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人群,宋家人幾乎都齊全了。宋順君站到她麵前,仔仔細細看她打的石膏:“怎樣,嚴重不?”鄧離搖頭:“謝謝二伯父關心,沒事。”李淩歎口氣:“你說你幹什麽不好,偏偏去做女武替,本來就很危險,這樣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宋家給不起錢呢。”宋遂英嚴肅道:“說什麽呢,人家小離也是為自己的事業,哪像你,天天在家什麽都不做。”這聲訓斥,房間一下安靜,眾人都不敢說話了。鄧離更不好說什麽,她尷尬地賠笑。此時,夏明義走上前,將滿天星遞給她:“外甥女媳婦兒,祝你早日康複。”宋天複也遞來康乃馨:“離姐姐,早日康複。”說實在的,一家人笑麵虎,她還真吃不消。“謝謝。”宋天複站得筆直,仔仔細細看著她打的石膏,十分好奇:“離姐姐,聽說你是從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來。”鄧離點頭:“嗯,十來米吧。”宋天複:“十來米很高了,要是換做別人,估計早都殘了。”他像是求知一般:“離姐姐,你學過武功嗎?還去做武打替身?”她謙虛迴答:“我下來的時候,剛好掛在一棵樹上,所以沒摔那麽厲害。”宋天複這個問題十分巧妙,一般人怎麽會在意呢,除非有人教他故意那麽問。鄧離沉思了一下,這一家人,一句話,八百個心眼子,她玩不過。宋遲穗像是明白她的窘境,她端正著身姿,轉頭看去:“小天,舅舅,伯父伯母,醫生說了,病人需要靜,還是讓她少說些話吧。”宋遲穗不怕得罪人,在宋家,她是獨一份的受寵。她父母早逝,姐姐又瘋了,剩下一個半身不遂的她,老爺子像是心肝寶一樣護在手心。她本就需求少,隻要一聲令下,宋遂英立即支援。宋遂英能不知道鄧離是什麽貨色,但是沒辦法,小孫女喜歡啊,無奈才讓她們結婚,喜歡就是真理。這下小孫女維護鄧離到這種地步,他也明白,看來她是陷進去了。他知曉,溺愛一個人的皮囊並不可取,鄧離空有外在,配不上她孫女,可惜他時日無多,也擔心孫女,還不如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裏,讓她過得快樂些。他咳嗽,叫上眾人散去。半個小時不到,這場探病結束。說是探病,鄧離大概清楚,不就是壞人想要看看他的成果嗎?現在看到她如此,背地裏不知道多開心呢。宋遲穗暫時拒絕宋遂英給她的管家,目的就是讓壞人放鬆戒備,路出馬腳。鄧離讚同她:“隻是這樣一來,你我就各種不方便。”宋遲穗:“沒關係,有我姐姐在,她可以幫我。”鄧離驚歎於宋遲穗心思縝密,小小年紀,卻已經有超出常人的忍耐力和決心。她不禁問她:“再怎麽說,你我都是同床共枕的妻妻,我出事了。”她湊上前,盯緊她眼睛:“你怎麽都不掉眼淚。”唿吸很近,宋遲穗目光一滯,她很快垂下眼眸,小手抓緊扶手:“我從來沒有眼淚的。”鄧離癟嘴:“阿?那我以後真出了事,你也不哭哭表示一下?”宋遲穗:“你在我這裏,能出什麽事?”鄧離:“不一定,你看看我的手,以後阿保不齊我就沒了,到時候,你就哭死吧你。”宋遲穗:“我為何要哭泣,在我十二歲那年,父母死在我麵前,我都沒有哭泣。”鄧離自然不敢同她父母相提並論,她咽了聲,準備好起床迴家。周喜明負責打包她們的衣物以及醫用的藥物。她則和宋遲穗跟在後麵。到了地下停車場,周喜明將車門拉開,迴到駕駛室門邊,等待著宋遲秋。宋遲秋和她的管家住在酒店,此時此刻,正在往這邊趕。沒有她,宋遲穗不方便上車。過一會兒,宋遲穗電話響起,她接通電話:“嗯、嗯、那我們先迴去。”鄧離問她:“怎麽了?”“秋秋姐管家說,她們的車陷在雪地裏,暫時出不來。”宋遲穗歎口氣,將手機收迴兜裏。她雙手展開,撐著輪椅扶手,試圖自己上車後座。鄧離挑一下眉,迅速蹲下身,單手扶起她的腰肢。這個位置,宋遲穗的剛好靠在她懷裏。她轉過頭,盯著鄧離,滿臉驚詫。鄧離勾一下唇角,一條腿踏在後車腳踏,單手將宋遲穗的腰圈緊,扶著柔韌腰肢,將她抱了起來。宋遲穗半張著嘴,隻覺得身體一輕,頭尋目眩似的,她害怕地抓緊鄧離衣領,頭往前,輕輕磕在她的領口,聞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沉木香。鄧離湊得近,她一抬眼正中她的鼻梁,風雪大,幾朵雪花掛在她筆鋒處,很快融化。她怔愣一下,含著腮邊肉,身體往後仰遠,才敢唿吸。那條溫熱的手臂似遊蛇,貼著她的腰抽開,帶著腰間一陣癢意。宋遲穗不安地扯著裙子,心跳飛快。她看著那條手臂,依舊不敢相信,對方單手就把她抱起來,還不費力。鄧離將她塞上車,彎著腰從車裏出來,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好冷啊。”她發一下抖,轉頭看向宋遲穗。宋遲穗噎口唾沫,將背死死靠在椅子上,尚且驚魂甫定。見小朋友一臉呆愣,她湊上去對她笑;“是不是覺得有我挺好的。”盡管她斷一隻手,但是依舊影響不到什麽。總體來說,沒耽誤到宋遲穗。宋遲穗瞥她一眼:“有你沒你,沒有差別。”嘖嘖。她自然不和小朋友計較。半響,她挪一下屁股,身體貼著宋遲穗。對方腿腳不方便,隻愣愣看她。車內燈光昏暗,那雙琉璃眼帶著殺氣,她也不管,頭一歪,靠在她肩上。“我是病人,虛弱的很,我需要你。”宋遲穗肩一沉,隻覺得有滾燙的大腦袋死死靠著她,她唿吸重,熱氣隻往頸窩灌。眼下她不好發作,隻因前方還有一個周叔。周叔是宋遂英多年的司機,必定暗中觀察她們兩個的。又不敢體現出感情不好的樣子。她咳了咳:“沒看出來你虛弱,你剛剛抱我的時候,力氣不小。”就像是單手拎小雞。鄧離半眯著眼:“就是因為抱你,一下用光了力氣。”宋遲穗不想和她貧,她要靠著就靠著,也一時忘記用針將她紮走。到家沒多久,宋遲秋也從醫院姍姍趕迴來。鄧離傷了手,照顧宋遲穗洗澡的事,自然是宋遲秋來。為了方便,宋遲穗就在她的房間裏洗澡。浴缸裏,她舒舒服服躺在牛奶花瓣浴中,一雙玉腿並在一起,水位淺,露出她部分紅潤的肌膚。宋遲秋替她加著熱水,時不時用揉搓她的頸脖:“你的身體好些了。”不像從前,隻有冷白,現在白裏透紅。“是嗎。”宋遲穗眨眼。自從鄧離來後,每天督促她吃飯,一日三餐頓頓不落,加上平日按摩,加速血液循環,的確好了很多。隻是她忽然想起,那天小肚子一熱。她不忍臉有些紅,她還以為自己是什麽寒山寺尼姑、青羊觀道士,原來她並不是,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20歲女大學生,有著和同齡人一樣的構造,一樣的反應,一樣的需求。或許那隻是一次意外,她安慰自己,是個人都有意外的時候,那不是對鄧離,而是對所有人。想了一會兒,她看向宋遲秋:“姐姐,你能幫我按按腿嗎?”宋遲秋一雙眼睛驚詫,她這個妹妹,是從不喜歡有人碰她的腿的,這是突然怎麽了?她沒多問,隻撩動著牛奶浴,劃拉出水響:“你想按哪裏?”宋遲穗手尖朝下,牛奶順著她根根指節凝聚指尖,像顆顆斷線珍珠,碎落在大腿處。說來神奇,那醫生給的藥的的確確有效果,從前,別人觸碰她的腿,她隻有輕微感覺,現在她能感受到酸、疼、脹,看來真的有效。隻是,宋遲秋捏著她的腿,她並不會有難堪的反應。“怎麽樣。”宋遲秋一邊按,一邊問她。她沉一口氣:“按摩挺舒服的,我得起來,你也早點休息。”宋遲秋鬆手,扯過浴巾擦拭一下:“我替你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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