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感覺自己像是踩在雲端上,全身輕飄飄的,特別是雙腿,他幾乎要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殘忍,這一切對秦霜雪來說,都過於太殘忍了。


    他不敢想像事態會如何發展?


    平日那雙水光流轉的桃花眼都掛著和煦柔和的笑意,現在的他嘴角上依舊掛著笑,可雙眸的笑意深不見底,似乎幽幽的正在往外界冒著森森寒氣。


    兇狠,像是一條瀕臨瘋狂的野獸。


    他生硬的掛了電話,緩緩抬起實現,雖然麵上並無多少表情,但周身自然有一種壓迫感迎麵撲來。饒是久經商場的陸燁森也暗暗心驚,他雙眼赤紅,雙手不自覺的已經握成了拳頭,在空中隱隱發顫。


    這跟之前銀幕上看見那個彬彬有禮的蕭沐完全不一樣,確切來說,是截然相反的。


    誰的電話,究竟說了什麽?陸燁森大約隻聽得出是個女人,但總有一種莫名感覺,他卻不知道的這件事會跟自己有莫大的關聯。


    陳雪琴平日子鬥鬥那些眼高手低的小女孩還行,但是真的要碰上一個硬茬子,還真的無能為力。


    更別提是蕭沐,心中想法與陸燁森一致,對那個電話產生了疑問,可她現在正心虛,視線都不敢與之相對。


    更別提是那種兇狠中帶著難以置信,看著她身有歧義的眼神,頓覺更是心虛起來。


    蕭沐對秦霜雪還真是情深意切了!


    他又想幹什麽?反正今天不管他說什麽,在他沒有答應自己的要求之前,絕對不能放了秦霜雪,開弓哪有迴頭箭。


    蕭沐腳一抬,向陳雪琴這個方向逼近了幾步。陳雪琴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捏緊陸燁森的手臂,然後倒退一步,整個身體半掩在陸燁森的後背之處。


    陸燁森眉頭一擰,有些不歡喜,但還是往前一步,意欲用身體擋住蕭沐,可蕭沐卻在兩人麵前突然止步了。


    他視線清冽如冰,語字清晰有力:“我再問你一遍,秦霜雪現在是否安全。”


    是否安全!


    陳雪琴心中冷笑:你也有今天!


    似乎是陸燁森寬闊的後背給了陳雪琴無限的勇氣,她怪笑一聲,陰陽怪氣的斥責。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先不說你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我家大喊大鬧的要人,現在豪無依據,就已經認定我們謀害他人性命嗎?她算個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一個鄉下來來的窮丫頭。不過就是仰仗著自己一身好皮肉。”


    “你說什麽?你憑什麽這麽說她,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她?這天底下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了。”


    蕭沐雙眼中的紅血絲更甚了,像是被不明生物占據了一半,條條張揚的紅線就是它們勝利的戰利品。


    陳雪琴出身不好,但十多年的貴婦生涯,已經徹底改變了她曾經稍有的純真和質樸。她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人上人,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後來她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也的確做到了。


    如果說陸宇琛是她的逆鱗,那她的出身就絕對是她的另一逆鱗。


    蕭沐憑什麽,不就是憑著自己優越的出身才能在這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麽,一個半大小子,也敢出言嘲諷,還真當陸家是好欺負了。


    見陸燁森麵上神色也極為不滿,陳雪琴這心中更有底氣了。


    揚手道:“我說錯了嗎?這本來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雖然不知道她耍了什麽手段得到你的喜歡和庇護,但這依然改變不了她這個人低劣的品行。”


    “你給我閉嘴。”


    蕭沐憤然出聲,他出手極其的迅速,陸燁森和陳雪琴反應過來之後,蕭沐已經出現再陳雪琴的身邊,手掌高舉,看上去像是要打人耳光。


    陳雪琴連躲避都忘記了,可還知道出聲威脅恐嚇:“你敢打我?”


    蕭沐被這破空的冷喝聲驚得一怔,高高養起來的收猛然收住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溢出一抹笑意,陰沉毒辣又攜著濃重的嘲諷:“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把秦霜雪交出來,或者告訴我秦霜雪在哪裏。要不然,你們一定會後悔終生的。”


    他轉頭看向臉紅脖子粗的陳雪琴,笑容中的威脅意味更加濃重:“特別是你。”


    陳雪琴才不相信。


    心中盤算時間,宋雨霏那邊該辦的事情應該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泥人還又幾分火性,更別提陳雪琴這個人人諂媚巴結的上等人。現在再也忍不住了。


    她主動向前一步,可也沒敢完全脫離陸燁森的庇護,雖然蕭沐剛才沒真的打他,可他麵色實在是駭人,誰能確保他聽完秦霜雪的消息之後會不會又發瘋呢。


    “就算你喜歡秦小姐,可她也總歸是個人,你還不允許她有其他的朋友了。”


    陳雪琴一邊說話一邊細細觀察蕭沐的舉動,以及麵上任何的細微神色變化:“你說的沒錯,秦小姐今天的確來了我家。但是現在她已經跟著她昔日好友離開了。”


    “誰?”蕭沐追問。


    陳雪琴笑笑,抬手輕輕整理自己的披肩,有條不紊的說到:“說來也巧,這個人蕭少爺你還真的認識。”陳雪琴的話戛然而止。


    蕭沐認識的人多了去了,但話說到這個份上,蕭沐怎麽可能還想不到呢,是能跟陸家車上關係的,除了宋雨霏還能有誰。


    當初因為角色之爭,宋雨霏一直對秦霜雪懷恨在心,之前也因為自己的關係,對秦霜雪耍了不少手段。


    秦霜雪居然沒認出自己,蕭沐當時正在氣頭上,宋雨霏的算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誰曾想她越來越過分,蕭沐也是在是看不下其,這才出手。


    宋雨霏這人,心思狹隘,自大自我,演技雖然不差,但心思卻白白花費在如何討好別人,而不是她要扮演的角色上。一個不曾用真心的人又怎麽能演繹好這個角色。


    這一點,秦霜雪這個新人遠遠要比宋雨霏要強得多了。


    可是宋雨霏這個人自我慣了,她能從任何人身上挑出千錯萬錯,但絕對不會在自身找原因。


    想不到她的仇恨會一直延續道現在。利用陸宇琛散播秦霜雪的謠言,肆無忌憚的抹黑誣陷。他現在真的後悔,當初憑什麽會認為一個宋雨霏翻不出什麽浪花的。


    “她們現在在哪裏?”追究責任事以後的事情,現在重中之重事找到秦霜雪。而且剛才劉淑芬的那通電話所傳遞的內容,對蕭沐來說實在是太驚悚了,知道現在為止,他的腦子還事處於嗡鳴狀態。


    陳雪琴被蕭沐臉上那種糾結的心疼表情給深深的取悅了,心知不該誰的話可還事泄洪一般湧了出來:“在哪,她們姐妹情深,又好久不見了,現在當然應該實在一個安靜的,安全的地方好好敘敘舊了。”


    姐妹情深。


    不過就是積怨已深。


    至於這個敘舊之法,按照她之前的心狠手辣的手段可想而知了。


    秦霜雪之前就被宋雨霏整治過很多次了,這一次連夜離開景城雖說也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宋雨霏和陸宇琛這個因素也在其中占了一半。


    她知道宋雨霏的不軌心思,應該不會跟她走了,如果她不想跟宋雨霏走的話,沒人能強迫得了她,除非她……


    “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陳雪琴見他臉上神情變化莫測,很是體貼的告訴她:“也沒怎麽樣,隻不過宋小姐說了,秦小姐可是練過武術的人,所以我就給她弄了一點東西讓她睡一覺。”


    “你瘋了,你居然把秦霜雪交給宋雨霏,你難道不知道宋雨霏有多恨秦霜雪嗎?”蕭沐覺得自己要先瘋了,他能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慘不忍睹的事情,可是他不敢想象。他大步向前,再一次一把掠住陳雪芹的手臂,不住的搖晃逼問:“她們現在在哪裏,快點告訴我,快點告訴我……”


    陸燁森這一次也抓住蕭沐的手臂,麵色十分陰沉:“我跟你爸爸還算相識,也算同輩,按道理你還得叫我一聲叔叔,你捫心自問,對我陸家所作所為真的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嗎?”


    “愧疚之心?”


    蕭沐的表情看上驚駭極了,他反手想要推開陸燁森的手臂,可這迴竟然沒有推動。


    眼前這兩個人為什麽可以這麽心安理得的問出這個問題:“那你們呢,你們有絲毫的愧疚之心嗎?陸宇琛落在這個下場,是你們活該。關秦霜雪什麽事,你們現在憑什麽要把過錯全部都算到她的頭上,至始至終,秦霜雪什麽都沒做過。”


    “憑什麽?”陳雪芹厲聲喊道:“就憑她傷害我們的兒子。就憑她是一個鄉下窮丫頭,就憑我不高興,就憑我疼愛我兒子。”


    蕭沐瞠目結舌。


    陳雪芹嗬嗬笑得得意:“你不要跟我講什麽大道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揮金如土的富人,有窮極一生都無法溫飽的窮人,有些人天生就是九天玄月,而有些人天生就是垃圾桶裏等待銷毀的垃圾。這本就是世界的常態,我的兒子又怎麽能遭那些垃圾的染指。”


    眸中寒光大盛:“你不是好奇秦霜雪她們去哪裏了嗎?好,我告訴你,半個小時之前,她被宋雨霏押送道我的另外一棟宅子去了,對了,一同去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另外一個男人。


    蕭沐感覺雙耳嗡鳴,胸前陡然像是多了一直巨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唿吸像是湍急得宛如大力拍擊海岸的浪花:“你不能,你們不能這麽做……”


    陳雪芹昂首挺胸,如果不是臉上甜蜜的笑容,與電視中那些向眾人展示曼妙身材的模特一般無二了。


    她聲音輕盈,尾音微微上挑,眉間心上全都是掩蓋不了的預預約快意:“不能,你又憑什麽說不能。你在算計我們陸家之前,早就該想得到會有這麽一刻的。你還真當我們陸家被你這個小孩子可威脅掌控嗎?”


    陸燁森冷眼旁觀著陳雪芹對蕭沐的冷嘲熱諷,沉聲說到:“我陸家雖然比不上你蕭家有名望,但同樣也不差。我們不惹事,但同樣不怕事,真要鬥的話,我陸家也不會束手無策,平白無故被人淩辱欺負。可兩虎相鬥,從來都不會隻是一方受傷。古話說到以和為貴,我們也並不想將事情惡化。所以,我們不如各退一步。”


    陳雪琴憤憤不滿,還想開口,但被陸燁森冷眼一掃,頓時就不敢出聲了。


    陸燁森:“小琛那件事情的確做的有些欠妥當,但他年歲少,心性不定,被人慫恿蠱惑做了錯事,我心中也很愧疚。這些年都怪我忙於事業,疏忽了對他的教導。子不教父之過,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我的錯,小琛我會多加管教的。”


    陸燁森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將陸宇琛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可蕭沐聽了隻覺得想笑,氣的。


    “陸少爺是您的兒子,你想怎麽管教他那時您陸家的事,今天不看見秦霜雪,我不會離開這裏,也絕對不會讓你們誰離開這裏的。陸宇琛今天早上剛迴家的,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就在樓上,進了一趟局子,聽說精神不太對勁了,這小朋友可真是不經嚇,這待會下麵要是再鬧出點什麽動靜,他豈不是要瘋……”


    “他可是陸家唯一的男丁了。”


    蕭沐說話的情緒不似剛才那般激動了,但這一切在陸燁森和陳雪琴看來絕對是暴風雨之前的暗濤洶湧,隻要她們稍一動彈,隨時隨地就呈現壓倒性的趨勢覆滅她們。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陳雪琴之前囂張之態瞬間化作頹敗,她想要衝著蕭沐大喊大叫,可是他不敢,蕭沐做得出來,她感覺得到,蕭沐恨他們,真的會做得出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陸宇琛現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倚靠了,他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攥緊陸燁森的衣袖,一雙美眸淚水橫陳,期期艾艾的看著陸燁森。


    陸燁森這迴也真的惱怒了:“那丫頭有什麽本事我不知道,賢侄你難道真的要為一個名不經傳的窮丫頭跟我陸家作對……”


    窮丫頭,鄉下丫頭。


    這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蕭沐在陸家夫妻口中聽了十幾二十遍了。這對夫妻人從心裏麵一直在唾棄秦霜雪的身份。


    憑什麽,她們憑什麽要這麽侮辱秦霜雪。


    蕭沐憤恨吼道:“你也給我閉嘴。你們不配這麽說她?”


    陸燁森縱橫商場二十餘年,早些年可能還遭了不少旁人的白眼和輕視,可隨著陸家事業的蒸蒸向上,還真的沒幾個人敢這麽跟他叫板。


    長年打雁一遭不慎反遭大雁啄瞎了眼。


    這事說出來,那就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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