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爺爺尊姓大名?”


    老翁的氣已經修煉得渾然天成,來到對岸後,我當即恭敬的朝他問道。


    “我?我叫冉天成,你也可以和道觀裏的弟子一樣,稱唿我為觀主。”老翁如是說道。


    觀主?


    聽了這兩個字,我的心裏再度一陣詫異。


    我雖然感覺這老翁氣宇非凡,但是他這身破舊的打扮,竟然會是天玄觀觀主,這著實讓我沒有料到。


    冉天成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所想,他笑了笑,說道:“衣著華貴也好,儉樸也罷,修得一顆平常心,那些不過都是浮雲而已。”


    我點點頭,也覺得冉天成說的很有道理,隨後說道:“那……今天就麻煩冉觀主您了!”


    冉天成笑了笑,隨後拿起了漁具往天玄觀的方向走去:“走吧,咱們去道觀再做細談。”


    在冉天成的邀請下,我和沈冰瑤來到了天玄觀中。


    天玄觀的主殿正堂上,此時供奉著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的三清像。


    與承緣寺的熱鬧非凡不同,坐落於山水間的天玄觀卻是顯得空靈寧靜,讓人心神安定。這種感覺,或許是我本身也是道家人的緣故吧。


    來到天玄觀不久,我便遇到了之前在九龍站遇見的巫守恆,巫守恆看到我到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與我簡單的聊了兩句,隨後便退到了一旁。


    冉天成帶著我,來到了道觀內的一處小間裏,隨後朝我說道:“杜明,這兒已經沒有外人,將那張簽文拿來給我看看。”


    我點點頭,連忙將那張簽文交到了冉天成的手中。


    “小道入寺天難測,龍訣山高路蹉跎。此劫本是命中有,一念有失俱成魔……”


    冉天成將這簽文緩緩念了出來,而在念的時候,他的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


    “冉觀主,這簽文有什麽不對嗎?”見冉天成的臉色有些難看,我連忙朝他問道。


    冉天成的目光從簽文上挪開,他看向我,問道:“杜明,這簽文是誰給你的?”


    “承緣寺旁一個算命先生,他本來想給我開天眼查解簽文,卻不想因此遭到了天罰,雙眼當場瞎了。”我如實說道。


    “哦……看來這簽文裏的兇險非同一般呐!”


    冉天成點點頭,朝我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幫你看一眼吧。”


    “這……”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又喜又憂,喜的是冉天成肯花大本事來幫我,憂的是他會不會也因此而雙目俱盲?


    對此,冉天成說道:“我的道行,我自己很清楚,你不必擔憂。”


    說罷,冉天成將一個卜卦盤放在了簽文上,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念起了法咒。


    我感覺有一股渾厚的心力,此時正在冉天成的身體四處洶湧而出,引得密閉的房間都刮起了陣陣輕風,這些心力迅速的在冉天成的眉心處凝聚。


    眉心處,此時赫然裂開了一道豎著的傷口,一絲鮮血從傷口中流淌起來,看上去就好像是人的第三隻眼睛。


    冉天成的念咒聲還在持續著,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冒出,混合著鮮血從他的臉上滑落,而他放在簽文上的卜卦盤,此時竟然莫名多出了一道道如蛛絲般密布的裂紋。


    哢擦!哢擦……


    一陣陣刺耳的碎裂聲響起,原本完好的卜卦盤,竟然在這一刻詭異的化為了塊塊碎片!


    噗……


    就在卜卦盤碎裂的瞬間,冉天成猛地睜開了眼,一股鮮血卻是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原本精神奕奕的他,隨著這一口鮮血的吐出,整個人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


    “觀主,您這到底是怎麽了?”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大急,連忙走上前扶住了就要摔倒了冉天成。


    冉天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搖了搖頭:“天機……果真不是凡人所能妄自窺測的!”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沒有聽懂。”我搖了搖頭,對於冉天成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冉天成沒有說話,我這才發現,他的雙眼此時已經一片猩紅,在他眨眼間,兩行血淚從他的眼睛裏流淌而出。


    這讓我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起來,難道冉天成也因為看了一眼這簽文,也像之前那算命先生一樣瞎了雙眼?


    “觀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本以為您能夠幫我解惑,可沒想到……”


    我的心裏一下子萬分自責起來,若是因為我的緣故而讓冉天成失去了雙眼,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然而,冉天成的臉上扯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他搖了搖頭,說道:“無礙,我隻是看了凡人不該看的天機,所以遭來了天罰,可好在我底子厚,並沒有傷及本源。”


    確定冉天成的雙眼依舊能視物後,我內心的愧疚總算是平緩了許多。隨後,我又問起了冉天成,關於這簽文上的意思。


    可冉天成卻沒有直接迴答我:“孩子,這簽文上所寫的關於你未來的宿命,是天機。我隻是看一眼,就雙眼血淚,可如果我再告訴你,我可能就真要遭受天譴了!”


    我的宿命是天機……


    聽著這話,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在以後我的身上究竟會發生什麽,為什麽卻被冉天成說成了天機?


    原本想來解惑的我,因為冉天成的這一句話,心中卻是陷入了一種更大的不安中,這種明知道未來有不測,可我偏偏不知道該如何規避,這種感覺讓人倍感無力。


    “孩子,天機不可變,即便我將看到的告訴了你,你也無法規避抑或扭轉,因為天機說要發生的,在未來就一定會發生,而你隻能逆來順受。”


    冉天成喝下了一碗符水,眼中的鮮血隨即停止了流淌,他看向我,朝我如此說道。


    “那麽,我以後要走的路,兇險嗎?”見無法正麵得到迴答,我隻好從側麵問道。


    冉天成迴答了我四個字:“人定勝天。”


    “我知道一念方丈讓你來承緣寺的目的是什麽,還有八天,就是濟德祖師一千年忌辰,迴承緣寺後,你跟一念方丈說一聲,開壇布道那天,我會帶天玄觀的弟子前來觀摩。”


    冉天成說著站起了身,走屋子裏走了出來,來到了主殿裏,朝恭候在外麵的巫守恆說道:“守恆,從今日起,你們便不必再前去附近鎮子裏防範那個冥鬼了,在道觀好好休息休息吧。”


    “觀主,您這話讓我不解,我們不去,萬一那冥鬼又來禍害鄉裏怎麽辦?”


    對於冉天成的這番話,巫守恆頗為詫異。


    冉天成看向了一旁的我,說道:“因為這個孩子已經來了,所以這冥鬼沒有就沒有了再出現的理由。”


    因為我?


    聽著這話,我再度一陣愕然,這又與我有什麽關係?


    然而,冉天成沒有解釋,我也不好繼續刨根到底,正如他之前所說,該來的始終會來,而我隻能逆來順受。


    巫守恆點點頭,仿佛明白了冉天成話中的意思,隨後帶著一種別樣的眼光看向了我。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做聲的沈冰瑤開口了,她朝冉天成說道:“觀主,那個算命的也給我算了一卦,可我不信,你能幫我解答嗎?”


    冉天成點點頭:“隻要你的命數不是天機,那麽以我的狀態,還能再看上一眼,你且把簽文上的說出來。”


    沈冰瑤看了一眼我,隨後對冉天成說道:“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冉天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這小女娃的心思,可真是苦了有些愣木頭。”


    說著,冉天成朝沈冰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與她再度走去了之前的屋子裏。而留在主殿裏的,便隻剩下了我和巫守恆兩人。


    “杜明,我可不可以跟你聊聊。”巫守恆看向我,朝我說道。


    我點點頭,隨後在他的示意下,走出了主殿,來到了外麵的山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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