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不得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宋雨霏這個缺德玩意,殺人要是不犯法的話,宋雨霏墳頭草都得長兩米了。秦霜雪知道自己失控了,可她控製不知自己的手腳。


    宋雨霏雙手比護著臉縮在牆角上,帶著哭腔不住的求饒,秦霜雪恍若未聞,她腦子裏一片混亂,一會兒是秦沛滿身是血,毫無聲息的躺在血珀之中,一會兒又是宋雨霏洋洋得意的高傲模樣,她叉著腰,指著血泊中的秦沛哈哈大笑:嗬嗬,你的朋友死了,最好的朋友死了……


    不知到是累了,還是腳腕上劇痛強行拉她迴歸現實,秦霜雪終於收手,一停手,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什麽東西吸附,不留一絲一毫,身體搖搖欲墜終於脫力一屁股癱坐的在地麵上,眼神有些空洞,嘴裏喃喃念著秦沛的名字:“你那麽厲害,一定不會死的,一定不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企圖從這些冷硬無情的字眼中得到一些希望。


    宋雨霏頭發淩亂,臉頰紅腫,嘴角兩側都有帶血跡的涎水,唿唿哈哈喘著粗氣,疼得齜牙咧嘴,艱難的從地麵爬起來,她架著旁邊那個鏽跡斑斑的煤氣灶擋在自己胸前充當武器,上好棉質衣裳沾染上一大片的汙黑油質,她也渾然不在意,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失魂落魄的秦霜雪。


    眼前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宋雨霏真是後悔,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而不是直接讓人將她會毀掉或是殺了。


    她弓著腰靠著牆,緊緊攥著煤氣灶,骨節發白,那些腐朽的爛鐵似乎已經刺透了她的皮肉,可是她不敢鬆手,這是她唯一能抵擋的東西,秦霜雪跟她以前見過那些女人不一樣,前幾天的自己故意刁難,她會忍氣吞聲,又是一個心比天高卻膽小如鼠的女人,宋雨霏現在才發現,對秦霜雪這個認知就是錯誤的開始。


    她的確隱忍,她身上擁有可怕的暴力因素,不計後果的橫衝直撞,為了蕭沐。且還心機深沉,宋雨霏現在幾乎懷疑秦霜雪當初是不是故意來這劇組接近自己的,為了幫唐小小討迴公道。


    唐小小是她什麽人,秦沛又是她什麽人?值得她這樣鋌而走險?


    宋雨霏現在思緒多而亂,這一切問題在她生命麵前卻不值得一提,她現在心中就默默祈禱著秦霜雪不要再發瘋,那群人早點出現,她也能早點脫險,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


    秦霜雪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似乎已經遊離到了樓下,她不是不想下去,可她同時更害怕,她想象力向來豐富,可是她卻無法接受這種想像。秦沛陪了她整整十三年,她最難熬的歲月全是秦沛在陪著他,她現在又怎麽能膽怯呢?


    秦霜雪雙眼終於有了神采,她扶著牆有些費力的起身,隨著身體每一次舒展,她都感覺疼痛難耐,可她還是咬住牙堅定的往門口走去。


    “你想幹嘛?”宋雨霏像是一直受驚了的野貓猛都站起來,意識到秦霜雪是往門口走去,心中才鬆了口氣:“你現在出去,你會摔死的。”雖然她心李巴不得秦霜雪出門就摔死。


    秦霜雪哼笑了一聲,眼神有些陰狠:“你最好虔誠祈禱秦沛還活著,他的狀態決定你的狀態,要不然,就算是我死,我也會千方百計拖你入地獄!”


    她雖狼狽不堪,但宋雨霏卻知道這並不僅僅隻是口頭上的威脅。


    不,她不能接受,哥給你不允許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秦霜雪毫不猶豫走出門口的時候,宋雨霏也悄無聲息的跟在她的身後。


    誰都知道這棟爛尾樓,本身就充滿罪孽,數不清的罪孽,沒人在乎埋葬在這裏的靈魂是男是女,具體數目是多少?終歸都是一具具等待家人來認領的腐爛肉體而已。那多一具,又能怎麽樣?


    宋雨霏有些興奮,她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那個煤氣灶落在秦霜雪後腦勺發出巨大的聲響,是她這場戰鬥中的第一聲擂鼓。秦霜雪本就頭暈腦脹,伸手摸了一把後腦勺,手掌粘上了粘膩。


    “你去死吧。”宋雨霏瘋狂的喊聲在她身後響起,秦霜雪被了躲避她的攻擊身後去擋,腳下踩空,順著台階往下滾,她竭盡全力貼著牆麵,以免落入台階的空隙。


    咚的一聲,秦霜雪撞上了牆壁,全身像是被車輪碾了一般,她可所幸停了下來。她麵對著朦朧光線,宋雨霏背光而來,她艱難想要爬起來,卻是被宋雨霏一腳踢倒。


    “你聽到聲音了嗎?”


    秦霜雪耳朵嗡嗡作響,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終於聽見了腳步聲,踏踏作響,很是沉重,卻也同時輕快,像是要踩進誰的心裏。那聲音越來越近,且還淩亂,不止一道。


    宋雨霏加重踩在她後背上的力道,得意洋洋笑到:“那是我的人,你很快就知道,得罪我的人會是什麽下場了。”


    秦霜雪覺得自己這次是自負過了頭,事沒辦好捅了這麽大一個簍子,可再大的簍子她自己也得兜著,反手抓住宋雨霏的腳腕,看見她臉上害怕的神色反而笑了起來:“年紀輕輕的,腦子居然不好使了。”


    宋雨霏蹬腿,想要擺脫秦霜雪的挾製,可那秦霜雪的力氣她早在之前就見識過了,非但沒有擺脫,腳腕骨頭傳來劇痛。


    “我單手捏核桃,一捏一個準,你猜,是山核桃硬還是你腿骨硬?不要亂動,你的人要是敢輕舉妄動,我不介意卸你一條腿。”


    沒了腿,她的人生就完蛋了,宋雨霏不敢亂動了。


    “嗬嗬,你這腿就是要比一般人的腿值錢。”


    樓道上閃過光亮,腳步聲越近。秦霜雪伸頭暼了一眼,看見隱隱約約兩個人的影子。宋雨霏似乎也看見了,驚恐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希翼。


    “看見這黑洞洞的縫隙了嗎?你要是不識相,等會我跳下去,拖你一起。”


    宋雨霏感覺腿又被拉了一把,頓時心驚膽顫,眼看那光亮已經近在咫尺,實在是沒忍住,慘絕人寰的救命聲,響徹耳際。


    “秦霜雪,你別衝動!”


    男人急切的聲音像是一把劍劃破長空與混沌。


    “真是意外啊!”


    是蕭沐,秦霜雪想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看見旁邊的謝知青頓時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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