓人意想不到的反應呢?!


    定了定心神,將一切繁雜的情緒摒棄在外。站在廊下,任日光照了一身的女人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又下了一道命令:


    “離宗在宮裏的關係都動用起來,一旦被人發現,迅速撤離。關於七皇子和青圓碧玉的消息一律不用通過執書閣,直接傳遞於本宗主!”


    “是,弟子明白!”話音剛剛落地,雲非便使了輕功,一下子消失在了這下京小院之中。


    片刻,身為一宗之主的那個女人也抬步離去,徒留落寞的少年按著砰砰作響的心跳,憋住唿吸、躲在門後,眼中閃過無可奈何的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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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不用通過執書閣……


    不用通過執書閣……


    你終究還是不能信任我嗎?


    你到底要我怎樣做呢,姒族的族女、我的宗主大人……


    --------


    “君炎?”


    崇政帝在昭和宮武英殿召見七皇子的消息同時被送抵了羿王府的落雨院。


    秦君逸正在與柳東川說著“伏誅升天陣”事情,得到何昭帶來的消息,明顯一愣,蹙了眉,麵上浮現一種不多見的驚詫之色。


    但讓柳東川挑了挑眉,意識到這位七皇子對羿王殿下不一般的影響力。


    “正是,沒有人知道皇帝陛下和七殿下談了些什麽,隻是七殿下走出武英殿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按照宮裏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來看,莫不是為了十七皇子和如貴人的兩樁命案?!”


    何昭不動神色的瞟了眼一旁的柳東川,如貴人的事情這位先生並不知情,殿下似乎也並沒有透露於他的意思。


    畢竟隻是入府三月的幕僚,能力再過卓越,還是不得不防。


    “何昭你想辦法打探下情況,注意點,不要叫人發現端倪。”秦君逸蹙著眉略略一想,對何昭吩咐道,畢竟事情牽扯到小七,大意不得。


    在這個敏感又關鍵的時候,任何明目張膽的來往,無論對君炎還是對自己,似乎都不太穩妥。


    誰知那個神出鬼沒、隻效忠於皇帝陛下的青蓮衛蕭尋,是不是又在暗中監視與窺探呢!


    “是!”


    何昭得了命令,匆匆而去。


    秦君逸卻突然轉過頭,與柳東川若有所思的視線對上。


    四目相交,皆是不避不讓,平靜淡定的如若尋常,教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片刻後,那位立在桌案邊的羿王殿下終是一斂衣袖,歎了口氣,率先出聲道:


    “先生似乎並不驚詫。”


    “驚詫什麽?”


    柳東川一頓,手指從桌案上那副頗大的梁京地勢圖上掠過。複又站直了身,麵上含著淺笑,看向眼前為了所想所求步步為營的那個男人。


    “雖然先生入府隻有三月,卻比任何人都要懂得本王的心思。”


    一句話,讓柳東川眼中閃過光,笑意微斂,瞳孔不著痕跡的縮了縮。


    能得這位殿下如此評價,他著實沒有想過。


    入府效力,本就是奔著羿王的影響力、奔著自己尋求不得的玄鐵卷而來。


    利益之下各取所需,無關真心。尤其是遊走在爾虞我詐之間的這些皇子,行事詭譎、後手多變,又怎會真的讓人猜出所謂的“心思”?


    但柳東川知道,羿王殿下的這句感歎,卻是情至心至、未有半分虛偽。


    這個權利至上的異界,氏族獨權、門閥縱生,讓無數驚才絕豔、有誌之輩淹沒於朝代的腐朽頹靡之中。


    氏族不破、新政不立,眼前的南秦已然宛如膏肓不治的僵痹之獸。


    權利頂端的鍾鼎之士沉湎於曆史和現狀,淪落低層的苦難之輩欲振聵而無力。


    泱泱南秦,有多少人看得到他的野心,又有多少人低估了他破而後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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