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梨知道虞琬寧定是有極要緊的話囑咐趙啟,於是便忙退出去了。


    聽著外麵傳來墨梨讓門口的粗使丫頭們也都退遠的聲音,虞琬寧用伸出手指撥弄著茶碗蓋沒有說話。


    趙啟偷偷抬眼看了虞琬寧一眼道:“迴小姐,之前小姐囑咐奴才做的事,因需要大筆銀子支撐,而且早先要將生意做起來也是需要銀子的,所以奴才直到最近才開始籌備,地方已經找好了,就在城外的山裏,隻是人選是件極麻煩的事,得慢慢物色,這個急不來的。”


    “我明白……”


    虞琬寧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難處,隻是時日緊迫,隻餘三年多了,這麽短的時間,要將我囑咐你的事做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辛苦你了。”


    “為主子效力,奴才不辛苦。”


    趙啟抱拳道。


    “好,那便是去忙罷。”


    虞琬寧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太陽落山後,餘下的最後一抹血紅。


    到了下一年的二月初二,季書瑜又收了十個學生入府讀書,之所以比上一年多了兩個,主要這半年來,許多家裏都請了夫子精心教導女兒讀書,所以整個京城女子的文化,有了整體的提高。


    雖然這次季書瑜出的入學考試題目依舊難度較大,但還是選出了十個可造之材,八個富貴家族的千金,兩個寒門女兒。


    季書瑜讓蓮衣帶人又騰出一間屋舍做了學舍,門外掛牌——攬月書舍。


    反正福安長公主府規製極大,屋舍極多,也不在乎這一點半點的。


    隻是這樣一來,季書瑜便忙不過來了,於是她索性,直接在外聘請了幾個才華出眾的女夫子入府授課,其中當初也包括喬夫子,主要負責攬月書舍四書五經的課程。


    然後季書瑜便連原先浣玉書舍的課業也不甚管了,隻留了浣書舍的四書五經由自己親自授課,其餘禮、樂、數、棋等課,便讓旁的夫子去教了。


    原本季書瑜也有想過要開君子六藝中射、禦兩課,但卻沒有幾個學生願意學,因為大胤本就重文輕武,連男子學這些的都不多,再何況最重女子嫻雅的女兒家呢。


    季書瑜雖對這樣的說法不以為意,但她知道,若無興趣,便是教了也白教,所以便作罷了。


    如此安排下來,季書瑜便比以往那樣大包大攬輕鬆了一大半,每日隻給浣玉書舍上完四書五經課,其餘時間便多在自己在書房,專心教導虞琬寧與葉心梅,以及隔三岔五便跑過來的季安辰。


    這讓季新月很是不平,明明自己才是季書瑜的親侄女,可季書瑜卻收了一個外人為弟子,淮安王妃幾次三番地入宮求了太後多次,太後也勸了季書瑜多次,但季書瑜這次卻說什麽也不肯讓步。


    雖然季新月的課業,在浣玉書舍也算上等,但那孩子的心性,季書瑜實在喜歡不起來。


    再者說了,她季書瑜此生,雖收了不少學生,但真正入門拜師的,隻能有一個,不會再多收弟子。


    母女倆爭吵了好幾次,韓太後見季書瑜在這件事情上是鐵了心的不肯讓步,便也隻好無奈作罷。


    季新月雖遺憾,但想著不管怎麽說,自己到底也是在福安長公主府讀書的,現在雖然換了別的夫子,但名義上,她終究還是福安長公主門下學子,其實倒也就夠了。


    隨著學生的增加,學姐虞琬寧的名氣在京城也是越傳越廣,因為她每次月考的成績,雖然不與其他書舍的同窗們一起計名次,但每次都是滿分,兩個書舍的第一名,都是無法與她相比的。


    這日,季安辰去給韓太後請安,難得韓太後心情尚好,便招了他入殿說話。


    正好竹韻奉上來一盤桃子,季安辰多看了兩眼,韓太後便叫季安辰拿了吃。


    季安辰忙謝了恩,便拿起一個看起來最大的,飽滿多汁的桃子咬了一口,笑道:“皇祖母這裏的東西就是好吃。”


    “小饞蟲……”


    韓太後輕輕戳了一下季安辰的腦門兒,笑道:“這桃子是新貢進來的,哀家一會叫人給你屋裏拿幾個去。”


    “多謝皇祖母。”


    季安辰又咬了兩口,卻突然輕輕“呀”了一聲,將口裏的桃子吐了了來。


    “怎麽了?”


    韓太後疑惑地看著季安辰。


    連竹韻鬆音等侍女,也都是一臉緊張。


    “沒什麽。”


    季安辰將桃子放下道:“這桃子外頭看著還好好的,裏頭卻爛了,不能吃了。”


    “是奴婢失誤了。”


    鬆音忙上前將那顆從裏麵爛了的桃子收走道:“請太後和殿下恕罪。”


    “無妨的。”


    季安辰笑道:“這桃子外表看著是極好,誰又知道它從裏麵爛了呢,竹韻姐姐看不出來也是難免的,不必自責,皇祖母素來仁厚慈愛,定不會為這樣的小事責怪你的。”


    鬆音訕訕地笑了一下,又偷看了韓太後一眼,見韓太後臉上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方才放下心來。


    季安辰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這樣好的桃子,當真是可惜了,若是外頭碰爛了一點點,當時便瞧見了,用小刀將碰壞的地方削了,餘下的還是可以吃的,可這若是從裏邊爛了起來,一時半會,還真察覺不了,直放到最後爛透了,便是無可挽救了。”


    韓太後聽著季安辰這話,略有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不過卻也沒有多問。


    隻是微微笑了一下問道:“安辰小子最近時常出宮去你姑母那裏,可有什麽新鮮事兒與皇孫母說說麽?”


    “嗯……也沒什麽新鮮事兒。”


    季安辰歪著腦袋想了想又道:“不過時常聽大將軍府的那位虞家三小姐說起一些事。”


    “哦?說了什麽?”


    顯然一提及虞家人的事,韓太後十分感興趣,忙問了一句。


    “呃……”


    季安辰想說什麽,卻又看了竹韻和鬆音一眼,有些訕訕地閉了口。


    韓太後會意,便擺了擺手意示竹韻和鬆音退下,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現在能說了罷?”


    韓太後瞥了季安辰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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