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來的還是一個官,但不允許說官職,透露一點消息就要摘了張逸天的烏紗帽,要是都知道了,就要摘了張逸天的頭顱。


    申申一聽,這麽嚇人,也就不和張逸天多打聽了。


    不管是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皇帝來了她也不怕,不就是個當官的嗎?


    還聽說這官病了,先在鎮裏休息兩天,隨後便會過來,提前讓張逸天來通知是要村裏給收拾房子。


    來了,還要住,若是個官職高的,沒有這個時間吧?


    但既然是官,民就沒有不聽的道理,雖然申申覺得挺能裝的。


    申申自己知道加小心,幾乎不怎麽出門,除非有必要去趟琉璃坊,偶爾溜達站在地邊看看花生和棉花,這兩樣好賣,所以今天沒種西瓜。


    玟玉找來好幾位醫生,給安安看過,服藥,推拿,針灸,各種治療辦法都用過,安安還是老樣子,病情沒減輕也沒加重。


    醫生說的,申申自個也知道,安安是先天不足,沒在娘胎裏呆足月,後天怎麽補都不如在娘胎裏,隻能用十成的信念和關愛來對待。


    盡管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玟玉也寬慰她,申申還是忍不住發呆的時候陷入深深的自責,同時也為肚子裏的孩子擔心。


    這天,申申哪也沒去,在家養胎看著安安,安安房前屋後,室裏室外的跑,上躥下跳跟跳馬猴子似的,申申喊她,也不聽,申申也覺得累,就隨她去,隻要不磕碰就行。


    “安安,快下來!”說話的是藍嬌,領著女兒藍藍。藍藍指著在房上的安安,問藍嬌:“娘,我也想上樹。”


    “你上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藍藍扁扁嘴。


    平平從小夥伴家迴來,看到藍嬌,叫了聲“藍姨。”


    “平平,你看你妹妹,上樹啦。”


    平平一看,媽呀一聲,說:“咋比上次爬的還高?我去找我爹。”


    平平疾跑出門。


    藍嬌納悶,難道申申不在家?


    她走進去,客廳沒人,就喊道:“妹子,你沒在家啊?”


    “藍姐,我在臥房呢。”


    藍藍剛想說話,藍嬌捂住她嘴,“噓,不要告訴沈姨。”


    藍藍不明白為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


    娘倆進屋。


    “藍姐,藍藍,坐下吧。”


    藍藍:“沈姨怎麽不出去玩呢?”


    “沈姨累了,歇歇才能出去玩。你想吃啥,讓你娘給你拿,小櫃裏有水果,廚房有糕點。”


    藍藍看藍嬌,藍嬌給她拿了一個蘋果,藍藍坐在那慢慢啃。


    “藍姐,安安在院子裏幹啥呢?”


    “玩呢,自個玩的可好了。”


    “沒爬樹上房吧?”


    藍藍說:“她爬樹上房,您還不得扒了她的皮啊!”


    申申笑:“是不是你娘總這麽嚇唬你?”看藍嬌,“藍姐,別給孩子嚇著了。”


    “她還怕嚇,膽比我還大呢。別吃到身上,剛洗的。”藍嬌看半晌申申,“妹子,你氣色不咋好啊。”


    “安安的病不好,我氣色怎麽能好啊。藍姐,我和玟玉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申申重重地歎了口氣,“肚子裏這個,也擔心。”


    “妹子,你咋那麽糊塗呢,擔心來擔心去的,對肚子裏的也不好啊,聽姐的,把心放寬,沒啥困難是過不去的。”


    申申不想再說這個,換了個話題:“藍姐,你下次來,能不能帶幾個大棗,我想吃你家的大棗。”


    “行啊,嗨,還下次幹啥,我這就迴去給你拿來。”


    “不著急,咱們再說說話吧。”


    “行。”


    安安在樹上有些害怕了,半天了都沒人理她,樹上還怪冷,“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時,玟玉和平平也迴來了。


    安安被玟玉一巴掌拍在小屁屁上,安安大哭,申申趕忙下地,藍嬌扶她:“別著急,慢點。”


    “沈玟玉,你幹嘛打閨女。”


    “她爬樹。”


    申申忍住怒氣,問安安:“你不是願意爬樹上,下次,你再爬樹,就別下來了,聽到了嗎?”


    安安上氣不接下氣:“安安不敢了。”


    申申不看她,看藍嬌:“你看到安安爬樹,為什麽不說?”


    藍嬌一愣:“妹子消消氣,藍姐是怕你擔心。”


    “對不起,藍姐,我,我去畫圖。”


    平平這時走進來,臉上有傷。


    申申問他:“你又怎麽了?”


    “我路上摔了,沒咋的,娘親不用擔心。”


    申申覺得自己的心快蹦出來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兩個就這麽不省心,還要生第三個?


    藍嬌迴家拿了大棗,玟玉煮了水給申申,申申吃了兩個,就不想吃了。


    “你去地裏吧,我自己在家可以的。”


    “我還是在家裏吧,地裏雇人,琉璃坊也有錢雪他們,我偶爾去看看就行,在家看著你和孩子。”


    申申淚眼汪汪的看著玟玉:“你是不是責備我沒看好孩子啊?”


    “分明是孩子不聽話,我咋會怪你。別想那麽多,聽話。再吃一個棗。”


    申申搖搖頭:“不想吃。”


    玟玉把碗放在旁邊,耳朵貼著申申的肚子,“這個可能是個安靜聽話的孩子,像我。”


    “你小時候不淘氣?”


    “不呀,我比小姑娘還文靜呢。”


    申申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你相公我真的是個安靜的美男子。”


    “美男子我信,安靜我不信。”


    “信美男子也行。”


    平平道:“我長大也是美男子。”


    申申道:“這幾天別洗臉,好了再洗,在屋裏,不許出去。”


    平平聽話地點點頭。


    琉璃坊。


    申申坐在休息室檢查琉璃質量,方桐把好壞的分開,拿著壞的走了出去,迎麵過來一身穿官服之人,正是沈仕良。


    方桐看是個官,就放下琉璃,畢恭畢敬的說:“請問大人是過來買琉璃的嗎?”


    沈仕良問:“你是這裏說了算的?”


    “不是。我們坊主沒來。不過,我們村裏正在這。”


    “讓他出來見我。”


    沈仕良聽說這的裏正是女孩子,沒想到一出來,就愣住了,這女孩子為何看到她露出如此驚愕的表情,像是很怕他,他並沒有擺官架子。


    申申萬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沈仕良,她一點防備都沒有,看到沈仕良像看到鬼一樣害怕。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應該說什麽,她也不能這樣撲上去掐死他,倆手揪著裙裳,渾身抖得篩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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