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挑明了之後,沈熙川和夏唯謹單獨相處時,行為舉止便親昵了許多。起初的夏唯謹還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後來也就慢慢也就習慣了。


    讓沈熙川去羅漢床上躺著,夏唯謹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的幫他揉捏著肩頸,在眼角的餘光掃過對麵漆黑一片的夏和樓時,幫沈熙川按摩的手不由的停頓了一下。


    感覺到夏唯謹的異常,沈熙川慢慢翻了個身,看著頭頂一臉惆悵的夏唯謹,沈熙川伸手攬住他的腰身,問道:“你怎麽了?怎麽突然不高興了。”


    聞言,夏唯謹低頭看了躺在腿上的沈熙川。修長的手指輕撫了一下他的額頭,笑著說道:“沒有不高興,就是覺得奇怪。”


    沈熙川聽夏唯謹這麽說,立時從他腿上翻身坐起。指了指對麵門可羅雀的夏和樓,問道:“因為對麵?”


    “嗯,夏崇生是個吃不得虧的人。此番在我們這裏沒討得了好處,怎麽可能善罷甘休。這樣性格一個人,如此安靜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經夏唯謹這麽一說,沈熙川也覺得事情有些確實有些不太尋常。按道理來說,這等性格的人最是偏激,這麽安靜委實不對勁了。


    不過,以他的身份自是不好去打聽消息的,他們之間倒是錢掌櫃和徐捕頭可以去對麵打探打探情況。


    於是,一大早沈熙川便去了趟吉祥貨棧。錢掌櫃似乎是夜間沒睡好,沈熙川到時正靠在櫃台裏捂嘴打嗬欠。


    “沈老弟,你怎麽來了?可是有事?”


    錢掌櫃知道沈記酒樓生意正好,沈熙川作為東家就沒個清閑的時候。所以看到他這個點兒上門,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確實是有些事。”


    見沈熙川這麽說,錢掌櫃便帶著沈熙川去了後堂。在聽到沈熙川說,想托他去夏和樓請徐捕頭吃個飯,錢掌櫃立時明白了沈熙川的意思。


    “怎麽,可是那夏和樓又出昏招為難你了?”


    “那倒不是,就是他這兩日太安靜了,讓我反而有些不太放心。錢掌櫃與夏和樓李掌櫃比較熟悉,所以就想請您過去幫忙探探虛實。”


    一聽這話,錢掌櫃便笑了出來。“不用這麽麻煩了,昨日晚上夏和樓的李掌櫃還跟我在一處喝酒。聽他意思,他們那位少東家已經迴了舞陽,而且迴去的特別匆忙,就連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聞言,沈熙川不由的心中一凜,開口繼續問道:“那李掌櫃可知道他們那個少東家為何這麽匆忙趕迴去?”


    “這個李掌櫃沒說,隻是聽他說好像是出去一趟後就匆匆走了。”說完,錢掌櫃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了笑。“沈老弟在夏和樓對麵開酒樓的時候,我還曾替你捏把汗,沒想到這夏和樓在沈老弟麵前也不過爾爾。”


    “還是多虧了錢掌櫃你們的幫襯,我和般寧才走到這一步。若是當初您的慷慨,怕我和般寧還在街頭擺小攤兒呢。”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沈熙川跟錢掌櫃又寒暄了幾句便迴了酒樓。此時,夏唯謹還沒有去食鋪那邊,見沈熙川從外麵進來,忙開口問他情況如何。


    “聽錢掌櫃說,夏和樓那少東家幾天前就迴了舞陽。說是他好像是碰到了什麽事,走的很是匆忙,就連東西都沒有收拾。”


    聽沈熙川這麽說,夏唯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倒是奇了,不過除非夏家就此崩塌,否則夏崇生定然不會吃這個虧,我們就安心等著吧。”


    第61章 蒲偉彤入獄


    沈熙川和夏唯謹一直未曾等來夏崇生的報複,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蒲偉彤被捕入獄的消息。


    當徐捕頭將這個消息送到沈記酒樓時,沈熙川正準備安排小夥計準備開門。在聽到徐捕頭說縣令大人被捕入獄時,隻覺得對方隻是在同他說笑。


    “徐捕頭可別那這事兒說笑了, 縣令大人乃一縣之尊, 平日裏雖然有些怠惰,但也不至於被下獄吧?”


    見沈熙川並不相信,徐捕頭頓時急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大人現下已經被押解去了舞陽。臨行前,我特意設法與他見了一麵。縣令大人托我告訴你, 讓你帶著他先前贈與你的玉佩,去上京的帽兒胡同。”


    去年時,蒲偉彤為表謝意特意送了他和夏唯謹一塊兒玉佩,告訴他們二人日後若是有機會去了上京, 定要去上京帽兒胡同的定國侯府去尋他。沈熙川以為他們之間的緣分到此為止, 沒曾想他為了滿足口腹之欲, 竟然直接來了唐河縣擔任縣令之職。


    蒲偉彤送玉佩的事情,隻有他們三人知曉,斷沒有第四人知道。聽徐捕頭這般說,沈熙川便明白他說蒲偉彤下獄定然是真的了。


    “大人為何下獄?徐捕頭可否想辦法讓我和大人見上一麵?”


    聞言,徐捕頭皺眉搖了搖頭。“具體原因大人也沒有與我詳說。不過,大人是方才剛從縣衙被帶走。沈老弟若是想見,快馬加鞭趕一趕應當還來得及。至於大人為何被下獄, 在我出府衙的時候,影影綽綽的聽手下人說, 大人好像惹上了人命官司。”


    說到這裏, 徐捕頭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 “我同大人手下的八斤兄弟也是熟悉的, 大人來唐河縣這麽久,最多的便是來你這裏吃吃飯而已,從未聽他說大人曾與人結怨。而且就算是大人失手傷人,可府台大人那邊動作也太快了些……”


    徐捕頭話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而沈熙川卻聽懂了他下麵的意思。聯想到蒲偉彤的囑托,沈熙川隻覺得肩膀上沉甸甸的。


    理智上,他告訴自己官場之事並不是他這等平民百姓能夠插手的。可是於心,蒲偉彤與自己乃是好友,便是信任他才會讓徐捕頭幫他帶出這句話,若是置之不理,卻怎麽也不過不了良心這一關。


    “多謝徐捕頭,能夠慷慨相助,這份情誼我幫縣令大人記下了!”沈熙川說著,對著徐捕頭拱手行了一禮。


    “沈老弟還是別說這話了,大人為人豪爽仗義,我老徐自不是沒心沒肺之人。不過,眼下這等關口,我不好在你這裏多待,就先迴衙門了。”


    將徐捕頭送出門口,沈熙川在門口停頓片刻便叫了張峰,囑咐他看好店鋪自己速度去街口租了一輛馬車讓車夫一路疾馳往舞陽方向趕去。


    ……


    沈熙川迴到食鋪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晨。看著夏唯謹一臉擔憂的模樣,沈熙川對他點了點頭。


    “蒲大人出事了,我需要去趟上京。”


    夏唯謹在聽到沈熙川的話後,心中猛地一震。開口詢問沈熙川詳情,卻見他擰著眉頭搖了搖頭,卻怎麽也不肯多說。


    見沈熙川如此,夏唯謹心中便開始思量起來。蒲偉彤出身定北侯府,戰功赫赫不說,其胞姐還是後宮寵妃。是何人能如此膽量,竟然敢動蒲偉彤?


    不過曆來君心難測,莫不是當今今上對蒲家有了防備之心。否則,憑這些自當無人能動蒲偉彤。


    想到這裏,夏唯謹還是懸著一顆心的。如果真的如他猜測一般,那他們若是幫助蒲偉彤,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此事還是要看沈熙川如何選擇,不管他的選擇如何,夏唯謹都會全力支持沈熙川。況且蒲偉彤此人豪爽,夏唯謹也甚是喜歡。如今對方落難,於心來說他們也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所以,在聽到沈熙川想要當即去上京時,夏唯謹並沒有阻止,隻是囑托他帶夠銀錢和衣物。


    “上京距離此地甚遠,我此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返迴。食鋪這邊還是暫時關張吧,你專心打理酒樓那邊即可。舞陽那邊雖沒有什麽動作,但防備之心不能降,你務必小心行事。”


    “我曉得這些,隻是去上京路途甚遠,你且注意安全。”


    兩人互相囑咐著對方中,夏唯謹幫沈熙川整理了幾套換洗的衣物,另外又取了二百兩銀票,以及一些碎銀子放入了包袱內。“你不會騎馬,走陸路不如水路快,等下去碼頭問問可有去上京方向的快船。另外出門在外不要吝惜銀錢,該花則花。”


    沈熙川用力握了一下夏唯謹的手,“我曉得了。”


    ……


    沈熙川的運道不錯,在碼頭等了莫約兩刻鍾便尋到了一艘去上京的快船。付了船錢之後,沈熙川便揮別了夏唯謹背著包袱上了船。


    好在接連幾日無風無雨,天氣甚好,客船速度很快,不過四日的時間便已經到了通州的碼頭。沈熙川將懷裏的玉佩貼身藏好,上岸後便直接租了一輛馬車一路往上京趕去。


    而舞陽的夏崇生在得知沈熙川自蒲偉彤入獄後,便失去了蹤跡,原本還是有些擔心的。不過,想到夏唯謹還在唐河並未離開,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沈熙川隻是一個被夏唯謹抬到明麵上的靶子而已,在與不在對他來說影響不大,隻要剪除掉縣令這個大靠山,夏唯謹也就沒什麽好蹦的了。畢竟這年頭隻是有錢,沒有權,想要他的一切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夏唯謹已經在他母親手下逃過一次,他活在這世上一天,對他們也終究是個威脅,還是須得今早除去他才是。


    想到此處,夏崇生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轉頭看向正在低頭練字的舅舅,抬腳走了過去。


    “舅舅,既然那姓蒲的縣令已經被咱們拉下馬,何不將趁此機會將那夏唯謹一起解決掉算了。留著他,我總覺得是個隱患。”


    聞言,安澈將手裏的湖筆放下,開口迴道:“你急什麽?你家老太太留了那麽多私房給他,若是不讓他盡數吐出來就讓他上路,豈不是太可惜了?你呀,做事總是毛毛躁躁的,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安澈因為身體不好,一生並無子女,一直拿夏崇生這個外甥當做眼珠子疼。見他一臉不滿也不以為意,滿是寵溺的訓了兩句後,便指了指旁邊案幾上丫鬟新上的點心,說道:“喏,你最愛吃的栗子糕,還不趁熱吃。”


    夏崇生一想到夏唯謹還好端端的活在這世上,哪裏還有心情吃點心,猶如孩子一般的賭氣坐迴到椅子上不肯說話。


    見狀,安澈不禁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安慰道:“行了,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舅舅答應你,等將你祖母留下來的私房逼出,我定第一時間將他處理掉,已解你心頭之恨。”


    夏崇生知道舅舅最是疼他,凡事承諾他從未失過信,也就不再歪纏,拿了一塊兒還帶著熱氣的栗子糕咬了一口。


    想到那個現在被關在牢獄裏的縣令,夏崇生好奇轉向安澈。“舅舅,唐河縣的那個縣令是怎麽被你和府台大人拉下來的?”


    “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不過,略施小計就解決了。唐河縣縣令之位曆來是個肥差,原以為前任縣令走之後,府台大人便想將自己的人手安|插過去,沒成想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府台大人既是早就盯上那個位置,又難能容許他人占。便是沒有夏家那個孽障,也會想方設法除掉他。”


    安澈負手立於窗口,伸手摘下一片茉莉的葉片將之揉搓進了掌心。“那姓蒲的小子,要怪就隻能怪自己運氣太差了。”


    “到底還是府台大人厲害。”


    安澈見自家外甥說這話時,臉上滿是對府台大人的崇拜,眼神流露出一絲傷感。他自小對讀書便極有天賦,若不是生在商賈之家,造化幾何也猶未可知。隻是,可惜啊……


    當這個念頭在腦中閃過,安澈想到自家這個外甥向來喜歡爭強好勝,便踱步走迴到夏崇生麵前,溫聲囑咐道:“這些事你在外人麵前切莫亂說,別讓人抓住話柄,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聞言,夏崇生大手一揮,滿不在乎道:“舅舅放心,我還能是哪種不知輕重的小娃娃不成?”說著,夏崇生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時辰也不早了,我有朋友邀我去吃酒,我就不打擾舅舅練字了。”


    聞言,安澈點了點頭,而後叫來管家套車送夏崇生迴去。


    待看著夏崇生離開之後,安澈返迴到桌邊看著鋪在桌上的四個大字沉默片刻,將壓在上麵的白玉鎮紙輕輕移開,把那張寫著‘寧靜致遠’的宣紙扯下來團成了一團……


    ……


    沈熙川自通州下了船之後,便租了輛馬車,直奔上京而去。又過了一天一夜,這才來到了上京。


    沈熙川乃是第一次來上京,可謂是人生地不熟。為了節省時間,便讓車夫直接將馬車趕到帽兒胡同。


    在馬車停下之後,沈熙川被車把式請出車廂,剛一抬頭便看到了掛著定北侯府的牌匾的大門。見門口兩邊各站了幾位表情嚴肅的侍衛,沈熙川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緊張。


    但想到牢獄之中的蒲偉彤,以及還在唐河縣等著自己歸家的夏唯謹,沈熙川從懷裏摸出那枚玉佩,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在下唐河縣沈熙川,同貴府四公子是至交,受貴府四公子囑托特來給府上長輩請安。”


    守在門口的侍衛見沈熙川衣著寒酸,本想將人驅離。然而在對方拿出定北侯府的信物,加上他又自稱來自唐河立時轉變了態度。


    “這位公子請稍候,小的現在就去稟告總管。”


    說著,其中的一個侍衛捧著沈熙川遞過去的玉佩,腳步匆匆的進了大門。直到一刻鍾後,一個年約耳順之年的老者步履匆匆的從院內走了出來。


    在看到門口來迴踱步的沈熙川後,那老者拱手問道:“敢問公子可是從唐河縣而來?”


    此時,已經距離蒲偉彤下獄已經過去七八日,如今見到蒲府的管事,沈熙川這才露出一絲焦急。


    “敢問這位管事,你家主人現下可在府中?”


    見沈熙川猛地變臉,蒲管事心裏頓覺不妙。轉頭看了眼周圍,忙對著沈熙川使了個眼色,帶著他一路往正院走去。


    “我家老爺剛下朝到家,沈公子,請隨老奴這邊請。”


    沈熙川跟著那位老管事一路疾行莫約一刻鍾後來到一處院子,沈熙川因為掛著蒲偉彤的事,也沒心思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直到隨著老管家在正中央的一處門前停了下來後,老管家示意沈熙川在門口稍後,自己這才上門叩響了門板。


    “老爺,唐河縣那邊來人,有要事要稟告老爺。”


    老管家聲音落下後,隻聽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麵打開,一位身穿寶藍色長衫,蓄著美髯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沈公子,這位就是我家侯爺。”


    沈熙川甫一看到這人,隻覺得一股迫人的煞氣立時撲麵而來。沈熙川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但卻硬是咬牙忍住了。抬頭看著那位傳說中的定北侯,沈熙川白著一張臉,拱手說道:“在下受貴府公子蒲偉彤所托,特來向侯爺求救。”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收到好幾個了,太感謝了!


    第62章 迴唐河


    沈熙川在蒲偉彤被押送至舞陽的時候, 曾在花銀子買通官差見了他一麵,當時的蒲偉彤隻著白色的裏衣身形極是狼狽。


    沈熙川曾問他因何被抓,蒲偉彤隻講受縣丞邀請去他府上吃飯。幾杯酒水下肚人便精神恍惚了, 而後自己所作所為皆已忘記。


    待被人一盆涼水潑醒的時候, 他正躺在縣丞府上的客房內,旁邊還睡著一個衣衫被撕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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