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這樣說定了。”


    虞琬寧笑道:“到時候你可別打量著讓旁的師傅來糊弄我,是不是這倆人做的,我一口便能嚐出來。”


    “這個絕對不敢。”


    掌櫃地躬身賠笑道:“小店的大師傅雖然不算很多,但專門均出這兩位來伺候貴客,還是辦得到的。”


    “那就好。”


    虞琬寧滿意地點頭,又問:“需要我付訂金麽?”


    “不敢,不敢。”


    掌櫃的既謙恭又頗有些自負地道:“便是貴客不來,備下的東西小店也是能處理得了的。”


    “哦。”


    虞琬寧微微一怔,笑道:“那倒是我想多了,那便先讓兩位大師傅下去忙罷。”


    “是,多謝貴客的賞。”


    那兩名主廚聞言,忙謝了賞,便退出去了。


    虞琬寧見掌櫃地也要退出去,便道:“掌櫃的且先留一下罷,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今日這二十四道菜,我們主仆三人也不過每樣隻嚐了一兩口,倒了也是可惜,不知可否煩請您幫忙提供些食盒,我將這些菜拿迴去賞幾個新招的下人,也不浪費。”


    “這個是應當的,何人敢笑話?”


    掌櫃的聞言,急忙點頭道:“貴客且稍候,小的這便吩咐人來裝盒,隻改日貴客差人來定菜單時,將食盒順便帶迴來便是,雖說不值幾個錢,但若不夠用了,重新置辦也是件挺費工夫的麻煩事兒。”


    “這個自然,掌櫃的請放心。”


    很快,便進來幾個侍女,小心翼翼地將這二十四道菜用食盒裝了,拿下去給虞琬寧放到車上。


    出了宏賓樓後,雪鏡有些疑惑地問虞琬寧。


    “小姐,您剛說要賞幾個新招的下人,可咱們府裏近來並沒有進新人啊。”


    “這些菜我自然是要留著賞人的,不過不是賞府裏的。”


    虞琬寧笑了一下,轉頭對墨梨道:“你且另雇一輛馬車,將這些食盒送去趙啟租的院子,算我犒勞他和三位夥計。”


    “是。”


    墨梨聽了,便急忙轉身去尋馬車了。


    隻是雪鏡一聽,一張整日帶笑的小臉兒卻垮了下來。


    “啊……奴婢還以為小姐是要留著賞我和墨梨姐呢,原來是要賞趙管事的啊……”


    “噗……”


    虞琬寧被雪鏡這番樣子給逗笑了,便道:“好罷,那便留下一個食盒,其餘的叫墨梨送去便是了,不過一點吃的而已,想要便於我說唄。”


    “多謝小姐。”


    雪鏡笑得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雀躍地福了一福。


    迴府後,聽守門的家丁提了一句,說李嬤嬤帶著虞琬瑤和虞紹庭剛迴來沒一會兒。


    虞紹垣由於調皮搗蛋,大約是從哪棵樹上摔下來,摔得鼻青臉腫的。


    虞琬寧聽了,也沒當迴事兒,反正虞紹垣隔三岔五便是如此,哪天幹幹淨淨、體體麵麵的,倒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直到天色盡黑,虞德陵和虞夫人才幫著虞德海夫婦忙活完,迴了大將軍府。


    虞琬寧知道父母今日必定十分勞累,隻差人去送了參湯與宵夜,便沒再多打擾。


    這讓提心吊膽一整天,直到黃昏時分才悄悄從後門溜進府中,又差了小廝在中院門口守著看情形的虞紹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虞琬寧依舊如平常般讀書直到深夜方才歇下。


    一夜無話。


    虞老夫人大壽的第二日一大早,虞府便接到了皇後虞德晴的鳳旨,急召虞淑寧入宮。


    這讓虞淑寧很是雀躍,畢竟依著以往的例,她每次進宮,姑母皆有賞賜,想來這次也不例外罷。


    於是姚氏按品盛妝,帶著虞淑寧便忙忙地進了宮。


    中宮皇後的居處,曆來都是鳳儀宮,姚氏因經常進宮,也與宮中的人十分熟稔,熟門熟路地便到了鳳儀宮前。


    通報的人自然是遠遠地見著姚氏與虞淑寧便進去通報了。


    然而這一次,卻不如以往,到了門口便直接被請進去,而是被放在這門外晾了不少時辰。


    鳳儀宮中的內侍不知內情,隻道是姚氏哪裏惹了皇後娘娘不痛快,一時一應宮人,皆俯首靜氣,小心翼翼地侍奉著,生怕觸了黴頭。


    虞淑寧今日也是特意妝扮過的,她圖好看,便隻穿了單薄衣裙,誰知方才還有些許陽光的天,這會子竟突然陰下來,又起了風。


    春日裏的風刮在身上,雖比不得冬日那樣刺骨,卻也還是讓人忍不住要縮肩的。


    然而她剛一縮肩斂袖,便迎來恭敬侍立的母親一記警告的眼神,隻好苦了一張小臉,也垂手侍立。


    心裏暗自抱怨著,姑母今日是怎麽了,竟將她和阿娘晾在這宮門外,被這甬道的穿堂風吹得苦不堪言。


    這一等,便一直等到虞皇後用過午飯。


    姚氏與虞淑寧立在這威儀赫赫的鳳儀宮前,也不敢隨意活動,站得連腿都麻了。


    尤其是虞淑寧,因穿得單薄,直凍得一張小臉泛青。


    再兼之晨起離府時,隻用了兩塊點心,一碗**,這時候已是餓得頭暈眼花了。


    虞淑寧隻是在心底不停地埋怨姑母。


    而姚氏卻是越等越在心裏驚懼不定,搜腸刮肚地思索著究竟是哪裏惹了這位母儀天下的大姑子不痛快,今日要這樣磨搓她們母女二人。


    直到虞皇後用完午飯,又慢悠悠地漱了口,淨了手。


    然後又好整以暇地更了衣,親自給鸚鵡添了食水,焚了香,方才在內室的榻上斜倚著坐下。


    吩咐道:“去罷,請虞夫人和淑寧丫頭進來。”


    虞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明霞得了令,便要依著往常的例親自出去請姚氏。


    然而虞皇後卻道:“讓桑巧去喚。”


    “啊,是。”


    明霞吸了,急忙止了步,桑巧隻是個負責灑掃的粗使丫頭,讓她去喚,而不是請,便是極大地削了姚氏的臉麵。


    一屋子的侍女們暗自互視了一眼,誰也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素來對娘家十分維護的虞皇後,動了這樣大的火氣。


    好不容易捱到虞皇後叫進,姚氏也顧不得計較是貼身侍女還是粗使丫頭來喚了。


    便忙忙地牽扯了虞淑寧的手,拖著麻木刺痛的腿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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