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一響,神鬼避讓。


    二胡一吹,奏響天地。


    兄弟兩個跪倒在靈柩麵前,哭成了淚人,是兩個兩米高的壯漢子對於母親愧疚的哭泣,更是沒有在身邊盡孝的悔恨。


    這一刻李夏感覺他們似乎不再是npc,而是有著真情實感的人類,同李夏和夏麗一樣活生生的人。


    這下任務完成了吧。


    李夏觸景生情,也跟著哭了起來,他的身形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們不解其意,李夏哭天抹淚地喊著:“嬸嬸呀,你怎麽就這麽快就走了啊,您還沒有享受天倫之樂呢,我的天爺呀,神啊,你不公啊,這麽好的人啊,你帶走了……”


    這一聲,將李夏拉迴到了遊戲的世界,他們也迴來了。


    “我還沒有說完呢,怎麽就迴來了,不知道死者為大啊。”李夏對著天,對著創造這個世界的人喊道。


    夏麗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李夏。


    他動起腦子來,是一個專注,神情凝滯,就好像天底下的問題都難不倒一樣的人。


    但是發泄起感情來,就像是洪水猛獸一樣,絲毫不怕社死,別人的目光在他的眼裏就是個風起來的時候,隻會飄曳的草,而他是四處周遊的人。


    “你還真是用情至深啊,前後你是真的有兩副麵孔啊。”夏麗淡淡地說。


    兩副麵孔,黑與白,兩種顏色,七種顏色湊成了一個“y”字,而這兩個顏色沒有任何的動靜。


    李夏從白聯想到喪事,而黑色代表著黑色的棺槨,也代表著陰沉。


    這裏白中有黑,黑中有白,如同陰陽卦。


    黑與白相互抗衡,如果持平,那就融合成了灰色,就像是李夏的褲子。


    他的運動短褲就是灰色的,他嚐試著摸了一下。


    夏麗拍了拍李夏的後背說:“你看你後麵,正在恢複。”


    李夏轉過身來說:“還真是,我們欠缺一個顏色,總算解決這個問題了。”


    “其實這個經曆也挺刀人的,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哥哥,他成為npc不會也受到這種擺弄吧。”夏麗想要哭,但是她忍住了。


    李夏看出了她的情緒,雖不是很相信她,但他還是說:“嘿,女孩,我們一起去尋找你的哥哥吧,反正我也沒啥事。剛好我們湊成一個搭檔,來冒險吧。”


    其實,他還有另一個心思,迴到現實,他的父母這一輩子夠苦了,不能夠失去他這一個兒子。


    “你是個聰明的人,而我又可以進入到夢境中,雖然兩者起來有點牽強,但是我接受。”夏麗徜徉在擁有安全感的氛圍中說。


    李夏將這一家人喚醒之後,他們對著李夏和夏麗表達了感激之情。


    忽然,在城市的方向出現了彩虹七色的屏障,遠遠望去,真是秀麗,似乎在阻止著要進去的人。


    “正好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李夏若無其事地說。


    “你不是要答應找我哥的嗎?怎麽反悔了。”夏麗質問李夏。


    李夏指了指前麵的屏障,說:“人家不讓我們進,我們怎麽可能會進去呢,唯一能讓我們進去的就是那扇紅色的大門。”


    “你還真是淡定,說吧,你要做什麽。”


    “忙活半天,肯定消耗了很多的能量,不補充一下,你能提起精神來?”


    王德北一家在門口向著這兩位招手,示意他們趕快進來一起吃飯。


    李夏摸了摸肚子,繞過綠化帶,來到紅色的門前。


    留在原地的夏麗明白李夏心中所想,這一切還沒有完,還有事情要等著他們去做。


    夏麗也跟著去了。


    廚房內,王德北對著李夏說:“您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去做飯呢,快去客廳坐著,我定會給你們一頓豐盛的晚飯。”


    “沒事,我在家經常做飯,這都已經習慣了,我來做飯吧。您就讓您的兒子好好陪著您吧。”


    李夏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他檢查了一下冰箱裏的菜,發現裏麵的蔬菜有很多種,最為顯眼的當屬茄子,可以做成溜茄塊,那是一道美味。還有豆角、生菜、紅辣椒、西葫蘆、肉類等等。


    而王德北的兒子們並不會做飯就沒有添亂,一家人正在客廳裏一邊等著飯,一邊聊著天。


    這就讓夏麗很是不解,破除屏障與做飯之間有什麽聯係,她在旁邊問了一句。


    李夏悄聲對夏麗說:“你給我打下手吧。你知道嗎?在人類的對話中基本上百分之八十都是廢話或者虛情假意的話,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你總會聽到你想聽到的內容。所以……”


    “飯局是最好講真話的一個開始,對嗎?原來如此,那酒就是必須之物了。”夏麗試探性地問。


    “你會喝酒?”


    “開玩笑,我跟我舍友喝的時候,都能把她們喝趴下。偶爾還行個酒令。”


    “喲,還有古人的風韻呀。所以你是大學生嘍,大幾了。”


    “現在是大一,馬上就……”


    夏麗這才恍然大悟,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懂得一些話術,沒有幾下就把人的一些信息給套路出來。


    這簡直就像是大學生套路貸一樣,明明是很簡單的借兩千塊錢,到償還的時候就會出現好幾萬,甚至好幾百萬,不傾家蕩產就不算完。


    那些放高利貸的總會拿出最有利的威脅語言或者武器,囂張跋扈,如果心理素質不強的人,那就會滾滾長江流逝水,最後一心赴黃河。


    夏麗有些佩服這個人,瞬間明白他的用意是什麽,她積極地說:“還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你把豆角摘了,把香菜洗了,把蒜扒了,將蔫兒了蔥給扯下來,把土豆的皮給削了,再把蘑菇撕成條狀,然後放入盆裏,撒點鹽,用水浸泡,肉用涼水泡一泡,解凍……”


    李夏說這些話一氣嗬成,就是有點廢嗓子,他覺得跑一千米跟說這些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弄死我吧,怎麽這麽多事,我在家都沒有幹過。”


    “那你幹不幹了,不幹就跟他們說話去。”


    “我又不認識他們,你心裏是沒有點數嗎?”夏麗一邊削土豆皮,一邊氣鼓鼓地說,倒是有一些女大學生的可愛之處。


    不過,這可沒讓李夏心軟,他仍舊讓夏麗繼續幹,他說:“你知道他們是npc,是我們所設計出來的聊一聊天說不定也可以知道一些信息。”


    夏麗嘴角輕翹,總算是得到李夏的一些信息了。


    在她進入李夏夢境的時候,她知道李夏的名字,還看到了他在夢中的高速公路上自由地馳騁。


    那拉風程度,不亞於《逍遙遊》裏的鯤鵬,裏麵寫到“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


    李夏是摶扶加速而去九萬裏,真是異曲同工之妙。


    現在,夏麗知道了他是搞設計的人,也算是知己知彼了。


    既然是同一戰壕的隊友,那就應該明白共享信息的重要性,但是這個男人很是狡猾。


    夏麗懷疑這是他故意泄露的,浮起的嘴角又繃住,斜著眼睛,像是機警的狐狸,看向李夏。


    李夏正在和麵,他準備做一道山西的美食,名字叫做燜麵,也不知道是突發奇想,還是想要唿應此時的情景。


    麵食之鄉的山西,基本上頓頓可以見到碳水化合物豐盛的麵,饅頭,各種麵食更是奇葩多樣。


    這道燜麵是李夏模仿著他母親的樣子,刻畫在心裏模仿著要去做的。


    將豆角用水浸泡,再把蔥、蒜,青辣椒切好,這些都是預備工作。


    等油熱了之後,他先用花椒榨出香味,然後將蔥蒜放入,接著是豆角,再加入調料粉,鹽,西紅柿。


    花椒水沒過豆角,水不易放過多,否則會讓麵成為一坨,過少,容易咀嚼感不好。


    大火讓豆角在飄香四溢中慢慢煮熟,豆角的天然味道自然而然散入湯中,這就是中場的工作。


    而麵是肯定少不了的,活的過軟,不易做成麵條,唯有硬才是真道理,口感會讓燜麵更上一層樓的。


    他的刀工實在沒話說,利落且果斷,每一根粗細均勻,就像是用機器做成的掛麵一樣,從遠處看根本分不清。


    這讓夏麗想到:會做飯的男人就是帥。


    當豆角的美味融入湯汁時,小火放麵,燜上五六分鍾,最為相宜。


    “你看,這個鍋蓋,像不像那個七色屏障,它將裏麵的東西都給掩藏起來。在沒有將鍋蓋打開之前,你都無法知道裏麵是好是壞。他們或許已經不再是npc了,想要套話可沒那麽容易。”


    你還真的是人生處處是哲學呀。”夏麗覺得他在說教,完全不像剛才哭天抹淚,戲精做作的李夏。現在倒是正經起來了,但是恰到好處,就像是鍋蓋一起,霧氣衝天,香氣直漫。


    他攪拌均勻,讓豆角汁與麵融為一體,還加入了一點香菜,確為點睛之筆。


    一個小時後,他已經將所有的菜都做好了,一個個都兼具色香味,既不會油膩,也不會寡淡。


    李夏正經沒過多會兒,他對著夏麗說:“愣著幹嘛,端菜呀,我們去餐廳吃飯。”


    “就一步路遠,你衝我叫什麽叫。”


    李夏對著這一桌的四菜一湯,甚是滿意,高興地洗了洗手,叫來了那一家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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