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胖子,也和你一樣想法嗎?”


    想著方才那個被自己吐了一身,送去養馬的油膩青年男子,那副做派,估計是想討好接近自己的意思,所以如今看來,是打算憑借身份,趁機套取機要軍情?


    “不算太一樣,他………他其實,很早就想過殺你來著………”


    本來幾年前那件事,他得知內幕之後就一直心中有愧,如今弟弟問起來來,也就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當場聽聞此事的親兵中,好幾個都是當初在流匪刀口下僥幸活下來的,此時已經是氣得拿不住刀了,要不是自家小侯爺在場攔著,早就去找他們老大寇東,一起解決了這個畜生去了。


    少將軍本人也是沒想到,這人怎麽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不過既然二哥能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把這件陳年往事告訴他,至少說明,自己方才一番真誠的言語打動了對方,這人是打算歸降自己這邊的。


    雖然不是父親年輕時待人至誠,禮賢下士,感動得刺客不忍心下手這種傳奇故事,但也至少說明了,自己今日犧牲了不少本該和二叔巡營的時間,在這裏沒有白費。


    “既是親生手足,為何要………如此費盡心思來痛下殺手?”這事真就輪到諸葛均皺眉疑惑了。


    他也是有兩個哥哥的,雖然長兄在東吳出仕,是二哥一人把他帶大的,但歲首大家也會聚上一聚,大哥怕他們在隆中日子過得辛苦,每次都會給他和二哥不少紅包銀錢。


    “大概是心有不平吧,我和他雖說不是母親親生,但也都曾是家裏備受關注和寵愛的公子少爺。”


    那灰衣青年輕聲歎了口氣,“大哥小時候,也不是這樣的,後來.........,這人心啊,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變呢?”


    “尤其是他,身為長子,若不是你的出生,這爵位其實............”


    “你別說了.......”紅衣少年皺眉,不知為何,這話說得他突然一陣冷汗,明明剛才知道自己被追殺的真相時,還隻是挑了挑眉毛稍微驚訝一點罷了,此時卻是莫名地覺得難受。


    抬手攔住對方,“過去的事了我不追究,你若真心信我,就留下幫忙,家人那邊,我會再去想辦法。”


    “子衡,帶他下去找元直兄吧。”依著徐庶的效率,放火的嫌疑人應該抓到了,帶人去指認一下,想來以諸葛均他們的能耐,這種事不用自己操心。


    “是誰惹咱家少將軍生氣了?”大嗓門急吼吼進來的,當然不是別人。


    隻見一臉大胡子的壯漢身著黑色輕甲,右手一轉丈八蛇矛,將隨身長兵放於殿門口,左手中拎著一個滿臉是血被五花大綁著進來的,笑得很是開心。


    “三叔,你這是?”


    不用看,單單聞聞這血腥味,劉安就大概猜的到,張飛手裏拎著的,八成就是個才抓住的曹軍細作。


    好家夥這一地板的人血,一會郭姑娘估計有的收拾了。


    “我今早一起來,就抓住這狗東西在軍中散布流言,亂我軍心,也不知道是哪裏混進來的。”


    跟在百姓中混進來的曹軍奸細,其實數量不少,其中有幾個不長眼的,去三爺營中找事,哪裏知道那丈八蛇矛可不是吃素的。


    “益德,你拎這東西進來做甚?”跟著趕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恰巧在廊外把故事聽了個大概的二將軍關羽。


    因為聽周倉說,最近城中好像進了不少細作,放火的,殺人的,還有各種胡言亂語散布流言的,兼之近些天每日上午侄兒都會帶著人過去,跟著他一起巡營並視察城防。


    他有些擔心,萬一這群殺手是有備而來,安之這邊沒有防備再出什麽意外,今日正好剛去看完大哥,想著就順路親自過來接小孩一下。


    沒想到來的路上,見到子仲家的寶貝兒子掛了彩,被趙統和自家的關平架著送迴來,問了話才知道,先動手的竟然是平日裏向來懂事的安之,這就讓他想不明白了,這小子今天是抽什麽風。


    到了太守府,剛想進門問問情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惹得小孩如此火大,卻又見著個被親兵押著出去的,這次身上的倒不是血。


    但那模樣那味道,那人身上的是到底什麽東西,他估計自己也不想知道。


    還沒進門,就聽著自家侄兒一陣彩虹屁吹他大哥,他這臉原本就紅,覺得依著那小子的傲嬌脾氣,要是知道自己聽到這些話,估計要尷尬地兩個人一起原地臉紅。


    這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直接拎著刀站門口,打算閉目養神一會,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功夫,一個沒看住,三弟竟然急吼吼地拎著個人就進來了?


    “這不想著問問安之嗎,這小子在我軍中造的可是你的謠,咱少將軍打算怎麽處置?”


    要按平時,以張三爺的性子,這種細作舌頭,肯定是抓住之後一刀送走,但這人畢竟今早在軍中造謠生事的時候,說的是自家大侄子的事,冤有頭債有主,這口惡氣怎麽也該小孩自己來出。


    “您自行按軍法處置就好……”


    紅衣少年擺了擺手,突然心情好了不少,這事其實按照張飛的性格,早就該一刀解決以定軍心的。


    大老遠拎過來讓自己處置,至少說明三叔沒有欺負他年少的意思,事關人命,多少還會過問一下他這個軍中少主,而不是仗著資曆輩分,給他玩什麽先斬後奏。


    看著那個被暴脾氣的張三爺堵了嘴,還在掙紮的細作,突然間想起來一事的小煞星,突然咧嘴一笑。


    “三叔這把人一路拎過來也挺辛苦,這樣,安之近來新得了個馬夫,送您如何?”


    張三爺平日裏對他們兄弟幾個,一直脾氣不錯,除了那次氣急了嚇唬自己時差點動了手,正常情況下,都是好說話得很。


    但此人敬君子卻不恤小人,平時治軍嚴格,還有著喜歡酒後鞭打士卒的壞毛病,老爹和二叔都說過他不知多少遍了。


    他當初在樊城帶兵時,手下狼騎就曾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訓練偷懶不達標或是違抗軍令的,一律送到三將軍帳下效力三月。


    這規定效果堪稱極佳,還曾被蔣琬調侃過,說狼騎士卒中不靠譜的狼,都是人家張飛幫他這個主將解決的。


    如今這個時候,他把那個曾經想要自己命的油膩胖子,給自家暴脾氣的三叔送過去,是什麽意思,可太清楚不過了。


    不想殺這人髒了手,也沒興趣就白白放過,送過去給張飛當個苦力,吃點苦頭,也算是給手下那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過些日子,等赤壁打完了再放迴去,至於曹操殺不殺他,就看那胖子的造化了。


    細作是要抓的,如今有了歸降之人,可以幫忙指認,至少會比他們自己下令追捕會效率高些。


    看著張飛把人帶迴去,諸葛均也帶人過去和徐庶一起處理城內的細作探子,稍微放心了點的少將軍,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其實若不是那些困擾他多日的血腥噩夢,昨晚自己應該能睡得不錯。


    晚上吃飽喝足,閉著眼睛和老爹大概匯報著這幾天的工作,他負責講,老爹負責聽,偶爾幫著分析複盤一下。


    兩人也不知說到哪裏,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隻記得自己被誇了好幾句,隻可惜早上突然夢到很難過的事,還沒到平日裏起床的時間,就把自己生生哭醒了。


    此時忙完了手頭的事,也是因為早上起得太早有些困倦。


    拿起方才諸葛均讓人送來的茶,給趕過來接自己的二叔關羽倒上一杯,自己也飲上一杯提神,可這邊剛把茶杯放下,就被問了話。


    “糜威那傷,可是你動的手?”語氣不算多生硬,但積威已久的長輩,就算是一句尋常的問話,遇到了心裏有愧的小孩,總是會顯得嚴厲了些。


    少年人咬了咬嘴唇,“………是…”,想來是他們迴去的時候,被二叔撞到了,“安之一時衝動,還要煩勞二叔不要將此事告訴父親……”


    這大概就是兩位叔叔的不同了吧,自己即使是因為不畏生死,迴軍救人,而沙場建功贏得了二叔的尊重,但此時依舊被如此問話。


    想來對方頂多是把自己當做子侄,而不是和父親那樣值得尊敬的主君。


    罷了罷了,這尊大神估計除了天地父母,就服他大哥一人,那曹操一世梟雄人傑,各種高官厚祿都沒能讓人家看上了眼,他這個尚未及冠的少年人,在這感歎遺憾個什麽?


    “你啊,唉……”,明知你爹如今不能動怒勞心,還在這裏惹出這種事來。


    綠衣將軍歎了口氣,畢竟這孩子如今代兄長提領全軍,他這個當叔叔的,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讓人聽了像欺負小孩似的。


    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打仗鬥嘴什麽的,倒也是正常,隻是他原本以為這小子能沉穩點,知道這段時間家裏情況非常,誰想出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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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點事斷更了,今天不出意外的話,兩章暫定,依舊感謝分合的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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