癮風陣陣,烏雲已經將月亮以及天上的繁星都遮住了,氣壓很沉重,人們都縮在角落處,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下一個被砍頭的就是自己。


    宋依依滿手是血,踉踉蹌蹌的從屍體旁邊走了進來。


    眾人的眼光都落在宋依依的身上,範乞也是,他的眼神充滿同情也充滿愧疚。


    說實話,他不願意在宋依依的麵前展現自己如此暴虐的一麵。


    可是沒有辦法,這皇上實在是得寸進尺,今日若是縱容了他,明日傳到列國那裏。


    他們北周的顏麵將要掃地,國威將要減弱,到那個時候就會危及國家外交,以及兵力大大衰弱。


    他看著宋依依的眼神如此熱烈,可是宋依依婉若堅冰。


    宋依依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慢慢走到了皇上那裏,抻了抻他的衣角,低聲說道。


    “皇上收手吧,再這樣下去你徒勞的白白丟了十條人命,貴族公侯那裏你也完全得罪了,這樣下去你在朝中將無立足之地,新君登基,你就是被你這條命也留不住了。”


    “你說這些朕都知道,既然朕既敢邁出這一步,自然也不怕死了。”


    皇上絲毫不顧宋依依的勸阻,又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王上的麵前。


    “皇上還不死心,還打算把這些女子硬生生的塞進我的後宮之中嗎?”


    “方才那條人命不怪王上,是怪我看人不利,選了一位輕浮的女子,王上看不上眼那是應該的。來,你過去給王上敬酒!”


    皇上說著,伸出手將那女子拽了過來,一把拽到了北周王的麵前。


    那女子手中的酒因為巨大的拉扯撒了多半,好巧不巧,那酒正好撒到了北周王的靴子上。


    一時之間,氣氛降降至低點,宋依依能夠看見到那女子渾身都在顫抖著,芊芊玉手緊緊的抓著碗沿,此時已經青筋暴露,泛著青白色。


    那皇上一見這女子,還未張嘴勸酒就已經犯了大忌,一巴掌便扇了過去,大罵一聲廢物。


    那女子身子薄弱,個子嬌小,哪裏經得住這男人的這一巴掌,連碗帶人整個人跌倒在地。


    碗碎了,碎裂的瓷片紮進他的身體裏,劃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鮮血瞬間便從傷口裏麵湧了出來。


    宋依依見狀,連忙想上前將她扶起來,可是還不等他上前,兩個侍衛,就已經從偏殿走了上來,像拖死狗一般將方才那女子拖了下去。


    接下來的無需贅言,又像方才一樣手起刀落,一條鮮活的生命便隨著那脫落身體的頭一般跌落在地,碎成碎片,消失於這世間當中。


    這生殺大事,在這幫高官貴祿,王公貴猴麵前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常見簡單,這叫宋依依實在有些承受不住。


    “皇上,這個可不是我叫人殺的。”


    “自然自然,王上,這人是我讓殺的,竟然敢將這酒灑到您的衣物上,實在是該死!”


    那王上說罷,兩手背到身後又走到那些女子麵前,來來迴迴將他們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些女子們都低著頭,恨不得變成鴕鳥將腦袋紮進泥土裏。


    “你就你了!”


    皇上說完這話,仿佛是那閻王爺拿起筆在生死簿上又勾了一下。


    那女子哆哆嗦嗦的被他揪了出來,手上的酒碗倒是比之前那位拿的穩,但是一直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畢竟這些女孩在家裏時,那都是養尊處優,幾十個仆人一同伺候的,哪裏受到過這種刺激和委屈。


    那女孩端著酒來到了北洲王的麵前,在那裏深唿了好幾口氣,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皇上看著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將她推了出去,又是那兩個奪人性命的侍衛走了上來。


    將這女孩拖了下去,這女孩倒是性子烈的很,當這兩麵侍衛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他再也不是那番呆呆的樣子,一下子變得癲狂起來。


    他躺在地上來迴的打滾撒潑,大聲喊叫哭鬧,把那侍衛的臉上抓了好幾道血印子。


    “皇上,你這個昏君,保國不利,把國家耽誤到這種地步,這個時候居然讓我們的命來為你出口氣,我父母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皇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厲聲嗬道。


    “趕緊拖下去,趕緊把這個瘋女人拖下去,不要在這裏髒了王上的眼。”


    “你為南園皇上,天理不容啊!”


    那女孩嘶喊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一陣陰風吹過,那女孩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從此在這世上消失。


    宋依依此時隻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天地之間來迴翻轉,胃裏翻江倒海。


    那血腥味在她鼻尖充斥著,令她作嘔。


    年妃,容妃,還有剛才那幾位女孩子的臉在他麵前不斷晃著,每一個都想從土裏掙紮出來,抓住他的腳,同他一起墮入地獄。


    一個一個又一個,一碗一碗又一碗,碗碎了就沒了,人也不在世上存活了,直至最後隻剩下三位女孩。


    此時,宋依依已經明顯感覺到不僅僅是皇上麵色難看,就連那北周王也有些於心不忍起來。


    這數十條鮮活的生命正像是那花朵一般開得正旺盛,正美麗,可是隻因為卷入了這場不該卷入的戰爭,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北周王雖然上陣殺敵不留情麵,可總的來說他還是人呢,是人便有七情六欲。


    看著這樣鮮活的生命,因為自己而丟掉,他心裏很難受。


    “皇上你真的還要繼續嗎?”


    皇上聽到北中王如此問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微微苦笑了一聲,擺了擺手,指著那三位女孩說道。


    “你們三個一起上,我就不信我們南園女子長得這般水靈,就沒有一位能入得了北周王您的法眼了!”


    皇上現在已經慌不擇路,開始掩耳盜鈴了。在他心裏。他已經敗了,十條命隻剩下三個女孩,這三條人命他不要也罷。


    “皇上皇上求你饒了我們一命吧,隻要你們饒我一命,帶我們迴到南園,我們一定會說服父親支持你,一直支持你,永遠永遠不會另立新君的!”


    其中一個膽大的女孩跪倒在皇上的腳邊苦苦哀求著,另外兩個女孩見狀也紛紛效仿著她,跪倒在皇上的身邊,嘴中念叨著同樣的詞。


    其哭聲動天感地,旁的那些貴族夫人們都已經忍受不了,紛紛啜泣起來。


    他們的懷中或抱著自己的女兒或摟著自己的兒子,看著他們那鮮活的生命,隻覺得自己也開始為自己的孩子擔心。


    畢竟生在這深宮之中,孩子的命不是孩子自己的,而是整個國家的。


    說不定他們的女兒什麽時候就會被送到敵國去當和親的籌碼,他們的兒子或許哪天也會上戰場,同敵人廝殺。


    殿門外血流成河,那些頭顱滾落到一起,無聲無息。


    但是他們一個個睜著眼睛,屍體橫沉在地上,那些動作那雙眼神,都在呐喊著他們身體的哀怨。


    皇上可顧不得這些,他低頭看著那三個哭哭鬧鬧的女子,隻覺得心中煩悶。


    這個時候理智已經不再存在了,此番鬧劇,他一直站在下方不敢抬頭去看。


    因為他知道,那上麵有自己最不敢麵對也最思念的人。


    念澤一直就在現場,不曾離去,也不曾離開眼神,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想看看這個曾經讓他愛的刻骨銘心的男人究竟會做些什麽?


    又是什麽將變成了今天這幅癲狂的、不顧人性命的模樣。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三位女子的身上。


    念澤心中抱有一個希望,也是一個奢望,他希望皇上能夠良心發現,保住這最後三名女子的性命。


    如果那樣的話,他們二人之間或許還有重歸於好的可能性。


    而北周王也是如此,他不願意在今天這樣一個場合,因為這場鬧劇而鬧得兩個關係徹底弄僵。


    而宋依依呢?


    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再有人因此喪命,他隻是單純的想讓每個人都有一個美滿幸福的歸宿。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樣做,他不是救世主,甚至在這本書中他雖為女主角,可是也沒有女主角的光環。


    他呆呆的看著那三名女子,正在出神之時,隻見皇上方才一改沉默的樣子,變得暴怒起來。


    像是被鐵鏈縛住的獅子終於爭破牢籠一般,他歇斯底裏地將那些女孩一腳一腳的踢開大聲嘶喊著。


    “你們你們都給朕一起去,誰若不去我現在就手刃了誰!”


    皇上說著,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刀來,明晃晃的拿在手中,甚是嚇人。


    這北周行宮不許朝臣帶刀入殿,此乃大忌。


    皇上那把刀一亮出來,朝中朝外的侍衛們足足有上百人,拿著刀便衝了進來,將皇上圍了起來,數十把刀搭在了他和那三名姑娘的脖子上。


    “快快護駕!”


    宋依依並沒有被那些侍衛所挾持,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他看著那些人將皇上以及三位姑娘包圍在一起,心有不忍。


    正在他想辦法想要救他們的時候,一個酒樽不知從何地滾落到他的腳旁。


    就像是上天給她的一個機會一般,他低下頭,像是捧著救命稻草一樣,從地上拾起了那個酒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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