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堪摘直須摘,莫待無花空折枝。”辰偉嘴裏哼著詩歌,再自配上奇怪的調兒,在古代唱著流行歌,而且還唱得有模有樣的,所以自我感覺很不錯。


    他輕輕拿起了血刃劍,然後用腳底踩滅柴火,才抬起頭瞥了眼前麵的人,表情很平靜。


    他以前曾經興奮地妄想過,要不要找曹操簽個名,留個念。然而,其實在見過劉備這些人物之後,辰偉這種外來人的心態就逐漸淡薄下來。麵前的漢子到底是哪位名將,都不會引起他太大的驚訝。


    不過讓他有些不滿的是,順利撤退的敵兵似乎多了一些,幾乎同時他就想明白哪個環節出了差錯。那瞬間他幾乎有想活活掐死那頭蠻牛的想法。


    也許辰偉太過年青,模樣太過秀俊,並不像那些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或者麵貌雄偉的大丈夫,所以就算他麵無表情,即便裝出的那幾分冷漠,也無法讓夏侯惇等人將他和那位殺死郭汜奪下洛陽的辰偉聯想在一起。


    又也許今晚經曆了太多的折騰和糟糕的事情,夏侯惇的心情很糟糕,聽著前方那個青年在哼著難聽的調兒,他尋常的大將風範和耐心也難以遏止他的憤怒,他不由將胸腔內的怨氣擠壓了出來,通過喉嚨轉化成了一聲怒吼:“於禁你還耽誤什麽,攔路者死!”


    既然被劉備伏兵攔截了去路,他自然不允許有人再堵截他的退路!


    於禁聽到都督的命令,雖然尋常他和夏侯惇沒少開玩笑,但他不會真的就認為他們之間的地位就是相等的,若真到戰場上,他對夏侯惇的命令幾乎是絕對服從的。


    所以隨著夏侯惇的命令,於禁幾乎沒有猶豫,手中的長槍一震,雙腿夾緊馬腹,馬蹄揚起的枯葉還未落下,人馬已經衝刺到辰偉麵前。


    辰偉踩滅篝火,並非怕星星之火可以燎燃這座山林。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但從來不會低估敵人。所以當於禁策馬衝來的時候,他的腳尖已經陷入了柴火中,雖然對方的速度快得驚人,他卻不急於拔劍,等到對方進入預算範圍後,他的腳猛地一踢,燒得火紅的柴木濺射著火星,直射對方麵門。


    馬兒衝得疾快,火柴射得突然,又兼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麵對突然而來的襲擊,常人往往本能伸手去擋,掩護自己的麵門,但如此卻無法看見敵人,自然無法抵擋敵人的攻擊。


    辰偉的拇指已經壓緊了劍鞘,隻要他拇指一動,便能第一時間出鞘。就連辰偉都認為自己能夠秒殺敵人一方將領的時候,事情卻依舊出乎他的預料。


    天下兵卒千千萬萬,能夠成為萬人之上的將軍,自然有著常人難以做到的本領。


    “嗡——”長槍猛地從於禁手中射出,鋒利的槍頭撕裂的空氣,如同閃電一般飛向辰偉。與此同時他左手擋在麵門,右手抓向腰間的佩劍。


    辰偉眉頭微動,那支蘊含了於禁全力擲出的長槍速度很快,快得讓辰偉隻能看見一點槍尖的銀光,他本來打算給予於禁致命一擊的血刃劍不得不提前從劍鞘中飛出,同樣劍光一閃,劍尖直刺槍尖,叮的一聲刺得耳膜生痛的撞擊聲在密林中響起。在辰偉出劍擊飛長槍的同時,幾乎中間沒有任何間隔,辰偉右手臂強橫地往後甩去,血刃劍在夜空劃出一道彎月,直接抹向擦身而過的馬匹。


    自從辰偉突破入門,踏進窺武境界,他出劍的速度已經今非昔比。雖然被那長槍耽誤了時間,但是他相信能夠以速度挽迴時機的錯失。


    血刃劍橫切於禁腋下,辰偉相信以血刃劍的鋒利程度以及速度力的相加,能夠瞬間割破於禁的戰甲。


    瞬間,人馬交錯而過。


    辰偉看著血刃劍尖的那點血跡,臉上露出惋惜之色。


    事實上,血刃劍確實已經割破了戰甲,可是於禁的佩劍卻千鈞一發地擋在了血刃劍的麵前,也救了自己的命。


    一馬一人交手而過,速度太快,時間太短,以至於夏侯惇身後的士兵們根本看不出兩人有過交手。他們隻能看見,於禁將軍擲出了手中槍,然後兩人便分開了。他們甚至已經認為那名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已經被於禁將軍一槍擲穿身體。


    但是隻有於禁才知道剛才的一迴合,那名年輕人就幾乎將他逼入死地。他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手臂顫抖著,他脖子僵硬地低下頭,看了眼下肋位置,衣甲裂了一個手掌長的口子,感覺不到痛,但是暗紅色的鮮血卻慢慢地滲流了出來。


    他眼神震驚中帶著一抹懼色,他緩緩地迴過馬,凝視著那個背對他的青年,眼內的懼色很快轉化成憤怒和侮辱,他不顧下肋的傷口,暴喝一聲,再次衝向那個青年,馬跑得比剛才還快,他似乎帶著一股毅然的決心,就算手中劍刺不死對方,也要撞死對方。


    密林中敗退的曹兵都瞪大著眼睛,看著馬背上的於禁將軍衝刺的時候,那英姿颯爽,讓他們敬佩和心醉。他們幾乎可以想象那個青年被狂奔而來的馬撞飛的情景,那應該是一條很美妙的弧線。


    果然,幽暗的密林中劃出了弧線。黎明將至,冬雪已經停了,卻是一天最冷的時候。應該沒有早起的鳥能夠承受這般寒冬,所以這條黑色的弧線不會是鳥而掠過的。那個年輕人被撞飛了……撞飛了?


    士兵們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因為那個年輕人依舊站在遠處,那弧線……卻是馬背上的於禁將軍劃出來的。


    沒人看得清發生了什麽事,便看見於禁將軍從馬背上拋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跌倒在積著厚厚的雪地上。有著厚雪,應該摔得不會太傷。可是前蹄被齊膝切斷的馬卻在半空翻滾一周後,重重地砸在了於禁的身上。如同黃瓜砸爛了西紅柿,濺射出來的腥紅,不知道是馬兒的還是人的。


    不過於禁將軍再也沒爬起來。


    辰偉走了過去,輕輕地割下了於禁的人頭。辰偉自然沒有自戀到提著個人頭,虎軀一震就能把對麵的數千人馬給嚇得投降。隻不過因為剛才既然說到順便摘摘人頭這句話,自然也順便做了。


    但事實上,此舉還真的起到了震懾作用。因為對麵的人馬有些不安了。


    最前麵的夏侯惇麵部抽搐著,本來臉上的憤怒已經被難以置信的震驚所代替


    而身邊的張郃看著前麵的身影,那被雪凍得慘白的臉變得僵硬起來,“是……是……他……”


    辰偉眯著眼,幾乎同時他也認出了張郃,那個曾經差點讓他迴不到長安的娘娘腔。他還記得這個娘娘腔還有一個視蟋蟀如命的奇怪習慣。


    “他到底是誰?”夏侯惇望向張郃,因為緊咬牙齒的緣故,腮幫微微鼓起。


    張郃本來就是娘娘腔,此刻卻如同閹割了的太監,聲音尖細:“他……是辰偉!”


    “辰偉?洛陽新主?”夏侯惇上唇抽搐著,盯著那個身影,眼內露出無窮的怨怒之色。今夜出師不利,再到損失一名大將,幾乎就是麵前之人所致!


    憤怒占據了他大腦的理智,沒有考慮此地對方到底有沒有埋伏了士兵,一聲令下,身後的幾百士兵蜂擁而上,要將辰偉砍成肉醬!


    再厲害的人,終究敵不過【人海戰術】。但那個提著人頭就似乎壯了膽的青年卻絲毫不懼,不退反進,左手提著人頭,右手拿著血刃劍便殺入了重圍。


    上一次殺死郭汜後,辰偉就再無如此血戰過。上一次是為了活命,而這一次卻是為了檢驗達到窺武境界後,自身的實力到底去到何等層次。


    他不認為自己能夠殺光麵前的數千兵馬,但是他卻有把握在自己力竭之前,順利離開。如果能夠殺死主將夏侯惇,那便是意外的收獲。


    事實上,辰偉就是朝著這個目標而去。找準了目標,自然就找對了方向。


    攔在夏侯惇身前的士兵似乎無法阻止那個青年的前進,雖然不斷有士兵前赴後繼,但辰偉始終在前進。


    給人最大畏懼並非危險一觸即來,而是眼睜睜地看著危險一步一步地向你接近而無法阻擋。


    坐在馬背上的夏侯惇麵無表情,但是胯下的坐騎卻有些慌亂地踢著腿,腳下雪花飛揚到半空,卻被一泊血液淋濕,掉落在地。


    辰偉手臂開始有些麻了,心中有些惱怒,並非因為麵前的士兵依舊視死如歸地攔在主帥麵前,而是體內的陰陽之氣紋絲不動。踏入窺武境界後,無論身體素質,還是反應速度,都得到了超人的長進,可是卻運轉不了體內的陰陽之氣,無法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隨著辰偉不斷接近,張郃終於忍耐不住,操起雙叉,怒喝一聲讓開,快馬從士兵中穿出,攻向辰偉。


    辰偉眼前一亮,試圖讓實力強勁的張郃刺激自己體內的血液,達到喚醒陰陽之氣的目的。


    張郃如同上一迴交手一樣,整個人從馬背上飛躍而起,雙叉高舉,直接插向辰偉頭頂。


    但是出乎意外的是,張郃左手的尖叉突然暴射而下,同時兩手握著另外一叉直接刺向辰偉。


    張郃和上一迴,實力同樣有了很大的進步。無論速度還是爆發都十分驚人。那把擲下的尖叉鋒芒閃爍,眨眼間已經刺到辰偉額頭。


    辰偉橫掃一劍,避開左右兩側的敵兵後,猛地上挑,恰好挑開那把尖叉,可是更加強勁犀利的攻擊卻在後麵。張郃雙手持叉,力度暴漲,又快又狠地側麵紮向辰偉右邊脖頸。


    而辰偉右手劍一時間無法收迴,瞳孔猛縮之時,左臂卻驟然舉起,手腕上揚,虎口張開,猛地收縮,夾住了張郃的雙腕。


    同時,辰偉雙膝下屈,雙腳因為壓力而陷入雪地內,他雙跨不斷下降,就在那尖叉刺到脖頸大動脈的時候,雙腿終於穩穩地站在雪地上,而被他抓住的手㊣(8)腕卻再不能往下壓多一分。


    張郃眼露駭色,如何都沒想到辰偉竟然一隻手便抵擋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實力竟然比第一迴交鋒時,不知暴漲了多少倍。


    他瞳孔突然收縮,瞬間便踢出一腳,同時手腕一扭,但辰偉幾乎同時抬起左膝,生生地將對方的腳頂了迴去。


    張郃雙手猛地一扭,辰偉單手終究沒有達到能夠製住對方雙手的水平,但是他右手的血刃劍已經迴收,割向張郃咽喉。


    那張郃的靈敏已經讓辰偉吃不過不少苦,而這次卻挽救了自己性命。千鈞一發,他避過了那致命的一劍。


    雖然血刃劍沒有割破他的喉嚨,卻割破了他麵部。那秀美的臉蛋此刻卻多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已經退後數米的張郃摸著臉上的鮮血,雙眼發紅,那美得像個娘們的臉卻異常的猙獰起來。


    他再次撲向辰偉,但是再交手,卻重重地被踢飛數米。


    辰偉沒有去殺張郃,而徑直取向前方的夏侯惇。既然張飛取不了夏侯惇的人頭,便讓自己來取!


    但是夏侯惇能夠坐穩主帥之位,得到曹操的倚重,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辰偉一劍無論速度角度都達到了絕妙的境界,但是夏侯惇手中的亢龍鐧如同虎鞭劈來,瓦解了辰偉的攻擊。


    辰偉臉色微變,夏侯惇的力量和速度竟然僅僅稍遜自己,那就說明對方就算不能殺死自己,也能拖住自己。陷入千軍重圍而不能走,辰偉幾乎瞬間便想到了自己已經陷入了危境!


    托大了!辰偉心中閃過一抹懊悔,沒有猶豫,一擊不中,立即後退。


    但是此刻突然殺出了一騎,“納命來!”


    此人正是斷後歸來的徐公明,徐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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