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芝聽了,過去拿上寶劍,有些殺氣騰騰的穿戴好出來了。小玉幾人聽了也忙拿上兵刃,幾人告別過沈宗周,出了客棧,往城南而來。


    出了城門,快到城外的短亭處。周全孝對顧允文吩咐道:“賢侄,你去打探了徐道姑要給你說的事就迴來,千萬別做什麽出格的事,我們在暗處看著。”顧允文應著,向沈玉芝和小玉說道:“玉芝和小玉珍重,為夫去了。”顧允文像做永訣,小玉笑道:“別忘了我們可在暗處看著的。”顧允文接過沈玉芝手裏的長劍,自己打著火把走了。


    顧允文往前走著,到了短亭處,那裏一支火把也煌煌的燃燒著。隻聽對麵有些軟媚嬌氣的聲音問道:“是顧少俠嗎?”顧允文聽是徐道芳的聲音,他朗聲說道:“道姑已經到了,小生晚來一步。”徐道芳忙說道:“我也才到不久的,少俠是一個人來的嗎?”顧允文已經走到徐道芳麵前了,他說道:“小生一個人來的,道姑有何要事要對小生說,就請示下。”徐道芳身著鮮豔的絳紅色外衫,嘴唇塗得殷紅,看上去甚是妖豔。她有些嬌羞、賣弄風姿的對顧允文笑道:“昨晚初見少俠,就對少俠的倜儻甚為傾倒,今夜特意邀請少俠出來一會。”顧允文看徐道芳吞吞吐吐,已經要嚐試著說男女之事,隻是不好開門見山而已。顧允文笑道:“前輩青睞,晚輩受寵若驚。晚輩房下一妻一妾,尚且周旋不妥帖,安敢再和前輩別有非分之想?不知前輩要告知晚輩什麽要事,就請示下為盼。”徐道芳嘴唇蠢蠢欲言,低頭微笑著,過片刻說道:“少俠可願和我共度此一夜良宵。事後我自會將少俠想知道的事告知於少俠。”顧允文知道徐道芳種種喬裝張致,無非為了將這句話說出來,心底倒也並不意外,臉上卻佯做吃驚問道:“前輩,在這裏嗎?這裏荒郊野外,如何使得?”徐道芳看顧允文有將允之意,忙說道:“我早就安排下來。”她拍拍手掌,黑暗中一個道童駕著一輛馬車駛過來。馬車內燭光熒熒,徐道芳獻殷勤討好的對顧允文說道:“少俠請車裏一敘。”


    顧允文這時有些著慌了,他迴頭往四處看著,找小玉幾人,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顧允文推辭道:“晚輩和前輩初會,此事萬萬使不得。萬一被過往的行人看見,傳將出去。不但前輩,晚輩也將身敗名裂。”徐道芳已經等不及了,過來拉了顧允文的手就往馬車上走去。顧允文並無他念,但不知何故,他卻順著徐道芳,也沒有推辭之意。到馬車邊,徐道芳撩起車簾子,顧允文還在踟躕間,徐道芳一把抱住顧允文的雙腿,將顧允文放進馬車裏。徐道芳把顧允文推進馬車中,自己上了車。顧允文看馬車內,絳紅色的帷幔,一張座椅甚是寬大。——也是徐道芳特意備好的。徐道芳在車外還有些廉恥之態,一到車內,就無所顧忌起來。她臉上蕩漾著淫邪之色,自己寬下外袍。顧允文才慌亂間就被徐道芳抱住親了幾下。顧允文看形勢不對,一把推開徐道芳,連滾帶爬的爬出馬車。徐道芳敞著衣衫追出馬車,連叫“少俠。”


    顧允文向逃跑,但想到自己不就範,徐道芳也不能拿自己怎樣。他迴頭看徐道芳眼疾手快,在馬車內一會功夫,衣衫已經盡皆解開了,心想果然江湖老手。顧允文抱拳說道:“什麽要事,前輩倘若不願告知小生,小生就此別過了。”顧允文說著要走,徐道芳叫聲:“站住,你要去哪裏?”顧允文迴身說道:“迴城中客棧去。”徐道芳係著自己的衣襟說道:“老娘縱橫江湖幾十年,不相信拿不下你一個黃毛小子。遲早有一天讓你跪在我裙下給我**。”顧允文心想這徐道芳真是奇怪,先前在車外是一個樣子,到車內已經全然換成另一個人,眼下似乎又是一個風流潑辣的潑婦。他笑道:“前輩手下那許多小廝,料來前輩還消受不過來。小生何德何能,敢充前輩裙下的英雄?”顧允文一時不知作何對答,莊諧兼施的婉拒徐道芳。徐道芳說道:“這也不急,總之你逃不出我的手心。”顧允文隻得苦笑。徐道芳穿好衣服了,對顧允文說道:“魏忠賢的寶藏已經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你們不要在這裏枉費力氣了。”


    顧允文正經起來,他問道:“前輩可知道那寶藏藏在哪裏了?”


    徐道芳說道:“寶藏嘛,什麽時候你遂了我的心願,我就告訴你它藏在哪裏了。”


    顧允文想著能不能好言哄得徐道芳高興了,將寶藏的秘密說出來。徐道芳看顧允文猶豫起來,以為顧允文心動了,她又帶著幾分神秘的笑道:“我年輕時姿色也不比你的那兩位妻妾差,眼下雖然有點老氣了。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公子看來也不是不懂風情的人……”徐道芳斜睨著眼睛,走上來又握住顧允文的手。顧允文看徐道芳又失態起來,他說道:”眼下江湖上許多門派的人都聞風趕來登州,眼見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前輩若說出寶藏的下落,錦衣衛將寶藏收歸朝廷,也算保全了江湖上許多好漢的性命。前輩何不將寶藏的下落說出來?”這是顧允文能想到唯一說服徐道芳說出寶藏下落的緣由。徐道芳卻一心隻急於和顧允文成事,伸手來摸顧允文的脖子,柔言款語的問道:“如此說,你願意達成我的心願了?”顧允文搖搖頭,徐道芳咯咯一聲嬌笑說道:“那你在迴去想想,願意遂了老娘的心願了,你來城南悅來客棧,說是淩霄觀主的貴客,那是咱倆再好好徐徐。”徐道芳說著在顧允文的臉上用手拍拍,又摸了一把顧允文的臉,吻了一下顧允文的臉頰,轉身躍身上車了。


    顧允文叫聲“前輩”,徐道芳在車內說道:“想好了再來客棧和我敘談。”卻儼然又是一個爽朗的女俠風範。徐道芳坐車走了,顧允文呆著原地,怔怔的看著徐道芳的離去的馬車,若有所失。過一會,顧允文才想起小玉幾人在附近,顧允文叫道:“你們出來吧,道姑走了。”小玉幾人從暗處走出來,小玉笑吟吟的看著顧允文說道:“這位少俠,你看道姑饞涎欲滴的樣子,你就從了道姑能怎樣?害的人家羞臊一場。興頭頭的過來,灰溜溜的走了。哎,你這個少俠。”沈玉芝責備小玉道:“你看他沒有半點推拒之意的跟著那個女子上車了,你還說這樣的話。”小玉笑道:“姐姐教訓的是,人家起碼半推半就,並沒有和那個女子一拍即合。”沈玉芝一百個不情願,顧允文笑道:“可惜沒能打聽到寶藏的下落,這個道姑也算得上一個女中豪傑。”小玉笑著舉袖子將顧允文額頭上的汗珠子擦掉。


    周全孝也不無可惜的說道:“這位道姑不將姑爺收入裙下,是不肯吐露寶藏的下落的。”小玉笑道:“要不,少俠你就大局為重,去道姑那裏走一趟去。想想江湖上多少同道會為了這筆寶藏丟掉性命。少俠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無端的去送小命嗎?”顧允文笑道:“玉芝不願意,不然我現在就去追趕道姑去。”大家說笑了一迴,往城內走去。


    顧允文幾人在客棧住了幾天,沈宗周才商議著將寶藏已被運走之事告訴洛養性後離開登州。這天顧允文幾人才從海邊閑逛迴來,一隊錦衣衛的人匆匆進入客棧中。不一會錦衣衛的人走了,沈宗周趕忙召集手下。小玉幾人問:“老爺,出什麽事了?”沈宗周說道:“武當派的人被魏忠賢的人圍在城外,洛養性叫我們快些過去支援。你們去拿兵刃,我們去洛大人那裏。”小玉幾人忙迴屋拿了兵刃,跟著沈宗周走出客棧。沈宗周帶著周全孝一行人,沿街往西而去。來到一座大院前,這是當地知縣特地給錦衣衛的人倒騰出來的住宿之處。進入大院中,大院裏匯集了好些門派的人眾。洛養性一個人在廊簷下來迴踱步。他不時的搓搓雙手,顯得很是焦急不安。有人高唱:“赤霞城沈宗周老爺子到了。”洛養性往門口看一眼,快步迎過來。


    一些和沈宗周相識的江湖人士也和沈宗周問候廝見,洛養性快步過來握住沈宗周的手說道:“沈老爺子,你老可終於過來了,來,裏邊請。”沈宗周也問道:“洛大人,武當派那邊的怎樣了?”洛養性說道:“裏麵說。”他迴顧身後的隨從道:“沈老爺子的這幾位手下你們招待好了,不許怠慢。”隨從應著,沈宗周和周全孝幾人跟著洛養性走進大廳裏。大廳裏坐著幾個東廠的太監,和十餘位江湖上各大派的掌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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