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要相信,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雖然我不是天道傳達者,但我真的可以看到你的天命簿,你真的不能和任渠椋有過多的瓜葛。】


    顧淩宇已經完全不相信這個女人了:“你說你對我沒有惡意,那你一聲不吭就出現在我的識海裏,指揮我做這做那的,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自稱天道傳達者,那是因為若我不如此,你便不會聽我的話,做我讓你做的事情!】


    “那你又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做那些事情?又是幫林雁一的忙,又是勾引桂江雨的,還不讓我和任渠椋相處。”


    【我先前已經說過了,我真的可以看到天命簿!我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讓你能夠按照天命簿上所寫安安穩穩地走下去,不要多生事端!否則……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顧淩宇冷笑一聲:“我不知道我如果不聽你的話會發生什麽,也不想知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和鬼皿之事有沒有關係。”


    桂江雨說自己從未見過自己所描述的這種術法。


    雖然此人看起來就像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但顧淩宇知道,僅僅一個花花公子是沒法成為天下第一派掌門的。因此,桂江雨雖是一個劍修,於術法一道即便不精通,也必然了解不少。


    各種千奇百怪的術法,他未必都會用,但是大部分也一定都是聽說過的。


    既然他說自己聽都沒聽說過,那麽除了這個術法實在是晦澀少有人知之外,便就隻剩下這是魔修的術法這一個可能了。


    而鬼皿之術,偏偏也是魔界的禁術。


    兩件事情幾乎是同時發生,很難不讓顧淩宇聯想到,這兩件事背後之人,是否是同一人。


    誰料,聽到了顧淩宇這話之後,那女人像是有些哭笑不得,又像是有些慍怒。


    【荒謬!我怎麽可能和此事背後之人有什麽瓜葛!我……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完成自己的命線而已,何必要做這種事情?鬼皿之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我也不知!】


    “那便奇怪了。”顧淩宇笑道,“請問這位姐姐和我是個什麽關係啊?天道都不擔心我會不會瞎走,會不會偏離了命線,怎的你會這麽這麽著急?還特意寄生在我的識海中,事無巨細地提醒我?”


    【……】


    女人被噎得啞口無言。


    雖然大致猜出了此人不是自己的係統,但這到底也不算什麽十足十的把柄,對方也仍舊還是躲在暗處,形勢對顧淩宇也仍是不利。


    不過好在片刻之後,這個女人大概是覺得自己即便再繼續在顧淩宇身上浪費時間,顧淩宇也決計不會再聽自己的話了,便帶著些許絕望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之後,她便再沒了聲音。


    突然之間擺脫了這個聲音的鉗製,顧淩宇一時之間竟有一絲不真實感,不知道這個聲音是不是真的離開了他的識海,而且他到最後也沒搞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


    可不管怎麽說,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不會被天雷劈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的,而且這個女人在高欒鎮鏡中桃源的時候曾經幫過他一把,應當是當真與鬼皿之事沒什麽關係的。


    解決了這個女人,顧淩宇躺在床上細細盤算起來。


    這個聲音,四大門派,魔界三閣,鬼皿之事的幕後黑手……這些人,這些勢力,他們之間究竟都是什麽關係呢?


    顧淩宇是一個頗為沒心沒肺的人,無論白日裏遇到了多大的麻煩,都不會帶到夢中。


    可今夜,他竟出奇地做了個十分真實的噩夢。


    從顧淩宇在現代有記憶的時候起,他似乎就是很怕鬼,也很怕黑的,因此晚上睡覺必然會在床頭開一盞小夜燈。如今穿越到了古代這個習慣也沒能改掉,入睡前一定會留一隻蠟燭。


    可在這個夢中,他行走於一片黑暗之中,心中竟是一點恐懼都沒有的。他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入黑暗之中。


    這對顧淩宇而言倒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前方似乎有著濃烈的黑霧,甚至已經讓人有些視物不清了。


    於是“顧淩宇”便掏出了一遝明火符點燃,隨手捏了個決便讓那些符篆全部騰空而起,懸浮在自己頭頂四方,跟著他一同前進,照亮了眼前的路。


    忽地一陣疾風襲來,黑暗中竄出一隻利爪直撲向顧淩宇麵門,他卻是一點也不慌,手中長劍一閃,便將那利爪的主人劈成了兩半。


    及至鮮血噴湧而出,顧淩宇才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樣那是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渾身漆黑,麵上則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烈火焚燒過一般。而方才被他長劍斬開的地方,正流出濃稠的黑血。


    或許是被這樣的場景惡心到了,顧淩宇陡然對前方的黑暗生出了一絲抗拒,不想再繼續前進。隻可惜這具身體並不聽從他的指揮,仍是堅定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這是要去做什麽?


    顧淩宇頭痛欲裂,紛擾的畫麵從腦中閃過,卻是什麽都捕捉不到。


    不斷地有似人非人的怪物從黑暗中撲向顧淩宇,都被他一一斬殺。待行至一處山洞入口處時,他的長劍上已經沾滿了濃稠的黑血,衣袍也已是汙濁不堪。


    顧淩宇忍不住地想要閉上眼睛。他抗拒山洞中的東西,雖然不知道自己即將看到什麽,但他什麽都不想看到。


    這點抗拒自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他控製不了這具身體,隻能一步一步走進了山洞。


    山洞的四壁上都點著熊熊火把,將整個山洞照得透亮。有一顆巨大的,周圍飄散著濃烈黑霧的石頭正漂浮在山洞中央。而巨石之下,站著一個一身黑袍的人。


    像是聽到了顧淩宇的腳步一般,那人緩緩地轉過了身來,看向了他。


    任渠椋?!


    顧淩宇內心的驚訝幾乎要溢出胸膛,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隻能隨著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一起沉默地看著任渠椋。


    眼前的任渠椋和顧淩宇記憶中那個皎皎出塵的清瓊仙尊差距實在是有些大。


    平日裏的清瓊仙尊,一身白衣,麵容清冷,任誰看都會覺得此人定是九天謫仙下凡。而眼前的任渠椋,清冷氣質全然被這一身不合適的黑袍掩去,隻留下滿麵絕望的悲壯。


    “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殺我的?”任渠椋開了口,竟是這樣令人絕望的話語。


    “我不是……”


    顧淩宇聽到自己的聲音似乎在顫抖。


    任渠椋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你這是怎麽了?你我之間,一個是魔界至尊,一個是正道楷模,不應該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麽?”


    任渠椋話音剛落,便有無數的黑影從那塊巨石中溢出,紛紛流向了任渠椋,將他包裹其中。


    不……


    不要!


    巨大的恐懼與悲傷瞬間將他包裹。


    顧淩宇感覺自己張大了嘴,卻什麽都喊不出來。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任渠椋被那些黑影環繞著,感受自己的眼眶一點點濕潤。


    不要!


    “顧淩宇!”


    “顧淩宇!”


    是誰……


    是誰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這是在叫他?


    “不要啊!”


    一聲石破天驚的叫喊終於從顧淩宇的喉頭迸發而處,他猛地一個激靈坐起,緊接著隻聽得一聲巨響,自己的腦門便裝上了一個堅硬的下巴。


    身上冷汗還未褪去,顧淩宇便已經捂著腦袋重新躺迴了泓興派的床上,麵前是一個一身白衣的男人。


    “任……任渠椋!”


    第29章 什麽都沒發生  任渠椋麵上不動如山,卻……


    任渠椋低頭,掩飾般輕咳了一聲:“我看到你房間燭火未熄,以為你還沒有睡。”


    夢中的情景太過真實,連帶得那種愴然的情緒也格外的清晰,顧淩宇此刻仍是有些茫然,一時半刻迴不了神,隻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白衣的任渠椋。


    任渠椋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住,微微錯開了目光:“你既然無事,那我便先走了。”


    “別走!”


    顧淩宇此刻仍有些懵懵的,一聽到任渠椋說要走,下意識便拉住了他的袖口,可拉住之後迎上那雙請冷冷的眸子,卻一時之間又有些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讓他走,未及細想,便脫口而出道:“你還是穿白衣服好看。”


    陡然被誇好看,任渠椋麵上不動如山,卻微微紅了耳垂:“……我何曾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


    三兩句話的功夫,顧淩宇總算意識迴籠,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一把放開了任渠椋的袖子:“那個……你來我房間是找我有事麽?”


    “我聽到你在喊,以為……才進來看看的。”


    他原本隻是去找林雁一,告訴她接下來的安排而已。迴自己房間的時候,不知怎麽,便繞到了顧淩宇的房門前,之後便聽到了屋子裏的聲音。


    之前在高欒鎮時,顧淩宇似乎也有過睡不安穩的情況。原本這和他沒什麽關係,但這一次顧淩宇鬧得動靜格外大,他實在放心不下,糾結良久,最終還是決定進來看一眼。


    “我在喊?我喊什麽?”看任渠椋如此支支吾吾,顧淩宇的心陡然被拎了起來,生怕自己喊出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任渠椋:“一直喊不要。”


    顧淩宇:“……”


    雖然任渠椋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作為一個曾在二十一世紀閱覽過無數雙人動作小電影的新新青年,“不要”兩個字在顧淩宇聽來簡直羞恥度爆棚了啊!


    他到底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才能把這兩個字喊出口的!


    居然還讓任渠椋聽到了!


    關鍵是任渠椋居然還進來看!


    顧淩宇的臉紅了個通透:“你到底以為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才會進來看啊!”


    任渠椋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顧淩宇這麽大反應:“我以為……你做噩夢了。”


    顧淩宇:“……”


    原來是這麽純潔的以為嗎?那你為什麽剛才支支吾吾不直接說明啊!


    不純潔的顧淩宇知道自己現在腦子不大好用,不太能正常地思考問題,生怕自己再出什麽醜,隻想趕緊把純潔的任渠椋送走:“那個……咱們明天還要早起呢,你還是先迴去休息吧,我就做個噩夢而已,我經常這樣的,你不用管我!下次再聽到了你就找兩團棉花把耳朵塞起來!”


    任渠椋聽出顧淩宇這是送客的意思,目光微黯,拂袖便要離開,走到了門口時卻又後悔了一般,躊躇片刻,折返了迴來。


    “我兒時也常睡不安穩,師尊便為我創了一個咒決,叫做夢入南柯,可以讓人睡得安穩一些……我可以教你。”


    顧淩宇:“……”


    分明也是一個閱片無數的人,顧淩宇自以為自己定力已經相當不錯,可不知道為什麽,任渠椋就這麽語氣淡淡的隨便一句話,竟讓他莫名地心跳加速,再次紅了臉。


    於是,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咒決,任渠椋足足教了三遍顧淩宇才學會。


    “既然你學會了,那我走了。”


    顧淩宇抬頭看向任渠椋。


    不知是不是因為燭火的原因,顧淩宇竟看到任渠椋的耳垂有些微微發紅。


    顧淩宇在某些地方豁達得有些沒心沒肺,很多問題想不通,便不去細想,比如自己是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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