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天空中,燦爛的星河,靜靜的圓月,似千年萬年如一日般,把銀色的光輝照耀著這片古老而又滄桑的大地。


    大地上,底格裏斯河與幼發拉底河從它們各自的源頭奔流而來,相匯於此,促進了兩河流域文明的誕生,促成了蘇美爾神話的出現,也促成了巴比倫這個在曆史上,譜寫了壯美與華麗的篇章。


    巍峨似漂浮於雲層,超越人類相信的空中花園,高聳入雲霄,據說讓眾神恐懼的巴別塔,以及居住著整個巴比倫最高貴之人們的巴比倫皇宮。


    今夜,巴比倫最華貴、最具權勢的女人,卻因著來自故國的那枚鑲嵌著她最熟悉的寶石的黃金臂環,徹夜無眠。


    “天亮了嗎?”層層的帷幔,遮掩了外人對此刻躺在床鋪上的女人的探索,卻無法阻擋她抬頭,望向特意開啟的天窗的視線。而此刻,她看到了光,能夠讓她在黑暗中清晰看到自己五指的光芒。


    “陛下,還未。”層層的帷幔外,隨侍的值夜班侍女們、宦官們,打起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如實迴答。之後,他們中的一人還似擔心她不相信一般,又補了一句:“今夜滿月!”


    而這貨的這個補充,則瞬間吸引著其他侍女、宦官的目光,齊齊有撩袖子,不對,這個清涼的年代,壓根沒有袖子,於是直接揍他一頓的想法。


    “滿月……”王太後伸出了手,讓手中拿著的黃金臂環,更讓臂環上的寶石鬱悶在月光中。


    之後,寶石發出藍色的,仿若粒子般的幽光。接著,那幽光開始宛若砂礫般的聚合-鬆開-聚合,最終形成了“愛西絲”字樣的三個字。


    王太後因著這字樣猛地起身,瞬間咬破了指尖,以指尖之血沾在寶石上,快速畫出了學自上埃及神殿的神奇符號。


    而當她畫完最後一筆時,血色的粒子出現,與之前的藍色幽光融合,最終,當初愛西絲贈予蓮落的臂環的畫麵浮現:


    黑發的美女,與金發金眸,宛若天人般美麗的少年……


    “嗬……原來還有這種功效……”同一時刻,躺在大樹上,因著今日莫名的感傷而無法入眠,最終翻窗溜達到這裏的蓮落,則因著王太後的能力與手段,心歎:果然每個在異國他鄉混得好的妹子,都有她們的絕招在,佩服!


    “親愛的公爵大人,原來您在這裏!”而也因著蓮落這聲感歎,尋找蓮落許久的伊爾·哈密爾特終於在繞著這片地區第五圈後,找到了讓他做了大半夜運動的少年,含淚出聲:他的腿都快斷了~~


    蓮落瞥了他一眼,金色的眼眸瞬間把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打量了一遍,之後,態度堅決地收迴了視線,抬眼,望著天空的滿月,緩緩閉上了眼睛。


    伊爾頓時抓狂:擦,這是赤果果的鄙視,這是赤果果的輕視有木有!!!


    他惱火,他憤怒,他心情鬱悶地撓樹,他鬱卒地抱著大叔的軀幹,撞著腦袋……


    樹上,蓮落隨著那不住搖晃的樹幹幽幽睜開了眼睛。而隨著他的睜眼,金色的眸子金光一閃,整棵大樹驟然變成了金色。


    伊爾刹那一怔,突然覺得世界好安靜。下一秒,他就察覺了手中的異常:金色的樹身。但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之時,無數金色的葉子就襲向了他,逼得他不得不後退,開始手忙腳亂地躲避這些看似暗器,實則比暗器還好兇殘與敗家的金葉子。


    黃金色的樹上,蓮落打了個哈欠,終於有了睡意。他決定睡一會……


    第二天清晨


    帶領著侍女們、女仆們準備著大家早餐的阿瓦來看著先後進入餐廳的蓮落與伊爾,先不由自主地行了禮,之後在為蓮落遞上特製的酥脆薄餅、煎得令人胃口大開的小羊排薄片,以及用時令水果榨成的新鮮果汁之後,猛地一怔,目光在精神抖擻,就算易了容,臉蛋變得平凡起來,但依舊能夠秒殺數人注意力的蓮落,與一臉萎靡,和隔壁那家那個常常縱//欲過度的男主人七八分神情相似的伊爾之間逡巡了一遍。


    “怎麽了?”把小羊排薄片攤放在薄餅上,蓮落在其上麵撒了點血族時代他那城堡裏的出資特製的調料之後,就把它們卷起來,咬了一口,道。


    “沒……沒事……”自以為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阿瓦來一臉糾結,結結巴巴地迴複——她才不會說,看似強勢的哈密爾特先生,原來不僅腎虛,還是在下麵的呢?!


    “嗬……”蓮落聽到了阿瓦來的心音,抬眼瞥了眼伊爾:標準的吸血鬼容貌+半夜的用生命在做運動,好吧,也許真的是這樣也說不定!


    伊爾連接被兩人用奇怪、詭異、毛骨悚然地的眼神淡淡瞥過,心中的警報大響。而也在這一刻,來著皇宮的侍衛們敲開了這個位於居民區位置,建築麵積巨大的莊園,帶來了拉格修王的旨意:讓蓮落進宮。


    蓮落規規矩矩地接下了旨,更規規矩矩兼麵不改色地交了大眾潛//規則中的“感謝費”,就扭頭湊近阿瓦來,在其耳畔說了一句話。


    之後,阿瓦來仿若聽到了驚天大喜事一般,歡歡喜喜地跑到了西台國真正使團所居住的位置,開始拎著幾個侍女,開始為今日就會出現的修達王子做著準備工作。


    “你可真自信!”伊爾見此,撇嘴,偷偷捏起一片蓮落剩餘的小羊排薄片,不太斯文地放入口中,咀嚼著,嘀咕著。


    當然,這不是他閑著無聊而發的鄙視,而是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拉格修王雖然還不知道修達的真正身份,隻以為他與蓮落結伴進入巴比倫城,是旅行的同伴。而進一步說,拉格修王就算知道修達是使團中的一員,也頂多把他與蓮落的身份剛好搞錯,也即:蓮落=西台國的王子,修達=侍從。但即使如此,憑著修達的那張臉,以及修達當時被抓時的同伴:拉裏的身份。修達想要安全脫身,則難度係數不是一般二般的高。


    而想到這裏,伊爾就開始糾結起蓮落一同入城的那群小夥伴的身份了:靠,亞述的王儲!米坦尼第一神殿的現任大神官、祭司長,以及未來的大神官、祭司長!以及那幾個看似蠢萌,實則武力值破表兼忠心耿耿的大神官禦用手下!整一個高大上兼高大上隊伍!不過,既然有那麽厲害的人存在,既然有傳說中的易容術,那好歹把問題最大的兩人,也就是修達和拉裏大規模易容一番,不要整得一個一張臉就跟廣告牌似的,人人都想瞅兩眼;一個臉蛋整了,但身體上的刺青,卻壓根沒動一絲一毫!!


    擦,在這種普通人普遍穿著清涼的時代,身體也是臉的一部分好不!


    簡單地說,拉裏的臉沒有問題,而他的身上,他的皮膚上卻有一片亞述曆代的王者都有的刺青。那刺青使用詭異的針,沾著特殊的顏料刺入皮膚的。而原則上則是不管使用任何手段,都無法使其消失。


    當然,這是原則上,但蓋不住這種顏料出自星光神殿。


    所以……因此……伊爾再次有了撓點什麽的想法,可惜,他一想到昨夜的事情,一想到那些可怕的葉子,就頓時泄氣。


    而也在這個時候,蘇巽和菲拉這對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叔侄走進了餐廳,齊齊向準備離開的蓮落打了個招唿。


    蓮落忽的一笑,作弄似的把菲爾拉斯扯入了懷裏,從後麵抱住了他。


    蘇巽見此,眼中冷光閃過;而伊爾則表情晦明。


    【幹什麽幹什麽~~】雖然醉心醫學,但卻四道目光打量什麽的,菲爾拉斯少年忽的明媚憂傷起來:叔叔,還有這位少領主大人,偶就算每次遇上身後這貨都會心跳加快些,但偶發誓,偶絕對沒有多餘的想法,偶隻是喜歡 強者而已,所以,表用這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偶,偶承受不來——這會兒,菲爾拉斯一點兒都沒有昨日拉開叔叔與蓮落的強勢,這會兒,他隻覺得自己被身後那貼近的氣息幹擾。


    “給我一瓶刺青的顏料,要拉裏身上那款的……”蓮落在其耳畔溫柔、親昵低語著。菲爾拉斯卻隻覺得這是威脅。


    他磨牙,他無奈,最終在那越來越可怕的四道眼神下,選擇了妥協:果然,這年頭“大人”,都是“壞人”,哼!!


    蓮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心情愉快地離開了。


    而被留在了餐廳的三人,則分居餐桌的三個方位,安靜地吃起了早餐,順便在餐後有誌一同地拉出了自己弄來的“紅色飲料”,喝了起來。


    而一開始喝,三人就發現了對方飲料的異樣,一時間,再次安靜下來。


    “嗯哼哼~~哼哼~~哼……”迴到房間的蓮落,先是洗浴了一番,之後泡在澡堂中,拿出了那瓶顏料,嗅了嗅,之後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套分析的基礎設備(某個實驗狂、研究狂公爵贈送的),開始分析起這種顏料。


    數十分鍾後,分析結果出來:除了數十種礦物、植物汁液,乃至數種動物的血液和骨髓物資外,還有疑似血族血液的氣息。


    但這意識血族血液的東西,卻讓蓮落為難了——因為曾經附身過血族時代血統最純正,又手戴代表著整個血族的權戒的純血種,他的靈魂深處早就烙下了血族的烙印。之後那坑死人不償命的卡賓的那陰險一招,又讓他成為了正宗的純血種,乃至正宗得讓他想要把卡賓那貨揍上一頓的那個傳說時代的血族之王:擦,讓一個想死之人得到怎麽都無法失去的身體與力量,簡直是世間最大的惡意!


    因此,蓮落可以說是世間最了解血族,特別是血族血液之人。


    但最近,對於一眼就瞅出伊爾·哈密爾特身份的蓮落而言,他對那對無血緣關係的叔侄的身份的確定,卻陷入了僵局:


    通過之前得到的蘇巽之血,蓮落基本確定了他的身份,乃至會成為血族的原因,是因著菲爾拉斯兄長,也就是那位死在角鬥場的男人的心髒之血的影響。而不管是菲爾拉斯的兄長,還是菲爾拉斯本人,他們的血液又有些詭異:不是記憶中的血族之血,但其血液的構成,又是血族之血,隻不過血液中的能量,大約隻有原本的萬分之一。


    最終,蓮落隻能粗粗得出星光神殿的王族們,要麽是血族的亞支,要麽是再造的血族(注意:是血族,不是類似於伊爾的那種通過初擁變成的吸血鬼),而擁有星光設點王者血脈的菲爾拉斯,則是這個種族這一代,也是最後一代的純血種,也即是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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