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內,趙立慶尋了個趙禎沒打麻將亦沒打球的時辰前來,將其派人在河北省、河東省以及陝西省所做之事,事無巨細地向趙禎一一稟報。


    趙禎緊蹙雙眉,眯縫著眼睛沉思許久,方才說道:“立慶,燕雲之地百姓的生活狀況眾人皆知,借此次機會若能在更多地方推行新政,自是好事,但需把握分寸,切不可鬧出大的亂子。”


    “父親放心,一切我皆已籌備妥當。出現些許意外在所難免,但大亂子定然不會有。今年整個北方收成欠佳,待到明年青黃不接之時,百姓的日子怕是難熬。”


    “放手去做,隻要是利於百姓之事,父皇皆會支持你。立慶,你我父子皆心係百姓,不過你行事比朕多了一份果敢,這點朕甚是欣慰,日後大宋交予你手,定會愈發昌盛。”


    “父親,您莫這般誇讚我,我會驕傲的。我去文德殿批閱奏折,便不打擾您了。”


    “嗯,去吧,平素也莫要太過勞累,這一兩年都未曾再為朕添孫,這方麵也要加把勁。”


    “是,父親。”趙立慶行禮後,步出大殿,心中暗自腹誹:讓我承擔如此多事務,哪還有時間迴家繁衍子嗣。


    張茂則步入大殿,問道:“官家,今日還打麻將嗎?”


    “自然要打,去將昨日那幾位叫來,贏了朕數十塊,今日定要報仇。”


    汴京城中那些無所事事的王爺勳貴,常被趙禎召入宮中打麻將,朝中大臣們對此亦未置一詞,如今皆視他為太上皇。


    這一兩年通過與遼國的貿易獲取了不少馬匹,然而數量依舊不足。遼人斷不會真心給予諸多優良的戰馬,有些弄迴來的馬匹僅能拉車,加之龍衛軍騎兵團亦需補充戰馬,迄今隻為虎衛軍籌備了兩萬多匹。


    倒是有大臣提議在河套養馬,卻被趙立慶否決,他不願破壞那邊的草地,況且當下也不急於攻打遼國和西夏,慢慢從遼國購置即可。


    剛剛批閱完幾十份奏折,趙立慶起身扭動幾下腰身,久坐之下腰部已有些麻木,如此這般還怎麽孕育子女……


    “殿下,這是剛送來的。”太監小林子將三封信放置在禦案之上。


    孫大國他們三個獨立連擁有各自的傳信渠道,並且信封上存有特殊的記號,趙立慶先是仔細檢查一遍信封,確認未曾被動過手腳,這才打開閱覽。


    三人的信中匯報了各自任務的進展,預備在年前率先組織小規模的遊行,這些皆是他們出發之前便已安排妥當的。


    寫好三封迴信以及一張給邱業的條子後,趙立慶朝門口高唿:“小林子,進來。”


    “殿下,您有何吩咐。”


    “將這些信送過去,再叫楊興誌把這張條子送去‘四海貿易’。”趙立慶把信和條子遞予他,小林子知曉應當將信送往何處。


    白溝河北岸劉山的家中,林義和柱子依照約定前來會見孫大山。


    相較於外麵的皚皚白雪,寒冷得讓人懶得出門,屋內卻是溫暖如春日,幾人皆盤腿坐在炕上。


    “孫連長,一切皆已安排妥當,後天會有許多人前往縣衙,明年不在此處種地的風聲也已散播開來。”林義進屋後熱得直冒汗,邊說著邊脫下外套。


    孫大山對他的辦事效率頗為滿意,“嗯,切記所有人身上決不可攜帶任何能夠傷人的物件,就空手前往,亦不可有任何過激之舉,這是一場和平的請願遊行,此點至關重要,萬不可落人口實。”


    “嗯,明白,都已交代清楚了。”


    劉山端著酒菜進來,“來,這大冷天的,喝上兩口。”


    幾人飽餐一頓,待林義和柱子離開後,孫大山掏出一張十元的紙幣塞給劉山。


    “孫連長,您這是作甚?為太子爺辦點小事,您這般豈不是讓我難堪。”劉山趕忙將錢推迴。


    自孫大山前來的第一天起,便未曾對他隱瞞所要做之事,況且劉山當年也曾見過他伴隨在太子身旁。


    “劉山大哥,這是我們幾人的夥食費用,在您家已吃過諸多頓飯,您還是收下吧。”


    劉山再次擋住他遞來的錢,“孫連長,您千裏迢迢過來為太子爺辦事,即便在我家吃上一年,我亦毫無怨言。若沒有太子爺,我們全家此時或許還在挨餓,我若收下您這錢,豈不成了不仁不義之人?”


    孫大山無奈,隻得將錢收起。


    兩日之後,林義和村裏的幾位長輩帶領著數百名男女老少出村朝著縣城而去,附近的幾個村子情況亦是如此,分批進入縣城後,在約定的地點集合。


    待所有人皆已到齊,掏出數個橫幅舉起,開始在街上遊行,並朝著縣衙進發。


    橫幅上寫著‘我們要過山東省一樣的日子’,‘我們也要好好活下去’,‘青天大老爺給我們做主’,‘一年的收成都給了地主,我們吃不飽’……


    三千多人高喊著口號,把街上的行人嚇得紛紛避讓,有些店鋪甚至緊閉大門。


    遊行隊伍抵達縣衙門前的廣場,縣衙早已收到消息,如臨大敵,衙役們守在大門口,縣太爺站在大門口,高聲喝道:“你們莫非想要造反?”


    林義舉著請願書走上前跪下,“大老爺,我們並非造反,而是前來請願的,您瞧,皆是些老人孩子。”


    “你請願竟帶如此多人,還舉著旗子,來人,將他抓起來。”縣太爺一揮手,幾個衙役便欲動手抓人。


    “縣太爺好大的官威,人家兩手空空,一群老弱婦幼,尚未問明何事就要抓人。”孫大山帶著幾人從縣衙旁邊的巷子走出,身上穿著皇城禁衛的標準製服,腰間掛著‘皇城司’的腰牌。


    見到他們這般裝扮與腰牌,縣太爺當即就慫了,拱手道:“上差有何吩咐。”


    孫大山瞄了他一眼,“我們隻是路過,來看個熱鬧,你該做何事便做何事。”


    縣太爺心中暗自腹誹:你這看熱鬧,分明是來給這群刁民撐腰的,看著那準備抓人的兩個衙役,揮手道:“退下。”


    走到林義跟前接過請願書,“請願書本縣接了,你們迴去吧。”


    “謝大老爺,望大老爺為我們做主。”林義站起身來,轉身朝著遊行的百姓喊道:“我們迴去。”


    三千多人喊著口號離去,圍觀的人群趕忙讓開一條道路。


    縣太爺轉身來到孫大山跟前,“上差,請入內喝茶。”


    “都說了我們隻是路過,走了。”孫大山帶著人悠然離去。


    河北省、河東省和陝西省在短短幾日之內,陸續有十幾個縣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其中有六個縣的遊行出現了小意外,有人受傷,但未出人命。


    奏本如雪花一般飛往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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