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各種軍旅民族題材的民族舞、芭蕾舞、現代舞也就不再那麽有記憶感了。


    運動那麽多年,大家失去了太多的傳統文化。


    所有表演結束以後,人群遲遲不肯散場,這對於演慣了的三個舞團來說不是什麽大事兒,大家井然有序地從後台退場即可。


    宋知時被這熱鬧的場麵感染,熏得臉頰通紅,直接從側邊的小樓梯下來,徑直來到了觀眾席跟顧淮匯合。


    顧淮的室友他都見過,這次隻有離家比較遠的謝蘭君和蔣申楠一起來了。讓宋知時意外的是,牛大壯也來了。


    牛大壯就是宋知時開學第一天撞到地那個山省漢子,宋知時一直很欣賞他。


    “知時兄弟,你跳得也太好了!我老牛是個粗人,不會誇人,用詞比較匱乏,你多擔待。”


    “牛同誌天性純真,快人快語,我欣賞你還來不及。你都說好看了,那肯定是好看。”


    宋知時就是有這本事,愛欲讓其生,一張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誇得牛大壯飄飄然。


    顧淮的其他同學也不甘落後,你一言我一句,把宋知時捧得都快找不著北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今天的主演呢。


    顧淮看著宋知時左右逢源的樣子,在心裏忍不住吃味,他把人從人堆裏拉出來,因為種種小心思,下手不由地重了一些。


    “嘶”宋知時倒吸了一口氣。


    顧淮立馬鬆手:“對、對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他捧著宋知時的手腕細細摩挲著,感受著這溫潤的觸感,剛剛在舞台上看不清少年舞蹈的動作,現在近距離地觀察,竟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忍不住往下湧……


    宋知時被他一係列舉動搞得懵懵的:“你怎麽臉那麽紅?”


    顧淮不自然道:“咳,熱的。那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兩人一路穿過觀眾,終於來到了舞台對麵的中央區位置,這裏是全場最佳視角,座位都是用來出售的。


    “這位是……”宋知時隱晦地打量著眼前儒雅的中年男人,示意顧淮說話。


    顧淮向兩人相互介紹:“他就是我英語老師李愛華李教授。”


    這就是傳說中的李愛華李教授,還怪年輕的。麵對這樣的師長,宋知時自然是十分敬重。


    “李教授,您好您好,久仰大名。”


    “教授,這是我弟弟宋知時。”


    “你好啊,你倆不是一個姓啊。”


    “表的!”顧淮、宋知時異口同聲。


    兩人迴答如此的迅速默契,可見平日裏沒少這麽迴複過。


    李愛華似乎沒聽出什麽,含笑著跟宋知時談著今晚舞蹈的所見所感。


    三人正寒暄著,一個青年女性走了過來。


    宋知時看見人,跟李愛華匆匆道別,然後興奮地撥開人群走到她麵前:“大姐”


    宋知意抿嘴一笑,笑意在唇邊輕漾,露出跟宋知時如出一轍的梨渦:“知時,恭喜你表演圓滿結束。”


    宋知意的門票也是宋知時送的贈票,並且有且僅有一張。


    “就是你這出場時間也太短了。”


    “沒事,我們翟老師說了,會給我編一個全新的舞蹈。”


    古典舞隊如今人少,翟秋煜一門心思撲在這三個學生身上,宋知時雖然是臨時演員,但對方已經幫他規劃好了未來一年的學習表演進程。


    僅從這一點來說,宋知時加入古典舞隊確實是一件好事。這要是去了別的隊伍,還不知道要坐多久冷板凳呢。


    意識到這一點的宋知時,愈發覺得自己氣運逆天,對翟秋煜也越發尊重了。


    宋知意仍覺得遺憾:“要是我的相機在就好了,真想把你第一次在首都登台永遠保存下來。”


    “不遺憾,改明兒咱們就去買一台。”


    “罷了罷了,先不說這工業票難搞,免得到時候又被愛英看見了,又吵著鬧著要用。”


    演出結束以後很晚了,宋知時不放心大姐一個人迴家,就跟顧淮一起把人送到了胡同口,看著宋知意進門才轉身迴去。


    一場小雪飄然而至,把兩人發頂澆得一片雪白。


    剛一到家,宋知時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去燒熱水,洗個澡再睡!你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說罷,顧淮不由分說地把人往房間裏推,自己則去外麵的棚子裏生火燒水。


    屋子裏燒了炕,此時暖烘烘的,宋知時脫了外套癱在了炕上,最後靠著炕幾暈暈欲睡起來。


    顧淮一進門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畫麵少年打著哈欠,漂亮的眼眸裏飽含著淚花,腦袋一點一點,如小雞啄米似的,可愛至極。


    他耐心地推了推少年:“知時知時,起來了,起來洗澡了。”


    宋知時累了好多天,今天終於卸下負擔可以徹底放鬆了,現在更是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哎呀,明天再洗吧。”


    “不行,會得風寒的。”顧淮不厭其煩地揉著他的臉。


    宋知時開始耍賴,為了不起來洗澡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他一手壓著顧淮的大手,腦袋蹭著他的大腿撒嬌:“不洗了不洗了,明天再說吧。”


    顧淮極有原則,但是一遇到宋知時就全麵崩盤,而且他隱約感覺身體的某處開始不受控製起來。


    “知時,乖一點。”顧淮揉了揉宋知時的臉。


    “要不你幫我洗?”宋知時半開玩笑道,其實這時候他已經沒那麽困了,卻還是半耷著眼睛。


    顧淮拿他沒轍,隻能服軟:“那你脫了毛線衫再睡吧,這樣睡覺不舒服。”


    “哎呀,你真煩,你幫我脫吧!”宋知時邊說邊自己扯了扯衣領,露出了紅色毛衣裏的鎖骨。


    纖細如玉的脖頸就這樣完整地呈現在顧淮眼前,少年精致如玉的鎖骨,半睜半眯的眼睛,一點一滴都仿佛拉扯著他墮入欲望的深淵。


    顧淮顫巍著手上前解開了第一個扣子。


    宋知時隻是困了,又不是醉死了,這麽來迴折騰,頭腦立刻清醒一大半。


    他看見顧淮半壓著自己,深邃的瞳孔裏倒映著自己的臉,清晰可見。


    同為男人的他自然也意識到現在很危險,尤其是對方好像已經……


    顧淮啞著聲音問:“知時,可以嗎……”顫抖的聲線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宋知時扭過頭:“咳,什麽啊?你問我幹嘛?”


    顧淮還以為他不同意,臉色有些黯然,雙手也停了下來。


    宋知時暗罵了他一聲沒出息,隨後小聲說:“……不過你得用那個。”


    “你說什麽?哪個?用什麽?”顧淮急得雙眼發紅。


    宋知時紅著臉附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個字。


    顧淮再也忍不住,披了件大衣直接下床走到庭院裏,然後找到了宋知時偷藏起來的東西,再迴到了房間。


    屋外冰天雪地,屋內春意盎然,兩人荒唐了兩天,宋知時才迴歌舞團上班。


    如今年關將至,說是上班,不如說是打打卡比較合適,大部分演員早就開始準備年貨,為迴家做準備了。


    首都的百貨商場可太好買了,宋知時又是個大手大腳的性子,看見什麽都想買,拖拖拉拉好幾天,眼瞅著火車都要停運了,顧淮幫著收拾行李,宋知時這才不緊不慢地往火車站去。


    火車並非直達,中間還得去一趟陝省省城,也正好給了宋知時探望朋友們的機會。


    他給認識的每一個朋友都買了禮物,等東西送完,行李都至少空了一半。


    火車站


    虞蘭疏給宋知時送行:“這才短短幾個小時,你又要走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顧淮,心裏隱隱有些羨慕。


    宋知時為難道:“顧淮倒是有寒假,可我的假期本來就短,來迴路上還要好幾天,隻能給你們拜個早年了。”


    他們雖然來了省城,卻並未打算呆太久,顧淮離開首都之前就給扶岐部隊打了電報,雷慶國他們會算著時間來車站接他們。這時候通訊不便,他們到了時間接不著人,雙方就聯係不上了。


    虞蘭疏怏怏不樂:“這些都是虛禮,我不在意這些。”


    “別不開心嘛,以後等你去了首都,咱們天天都能聚!”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嘛。”


    等車的功夫,宋知時又跟虞蘭疏說了好些首都裏的趣事兒,他才勉強笑了笑。


    當他說到自己為了錢,去深山老林做群演的時候,虞蘭疏和顧淮雙雙靜默了。


    宋知時自己說了半天,沒得到迴應,奇怪道:“你倆怎麽不笑啊?這不好玩嗎?”


    虞蘭疏不愧是學戲的,哭戲說來就來,一會兒的功夫眼睛就紅了。


    “知時,你受苦了啊。你寫信過來怎麽什麽都不說呢?這麂皮靴子不便宜吧,你幹嘛送給我……”


    “別介,這靴子是我托了歌舞團老師的路子才買到的,你可千萬要收下。而且我這不是因禍得福了?我要不是認識了伍司令家的公子,我哪有機會進總政歌舞團啊!”


    “常言道福禍相依,或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虞蘭疏稍稍釋懷了些。


    “倒是你,都瘦了……而且,怎麽變成愛哭鬼了?”宋知時記得虞蘭疏以前可愛端著了。


    “那也是在你麵前!行了,火車進站了,你們快上車吧。”


    兩人依依不舍地道別,宋知時和顧淮正式踏上了迴家的路。


    第二天清晨,火車在河洛火車站停靠。


    宋知時顧淮見到了雷慶國,和跟他一起來的張方毅。


    “好小子,都要結婚了!”


    顧淮上前緊握了一下雷慶國的肩膀,三人來了一個短暫的擁抱。


    第125章 孩子


    張方毅道:“行了,快上車吧,先給你倆接風洗塵。”


    四個人隨便找了個小飯館,點了一大桌子菜。


    等菜的功夫,張方毅問顧淮:“這次迴來怎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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