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在呢。服務生莫名其妙的搖頭,不懂這個渾身淋透的客人到底要做什麽。許念沉吟片刻,又問:“你們把垃圾倒哪兒了?”-夜裏九點半,聞舒被雷聲驚醒,發現外麵下起了暴雨,想起聞鈺那屋還開著窗,當即跳下床。聞鈺已經睡熟,夏涼被有一半被踢到了地上,聞舒沒管他,將窗戶關嚴實,摸著黑重新迴到主臥。剛躺下不過幾秒,左心口驟然傳來劇痛,像是抽筋,他慌忙側臥,停了大概五六分鍾,稍見緩和,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鈴聲大作。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聞舒接起,果然,裏麵傳來的消息令他顧不得胸口的不適,匆忙下地穿衣,甚至不小心在玄關處滑了一跤。醫院病房,各科主任比他早一步到來。放在聞濤床旁的體征儀,此刻正發出一陣又一陣急促的“鐺鐺”聲。催命似的聲音,不是什麽好兆頭。等到聞舒趕來,聞濤的血氧已經降到最低,他跌跌撞撞推開所有人,雙腿一軟,幾乎是跪倒在病床前。有人要去扶,被聞舒粗暴打開,紅著雙眼向所有人質問,“怎麽迴事?傍晚時不是還好好的!”在場無人能給出一個明確的解釋,因為打最開始,聞濤的這條命就是撿來的。現在老天爺想要收迴去,誰都阻止不了。搶救足足進行了半個多小時,眼看聞濤身體上的管子越插越多,腎上腺素推到最大仍不見效果,體征儀上的心率掉得飛快,幾個年紀稍大的主任開始不住擦汗,可誰都沒有放棄。聞舒遠遠的蹲在牆角,他幫不上忙,他學的是康複護理,在這些大拿麵前他的那點知識跟傻子無異。直到心率幾乎要降到一條水平線,護士推來了除顫儀,聞舒才撐著牆壁站起身,向眾人擺了擺手。算了吧,他不想要聞濤連走的時候都那麽痛苦。資曆最老的消化科主任和同樣是三朝元老的副院對視一眼,皆深深歎了口氣。副院摘下已經被汗水浸得打滑的眼鏡,轉身向大家夥兒搖搖頭。這一刻,所有人都紅了眼眶。除了體征儀,他們將聞濤身上的管子全部清走,拔胃管的小護士沒忍住哭了出來。這一哭帶動了其他人的情緒,於是壓抑的抽泣聲此起彼伏。聞舒聽得心煩,但他沒有發脾氣,也沒罵人,他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哥哥從一個“全副武裝”的高危病人,重新恢複成了記憶中熟悉的模樣。病房門被關上,獨獨留下兄弟二人時,聞舒轉身搬了把椅子坐過去。他以為自己尚且能控製情緒,直到握住聞濤的手,眼淚毫無征兆的就湧了出來。“我會聽話的。”他對病床上的人說:“我有按時吃飯,好好上下班,每天都鍛煉身體,不隨便發脾氣。”“我還教聞鈺讀書寫字,你看到他畫的畫了嗎?老師說他特別有天賦”“聞濤,”說到此,聞舒用力吸了吸鼻子,將哥哥的手握得更加緊,“你說你不喜歡聽我喊你哥,可是我繞不開,如果你不是我哥,我連該怎麽和你相處都不知道。”“這麽多年你隻教會了我愛自己,卻從來不教我怎麽去愛別人,哪兒有你這麽霸道的。”說到此聞舒抬起頭,眼中淚花閃爍,注視著聞濤已經瘦出棱角的臉,忽然笑了下,“可我不怪你,真的,聞濤。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不怪你了,不論是你當年拋下我,還是後來的結婚生子,我都沒怪你,我隻是,不停不停的給你找借口,證明一切並非你的本意。其實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接受了你。”聞舒的淚越流越多,顫抖著雙唇,吻了吻聞濤的手背,曾經那麽溫暖厚實的一雙手,如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他強忍悲痛,輕輕撫摸過對方鬢角的發,目光變得繾綣而溫柔,“你可是聞濤誒,你無所不能,神仙也沒你厲害,天塌下來都能替我頂住,所以你不會死的,對不對?”有那麽幾秒,聞舒覺得整個房間安靜得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直到儀器傳來急促的報警聲,他的肩膀才猛然抖了抖,繼而再也無法抑製悲傷,放聲大哭出來。守候在門外的眾人察覺不妙,一窩蜂闖入,隻見聞舒伏在聞濤身上,哭得幾乎要昏厥。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拖下床,又被聞舒拚命掙脫開,撲向麵前的聞濤。一次又一次。那場景,哪怕是這群見慣了生離死別的醫生都不禁動容。平日那麽瘦弱的人,怎麽會有如此強的爆發力?其中一人死死扼住聞舒不停掙紮的手臂,向身後的護士大喊,“拿鎮定!快點!”聞舒聽不清周圍人在說什麽,此時此刻他腦中就隻有一個念頭要向聞濤問清楚,為什麽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年後就帶他出國嗎?不是說要一起生活嗎?不是說從此隻讓他做開心的事?大言不慚的說要護自己一輩子,為什麽現在卻躺在這裏一動不動!“騙子!聞濤!你這個大騙子!”聞舒扯開嗓子大喊,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流,意識卻逐漸陷入模糊,他絕望的盯著那些晃來晃去的白大褂,眼睜睜看著他們將自己和哥哥分隔,隻能徒然的在心中呐喊別讓我走,求求你們,不要讓我離開他然而他終抵不過困意,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聽到有人在大喊,“醒了醒了!”第49章 也不是誰都行等到陸文州趕來,許念已經不知在外坐了多久,衣服濕噠噠黏在身上,抱著雙臂蜷縮在花壇邊,大老遠看過去伶仃得有些可憐。陸文州乍一見險些被氣出心髒病,他感覺自己胸口一抽一抽的疼,做了好幾個深唿吸都不見平複,不由將步子邁得更大,幾乎要聽到唿啦唿啦的風聲。在來的路上他就不斷告誡自己,不要急,要有耐心,先問清楚怎麽迴事。他都做好心理建設了,這個不聽話弟弟總能給他新的“驚喜”!許念感覺有人在拍自己肩膀,抬頭時目光迷離,臉上帶著如同醉酒後的潮紅。“你來了。”他如癡如醉的笑,璀璨的霓虹燈下,那笑容美好得像是幻影。陸文州是誰?拜前些年的濫情所賜,他對這玩意兒可太熟悉。頃刻間什麽狗屁防線都沒用了,黑著臉蹲下身,他為許念按壓胸口,就連本人都不曾察覺,那貼上去的手掌在微微發抖。腹部、大腿,再要往下查看時,被一雙柔軟的手捧住。熱烈的吻來得措不及防,明明沒有酒氣,許念的嘴唇卻燙得驚人,親完用舌尖舔過嘴唇,他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路燈、車燈、月影、星光……身邊無數明暗變幻,映照著那張清秀俊逸的麵龐,純粹幹淨,嘴角隱隱有一個可愛的梨渦。與之相反的是眼神中那明晃晃的癡纏,和對欲望的坦蕩,活脫脫就是隻勾人的妖精!這裏是酒店,公共場合,車輛進出頻繁,興許已經有人看到這一幕也說不定。陸文州憋著悶火將準備好的毯子展開,包裹住許念濕冷的身體,站起時看到保安正向這邊走來,應該是怕出事,盡職盡責的詢問二人關係,並一定要帶他們去大堂做登記。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許念已經等不得,主動纏上了男人的肩膀,臉蹭在對方的脖頸間廝磨,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在沒有得到迴應後,竟大著膽的舔了下對方的喉結。保安看得整個人都僵了,陸文州邊躲開懷裏人的性騷擾,邊向那小年輕遞去一個危險的眼神,“去做你的事,不該看的別看。”半個小時後,車子駛進小區。被安全帶困在副駕駛上的人仍不安分,他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痛快,一路上纏著對方的手臂四處點火。陸文州自始至終都板著張臉,對許念露骨的挑逗冷眼旁觀,弄得對方心生不滿,眼淚汪汪的嘟著嘴。任誰在大半夜接到另一半的求救電話都不會高興。更別提他還是背著他出去的!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被下了什麽藥,這已經不是有沒有防備心的問題了,這就是在犯蠢!還是他媽不要命的犯蠢!陸文州越想越氣,進了家門甩手就將許念丟到床上,欺身壓下時整個人如同一頭瀕臨爆發的獅子鬼知道他的一忍再忍是為了什麽,尊重、信任、忠誠他已經在盡力彌補。這些天他連他半根指頭都不舍得動,就差把人當祖宗供起來了!這笨蛋居然主動跑去給別人創造機會?行啊,有膽子做到這一步,那不如就由自己來成全!沒有任何準備,甚至沒有溫情,許念像條受驚的魚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剛剛還風情萬種的眉目因無法忍受痛楚而扭曲,口中發出的呻吟卻是甜膩而歡愉。“要……..”他張開雙臂,向麵前人索求。這一刻,陸文州天人交戰了大概兩三秒,還是選擇將對方翻了過去。他看不得那雙霧蒙蒙的眼,可憐見兒的,要心軟。“摸摸我。”如同一頭發情的雌獸,不顧廉恥,毫無自尊,隻是一味的順從著本能。在察覺對方許久未動後,他又帶著埋怨扭頭去望,全不顧自己被熏得滿麵緋紅,和眼底欲求不滿的光。這老王八蛋在磨嘰什麽!兩人對彼此最深的了解俱來於自床上。許念是典型的心口不一,做之前百般推拒,做起來就成了貪嘴的饞貓。情到濃時他玩得大膽又花哨,會主動選擇想要的姿勢,咬著手指眼神嫵媚,身體卻軟得像團棉花,縱使是嚐遍天下珍饈的陸文州有時都會被他浪得頭皮發麻。魚水交融,共赴巫山,最完美的的契合總能激發出內心深處本能的愛意。接吻、愛撫、纏綿肢體的撞擊伴隨著壓抑的男中音,落在陸文州耳畔如同一首激昂澎湃的交響樂,擁有足以將理智擊垮的催情效果。他將許念擁入懷,雙臂發力死死勒住對方胸口,親吻骨節突出的後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斯文尤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浪浪浪味仙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浪浪浪味仙兒並收藏斯文尤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