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知道魏忠賢不是這七位護法的對手,她和沈峰又非親非故的,不受魏忠賢要挾,自然不會去冒奇險。小玉不服的神態,仰著頭問道:“老妖物你要我做什麽?”魏忠賢作勢又在沈峰頭頂虛按著一擰,小玉看著好笑。笑著說道:“你要把他的頭擰下來,和我當球去踢著玩嗎?我不會蹴鞠的。”沈峰大驚唿叫。周孝向小玉作揖請求道:“請姑娘上前兩步。”他給小玉使眼色,意思是自己會保護小玉的。其餘幾個護法防備著魏忠賢,也都說道:“請姑娘上前兩步。”小玉不願上前,她看看周孝,問道:“我上前兩步,你迴去得放了我和顧大哥。”


    周孝微一沉吟,說道:“這個得請城主定奪,我做不了主。”小玉“哼”的一聲,扭頭不理周孝。沈玉芝看事急,強撐著渾身骨骼散架一般的疼痛,手捂著胸口上前求小玉道:“小玉姑娘,求你往前走兩步。”小玉不知道魏忠賢要自己做什麽,但是看沈玉芝這樣低三下四的來求自己,她心中忽然一股說不出的得意。小玉說道:“走兩步有什麽大不了的,也值得這樣。”小玉往前走了兩步,顧允文忙過來護在小玉身邊。小玉看顧允文臉色慌張,對自己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她心花怒放,說道:“再走兩步也這樣。”說著又往前走了兩步,護法們忌憚魏忠賢武功高強,竟而擔心起小玉來,也不禁往前動了一下。魏忠賢警告的眼光朝幾個護法掃了一圈,他迴頭看一眼身後的小船。魏忠賢喊聲:“接住了。”他把沈峰從自己頭頂往後拋出去。以維護法喊聲:“姑娘小心。”小玉機靈,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身子幾乎縮成一團的往外閃出。顧允文見機形勢均不如這幾位護法之快,卻知道魏忠賢是來拿小玉的。他下意識的雙掌退出去,身子斜斜的縱出,想擋在小玉麵前。顧允文悶叫一聲,身子往後激射而出,重重的摔在甲板上。


    小玉也尖叫了一聲,跑向甲板上的顧允文。幾位護法站在船頭,看著魏忠賢慢條斯理的用一條布帶將沈峰在小舟裏五花大綁起來。周孝在船頭喝問道:“老妖物,你挾持我家公子,意欲何為?”魏忠賢站在船頭說道:“你迴去告訴沈宗周,他自然明白。讓他權衡輕重後在行事。”周孝幾人無法搶攻小船,隻在船頭焦急無策。魏忠賢守在小船上,小船在大船前麵打了一個轉,繞過大船,往北駛去。


    小玉扶起暈倒在甲板上的顧允文,顧允文嘴唇發紫,雙目緊閉,臉色漲的紫青。小玉叫聲“顧大哥”,哭出聲來。沈玉芝也著慌顧允文,她看小玉抱著顧允文,摸著顧允文的臉,隻飲泣失聲的叫“顧大哥”,自己反倒插不下手去。周孝幾人還站在船頭看著遠去的魏忠賢。沈玉芝叫道:“周叔叔,你們過來看看顧少俠。”


    周孝幾人聞聲過來,兩個人去看那暈倒的護法,那護法已經轉醒過來。周孝過來探探顧允文的鼻息,顧允文唿吸微弱。他又舉起顧允文的手臂,探探顧允文的脈搏,脈搏淩亂。周孝歎一口長氣,鎖著眉頭一言不發。


    小玉拍著顧允文的臉,隻失聲叫“顧大哥”。周孝說道:“七弟和五帝在甲板上守著,我們去船艙。”他說著俯身抱起顧允文,往船艙裏走去。其餘幾人抬著李忠,也進入船艙中。


    周孝幾人進入船艙中,周孝將顧允文放在床上。餘下兩個護法將李忠放在席子上。周孝又探探顧允文的鼻息,氣息較方才反倒通暢了一些。周孝看顧允文臉色紫青,冷冰冰的猶如罩著一層寒霜。沈玉芝問道:“周叔叔,顧公子怎樣?”周孝看著搖搖頭說道:“這是魏忠賢的陰陽和合手,這武功在江湖上失傳多年,盡然又重現江湖。”小玉聽了,站在顧允文身邊,愣愣的看著顧允文,半晌不能做聲。沈玉芝也頗著急的說道:“周叔叔你們救救他。”周孝說道:“還好魏忠賢是來搶這位姑娘的,倉促間打了一掌,沒能用上力。”小玉迴想方才情景,她一聽到後麵有人急叫“姑娘小心“,她都沒看見魏忠賢出手,自己已經躍出去。待到她記起顧允文在自己身邊,看過去時顧允文的身子已經往外飛出去了。小玉暗悔自己和沈玉芝較意氣,卻累的保護自己的顧允文受重傷。小玉坐在床邊發呆,周孝解開顧允文的上身衣服。顧允文的左肩上一個很深的淡紅色掌印,沈玉芝欲待轉過頭去不看,卻又著急顧允文的傷勢。小玉無所顧忌,她把手掌貼在顧允文的胸口,顧允文的心跳時而微弱、時而疾速劇烈。


    小玉看著嘴唇發紫的顧允文,一籌莫展。周孝對幾個兄弟說道:“這掌力含有劇毒,咱們哥兒幾個先將這少年體內的毒素用內功逼出來。若能逼出五六分,他就算有一線生機。能不能起死迴生,就看他的造化了。”


    顧允文怎麽說也是因為沈峰而受傷,這幾個護法也都心懷感激。聽周孝這麽說,他們立刻就要施救周孝說道:“城主的武功純是陽剛一路的,城主若肯出手,這少年十有八九時能保的。我們眼下先將他體內的陰毒逼出來,別讓他在重傷之餘又中毒。這可就棘手的很了。”周孝吩咐道:“我和老二老三先將他經脈打通,老五和其餘幾位兄弟在幫他清楚毒素。”那幾個護法同聲應著,這周孝卻是這八位護法裏的老大統領,其餘幾位護法都是聽命於周孝的。周孝一麵吩咐大船疾速行駛,以便早些將沈峰被劫之事迴稟給沈宗周。周孝和老二劉義、老三儲福坐在船上席子上,閉目運了一迴氣。周孝吩咐小玉扶起顧允文,盤腿坐在床上。周孝在顧允文身後,雙掌抵在顧允文的後背上,劉義和儲福一人手掌抵在顧允文的左肩上,一手抵在顧允文的右肩上,三人開始給顧允文運功療傷。


    小玉和沈玉芝站在旁邊,小玉看沈玉芝臉上泛著紅暈,禁不住好奇的看著顧允文的上身裸體。若在平時,小玉已經過去和顧允文親昵一番了。小玉盤算著,聽周孝的說法,顧允文的傷勢隻有沈宗周能治好。但看西山島島規如此森嚴,想來那沈宗周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大慈大悲之人,不會輕易出手施救。小玉心想,大概隻有顧允文娶了沈玉芝,做沈家的女婿,這沈宗周才會發慈悲救顧允文。顧允文形勢危急,小玉卻隱隱覺得顧允文不會有什麽大礙,能渡過此劫。小玉心緒不甚慌亂,沈玉芝卻帶著幾分焦灼羞澀的看著顧允文。小玉想到顧允文平素言行舉止頗有幾分嚴正道學氣,這自然是受了他師父杜秉中的影響。想想這沈玉芝平素也是頗為肅穆的樣子,不苟言笑。小玉黯然傷神,心想姻緣天定,這顧允文和沈玉芝沒準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自己不過是插科打諢的而已。


    小玉看著垂頭昏迷的顧允文,心裏胡思亂想,轉著各種心思。過了半個時辰,顧允文身上騰起絲絲熱氣,周孝幾人更是額頭出汗,頭頂像蒸籠一般白氣騰騰。顧允文噗嗤一聲,吐出幾塊紫黑色的淤血塊,轉醒過來。


    周孝說聲:“總算好了。”幾人收功站起來,都顯得疲憊不堪。小玉心頭一亮,忙跑過去扶住顧允文說道:“顧大哥你醒了?”顧允文虛弱的抬起頭,看看船艙四處,才要說話,隻覺胸口劇痛。顧允文不禁“哎呦”一聲叫出聲來。沈玉芝頗見關切的問道:“顧少俠你覺得怎樣?”顧允文看是沈玉芝,聲音微弱的強笑笑說:“不礙事,沒什麽大礙。”周孝在一邊洗手,轉頭說道:“這算是踏進鬼門關的那隻腳又收了迴來,我們稍歇一下,給四弟療傷。五弟你們進來吧。”他又問李忠道:“老四傷勢怎樣?”李忠笑道:“比這位老弟好多了,簡直相形見絀。”幾個護法幹巴巴的一笑,艙外的幾個護法也進入艙內,一個護法說道:“島上來接應的船隻過來了。”周孝說道:“都死傷枕藉、大敵退卻了,他們來做什麽?”他又吩咐老三儲福說道:“三地去艙外看護著,其餘幾位兄弟給顧少俠打通經脈,我看看老四。”


    周孝教幾個兄弟,用打穴法打通顧允文的經脈。他先看看劉義的傷勢,劉義內功深厚,卻受傷不重。周孝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艙壁邊,小玉幾人也騰出船艙中的空地。這四名護法每人專顧顧允文的兩條經脈,周孝說聲:“開始吧。”四名護法,兩人捏住顧允文的肩膀,兩人握住顧允文的腳踝,齊聲喝一聲:“起”,顧允文像被五馬分屍一般,身子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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