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阿寧來了?”


    虞德陵還在策馬疾馳,他身後的一個親兵趕上來,喊了一句三小姐追來了。


    “籲……”


    虞德陵一把將馬勒住,轉過頭來,便看見虞琬寧騎著她的棗紅馬遠遠趕來。


    “這孩子,這個時候她跑來添什麽亂呢?”


    正說著,虞琬寧已經到了眼前。


    “你這孩子真是胡鬧,這個時候跑來做什麽?”


    虞德陵又急又氣,喊了一句:“快迴去。”


    “有阿爹在,我怕得什麽?”


    虞琬寧笑嘻嘻地迴了一句,然後一揚鞭,絕塵而去。


    “這孩子……”


    虞德陵見虞琬寧這樣不聽話,生怕她出事,隻得急忙狠狠地抽了馬一鞭子,追趕上去。


    最先趕來的家丁與府兵,已經與山匪對峙有一日了。


    其實以大將軍府的家丁與府兵的能力,拿下這麽一股山匪也不是件多困難的事情。


    隻是因為虞紹庭在山匪手中,所以投鼠忌器,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否則若是傷了虞紹庭,誰也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好不容易等到虞德陵趕來,卻發錯了他身邊竟還帶著個看似纖弱的三小姐,府兵協領有此詫異地看了虞琬寧一眼,但卻也沒有多問,直接迴了虞德陵目前的情況。


    “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屬下們多次上去與他們溝通,也說過了要多少銀子隻管張口,但對方始終不開口說要銀子的話,隻是扣著大公子說什麽也不肯放人。”


    “再派人上去。”


    虞德陵麵沉如水,吩咐道:“告訴他們,本大將軍已然親至,他們若是主動放人,本大將軍或可留他們一命,若是他們敢負隅頑抗,本將軍定叫他們片甲不留。”


    “是。”


    大約是因為虞德陵親自到了,所以府兵協領有了底氣,連答話的聲音都堅定了許多。


    這一次,府兵協領親自上去了。


    到了山寨前的斷崖處,喊了一句:“虞大將軍親至,特遣我來與你們商議。”


    府兵協領的聲音在山間迴蕩了幾圈,然後那邊山寨入口的吊橋便放了下來。


    虞琬寧一看,方才明白,為什麽在距離京城這麽近的地方,還能盤踞一夥山匪,原來當然是有險可倨,這樣一個地方,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難怪官府拿他們沒法子。


    過了大約近半個時辰,府兵協領才出來,隻是卻一臉怪異。


    “裏麵如何?”


    虞德陵忙問。


    “那個……”


    府兵協領想笑,又似乎不敢笑,一張知憋得直抽抽,好半晌才迴話道:“原來先前派進去的人,壓根就沒見著山寨大當家,方才聽聞大將軍到了,這山匪的當家才見了屬下,原來……原來是個女的,見著屬下後也沒說旁的,隻一句不要銀子隻要人,讓大公子留下給她當……當壓寨相公……”


    “噗……”


    府兵協領話未說完,虞琬寧便笑噴了。


    隻是被虞德陵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隻好又勉強忍住了。


    這是什麽鬼?


    那麽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怎麽卻會有女子拿他當個寶?


    還留他當壓寨相公,虞琬寧當真是越想越忍不住要笑,最後實在憋不住了,隻好轉過身去掩口偷笑。


    那府兵協領偷偷看了一眼忍得十分辛苦的虞琬寧,在心裏默默地道:瞧那女匪頭的作派,當真頗是有幾分三小姐的風範。


    不過這樣的話,他頂多也就是心裏想想,是不敢真的說出口的。


    虞德陵一聽這話,一進滿麵怒氣道:“當真是太不像話了。”


    虞琬寧當然明白虞德陵為什麽生氣,別說他一個當朝大將軍,便是尋常人家,大約都不會願意要一個女山匪頭子做兒媳的。


    若當真將自己的兒子留在山匪窩裏,那他這大將軍的臉,也是不必再要了。


    所以好笑歸好笑,虞琬寧還是知道,今日是必須要將虞紹庭救出去的。


    既然談不下來,那便隻能強攻了。


    依著虞德陵的性子,便是拚著不要虞紹庭的性命,他也是不會輕易向山匪妥協的。


    雖然此地山勢險峻,但對於曾隨著虞德陵征戰疆場的府兵們來說,並不是什麽不可逾趙的天塹。


    頂多隻是過程艱難些,但攻下山寨,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山匪那邊的人似乎並不多,僅僅隻能依靠天險防守,但當天險被攻破後,那邊的山匪便撤了下去。


    然而很快,已經攻到前麵,眼看著山寨近在眼前的府兵們卻麵麵相覷地停了下來。


    因為他們看見,虞紹庭被捆得結結實實地,被吊在了懸崖邊,隻一根麻繩吊著他的小命。


    虞德陵一見,也是肝膽俱裂,他雖然麵上嚴厲,但其實是個十分疼愛孩兒的慈父,此時見到自己的兒子命懸一線,如何能不驚怒。


    正要命令府兵去將虞紹庭搶下來,卻見突然轉出一個黑衣女子。


    雖然麵對大將軍府的府兵,但她卻依舊毫無懼色,抽出長劍是放到吊著虞紹庭的繩子上。


    大聲道:“虞大將軍,本姑娘從不愛與人廢話,便與你明說了,眼下就隻兩條路可選,要麽,留下你家大公子給我當相壓寨相公,要麽,你隻管攻上來,本姑娘砍斷繩子讓你家大公子做個死人。若是不信,你大可以繼續往上攻,咱們且看看,是你手下兵兩條腿快,還是本姑娘的劍快。”


    “你……”


    饒是素來冷靜自持的虞德陵,這下子也有點無措了,他在心裏思忖了一番,也想不出此年輕女子是什麽來路。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卻能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當真是難以理解。


    而更難以理解的是,綁了人質卻不要錢,隻要扣著人當壓寨相公?當真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這位姐姐,不妨聽我說句話。”


    虞琬寧見事情僵持住了,便從虞德陵的身後走出來,含笑說了一句。


    “喲,大將軍府這是無人了麽?怎麽連這樣的小丫頭片子都來了。”


    那黑衣女子見虞琬寧不過是個小小少女,便語帶譏諷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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