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話讓金子吟眼前一黑,險些吐出一口血來,雲安也是大腦一懵,像是迎麵撞上了一堵牆,四人當中隻有花的心態最好,還迴答了夏宛道:“它本來也不是我們的故鄉。”“你……”夏宛想要反駁,狠狠訓斥花這種“數典忘祖”的行為,可是見花那張英俊的臉上冰冷的神情,話到了嘴邊又不敢說出口了,隻是有些痛心的看向了雲安和金子吟,“你們也是這樣的想法嗎?”“不。”雲安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突發狀況讓他有些難以招架,又忍不住往悲觀的方向想,這樣的情形他不是第一次碰見,在【第一中學】的副本裏他的同伴也經曆過這樣的事,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融入了副本,成為了副本裏的一員。但這不是副本遊戲,這是現實,他們還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夏宛,你聽我說。”雲安認真的看著夏宛道,“你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我們也不是大學生,我們是天師,我們來到這兒是為了幫金子吟查他媽媽失蹤的事情。”“你的家在帝都,你有一個龐大的家族,有許多的親人朋友,這裏不是你的家。”雲安說的很認真,語氣也很穩定平靜,夏宛愣了愣,好像真的想起了什麽似的,但雲安和金子吟沒來得及高興,她的眼睛裏又充斥了疑惑,雲安說得像是天方夜譚一樣。“你們不要再惡作劇了。我的家怎麽可能在帝都,這裏才是我的家,我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夏宛警告兩人道,“我不會上你們的當,所以你們最好收起這種小把戲,要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雲安還想再和夏宛溝通,試圖勾起她記憶裏關於帝都的事情,可是金子吟卻忍不住了。他衝到夏宛麵前,眼神焦急,兩隻手緊緊抓住了夏宛的肩膀,語氣急迫,神情是肉眼可見的心疼與難過,“好,既然你說你是這裏的當地人,那麽我問你,你的家在哪裏?你的爸爸媽媽又在哪裏?”“這裏有你生活過的痕跡嗎?有你的房間嗎?”夏宛被金子吟問得一怔,結巴了一下,金子吟抓住了這個小機會,趁機道:“你說不出來吧,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夏宛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遺忘了真實的記憶,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們好嗎?算我求你了。”金子吟第一次在夏宛麵前示弱,他的眼眶微紅,伸向夏宛的手指微微顫抖,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在桌子邊緣搖搖欲墜的瓷器,如果夏宛不相信他,等待他的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夏宛心軟了,雖然她還不能接受眼前的這一幕,可是她還是勇敢的伸出手迴握住了金子吟的手,金子吟緊緊牽著她,掌心的溫度蔓延開,夏宛堅定的看著金子吟道:“我相信你。”雲安在一旁看著,內心有所動容,他沒想到,即便在失憶的情況下,夏宛的本能還是驅使著她勇敢無畏的衝向金子吟,而金子吟也穩穩的接住了她,無論他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這種感情……自己好像也有過?雲安突然覺得一陣眩暈,眼前驟然閃現過幾個陌生的畫麵,畫麵裏有一個陌生又高大的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挑起他的下巴,雲安記不起他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麽,但畫麵裏那一瞬間的顫抖和酸澀此刻的他好似能感同身受。搖了搖頭,將這畫麵移出腦海,他們還沒解決夏宛的問題,村長和村長老婆就來了。見到他們,雲安心裏湧出了不祥的預感。“夏宛,你都多大了,怎麽還和金子吟手牽手。”村長不滿道,“你們不是小孩了,要知道男女有別,還不過來?”夏宛被村長抓了個現行,下意識的鬆開了金子吟的手,金子吟手指無力的抓握,卻隻握到了一陣微風,夏宛羞澀的跑向了村長和村長老婆身邊。然後雲安他們聽到夏宛喊村長“爸爸。”喊村長老婆“媽媽。”“放屁!”金子吟暴怒,像隻衝動的雄獅,怒吼著,恨不得衝過將村長和村長老婆一起撕碎,“你們根本不是她的爸媽!放開夏宛,有什麽衝我來!”雲安和花兩個人才攔下了情緒失控的金子吟,“金子吟!冷靜點,現在撕破臉,你還想不想見夏宛了!”雲安低聲喝道。金子吟身體一僵,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村長夫妻,雖然他身上的戾氣還是很重,但能明顯感覺到他慢慢冷靜了下來,花和雲安也就鬆開了鉗製他的手。“你們在說什麽呢。”村長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一個在雲安他們看來極為驚悚詭異的笑容,“夏宛當然是我的女兒了,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女兒。”村長老婆也摟住了夏宛的肩膀。這句話刺激到了金子吟,他目眥欲裂,卻又深知現在不能衝動,他咬緊了後槽牙,看也不看村長,隻是盯著夏宛,眼底的深情如潭水,深不見底,痛苦中帶著哀求,“夏宛,別忘了你剛才答應我的,我求你。”夏宛眨了眨眼睛,漂亮的臉上流露出心疼,她下意識想走向金子吟,但又重新被村長老婆摟了迴來,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村長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隻道金子吟他們幾人的玩笑開得太大,不像樣子,然後示意和老婆一起帶著夏宛離開了。三人走後,金子吟險些虛脫跌坐在地上,他懊惱又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怎麽會這樣!”母親沒有救出來,就連夏宛也著了他們的道。雲安也很著急,但是他知道越是急就越要冷靜,他拉著金子吟迴了他和花的房間,三人在房間裏坐下,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必須每分每秒都利用起來。“夏宛是什麽時候中的招?”雲安問金子吟道:“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雖然昨晚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也沒怎麽互相交流,但是那會兒夏宛確實還是正常的。“我也不知道。”金子吟低聲道:“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就不在屋子裏了,我洗漱完出門去找她,就看見她已經換,換上了那套衣服,在院子裏掃地。”“那套衣服我不喜歡,我想讓她換下來,她卻不記得她是誰了,完全接受了她是本地人的設定,然後我們爆發了爭吵,再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這麽說,夏宛發生轉變是昨晚睡著之後或是今早。可是怎麽會這樣?雲安和金子吟都是天師,他們能感受到夏宛並不是被鬼附身,她的身上沒有鬼氣也沒有邪氣,但就是這樣才更讓人恐懼。未知,永遠是最不好掌控的。“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金子吟喃喃道。這兩天他們一直都是同進同出,沒有人私自行動,如果不是中蠱之類的邪術,難道是吃喝上的?“我記起來了,那個湯。”金子吟抬眼,有點激動道:“我們都覺得很一般,但是夏宛喝了很多。”“可是那湯我們所有人都喝了。”雲安道,“如果是湯的問題,我們不會沒事。”“又或者是夏宛穿了當地的衣服。”金子吟絞盡腦汁的想夏宛這幾天所做過的事情,“這也有可能,那蟲子出現得莫名其妙,還偏偏弄髒了夏宛的衣服。”說到這裏,雲安也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他下意識抬眸看向了花。雲安的衣服昨晚被蟲咬成了碎片,今天早上雲安還想跟村長借兩身衣服穿,如果不是花攔下了他,恐怕……想到這裏,雲安不寒而栗。“接下來不管是吃飯還是穿衣咱們都謹慎些。”雲安眉頭皺得很緊,“這幾天還是我們疏忽大意了,一心撲在了找人上,忽略了身邊的危險。”“你,暫時也別太憂心。”雲安拍了拍金子吟的肩膀,歎了口氣道:“他們雖然改寫了夏宛的記憶,但沒有傷害她的意思,我們努努力,總會有辦法的。”最差的結果不過就是他們強行帶著夏宛離開這個村莊,迴到帝都,他們沒有經驗,帝都幾個天師家族都不是吃素的,總會有辦法的。金子吟的臉埋在掌心裏,渾身微微發抖,隻能沉默的點頭。“或許她也是祭品。”花扔下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金子吟猛然抬頭,看向花,“你說什麽?”“廟裏的邪祟明明隻是精怪,卻冒充神明吸收人類的信仰之力,舉辦祭祀,讓人類上供祭品,增強自己的力量。”花眯了眯眼睛,一句話到了嘴邊但看見雲安,還是沒有說出口,這套流程他很熟悉。在過去的那些戰火紛飛的年代,他時常見到。“夏宛是天師,你的母親是天師的妻子,天師……”花勾唇一笑,天師可是最好的補品。花的未盡之語金子吟聽懂了,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原來這邪祟的目標是夏宛,難怪村長對他們轉變了態度,而他們自恃天師的身份,卻在陰溝裏翻了船。“既然如此,那就隻有等明日祭祀了。”雲安蹙眉道,“我們現在有了兩個把柄在他們手裏。”雲安怕如果今日他們貿然救下夏宛,就算能喚醒她的記憶,但也打亂了村子裏的祭祀計劃,這樣的話,金子吟的母親依舊會被藏匿起來。還不如在明日祭祀典禮上,等兩人出現後一起救人。金子吟雖然焦躁難忍,但也清楚這是最好的計劃了,他隻能接受。“既然現在沒有撕破臉,我們就必須在村長家繼續待下去,金子吟,我們至少要忍到明日祭祀。”雲安認真道。金子吟用手搓了搓臉,雙目帶著紅血絲,他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我不會衝動。”看他憔悴的模樣,雲安也隻能無聲的歎氣,又想起了剛才花有意無意的“提示”,心中對他身份的懷疑逐漸加深,卻還是忍了又忍,沒有戳破。現在的問題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徒增新問題,而且雲安能感受到,花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金子吟夏宛,都沒有惡意。雲安有時候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感受到了,所以他願意相信花,至少現在是。等著金子吟調整好情緒後,三人來到了村長家的飯廳吃飯,見到三人像是沒事人一樣,好像已經忘了早上發生的事情時,村長臉上閃過微微的驚愕,目光中隱含著一絲警惕,像是沒有料到雲安他們會這麽快冷靜下來並且做出反應,還心大到繼續在他們家吃吃喝喝。但誠如雲安所說的那樣,他們沒有在明麵上撕破臉,所以村長也沒有逐客。雲安猜想,留下他們村長或許還有其他的用意。失去記憶的夏宛和他們在同一張桌子上吃的早餐,金子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將夏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嬌嗔的瞪了金子吟一眼,金子吟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笑意不達眼底,卻又讓一直看他的夏宛心疼了。桌上兩人的對視沒有引起村長和村長老婆的注意,吃過飯後雲安本想繼續在村子裏轉一轉,明日就是祭祀,他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臨時抱佛腳也是抱,說不定真的有用呢。他本想三人一起,金子吟卻停下腳步看了看雲安和花,硬著頭皮對雲安道:“雲安,我有些話想和花單獨聊聊,可以嗎?”雲安一愣,有點無措,他點點頭下意識道:“當然可以。那我先去村子裏轉。”說完要走,但被花叫住了。“不要自己一個人去,我會擔心。”不知道是不是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雲安發現花對他的表達越發直球,就比如現在,他坦坦蕩蕩的說他會擔心,讓因為這句話耳朵紅了的雲安顯得別有想法似的。“好。”雲安乖乖點頭,“那我在院子門口等你們。”雲安朝著院子門口走去,但沒走兩步還是沒忍住迴頭看了一眼花和金子吟,這一迴頭直直的撞入了花的眼底。他的視線似乎一直停留在雲安身上,哪怕雲安留給他的隻是一個背影。花對著雲安笑了笑,雲安的心一下就變得安定了,他扭過頭,脖頸連著耳後的肌膚都紅了,就連指尖都透著淡淡的粉色,明明隻是一個笑而已,怎麽自己反應這麽大,真是沒出息,雲安在心底默默吐槽自己。又忍不住的猜想,金子吟想單獨和花說什麽呢?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麽?可是花不是夏宛的遠方親戚嗎?按理說他和金子吟應該並不熟悉才是。夏宛和花的這層親戚關係險些被雲安遺忘,現在想起來,才覺得有些奇怪。夏宛失憶,花看上去並不是很擔心呢。就在雲安胡亂猜測這其中的關係時,那一頭金子吟和花的氛圍也帶著些許的尷尬。“花。”金子吟僵硬道,“我知道你很厲害,我想求求你,明日的祭祀上,你,能不能幫我一把,我沒有其他的要求,隻要夏宛和我媽平安無事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可以等價交換,不管你要我付出什麽代價,隻要我有,我都可以。”這是金子吟成年後第一次求人,從小被排擠的生活讓他學會了求人不如求己,但現在他願意放下所有,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求得愛人和親人的平安。花勾唇一笑,“你想找我說的就是這個?”金子吟緊張的點了點頭,徹底脫離副本後他什麽都想起來了,在【五好筒子樓】這個副本裏花簡直就是喜怒無常,不止一次想要對他和夏宛動手,如果不是雲安的話,他們兩可能真的死了。所以金子吟才對花不報太大的希望,他也很清楚花是為了雲安才跟來的這裏。所以他不奢求花會好心幫忙,但他願意做交易。“我會幫你。”花道,“也不收取你的任何報酬。”金子吟怔愣半秒,臉上浮現一抹喜色,有點兒不敢相信花就這樣輕易答應了。“我知道雲安很看重你這個朋友,所以我願意幫你。“花的眼神看向在院子門口等他的雲安,他似乎是等得無聊了,低著頭,像小朋友一樣踢著路麵上的小石頭,花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溫柔,“你也不用感謝我,感謝雲安就好。”“不過我還是有一個條件。”金子吟瞬間有點兒緊張,他認真的點點頭,“你說。”“到了明天,如果祭祀場麵控製不住,我會救下你的母親還有夏宛,你們必須帶著雲安一起馬上離開這個村子,不用管我,哪怕雲安堅持要留下來和我一起麵對。”花的話讓金子吟心裏湧起了一陣不安,明日祭祀會發生什麽?花也沒有把握嗎?“留下你一個人……”不說別的,金子吟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花趟這趟渾水雖然是為了雲安,但也實實在在的幫助了他,讓他扔下花自己逃跑,這算不上君子行為。看穿了金子吟心裏所想,花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道:“你們是人類,留在這裏很影響我的發揮,所以到時候趕緊走就算是幫我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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