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頓時……饞了。


    沈霖雖然也很不錯,但是跟靳驍比起來,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味啊。一種口味吃久了,想換換口味了。


    靳驍其實是他在征戰西北時帶迴來的。靳驍是孤兒,從小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誰,他家鄉被異族入侵後,他便成為了西北邊疆的一名士兵。


    但是他這人也是天生的將才,在戰場上屢建奇功,堪稱人形兵器,從一屆無名小卒到從二品將軍,隻花了短短三年。


    就在眾人以為靳驍注定前途無量時,祁宴把他召入宮了。


    沒辦法,誰讓靳驍是他的攻略對象呢:)


    這個人,典型三無代表,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跟他呆上一天他總共說的話可能就不超過三句。


    除了吃飯、睡覺、訓練之外,這人最喜歡的就是發呆,喂魚就是他發呆的典型代表形式之一。


    “阿驍!”祁宴讓跟在自己身邊的宮女太監都先退下,然後地對靳驍遠遠喊了一聲。


    靳驍轉頭看過來,而祁宴已經走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祁宴能感覺到他手臂的懷抱中,薄薄的布料下麵,那具強健而極具爆發力的身體在瞬間緊繃,像一隻豹子弓起脊背,隨時都會以最兇猛可怖的力道攻向敵人或是獵物。


    祁宴當然知道這具身軀能有多大的力量,那異族麾下堪稱能敵萬人的猛將,就是被靳驍徒手擰斷了脖子。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兇猛可怖的絕世兇器,被祁宴抱住後,他本能的警惕升起,在知曉是祁宴後卻緩緩放鬆下來。


    “陛下有何事?”他的語氣中聽不出情緒。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祁宴雙臂抱緊他,“孤好久沒見到阿驍了,阿驍都不想孤嗎?”


    靳驍沒說話,他原本就在喂魚,剛剛被祁宴打斷了一下,此時他拿起手中的糕點再次喂起來。


    祁宴卻搶過了他手中的糕點。


    除了祁宴之外,任何人想要從靳驍的手中拿東西,恐怕都得落個瞬間腦袋分家的結果,但是祁宴卻輕而易舉地奪過了糕點。靳驍也隻是抬起眼,看著他,似乎在疑惑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做。


    祁宴搶過糕點後,把糕點掰成兩半,說:“我也要喂,咱倆一人一半。”


    靳驍沒說話。


    其實他喂魚也隻是在發呆,現在祁宴在他身邊,他沒辦法發呆了,好像也沒什麽必要喂魚了。


    但是祁宴要喂,他也就接著喂。


    “孤記得這池子裏的魚一年前還各個不到半尺長,現在被阿驍養得各個頭大身胖,還挺可愛的。”祁宴笑著說。


    靳驍一如既往地沒迴答。這要是換一般人在他身邊估計早就窒息了,但是祁宴早就習慣了他這種屬性。他坐在靳驍身邊,幾乎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也沒有半點不自在。


    手裏的糕點本來就不多,更別說被祁宴分走了半塊,靳驍沒過多久就把糕點喂完了,然後看了看天,隱見暮色。


    “走吧。”他說著,起身便要走了。


    他這人作息也極其規律,每天都像是機器人一樣執行著自己固定的程序,很少有改變。在禦花園中練刀練到傍晚,他就該迴自己的住所用晚膳了。


    “哎”祁宴拉住他,神色帶著戲謔似的怪怨,“孤還沒喂完呢,阿驍你都不等孤。”


    靳驍偏頭看向他,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一會兒,然後落在那塊幾乎沒怎麽變動的半塊糕點上:“你又不喂。”


    祁宴剛剛一直都忙著跟靳驍搭話,確實沒怎麽喂魚。


    祁宴頓了一頓後,也不覺得尷尬,把手中的糕點擱在禦花園的石頭上,拍了拍手:“確實有點懶得喂,那我們走吧。”


    這意思就是要跟著靳驍迴他寢宮了。


    靳驍看著他,沒說話。


    祁宴挑眉一笑:“怎麽了?是孤去不得,還是阿驍不歡迎孤?”


    靳驍看著他,像是獸類的打量或者審視,但最終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轉迴身徑直走了。而祁宴把這個當做默認,也跟著他一起走了。


    祁宴也覺得自己或多或少有些明知故問的嫌疑,要知道,他上一次去靳驍那兒,還是在一年前。


    要不怎麽說當皇帝爽呢?這種冷若冰霜的人形兵器,他想冷落時就冷落,想再找迴來嚐嚐味兒,也沒人能攔得住。


    靳驍的住處叫潛心閣,跟宮內大部分的宮殿都不一樣,屋內沒放什麽貴重的珍寶,也沒什麽奢華的擺設,像是僅僅用來落腳和睡覺的。而院子裏假著需要訓練用的設備,說是宮內庭院,更像是訓練場。


    看著祁宴跟靳驍一起迴來,潛心閣中的宮人各個都滿臉驚喜,急忙到處張羅,又讓禦膳房多備些菜。這些宮人的驚喜跟靳驍的麵無表情似乎形成了對比。


    兩人一起用完晚膳後,靳驍繼續在院子裏,拿著自己的刀重複著劈、砍的動作。而好不容易盼到陛下來一迴,指望自家主子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好好固寵一把的宮人們別提多失望了。


    好在陛下的興致好像沒有被自家主子全部敗完,自家主子在僅僅點著兩盞燈籠的庭院中重複著劈砍動作一個半時辰,陛下便等了主子一個半時辰,還提前囑咐他們備水。


    他們相互對視,都覺得這次肯定有戲。


    不知何時起,一直在院前看著靳驍的祁宴似乎不見了蹤影。靳驍的動作也沒有半點停頓,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到了之後,他便放下手中的刀,如常迴到自己的臥室。


    剛一打開門,便是一股熱騰騰的水汽撲麵而來。


    靳驍看去,他的房間多出了一個足以容納得下兩人浴桶,而浴桶中正是祁宴。


    他閉著眼睛靠在浴桶上,熱氣裹挾著水汽升騰,水汽似乎將他的唇瓣熏得更加紅潤了,鴉羽似的墨發全部被打濕,有了一種海藻般的色澤,弧度優美的鎖骨在水汽鍾若隱若現,修長白皙的雙臂搭在浴桶兩端。此情此景,竟如同海妖般蠱人心扉。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祁宴睜開眼睛,看到靳驍後唇角勾起:“阿驍,我等你好久了。”


    …………


    第70章 我當皇帝的那些年(10)


    靳驍關上門,轉身麵對著祁宴,聲音依然冷淡:“陛下等我做什麽?”


    “當然是一同沐浴啊。”祁宴挑眉。


    靳驍聞言,唿吸一窒,站在祁宴麵前,半響沒動。


    “快點,等會兒水涼了,還要讓他們加,挺麻煩的。”祁宴說。


    …………


    第二天祁宴再一次,起得很遲。


    而大夏的朝臣們對於自家陛下三天兩頭就罷早朝,已經習慣到沒了脾氣。


    這一次屬實怪不了祁宴,實在是他低估了一個素了一年的氣血方剛的雄性的兇猛程度,更別說這個雄性還是靳驍。


    祁宴昨晚半死不活的時候終於想起來,別的攻略對象的攻略進程被他擱置,都是因為攻略進程緩慢。但是他擱置靳驍,好像也有他根本吃不消的原因。


    靳驍平時什麽都好,雖然不怎麽愛說話,但是對他也挺好的。祁宴把原本應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大有可為的靳驍帶迴宮,相當於也斬斷了他的前程。


    而且對於一個原本應該在戰場上發光發熱的人來說,失去戰場被囚於深宮中所代表的的不僅僅是前程問題戰場是他們的生活方式。


    但是盡管這樣,靳驍好像也從來沒有表露出恨意或者怨懟,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待祁宴。從前在戰場上時,靳驍對祁宴就十分忠誠。雖然他不善言辭,甚至可以說是沒什麽言辭,也不會管什麽禮數,但是他隻聽祁宴的指揮。


    攻略靳驍的路可謂是一帆風順,就是在最後卡住了,停在了88。而90在愛慕值中才算是分水嶺,七十到九十之間隻能算是喜愛、喜歡,而九十以上才算是深愛。


    靳驍不知道為什麽,愛慕值就卡死在88,明明前麵漲得很快。


    話再說迴來,靳驍這個人哪裏都好,就是在炕上太……像獸類了。


    雖然其他人在炕上大多時候也都不像人,但他們好歹還知道點輕重,祁宴求他們的時候他們多少也會聽點。


    但是靳驍平時就不怎麽聽祁宴的話除了戰場上之外,在炕上也延續了一貫的風格,祁宴抱著他手臂哭得眼睛都腫了的時候,靳驍停都不帶停一下的。不等祁宴暈過去三四迴,就別想他停下來。


    祁宴到了這個世界後,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然而還是被素了一年的靳驍直接弄到發燒。燒是下午才起來的,一群太醫急匆匆趕去潛心閣的事情,也沒過多久就在後宮裏傳開了。


    祁宴被燒得迷迷糊糊,等臥室裏站滿了人他才反應過來。


    “這麽多人圍在這裏做什麽?孤的身體孤自己有數,發熱而已,李太醫留下,其他人都走吧。”他對那群太醫和宮人說。


    站在他身旁一直緊緊盯著他的靳驍聞言有些猶疑,但還是轉身作勢要走。


    “……靳驍,你走什麽?孤被你害成這樣你還要走?”


    因為發熱,祁宴聲音又輕又啞,但那股氣憤還是頗為清晰。


    靳驍動作一頓,他轉身走迴祁宴身旁,替他把被冷汗浸濕的頭發順到耳後,輕聲說:“嗯,不走。”


    李太醫給祁宴診了脈,結果也差不多,房事過度,起高熱了。


    饒是厚臉皮如祁宴,也有些尷尬起來。而靳驍,全程都沒什麽表情,隻有偶爾看向祁宴的目光中露出些許擔憂。


    李太醫開了幾服藥,祁宴就讓身邊的宮女先記下了,自己把被子一蓋,直接睡覺。倒是靳驍,還追著要出門的李太醫問了好一會兒。


    生了病,走也走不動,祁宴就現在潛心閣住下了。而每天雷打不動去禦花園訓練的靳驍,這天也破天荒沒去,就是在祁宴身旁守著他。


    ……


    再說迴琳琅軒這邊。


    琳琅軒上下忙活了好些天,要陪同主子一同過生辰,沈霖也期待了許久。日頭不落的時候就坐在一桌佳肴前等著祁宴了。


    他怎麽知道這一等,就是從日光正好等到斜輝透窗,再從暮色四合等到夜色濃重……他等到了將近亥時的時候,看著一桌冷透的菜,似乎這才明白了,祁宴今日不會來了。


    他在想,祁宴是忘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可他就算不記得今日是他要幫自己慶祝的生辰,他也是下了朝就來琳琅軒,今日又緣何沒來?


    而琳琅軒上下的宮人,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此時都噤若寒蟬。隻能默默把擔憂的目光投向坐在桌前的沈霖。


    他們看見沈霖盯著那桌菜半響,最後一口口吃起那些冷了許久的菜,冷透的湯羹,冷透的糕點。


    燭光將沈霖的目光照得有些不真切。


    許是有事情耽誤了吧,他想。


    陛下畢竟是一國之君,能抽出那麽多時間來陪他已經實屬不易,偶爾有個要緊事也是正常。


    他幾乎一夜無眠,早早起床後等著祁宴的消息,等來的卻是他沒上早朝。


    這個消息讓他心中有些不安,他記得祁宴第一次沒上早朝,是和自己……,而他前幾日的時候沒上早朝,也沒來琳琅軒,可迴來之後身上卻多了許多濃重的痕跡。


    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呢?


    他想,也許是生病了罷。


    沈霖有些想去打探一下祁宴的行蹤,但是這宮中雖然無甚禮數,管理也鬆散,但唯獨皇上寢宮那塊看守甚嚴。想來也挺合理的,畢竟這宮內魚龍混雜,又無宮規,保不齊混進什麽歹人。


    探尋不到帝蹤,沈霖又等到了下午,這時候他才等到陛下生病了,許多太醫去潛心閣給陛下看病的消息。


    沈霖眨了眨眼,神色一頓,而後輕聲問李元:“潛心閣是何處?”


    李元看沈霖這樣子,有些難以開口,但他停頓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潛心閣,是靳大人的住處。”


    在這宮內被叫大人的,都是祁宴的“後妃”,也沒什麽可爭議的。他也見過靳驍,不出意外的話,靳大人便是他了。


    至於祁宴昨天為什麽不來琳琅軒,今日又為什麽不去上朝,這時候也都有了答案。


    看著神色都頗為擔憂的一幹下人,沈霖輕聲說:“你們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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