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參見陛下。”劉良女一人在京城無依無靠,那個死性不改的賭鬼父親又不見蹤影,如今見朱厚照親自來看望自己,感動之餘就是有些傷感和緊張。


    “你既然已經接了朕的旨意,就不是什麽草民了,你且安心等候,待朕擺平了朝中的那幫硬骨頭,就將你風風光光地娶進門!”看著這個自己兩世為人的第一位女子,朱厚照心中生出了一股濃烈的保護欲,看著劉良女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心裏對那幫子無論自己做什麽都要加以阻攔的大臣更是多了幾分怨恨。


    “陛下,您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父親究竟去哪了?”劉良女憂父心切,還是沒忍住開了口,這也是朱厚照最害怕的問題。


    “哦,是這樣的。你的父親被朕派迴去通知你的親戚了,到時候咋們成親,會得到全天下所有人的祝福!”說完以後朱厚照就將劉良女拉到了自己的懷中,揉了揉她的腦袋,一副寵溺的模樣。


    錢寧得知朱厚照在裏頭恩恩愛愛,也不敢打擾,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等候,朱厚照自然也見了他,對其點了點頭。


    “陛下,您國務繁忙,還請您先迴去處理正事吧,我,我會在這兒好好等您的。”劉良女咬著嘴唇說道。


    朱厚照又揉了揉她的腦袋,答應明天再來看她,又把荷葉派來與之作伴,才出去接見了錢寧。


    “陛下,您要臣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這劉良,本是山西太原人氏,隻是年輕時好賭,敗光了家產,最後還將自己的發妻拿去抵債,隨後自己的發妻鬱鬱而終,劉良生怕又被人上門追債,隻好帶著四歲的女兒逃到了天津一帶,做一個樵夫苟且偷生。”


    這也是錢寧和張永的區別,張永一口一個“國丈”叫著,很合朱厚照的心意,而這錢寧卻是稱其為“劉良”,略顯不敬之意。對此朱厚照非但沒有責怪錢寧,反倒是十分滿意。畢竟張永和錢寧或者說東廠和錦衣衛,雖然二者職權重疊,都是天子專用的機構,但是從某方麵來說,張永為天子家奴,而錢寧隻是天子親軍,兩者還是有遠近親疏之別的。


    況且這錦衣衛的設立本就是做為天子耳目使用的,求的就是一個公正客觀,要是連錦衣衛都開始為了討好自己而欺上瞞下,顛倒黑白,那麽才是皇帝最大的危機。同理,要是錢寧一口一個“國丈”的為劉良辯護,可能以後都得不到朱厚照的信任了。


    聽了錢寧的稟報,朱厚照也明白了為什麽那群大臣一口一個“犯人之女”。不過這也怪自己當時太過衝動,沒有讓人事先調查劉良的家事底細,先入為主的覺得一個能夠路見不平見義勇為的人,應該是一個好人,實在沒想到此人還有這樣的黑曆史,還被群臣給挖了出來大做文章,對這群煞費苦心的臣子也是“另眼相看”。


    ……


    刑部也按照今日早朝的決議來五城兵馬司提人了,帶隊的居然是堂堂的二品刑部尚書,這也是江若琉對朱厚照警告的一個迴應,畢竟得罪了群臣,隻要有朱厚照在,自己頂多就是宦海沉浮而已,但要是得罪了朱厚照,後果很有可能就是家破人亡。對此江若琉還是分得清的。


    人家是奉旨辦事,來的又是堂堂的二品尚書,五城兵馬司裏的人自然是唯唯諾諾的帶著江若琉去牢房裏提人。


    看著這有些陰暗潮濕的牢房和極其惡劣的環境,江若琉皺了皺眉頭,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那名吏目見狀也隻好陪笑,渾然不知到自己公報私仇將給自己帶來多大的災害。


    “大人,那人犯就在裏麵。”羅龐有些討好的親自去開門。


    自己已經想好了老老實實做朱厚照的門下走狗,如今這一個小小的吏目還敢一口一個“人犯”叫著,頓時就引起了江若琉的不滿。


    “看你的意思,你們五城兵馬司是有審理判刑的權利了?那麽還要我這刑部尚書何用!”


    聽著這位大老爺的怒喝,吏目唯唯諾諾的不敢吱聲,指揮著身旁的差役將劉良提出來。


    “大人,裏麵不幹淨,小人怕髒了您的眼睛,這就讓人去提人。”


    “滾開!”


    江若琉喊了一聲,就親自走進了關押劉良的特殊牢房,看著地上的蟑螂和劉良身上的血跡斑駁,就像是快要斷了氣似的,又看了看那比豬吃的還差的食物,仿佛已經看到了暴怒的朱厚照,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江若琉親自走了進去,扶起了這位未來的國丈爺,渾然不顧劉良身上的血跡和臭味,更是把那名小吏目嚇了一跳,不明白這位大人怎麽會對這個犯人如此和藹,看了看腰間那譚文國賞賜給自己的二十兩銀子,心裏頓時不安了起來。


    “國丈爺,我是陛下派來的,您且放心跟我走便是,我們一定為您討迴一個公道。”趁著扶起劉良的瞬間,江若琉在其耳旁低語了幾句,讓劉良安心。


    聽到陛下終於來給自己撐完了,劉良等這句話可是等的好苦,頓時就滿血複活,恢複了生機,看著眼前的吏目和獄卒,眼裏滿是殺機。


    江若琉自然不會為了幾個小小的差役而得罪未來的國丈,相反這還是一個與之交好的機會,指著那名吏目就問道:“這老人身上為何有如此多的傷痕!你們這五城兵馬司的牢房又為何如此虐待他人!莫不是你們公報私仇不成!”


    “來人,給我將這幾個公報私仇徇私枉法之人拿下!一並提迴刑部大牢按律處置!”


    江若琉話音剛落,跟隨其前來的刑部差役就衝上去將幾人拿了下來,論品級,雖然雙方都隻是不入流的差役,可是在刑法這一塊,自己的刑部才是大哥,所以自然不用擔心有什麽後顧之憂,這也是為什麽雖然是在五城兵馬司的地盤上卻沒有人敢反抗的原因。


    看著這群人被拿下,劉良心頭一陣酸爽,原來這就是當國丈的好處呀,心想著等迴去以後一定要把自己家附近的張老頭暴揍一頓,自己倒要看看他敢不敢還手。恨隻恨自己隻生了一個女兒,要不然自己豈不是飛黃騰達了。


    跟著江若琉出了五城兵馬司,劉良發現自己身上的傷莫名的不痛了,當即就要他帶著人跟自己去無千堂平叛鎮壓這群反賊。


    “大人,小老兒在此謝過你了,既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那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那無千堂討迴一個公道吧!”在劉良心裏,官府的人都給自己撐腰了,一個小小的賭坊還不把自己當作大爺一樣迎進去,乖乖地送上白銀三百兩讓自己大殺四方,若是能夠再派幾個俏佳人來相伴,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聽了劉良要自己帶人去無千堂,可著實把江若琉嚇了一跳,除非是朱厚照親自下旨讓自己帶人去對無千堂依法進行處理,不然說什麽自己也是不會去趟這道渾水的。


    江若琉有些為難的開口道:“國丈,我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將您從這五城兵馬司移交至我刑部大牢的。”


    一聽自己還要坐牢,還是更加高端嚴格的刑部大牢,劉良頓時就炸毛了:“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剛出來你又要讓我去坐牢?”


    “國丈,我不是這個意思,將您調到這刑部大牢,是為了保障您的安全,以免被有心之人加害於您。您放心,到地方以後一定好吃好喝給您招待著,不出三日,陛下一定會想辦法將您撈出去!”


    “這坐牢怎麽還能好吃好喝?”劉良有些不解,但是也不想這般模樣迴去見自己的女兒和女婿,也隻好點了點頭先去刑部住幾天了,以後迴老家也是吹噓的資本不是。


    不得不說,這刑部的大牢環境確實要比那五城兵馬司的臨時牢房好上許多,而江若琉親自給劉良安排的更是上等的“包廂”,比起劉良原本的茅草屋更是可以稱之為豪宅了。又派人伺候著劉良沐浴更衣,還請了郎中來給他治傷,這才讓劉良心滿意足的在這裏安了家。


    為了給劉良出氣,江若琉還特地囑咐將那群五城兵馬司的差役和吏目一並關押在劉良旁邊,又留下了幾個自己的親信供劉良驅使。


    這下子輪到這幾個五城兵馬司的差役倒黴了,吃飽喝足的劉良開始無聊了起來,將目光鎖定在了自己旁邊的“玩物”身上。


    “去,將那幾個人給我拉過來。”劉良對著身旁的幾個差役吩咐道。


    對這位連自己的尚書大人都要恭恭敬敬的老人,獄卒們自然是無所不從,將羅龐等人捆得嚴嚴實實,拉到了劉良的麵前跪下。


    看著刑部尚書對這個老人的態度,這些五城兵馬司的人也看清楚了勢頭,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此人與高高在上的國丈聯係起來,再想到先前自己對其的所作所為,心裏就是一陣後怕。


    “你們幾人先前對老夫的招待可是很到位的很啊,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那麽今天老頭子我也就投桃報李了。”身份不同了,氣質自然也就不同了,劉良頓時口吐蓮花,將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積累的文化語錄統統吐露了出來。


    “國丈爺饒命,國丈爺饒命啊!您大人有大量,都是那譚文國指使我等做的,您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這群人是真的怕了,絲毫不顧及譚文國的麵子。


    “以前我在山上砍柴,經常會遇到一些豺狼虎豹,對這些不聽話的家夥,老頭子我可是有不少經驗對付呢。”


    說完以後劉良就撿起了地上的柳條,又走到一旁沾上了差役為自己準備好的辣椒水,對著羅龐就是一陣劈頭蓋臉,一時間牢房內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要是劉瑾見了,必定直唿內行,和國丈結為知己吧。


    而另一旁的張永,也已經集結好了數百東廠番子,準備新仇舊恨一起算一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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