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道長,您叫來我出來,究竟是有什麽事情?”和巫守恆走出道觀後,我朝他問道。


    此時,巫守恆已經帶著我來到了一條瀑布下方的水潭前,對我說道:“杜明,你現在所修煉的,究竟有哪些道術?”


    “陰陽錄,還有五行術,巫道長您問這個幹什麽?”我朝巫守恆如實迴答,同時也一陣困惑。


    對此,巫守恆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說道:“哎,你雖然是純陽之人,天資不錯,偏偏底子太薄,以你目前的道行,恐怕難以駕馭你未來的命數。”


    道行太低……聽著巫守恆這話,我皺起了眉頭。


    我從修道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四個月的時間,在這四個月裏,我學會了餘天和教我的所有東西,又被沈長秋以血符水培本固基,掌握了五行術,在古武上又摸到了氣的門檻。


    我的道行現在已然在邵禹謹張濤兩位師兄之上,可奈何來到龍訣山後,我所遇到的都是包括一念以及巫守恆一輩修煉了幾十年的得道之人,與他們相比,我的這點道行自然相形見絀。


    “不知道巫道長您這話有何深意?”帶著這種想法,我朝巫守恆問道。


    巫守恆沒有迴答,卻是從旁邊的亭子裏拿來了一把特製的大傘,朝我說道:“你跟我來。”


    說罷,巫守恆撐開了這把雨傘,踏著水潭朝著瀑布下方走去。


    看到這一幕,我一陣咋舌,可很快就看出巫守恆並非使用了什麽水上漂之類的道法,在這水潭之下,我隱隱看到了一條隱藏在水麵下方的石頭路。


    我點點頭,連忙跟著巫守恆踏著這些石頭,朝著瀑布下方走去。


    瀑布從山上傾瀉而下,在水潭裏發出一陣陣激烈的轟鳴聲,越是靠近,這種轟鳴就變得越發響徹。


    巫守恆撐著雨傘,不一會就帶著我走到了瀑布之中,強大的水流不斷的衝擊著雨傘,可好在這雨傘的傘骨都是由加粗的鋼筋做成,並沒有被衝毀。


    激濺的水幕被雨傘隔開,我這才發現,這瀑布之下卻是別有洞天,一股凜冽的寒氣當即撲麵而來,而伴隨著這寒氣一起的,還有著一股令人非常舒服的充裕靈氣。


    靈氣,是天地間最純粹的力量,同時也是修道的根本所在,正因為如此,許多的道觀與僧廟都是建立在深山之中,為的便是收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讓自身道行得到更快的提升。


    瀑布下方,是一個寬闊的溶洞,外麵的陽光透過水簾照入溶洞中,讓我可以清楚的看見溶洞中一根根奇形怪狀的鍾乳石,以及空氣中那一絲絲幾乎要凝結成霜霧的水汽。


    寒意透體而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而巫守恆則是帶著我繼續朝著溶洞深處走去,不一會,便在一處寒潭前停了下來。


    溶洞中的寒意,正是從這寒潭中穿蕩而來。


    隻見這寒潭不過十米見方,裏麵漂浮著一塊塊散發著晶瑩色澤的冰塊,凜冽無比,而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寒潭裏明明已經冰淩密布,可潭水不僅沒有凍結的意思,相反還像煮沸的水一樣,不斷的朝著上麵翻湧著,卷起一塊塊寒冰。


    “山水朝拱有情,因為風水的緣故,我們天玄觀所在的河穀,是龍訣山靈氣最豐裕的地方,而這兒的絕大多數靈氣,都集中在了這寒潭之中。”


    看著這口寒潭,巫守恆朝我說道:“杜明,你在這寒潭中看到的是冰和水,可實際上,它們也是這龍訣山中最純粹的靈氣,對於我們這些修道人來說,無疑大有裨益。隻可惜,這寒潭之中靈氣雖然鼎盛,卻又伴生著強烈的寒毒,我們這些尋常修道人若是直接攝取,便會受到寒毒侵體,不得安生。”


    靈氣鼎盛,卻又伴生寒毒,那麽這口寒潭對於天玄觀來說雖然是至寶,卻也是一個不知道從何處下手的寶貝疙瘩,想想著實讓人不覺可惜。


    “巫道長,那您帶我來這兒幹什麽?”我很是困惑的問巫守恆。


    巫守恆說道:“這也是我當初邀請你來天玄觀的主要原因。”


    “寒潭中的冰水,我們這些普通的修道人碰不得,可你這擁有純陽之體的人卻不同,你體內渾厚的陽氣,完全可以抵禦住潭中的寒毒,而蘊含在裏麵的靈氣,也可以為你盡數吸收。”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萬分詫異:“巫道長,以您的意思,是要我進入這寒潭中?”


    巫守恆點點頭,卻又轉而說道:“至寶不予外人,所以我給出你的條件,是讓你加入天玄觀,而我的這一建議,也已經得到了觀主的同意。”


    “巫道長,我和您從開始到現在,前後才見了不過兩次,為何您會對我如此厚愛,甚至來帶我來了你們天玄觀重地?”我心頭的困惑開始變得更加深厚了。


    這世界上是沒有白吃的午飯的,受人恩惠,那麽定要報答,可我實在想不通,我對於天玄觀來說究竟有什麽價值的地方。


    巫守恆說道:“道門之中,最重要的無非是傳承與發揚。傳承可以讓道門在歲月長河之中一代一代的延續下去,而發揚,則是將道門發揚光大,不負先人知遇之恩。”


    “任何一個道家人,無論他的道行有多強,終究有歸天的一刻,而繼承者卻都是他們萬分頭疼的事情。”


    巫守恆說道:“而現在,我天玄觀如今也麵臨著這樣一個難題,真是慚愧,我們雖然隨觀主在龍訣山修道多年,奈何資質平庸,待觀主將來仙去之後,我等師兄弟恐怕無一人能擔當繼承觀主衣缽的重任,所以我看到了你,而觀主也看重了你,甚至不惜損耗壽元,也要為你一瞥天機。”


    聽著這話,我沉默了。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我似乎已經成了道家人眼中的香餑餑,而他們的初衷,也無非是想要我繼承他們的衣缽。


    當初救我的餘天和如此,後來死去的沈長秋也是如此,甚至連想拿我續命的江懷也有過這麽一個想法,而現在,巫守恆又跟我說了這同樣一句話。


    看到我臉上的困惑,巫守恆笑了笑,說道:“杜明,你是身處金山中,卻不知寶在何處。純陽之體,永遠都比你想象中更讓人看重。”


    “可我眼下的這點道行您也看到了,我覺得,道長您似乎太高估了我。”


    我如此說道,這種被人寄予厚望的感覺著實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所看到的隻是表象,而關於你的未來前景,我們比你看的更清楚。”


    巫守恆說道:“杜明,擁有純陽之體的你,未來注定不會局限於一座小小的天玄觀中,也不會留在這座偏僻的龍訣山上,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加入天玄觀門下,將來你即便不願繼承衣缽,可至少也能將我天玄觀發揚。隻要你答應,這座寒潭現在你便可以盡情使用,而天玄觀中的道術,你也可以隨意修煉,隻要你在將來功成名就時,還能記得自己曾是天玄觀的一名弟子就行。”


    我被巫守恆的這番話驚呆了,我感覺他就好像是一個賭徒,賭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後生將來有朝一日能讓他天玄觀發揚光大,可賭注卻是他們天玄觀最重要的至寶。


    巫守恆,或者說是冉天成這種大膽的想法,是我這種涉世未深的後生無法看懂的,或者說,他們的眼光或許看得更加長遠,而他們所說的這些,對於我來說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幾乎讓我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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