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忌對陳帆沒有多大好感,這主要是因為陳帆將汪肅春轟成重傷,一點也不顧及同門之誼,同時也讓他顏麵有些無光。


    畢竟汪肅春幾乎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但卻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地敗在了陳帆手中。


    不過身為靈龜門的掌門,白無忌不會也沒有必要因為自己個人感觀,就無緣無故對門下弟子有什麽動作。


    隻是汪肅春的叔祖汪淳突破築基期,他必須要給汪淳一個交代。


    這是身為掌門所必需要考慮的。


    對於白無忌來說,陳帆或許潛力不錯,以後可能會有些前途,但和現在的一名築基期修士相比起來,無論是地位還是重要性,都遠遠不如了。


    因此,他隻會盡量保證一個大概上的平衡。


    既要給汪淳一個交代,又要把事情控製在一定的規則範圍內。


    可是現在老餘頭帶著陳帆來了,白無忌心中不由輕輕一歎。


    雖然同在靈龜門而二十年沒有見麵,但當年那份交情經過時間的沉澱之後反而更加讓人唏噓懷戀。


    既然老餘頭都為陳帆走出了二十年未出的煉堂,來見了他這個二十年沒見的朋友。


    那說明陳帆對於老餘頭來說很重要。


    白無忌明白老餘頭此行的用意,將他一拉:“餘師弟,進來坐坐吧,反正陳帆的事情等會就會有結論,你在一旁看著就是,有我在,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說著他望了陳帆一眼,冷聲哼道:“你也進來吧!”


    白無忌拉著老餘頭進入石殿中,陳帆也更在兩人身後隨之進了去。


    石殿比較空曠,隨意地擺著幾套椅子,白無忌親自去搬了一件椅子過來,將老餘頭重重的按在了椅子上。


    “餘師弟,這近二十年來你一次都躲在煉堂深處不肯見我,這迴出來,我們應該要好好聊聊。”


    將老餘頭按在椅子上,白無忌哈哈一笑,將手一招,便又攝了一個椅子坐在老餘頭麵前。


    老餘頭臉上露出幾分苦笑來,對著白無忌拱了拱手:


    “掌門,咱…不過是一個廢人,哪有資格來見掌門你,今日如果不會為了陳帆這小子,咱也是絕對不會出煉堂大門的,陳帆這小子,不僅修為實力在同輩修士中絕頂,就是在煉器之道上,也是天賦非凡。”


    聽到老餘頭這話,白無忌目光微亮,出現了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他在跟你學習煉器之道,以你的煉器水準,能夠看得上這小子,並且還為他出了近二十年沒有出來的地方,想來這小子的煉器天賦應該是不錯的,隻是不知道趕不趕得上你,現在他能煉製法器了嗎?!”


    提起陳帆,老餘頭原本有些僵硬的臉色有些緩和了起來。


    “別的咱不敢說得太滿,不過陳帆這小子悟性驚人,特別是在煉器之道上的掌控更是極為迅速,不過短短十數天時間,就幾乎把咱一身家底都掏光了,而且還不是死記硬背,而是舉一反三,完全理解通透。”


    “在上次離開靈龜門之前不久,他便煉製出了屬於他的第一件法器,一杆蘊含兩道法禁的長槍。”


    聽到老餘頭這話,白無忌不由輕吸了一口氣,眉頭重重一跳。


    “你是說,這小子十幾天就把你一身所學都掏空了,而且第一次出手煉器就煉製出了一杆兩道法禁的黃級下品長槍?!”


    老餘頭點了點頭,目光中全是一片滿意。


    “沒錯,按照他這個成長速度,我看用不了一兩年,他就會超越當年最巔峰狀態的我。事實上,他和當初最巔峰的我也隻有修為和實踐經驗才有幾分差距了。”


    白無神情微變,而後轉過頭來,深深地望著陳帆,然後說道:


    “把你煉製的那杆三道法禁長槍拿出來看看吧。”


    陳帆微微一愣,而後苦笑了一聲,對著老餘頭和白無忌施了一個禮:


    “老師,掌門,那杆‘寒雪’槍我留給黑礁島了,上次那‘鯨王槍’就是我不小心折斷的,我答應過要還一口一樣的黃級下品法器長槍迴去,所以此次出門時就順道把這個事情做了。”


    “什麽!”白無忌眉頭一挑,“你把你煉製的第一件法器留給黑礁島了?!”


    陳帆沉默地點了點頭。


    看著陳帆的模樣,白無忌目光微動:“這麽說,你這次出去,在離開紫英島之後就是迴了黑礁島?!”


    陳帆再次點了點頭。


    “好!”


    白無忌將落在陳帆身上的目光一收,然後雙手結印,元力流轉,接著手中就出現了由元力形成的青色小鳥來。


    看到這隻青色小鳥,陳帆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芒,心中暗道:“這是,這是《青鳥術》,看來這個法術以後也需要去修習。”


    所謂“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青鳥術》就是一種能夠能夠遠距離聯係其他修士的法術,又名《青鳥殷勤一線牽》,是修仙界很多互相聯係法門或者秘寶中相對大眾的一種。


    雖然這種法術比較大眾,但並不表示它就很簡單。


    事實上,《青鳥術》的品級高達黃級上品。


    在施展《青鳥術》之前,首先要明確聯係對象,那就需要有對方的氣息印記作為引子,或是頭發或是精血或是對方的一絲元力,然後再利用這引子將《青鳥術》施展出來,便可以用元力形成一個青色小鳥。


    而這個青色小鳥便會帶某些信息片段去找引子的主人。


    這便是《青鳥殷勤一線牽》。


    當然,這門法術也不是沒有什麽缺陷。


    首先就是攜帶的信息不能太多,其次就是對方要在能夠溝通的距離範圍內,並且這元力形成的青色小鳥基本上沒有什麽智慧,就算是遇到什麽天地災害、譬如狂風暴雨之類的也不知道躲避等等。


    不過這些基本上都是距離相隔太遠傳訊時,才會出現的狀況。


    而若是將這門法術修煉到極深的境界,又或者修為極高,再施展這《青鳥術》起來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青色小鳥所尋覓的範圍也就越廣,定位也越精確,所攜帶的信息也就越多;甚至有傳說一旦將《青鳥術》修煉到神通之境,那元力凝聚出來的青色小鳥甚至會有些許靈智,能夠自動趨吉避兇,準確的將訊息傳到對上手中。


    白無忌自然不可能達到如此境界,手上形成的這個青色小鳥看上去也惟妙惟肖,至少已經是踏入了“體”境。


    “體”境《青鳥術》,以白無忌的修為,在這靈龜島周圍百裏內,無論是找誰,都已經足夠用了。


    白無忌將手中一揮,那青色小鳥便振翅而起,向著殿外飛了出去。


    看著那青色小鳥飛出去,陳帆知道,這是白無忌在通知其他人,也許就是在通知汪淳。


    “你剛剛說把你煉製那杆法器長槍留在黑礁島,是為了彌補你折斷‘鯨王槍’的損失,可那‘鯨王槍’乃是我們靈龜門祖師煉製的,身具三道法禁,威力驚人,你那杆法器長槍能彌補得了嗎,而且我對你是如何折斷‘鯨王槍’的很感興趣。”


    白無忌雙手結印,又是幾隻元力凝聚而成的青色小鳥飛出去,而後轉頭對陳帆說道。


    陳帆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停止運轉《龜息蛇眠術》,將渾身氣息展露出來。


    “弟子不久前突破了煉氣二重,所以花了不少時間將那杆‘寒雪’長槍祭煉出第三道法禁來,雖然依舊和‘鯨王槍’有些許差距,但我想對於黑礁島來說應該已經足夠了。”


    就是為了引起白無忌的重視,陳帆故意暴露自己現在的修為層次。


    果然,饒是白無忌身為堂堂靈龜門掌門,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在聽到陳帆這話後,也不由愣了片刻,


    接著他目中精芒一閃過,運轉《靈眼術》將陳帆渾身上下都掃了個遍。


    白無忌對陳帆還算比較熟悉,畢竟陳帆在新入門弟子小比上獲得了第一名,擊敗了他親自培養起來的汪肅春,知道陳帆剛剛突破煉氣一重,所以也就沒有再運轉《靈眼術》來查探陳帆。


    畢竟他怎麽也沒想到陳帆竟然在突破煉氣一重後不久,就立刻衝到了煉氣二重。


    此刻《靈眼術》施展出來,白無忌將陳帆的修為層次看得一清二楚,的確是煉氣二重,這讓他心中充滿了驚訝。


    他從來不覺得陳帆的重要性會比一名築基期修士大,,但現在他卻有些遲疑了。


    不僅一身煉器天賦比曾經的靈龜門丹器雙璧之一的餘風還要強,修為進境更是比天資高的汪肅春等幾名弟子還要快得多,並且還戰力強橫,在戰技上有著極深刻的領悟;這樣的弟子,就潛力來說,已經遠遠不是一名築基修士可以比擬的了。


    白無忌能夠成為靈龜門之主,自然不是目光短淺之人。


    之所以一開始就偏向汪淳,也是因為汪淳乃是築基期修士,而陳帆隻是一名剛剛突破煉氣期的弟子,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陳帆似乎也不比汪淳差。


    一個剛剛突破煉氣期的修士比不築基期修士差,這無疑是一件極其古怪的事情。


    白無忌臉上露出幾分奇怪的神色,然後轉頭看向了老餘頭,微微搖了搖頭:“餘師弟,你挑選弟子的眼光果然厲害,放心,這次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


    在看到陳帆的價值後,白無忌的確不準備再去給汪淳什麽交代。


    畢竟他始終是靈龜門的掌門,先前偏向汪淳也是因為汪淳對靈龜門要比陳帆重要得多,可現在陳帆的潛力也不小,這自然讓他改變了注意。


    但過場還是要走一道的。


    白無忌幹脆將陳帆的事情拋到腦後,開始和老餘頭閑聊起來,兩者他這些年的經曆,而老餘頭也有些坐臥不寧地迴應著。


    陳帆立在兩人身後,再次將《蛇眠龜息術》運轉起來,一身氣息不露分毫。


    這頓時就讓一邊的白無忌注意到了,目光一閃,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色來。


    片刻後,傳法長老羅經瑞踏步進了來,白無忌將手一揮,便是一張椅子飛出,落到了他身旁不遠處,示意羅經瑞坐上去。


    接著就是梁千進了大殿來,而後便又一個陳帆十分陌生的中年修士也跟著進了來。


    兩人俱都都坐下。


    陳帆雖不知道執法長老孫燕飛已經迴來,但目光從那名陌生中年修士身上掃過,就明白此人就是他唯一沒有見過的靈龜門高層,執法長老孫燕飛。


    三人坐定,孫燕飛便開了口:“掌門師兄,你叫我們來有什麽事,你知道的,這段時間我們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很忙的。”


    他將殿內掃了一遍,在老餘頭臉上頓了頓,目光中露出幾分疑惑,然後搖了搖頭道:


    “我看啊,聶歡估計又不會過來了,剩下的就是卓師姐和那個汪淳沒到,掌門你有什麽事情還是快點說吧,”


    此次孫燕飛從玄武宗帶了不少資源迴來,而這些資源靈龜門也需要一段時間來硝化。


    因此,他們的確是沒有多少時間。


    白無忌望了在場幾人一眼,而後點了點頭道:“聶師弟和清雪都不會來了,至於汪師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迴來,我們就先開始吧。”


    說著他一指陳帆,然後繼續道:“我召集大家來,主要是為了這小子的事情。”


    白無忌目光掃過場中幾名築基修士:


    “前段時間有趙家弟子向我告狀,說他在出門進行任務的時候斬殺了趙家當代家主,是濫殺無辜,而他當時又不見蹤影,汪師弟當時建議我定他離宗叛門之罪,孫師兄,你是執法長老,你的意見如何?”


    “胡鬧!”聽到白無忌這話,孫燕飛眉頭一揚。


    “沒有絲毫憑據,隻是隻言片語,如何能定人罪,別說他趙家已經沒落,就算是百年前的趙長老還在,也不可能這樣做;此事還需詳細調查,再做處置。”


    白無忌滿意地點了點頭:


    “孫師兄說的是,所以我派了汪師弟去紫英島查探取證,而現在這小子已經迴來了,我們就先聽聽他如何解釋吧。”


    說著他便將目光落在了陳帆身上。


    陳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上前一步,將自己這次出島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


    當然,他並沒有把趙鼎偶然獲得的那份《攝陰聚靈*》說出來,沒有提到白曉,也沒有提及自己將《狂濤三擊》練就神通這件事。


    “那趙鼎修煉邪術,殘害了島上眾多女子,按照我接的任務要求,自然是要斬殺他的。”


    將自己這次出門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陳帆便後退一步,再次沉默了取來。


    而在聽到陳帆這一番述說後,殿中這幾個築基修士頓時都眼冒精光,就連沒有見過陳帆的孫燕飛也不例外。


    “你已經能夠煉製出三道法禁的黃級下品之器,而且拜入靈龜門不到四個月就步入了煉氣二重?!”


    陳帆點了點頭,孫燕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我們靈龜門後繼有人啊,哈哈。”


    他站起身來,仔細地上下看了陳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道:


    “好,你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了,那就沒什麽事了,這本來就是一件小事,也不知道掌門師兄為什麽要把我們叫過來,不過能見到你這位少年英傑,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說著他又轉頭對白無忌道:“掌門師兄,我還有事處理,就先離開了。”


    他話音還未說完,大殿外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孫師兄,你的判斷也太草率了吧,這件事情疑點重重,若是陳帆不解釋清楚,恐怕也有辱我們靈龜門的千年名譽啊。”


    大殿外施施然走進了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相貌堂堂的修士來。


    看到此人,陳帆不由雙眼一眯,瞳孔微縮,他知道,這人應該就是汪肅春的叔祖,那個剛剛突破築基期的汪淳了。


    汪淳踏入殿內來,白無忌麵色從容,再次將手一揮,便搬了一張椅子出來。


    “這位就是陳帆了吧,果然是潛力不錯,比我哪個不成器的侄孫強多了,但卻也空廢了這一身修為和本事,嘿,心思太過陰沉,實在非我靈龜門之福啊。”


    陳帆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麵無表情地對汪淳施了一禮,沉聲道:“弟子不明白師叔在說什麽?!”


    “嘿,不明白!那好,我就詳細給你說說。”


    汪淳坐下來,目光中精芒閃爍,上下看了陳帆一眼,而後哂聲說道:


    “你在紫英島上,將趙家當代家主斬殺,陷害他是禍害紫英島的淫賊,目的是為了什麽?你靈根品質極差,差點就入不了靈龜門外門,為什修為卻提升的如此之快?還有,隻不過是一次同門競技,你卻故意將對方差點打死,有沒有這迴事。”


    汪淳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這一段話卻是字字誅心。


    陳帆目光平靜望著汪淳,而後淡淡一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諷的味道:“嘿,汪師叔的重點是最後那一條吧,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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