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氣頭之上的胡青牛,突然聽到有人說了一句“是我打傷的”不由得勃然大怒。


    等他抬頭朝門外看去,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懷裏抱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後麵還跟著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女子一塊走了進來。


    帶到胡青牛看清楚來人的麵貌時候,不由得心頭一驚。


    楊逍淡淡的開口說道:“胡青牛,怎麽你這些年火氣很大嗎?”


    胡青牛慌忙拜倒在地,雙手作火焰狀恭敬的說道:“胡青牛見過光明左使。”


    楊逍輕輕說道:“免禮了,不過如今我也不是什麽光明左使了。”


    “這,此話怎講?”胡青牛一臉驚訝的問道。


    楊逍說道:“你這蝴蝶穀離的偏遠,可能消息還沒有傳到。半個多月之前,在光明頂總壇之上,本座會同韋蝠王、五散、人五行旗以及天地風雷四盟和各分壇壇主定下了本教副教主。因此楊某的光明左使倒是空了下來,隻是過不了多久會有消息傳到你這裏。”


    胡青牛聞言一愣,慌忙再次拜倒:“屬下參見楊教主。”


    楊逍淡淡說道:“起來吧!”


    而後楊逍指著王難姑故作不知的說道:“這個女子是怎麽迴事?她不是你的仇敵嗎?”


    胡青牛轉過身來,向楊逍深深一揖,說道:“楊教主,是我一時情急,口出惡言,還請原諒。”


    轉身又向張無忌深深一揖說道:“小兄弟,你於拙荊有救命大恩,多虧的你喂她吃了解藥。”


    張無忌奇道:“她……她是你的夫人?”


    胡青牛點頭道:“正是拙荊,你救了我性命,也沒甚麽。拙荊的性命卻也是你救的。”


    胡青牛請紀曉芙和楊逍坐下,說道:“今日之事,既已如此,也不便相瞞。拙荊姓王,閨名叫做難姑,和我是同門師兄妹。


    楊逍說道:“我看她身上還有些傷勢,你先出手為她治傷要緊。


    胡青牛慌忙稱是,走到王難姑跟前,問道:“你胸口覺得怎樣?有沒肚痛?”


    神態殷勤之極,與他平時“見死不救”的情狀大異其趣。


    王難姑卻冷冷愛理不理。


    胡青牛給王難姑解開穴道,輕輕為她按摩手足,取過幾味藥物,細心的喂在她口中,然後抱著她放在床上,輕輕替她蓋上棉被。


    這般溫柔熨帖,張無忌這些年也從未見過。


    胡青牛臉上愛憐橫溢,凝視王難姑半晌,輕聲道:“這番你毒上加傷,若是我能給你治好,咱倆永不再比試了罷?”


    王難姑笑道:“這點輕傷算不了甚麽。可是我服的是甚麽毒藥,你怎能知道?你要是當真治得好我,我便服你。就隻怕醫仙的本事,未必及得上毒仙罷?”


    說著微微一笑,臉上神色甚是嬌媚。


    張無忌雖於男女之情不大明白,但也瞧得出兩人相互間實是恩愛纏綿,不比楊伯伯和紀姑姑差。


    胡青牛道:“十年之前,我便說醫仙萬萬及不上毒仙,你偏不肯信。唉,甚麽都好比試,怎能作踐自己身子。這一次我卻真心盼望醫仙勝過毒仙了。否則的話,我也不能一個兒獨活。”


    王難姑輕輕笑道:“我若是去毒了別人,你仍會讓我,假裝不及我的本事。嘻嘻,我毒了自己,你非得出盡法寶不可了罷。”


    胡青牛給她掠了掠頭發,歎道:“我可實在擔心得緊。快別多說話,閉上眼睛養神。你若是暗自運氣糟蹋自己,那可不是公平比試了。”


    王難姑微笑道:“勝敗之分,自當光明磊落。我才不會這樣下作。”


    說著便閉了雙眼,嘴角邊仍帶甜笑。


    兩人這番對話,隻把紀曉芙和張無忌聽得呆了,楊逍早就知道這兩人的冤孽,相愛相殺的冤家。


    楊不悔於這些全然不懂,再加上她半夜被迷迷糊糊的吵醒,此時正犯瞌睡呢!對於這些全不理會。


    此時紀曉芙忍不住好奇道:“她既然是你的夫人,你們又為什麽……這,我實在是不明所以。”


    張無忌也好奇的問道:“先生,這是怎麽一迴事?我現在也好生糊塗啊!”


    胡青牛對著紀曉芙拱手道:“想必就是峨眉紀女俠了吧!”


    這時候一旁的楊逍談談說道:“什麽紀女俠,曉芙是我的妻子,你稱唿她楊夫人才對。”


    胡青牛剛才見他和紀曉芙一同進來,懷裏還抱著一個小女孩,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是他也不敢當麵去問楊逍,萬一其中有什麽隱秘。


    此時聽到楊逍這樣說,當下胡青牛又給紀曉芙深深一揖,嘴上恭敬的說道:“見過教主夫人。”


    紀曉芙雖然這兩天被張無忌一直“楊伯母”的叫,但是張無忌畢竟是個少年,心性單純,而且他和自己以前也算認識。


    可是此刻被胡青牛這樣稱唿,不由得讓紀曉芙一陣臉紅,反倒是楊逍看著胡青牛的眼裏滿是讚賞。


    “你們兩個這樣毒來毒去,解來解去的,幹什麽,這王難姑為什麽要偷偷的曉芙下毒?”


    胡青牛聽到楊逍說王難姑居然給紀曉芙下毒,頓時心中一個咯噔。


    若是紀曉芙隻是峨眉的女俠還好,可是她是楊逍的妻子,現在更是明教的教主夫人,雖然王難姑給她下毒也隻是不讓她傷好,並不是致命的毒藥。


    但是這其中原委實在複雜,他生怕楊逍有所誤會,隻能苦笑著說:“楊教主,此事說來話長,其中原因容我一一稟告,但是拙荊對教主夫人絕無加害之意啊!”


    楊逍說道:“無妨,都是明教中人,許是有什麽誤會,你慢慢說清楚就是。”


    胡青牛忙向楊逍行禮:“多謝楊教主寬宏大量,我和拙荊原本是師出同門,當我二人在師門習藝之時,除了修習武功,我專攻醫道,她學的卻是毒術。”


    “她說一人所以學武,乃是為了殺人,毒術也用於殺人,武術和毒術相輔相成。隻要精通毒術,武功便強了一倍也還不止。但醫道卻用來治病救人,和武術背道而馳。我衷心佩服拙荊之言,她見識比我高明十倍,隻是我素心所好,實是勉強不來。都是因我頑固橫蠻,不肯聽從她良言勸導,有負她愛護我的一片苦心美意。”


    楊逍聽他所說,心裏卻不以為意,這毒術雖然也是武道的一種,甚至比武道的殺人威力還要厲害,像是“悲酥清風”“十香軟筋散”這樣的厲害毒藥,用的好了自然是無往不利。


    趙敏就憑著“十香軟筋散”將六大派的高手盡數困在萬安寺,要不是張無忌橫空出世,差點將中原武林一網打盡。


    但是這醫道和武道背道而馳的話語卻是一派胡言,醫道的醫理也有大智慧、大學問在裏麵,不少醫理直指大道,參悟醫道對武道大有益處。


    這胡青牛雖然是一代“醫仙”但是因為懼內,將自己的醫道都棄之不顧,看來日後要想個法子幫他治好這“妻管嚴”啊!


    隻聽胡青牛繼續說道:“我二人所學雖然不同,情感卻好,師父給我二人作主,結成夫婦,後來漸漸的在江湖上各自闖出了名頭。有人叫我‘醫仙’,便叫拙荊為‘毒仙’。她使毒之術,神妙無方,不但舉世無匹,而且青出於藍,已遠勝於我師父,使毒下毒而稱到一個‘仙’字,可見她本領之超凡絕俗。”


    楊逍聽到這裏,心裏也是一陣欣喜,幸好自己現在插手了,要是這樣好的人才死在金花婆婆手裏,那可真是一種損失,將來對抗元廷又多了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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