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偉徒步走在長安的街坊上，長年累月的戰火暫時還沒燃燒在這座古城上，晚上沒有宵禁，大街小巷，人來人往，比白天還要熱鬧。他獨自走在人群中，也許聽過他的名號的人很多，真正知道他模樣的人很少，起碼走在夜晚的鬧市裏，沒有人把他認出來。
誰會認為花幾文錢咬著羊肉串然後獨自蹲在街邊看著光怪陸離的年輕人就是當朝唯一能夠和董卓抗衡的大將軍呢？
“老板，再來十串。”
“好咧。”
“小夥子，味道不錯吧？”小攤老板是個約五十歲老漢，背有點駝彎，黃暗的臉，雪白的須眉，眼角腮旁全皺出永遠含笑的紋溜；腰間綁著灰色圍裙，上麵染著油膩，因為長年累月洗涮的緣故已經褪色。
辰偉解決完手頭的幾串，抬起頭，露出那兩排白得就像天山雪一樣的牙齒，笑道：“香。”
小攤老板立即笑起來，他的眼睛太小，一笑便變成一條縫子，讓整個人感覺就憨厚純樸了起來，還是農村的老爺們看得舒服，沒有心機，沒有城府，是笑就笑，是怒就怒，絕對不會笑裏藏刀，正麵一套背麵一套。
小攤老板見小夥子笑容燦爛，也放下最後那點擔心，說道：“看小夥子這套打扮，不像普通人家孩子，城裏人雖然喜歡吃，可又嫌油膩，總扭扭捏捏的打不開，老漢看他吃得也不痛快，像小夥子你這樣一串串大口大口的吃，才知底子裏的滋味。”
辰偉舔了舔嘴角的油光，連連點頭笑道：“老爺子說得是個理。”
小攤老板哈哈一笑，把手頭燒完的羊肉串數出個十一根，然後把攤子交給婆娘，走到辰偉身邊笑道：“多一根算送。”
辰偉也不客氣，接過就吃，滿嘴唇油光，絲毫不顧及儀表，咀嚼得很有滋味。吃完，接過布擦擦手掏出了一錠銀子，說：“碰巧今天不帶散錢，找不開就先放在老板你這記著，下次帶朋友來再吃。”
小攤老板見那沉甸甸的銀子本來正愁不夠錢找，聽辰偉這般說，也特有鄉下人憨直品質，爽朗笑道：“小夥子下次定記得來。”
辰偉擺擺手，走了。
小店老板迴到攤子，大娘瞅著丈夫手中銀錠，埋汰道：“哎喲，你收人家那麽多銀子，你良心被狗吃了？”
小店老板卻沒理會妻子的嘮叨，看著辰偉的背影喃喃道：“這年輕人……實誠。”
辰偉迴到將軍府，門兩邊掛著的風燈已經亮起來，看家護院的是辰偉從虎賁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悍好手，身高肥瘦不區，隻求精明力健。見到辰偉迴來，都畢恭畢敬。對於這個年輕將軍，這些戰士是發自心底的崇拜敬佩。人一旦得權得勢，心就容易變歪。可咱家這將軍年紀輕輕已經位極人臣，卻不驕不躁，待百姓好，待士兵如兄弟，行軍吃的和士兵吃的一樣，不擺架子，又有實力，跟著這樣的將軍，兵營裏大夥都沒有一個不說有前途。
迴到書房，貂蟬便捧來了碗蓮子湯，說正酷夏，喝了解暑，然後替辰偉鬆著肩膀，說傍晚文鴦送了份書案過來，我給你擺在了書桌上。
看到書案上的資料，辰偉倒有些意外，讓貂蟬喊來了文鴦。
書房內隻剩下辰偉和文鴦，放下手頭的書案，辰偉揉了揉眉心，問道：“上麵寫的調查都屬實？”
“文誌軒因為官員選拔，其叔父文康泰最近為其遊走拉關係，今天將軍在書香茶樓撞見文誌軒，就是文康泰向京北尹袁洪推薦其侄子文誌軒的時候遇見的。有點值得注意的是，這袁洪是文康泰的丈人。”
“文康泰？”辰偉輕輕地刮了刮鼻尖，原來今天聽見那把熟悉聲音原來是文康泰。文康泰如今和蔡邕競爭著左中郎將的職位，他的媳婦是京北尹袁洪的女兒，這點辰偉早就獲知。
文康泰的和辰偉有過一麵之緣，他對此人談不上好感，也沒有太多意見。
“這文誌軒和文康泰原來是叔侄關係。”辰偉拿著毛筆，在草紙上寫下兩人名字。
文鴦卻繼續說道：“這文誌軒還有一層關係，恐怕連將軍也猜不到……”
辰偉用毛筆在墨硯上輕輕點了點，說道：“應該是和王薇秀有關吧？”
文鴦眉頭一揚，驚訝道：“原來將軍早就知道？”
辰偉搖了搖頭，說道：“你說。”
文鴦說道：“屬下查到，這文誌軒乃是驪山人士，父親和王薇秀父親都是臨潼縣的大戶，文誌軒早年與王薇秀有婚約，算是青梅竹馬，兩人關係很密切，有傳聞他們還沒結婚，卻有結婚之實，後來王家敗落，文誌軒貪圖富貴權力，答應了叔父文康泰為他拉的和京城袁氏的婚事，然後親自到王家悔婚，這件事傳遍臨潼縣，被文誌軒拋棄後，人人都認為王薇秀是殘花敗柳，無人敢娶，兄長為了償還賭債，更是一怒之下將王薇秀賣到窯寨。若非遇到將軍，恐怕王薇秀的這輩子也算是糟蹋在文誌軒手中。”
辰偉在紙上再次寫上了王薇秀三個字，再聯想起今日在茶館王薇秀見到文誌軒的那幕，便大概明白其中究竟。
“如此聽來，文誌軒是為了仕途而拋棄了王薇秀？”辰偉擱下毛筆問道。
“沒錯，文誌軒已經和袁洪小姨子的女兒訂了婚事，一旦成婚，文誌軒踏入仕途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文誌軒說道，“而且這文誌軒為人很有心機，在長安這一年苦心孤詣打造自己的社交圈，結識之人都是長安有名的權貴公子哥，聽說最近經常向董璜諂媚大獻殷勤，兩人關係還不錯。”
“原來是個陳世美。”辰偉重新坐在椅子上。
“陳世美？”文鴦疑惑。
辰偉搖了搖頭，懶得解釋。
“如果沒事，屬下就去調查刺客的事情了。”文鴦說道。
辰偉卻擺了擺手說道：“今晚你去鳳鳴閣喝喝花酒。”
文鴦愣了一下。
辰偉笑道：“董璜基本每天晚上都會去鳳鳴閣，你帶幾個拳頭硬的兄弟去，花多少錢無所謂，最緊要出風頭，摩擦出點火花來。”
文鴦會心一笑，說道：“屬下懂得。”
誰會認為花幾文錢咬著羊肉串然後獨自蹲在街邊看著光怪陸離的年輕人就是當朝唯一能夠和董卓抗衡的大將軍呢？
“老板，再來十串。”
“好咧。”
“小夥子，味道不錯吧？”小攤老板是個約五十歲老漢，背有點駝彎，黃暗的臉，雪白的須眉，眼角腮旁全皺出永遠含笑的紋溜；腰間綁著灰色圍裙，上麵染著油膩，因為長年累月洗涮的緣故已經褪色。
辰偉解決完手頭的幾串，抬起頭，露出那兩排白得就像天山雪一樣的牙齒，笑道：“香。”
小攤老板立即笑起來，他的眼睛太小，一笑便變成一條縫子，讓整個人感覺就憨厚純樸了起來，還是農村的老爺們看得舒服，沒有心機，沒有城府，是笑就笑，是怒就怒，絕對不會笑裏藏刀，正麵一套背麵一套。
小攤老板見小夥子笑容燦爛，也放下最後那點擔心，說道：“看小夥子這套打扮，不像普通人家孩子，城裏人雖然喜歡吃，可又嫌油膩，總扭扭捏捏的打不開，老漢看他吃得也不痛快，像小夥子你這樣一串串大口大口的吃，才知底子裏的滋味。”
辰偉舔了舔嘴角的油光，連連點頭笑道：“老爺子說得是個理。”
小攤老板哈哈一笑，把手頭燒完的羊肉串數出個十一根，然後把攤子交給婆娘，走到辰偉身邊笑道：“多一根算送。”
辰偉也不客氣，接過就吃，滿嘴唇油光，絲毫不顧及儀表，咀嚼得很有滋味。吃完，接過布擦擦手掏出了一錠銀子，說：“碰巧今天不帶散錢，找不開就先放在老板你這記著，下次帶朋友來再吃。”
小攤老板見那沉甸甸的銀子本來正愁不夠錢找，聽辰偉這般說，也特有鄉下人憨直品質，爽朗笑道：“小夥子下次定記得來。”
辰偉擺擺手，走了。
小店老板迴到攤子，大娘瞅著丈夫手中銀錠，埋汰道：“哎喲，你收人家那麽多銀子，你良心被狗吃了？”
小店老板卻沒理會妻子的嘮叨，看著辰偉的背影喃喃道：“這年輕人……實誠。”
辰偉迴到將軍府，門兩邊掛著的風燈已經亮起來，看家護院的是辰偉從虎賁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悍好手，身高肥瘦不區，隻求精明力健。見到辰偉迴來，都畢恭畢敬。對於這個年輕將軍，這些戰士是發自心底的崇拜敬佩。人一旦得權得勢，心就容易變歪。可咱家這將軍年紀輕輕已經位極人臣，卻不驕不躁，待百姓好，待士兵如兄弟，行軍吃的和士兵吃的一樣，不擺架子，又有實力，跟著這樣的將軍，兵營裏大夥都沒有一個不說有前途。
迴到書房，貂蟬便捧來了碗蓮子湯，說正酷夏，喝了解暑，然後替辰偉鬆著肩膀，說傍晚文鴦送了份書案過來，我給你擺在了書桌上。
看到書案上的資料，辰偉倒有些意外，讓貂蟬喊來了文鴦。
書房內隻剩下辰偉和文鴦，放下手頭的書案，辰偉揉了揉眉心，問道：“上麵寫的調查都屬實？”
“文誌軒因為官員選拔，其叔父文康泰最近為其遊走拉關係，今天將軍在書香茶樓撞見文誌軒，就是文康泰向京北尹袁洪推薦其侄子文誌軒的時候遇見的。有點值得注意的是，這袁洪是文康泰的丈人。”
“文康泰？”辰偉輕輕地刮了刮鼻尖，原來今天聽見那把熟悉聲音原來是文康泰。文康泰如今和蔡邕競爭著左中郎將的職位，他的媳婦是京北尹袁洪的女兒，這點辰偉早就獲知。
文康泰的和辰偉有過一麵之緣，他對此人談不上好感，也沒有太多意見。
“這文誌軒和文康泰原來是叔侄關係。”辰偉拿著毛筆，在草紙上寫下兩人名字。
文鴦卻繼續說道：“這文誌軒還有一層關係，恐怕連將軍也猜不到……”
辰偉用毛筆在墨硯上輕輕點了點，說道：“應該是和王薇秀有關吧？”
文鴦眉頭一揚，驚訝道：“原來將軍早就知道？”
辰偉搖了搖頭，說道：“你說。”
文鴦說道：“屬下查到，這文誌軒乃是驪山人士，父親和王薇秀父親都是臨潼縣的大戶，文誌軒早年與王薇秀有婚約，算是青梅竹馬，兩人關係很密切，有傳聞他們還沒結婚，卻有結婚之實，後來王家敗落，文誌軒貪圖富貴權力，答應了叔父文康泰為他拉的和京城袁氏的婚事，然後親自到王家悔婚，這件事傳遍臨潼縣，被文誌軒拋棄後，人人都認為王薇秀是殘花敗柳，無人敢娶，兄長為了償還賭債，更是一怒之下將王薇秀賣到窯寨。若非遇到將軍，恐怕王薇秀的這輩子也算是糟蹋在文誌軒手中。”
辰偉在紙上再次寫上了王薇秀三個字，再聯想起今日在茶館王薇秀見到文誌軒的那幕，便大概明白其中究竟。
“如此聽來，文誌軒是為了仕途而拋棄了王薇秀？”辰偉擱下毛筆問道。
“沒錯，文誌軒已經和袁洪小姨子的女兒訂了婚事，一旦成婚，文誌軒踏入仕途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文誌軒說道，“而且這文誌軒為人很有心機，在長安這一年苦心孤詣打造自己的社交圈，結識之人都是長安有名的權貴公子哥，聽說最近經常向董璜諂媚大獻殷勤，兩人關係還不錯。”
“原來是個陳世美。”辰偉重新坐在椅子上。
“陳世美？”文鴦疑惑。
辰偉搖了搖頭，懶得解釋。
“如果沒事，屬下就去調查刺客的事情了。”文鴦說道。
辰偉卻擺了擺手說道：“今晚你去鳳鳴閣喝喝花酒。”
文鴦愣了一下。
辰偉笑道：“董璜基本每天晚上都會去鳳鳴閣，你帶幾個拳頭硬的兄弟去，花多少錢無所謂，最緊要出風頭，摩擦出點火花來。”
文鴦會心一笑，說道：“屬下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