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潮起潮落,風吹風止,世間的一切富貴、權勢,乃至生命,都如手上的水,即使擁有,都會在不知不覺,在指縫間消逝……”


    因著星光神殿的過往,因著蘇巽的過往,更因著此時所在的這片在未來的無盡歲月裏,都將染上戰爭陰雲的土地,蓮落有感而發。


    蓮落覺得自己貌似腦筋抽了,不然怎麽一踏上這片土地,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呢??難道,他是被那手拉手一起穿越的空中花園與巴別塔給刷新了三觀的同時,還順便刷新了性格嗎??還是,他如同曾經的那些血族一般,每個月,或者每隔一個時期,都會來一次血族特有的纖細神經的爆發期,順便,他之前沒有這種症狀,隻是因為歲數小??


    (╯‵□′)╯︵┻━┻,又不是女人的大姨媽和初//潮!!


    想到這裏,蓮落惡寒,快速打住這個方向的思維方式。他表示再想下去,他沒準真的會變成血族時代的那群神經極度纖細,扭曲起來令人極度無言,也極度令人發指的蛇精病·血族們。


    蓮落起身,收起了那些器材,又把臉上的易容用藥水洗淨後,就以最接近自然的方式,更以本來的麵目,無視中途遇上卻一打照麵就石化的眾人,光明正大地走出了澡堂。


    之後,他在換衣間披上了一件鬆鬆垮垮的浴衣,又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了一麵堪比三千年後世界的水銀鏡,卻有著三個鏡麵的鏡子,開始了易容。


    他的易容一向由自己操辦。而這一次,他易上的容貌依舊是之前的那種,不過線條上卻更加貼近原本的臉型。之後,他綰起了披肩及腰際的燦爛金發,用幾枚細若針灸銀針粗細的發卡固定。最後,用布包起了頭發,卻露出了幾縷金色的發絲……而也正是這幾縷發絲,讓他瞬間充滿了異樣的風情,有種刹那變了個人不可思議。


    “安哥拉,你有姐妹嗎?”午飯桌上,之前再次與蓮落閑聊/試探了一會兒的拉格修王,在邀請蓮落一同用餐時,忽然有此一問。


    蓮落挑眉,金色的眸子斜睨了拉格修王一眼。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避重就輕道:“我家就我一個是這種發色的!”他不說自己是不是西台國的五王子,更不說自己是埃及拉姆瑟斯一族的人。他隻說發色。當然,不管是西台國還是拉姆瑟斯一族,唯二的兩個女孩子,米達文公主是銀發,而聶芙特雖然是金發,但那發色,還不如拉拉來得燦爛!!


    拉格修王頓感心塞。他覺得自己那點兒小心思已經被蓮落察覺了,鬱悶。


    蓮落見拉格修王牌氣球,終於比最初見麵時小了一圈後,心情驟感酸爽無比——不枉他特意打扮一番,頂著無數人的凹凸眼與堪比犀利刀子的眼神,出現在這裏。


    “安哥拉,下午一起去打獵吧!”拉格修王為掩蓋自己鬱悶,決定發泄一番,而發泄的最直接,也是最好法子,除了女人外,他也隻能想到打獵——雖然他口中的打獵,壓根不是普通人腦海中的那種打獵。


    “好,”聽出了拉格修王那無意識的軟化兼疑似商量的語氣,蓮落挑眉,眼波一流轉,笑吟吟地答應了。


    而拉格修王則看著那抹笑容,再一次陷入了鬱悶中:怎麽破?還是覺得如此的美好,如此的想要占有?!


    午餐後,侍從們因著他們的王者的命令,開始快速準備相關的器材、武器、馬匹,乃至途中說需要的食物、飲用水等等,而拉格修王則因著一些瑣碎的國事,就在書房快速辦公著。


    蓮落不是服侍人的奴隸,更不是巴比倫王國的人,所以他既不參與準備工作——除了被測量體型外,也不參與國事、朝事,他就那麽的在拉格修王的特許下,散步禦花園,美其名曰:消食。


    而他的這一消食舉動,就讓平日裏寂靜無比的禦花園,迅速變得熱鬧起來。


    “哼,你給我等著瞧!”百花齊放的禦花園一角,披著薄紗的女人,媚眼一瞪,蘭花指一翹,丟下了壞人退場時的台詞,氣氣洶洶地離開了。


    蓮落望著女人的背影,摸下巴,暗忖著此女身份的同時,也在計算著這是他遇上的第幾波人。不過,當他發現十根手指頭也數不過來時,他就放棄了數數。他表示:拉格修王那貨還真暢銷,愛慕者人數不僅龐大,而且,裏麵竟然還有男人!!


    當然,對於那些天閹與宦官而言,強大又是整個巴比倫最位高權重的拉格修王是男人中的偶像,是偶像級別的存在,產生這種微妙愛慕之情很正常。但是,找蓮落的,不僅是那些男人,還包括那些姿態妖嬈起來絕逼不是男人的貴族少年。


    而也因著這群少年的出現,蓮落驀然對伊爾·哈密爾特當年跟著個男人跑了的行為,表示摩拳擦掌的理解——他突然想要代表伊爾的那失蹤的老爸,好好揍那貨一頓,怎麽破?


    “阿嚏!”不遠處,拉著可能是同類的小夥伴:菲爾拉斯與蘇巽,一同尋找著老爸的伊爾忽的打了個噴嚏。


    “安哥拉大人,”也正當蓮落暗搓搓地決定以高人一等地位等的理由,找伊爾牌人//肉沙包時,禦花園因著某位女士的出現,變得寂靜起來。


    蓮落有感,抬頭,望向那裏,然後聽到了一個陰柔的聲音:王太後身邊的四大宦官之一。


    蓮落走了過去,然後在一處古樸又裝飾得華麗無比的休息處,看到了王太後,頓時行禮、問候。


    王太後瞅著蓮落,麵無表情,眼神晦明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殺了蓮落,又似下一刻會猛得抱住蓮落痛哭。而事實上,當王太後看到蓮落那頭比金子還要燦爛,比太陽還要燦爛的金發時,她完全呆滯了:


    當年,聽聞父母的死訊,她差點哭瞎。但即使悲傷如此,她還是冷靜得派遣了類似於與間諜的手下,潛入了埃及,探查事情的真相,乃至睿智的母親是否真的死亡……結果,母親雖然沒死,卻被腹中那體積龐大,明明足月,卻不願來到嬰兒所折磨得奄奄一息。最終,在懷抱將近20個月後,她終於誕下了那個嬰兒——金發雪膚,完全的異族容貌。


    之後,母親逝世於神殿,而那代表著母親不潔、叛國罪名的嬰兒,卻消失了。


    王太後恨這個奪走她母親生命,乃至一切的嬰兒。但是母親臨死前讓手下帶來的信,卻讓她知道真相和母親的祈求:一切都是陰謀,孩子真的是父親的孩子。若有一天,那孩子需要得到幫助時,希望身為長女又在異國身居高位的她,能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一切為了埃及,為了她們這群姐妹們!


    “哎——”最終,心情複雜的王太後歎了口氣,起身,親自扶起了蓮落,讓其坐在自己的身旁,詢問他一路從西台到巴比倫的見聞。


    蓮落有感王太後的異常,他之前雖然打著“通過埃及,增加親密度、好感度”的想法,但按照現在的發展,這壓根不是好感度的問題,這妥妥是把自己當做的小輩來嗬護的問題!!


    擦!


    蓮落的內心小人忍不住爆出口,他總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所遇上的事情,都莫名的理所當然,又莫名地詭異。


    而再這樣詭異下去,也許有天他這個來曆不明的外國人登上埃及的法老王之位什麽,沒準也會變成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事!


    蓮落抬頭,望天,明媚憂傷。


    王太後慈愛地看著蓮落,心中讚歎:這就是她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弟弟啊!


    拉格修王聽到蓮落被王太後“請”走,滿心不爽得走來“救人”,結果就看到這副其樂融融,和諧無比的場景,心塞。


    “吾王來了!”王太後一眼就瞅到了兒子那心塞無比,心中打算破滅的表情,挑眉,冷言。


    拉格修王聞言,也正式拉下了臉——對於一個年滿20,卻因著母親的挑剔和打算,至今後宮無人的年輕王者而言,妄圖獨霸後宮、掌握國家權力的母親,不啻為一個“敵人”!


    “您都叫走了我的客人,我怎麽能不來呢?”拉格修王一開口,就展現了嘲諷技能。


    王太後心塞:人家養兒是防老,她養兒是養仇人!!


    但即使王太後如此想著,她也不打算示弱,開啟了更加厲害的嘲諷技能,順便明裏暗裏指責拉格修王不務正業,放著國事不管,竟然還要出宮打獵!!


    拉格修王磨牙,內心小人已經yy無數拆了這個休息處的想法。最終,多年來的帝王教育,以及這些年來與母親的爭鬥,讓他隻是閉上了眼睛,深唿吸。


    之後,他猛地睜開眼睛,道:“母後,你昨日帶走的那兩位,剛好是安哥拉的朋友。所以,您能否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他們離開!”


    王太後瞬間瞪大了那雙墨色的眼睛。她直直看著拉格修王,之後,扭頭,看蓮落。


    “修達是我的朋友,拉裏是我來巴比倫的路上,遇上的旅人,”蓮落露齒一笑,語調平淡得說出了讓麵前這兩個巴比倫最有權勢的男女都聞之色變的話語:


    “當然,如果按照身份上說,那麽修達是西台國的五王子,貴國多年前遠嫁西台的娜姬雅公主的唯一孩子,西台國牌位第四的繼承人;而拉裏呢?則是亞述的那位傳說中已故的王太子,鐵板上的下任亞述王……皮爾斯,我真的是本次西台出使巴比倫的使團團長!”


    所以,你們看著辦吧!!


    擦!


    噗!


    巴比倫最尊貴的一對母子,同時爆粗口。之後,他們狠狠盯著蓮落,摩拳擦掌起來。


    王太後:就算你是未來的埃及王,哀家也要代表母後好好教訓你這個臭小子!


    拉格修王:就算勞資看你很順眼,勞資也要揍你一頓,讓你知道為何天是藍的,花兒是紅的!


    事後,修達和拉裏被王太後的身邊的四大宦官之一親自送到了宮門,並由著侍從帶領,帶著拉格修王和王太後莫名賞賜的禮物,來到了伊爾名下的那個莊園。


    莊園外,早一步等候在那裏的阿瓦來等西台國人,看著略顯輕瘦,但個子明顯長高的王子殿下,熱淚盈眶,下跪,行禮,齊喊:“恭迎殿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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