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很有可能就是在這座山上。”雲安抿了抿唇,他們的方向沒有錯,這座山藏著一個秘密。“那我們繼續上山。”花道。“等等。”雲安拉住了花,或許是很受用雲安緊緊拉著自己的動作,花臉上甚至還帶了點笑意。雲安更加無奈的看著他,這都什麽時候了,花怎麽還有心情笑,他難道就不害怕嗎?“還是先下山吧。”雲安頓了頓道,“霧氣太大了。”如果隻是雲安獨自前來,那他絕不會就這樣放棄,必然會繼續上山,可這次不一樣,他身邊還有花,他得為花的安全負責。“如果每次上山都有這麽大的霧氣呢?”花拉住雲安,帶頭往山上走,“我們總不可能一直被霧氣困住,在這裏打轉。”“雲安,你相信我,我不會拖你後腿。”花道:“我可以保護好我自己,所以我們繼續上山吧。”花很堅持,雲安無奈隻好一起上山。越往山上走,霧氣越大,兩人必須手牽著手,要不然會立刻迷失在山中,即便如此,有時候雲安都隻能看見花與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掌,看不見與自己一步之遙的花。山中安安靜靜,隻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濃白色的霧氣撲麵而來,打在臉上身上帶來濕潤的水汽,天地間仿佛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剛開始還是雲安領著花向前走,後來就連雲安自己都沒弄清楚他們的腳步是如何顛倒的,變成了花在前領著他向前。雲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就像是《桃花源記》裏寫的那樣“初極狹,才通人,複行數十步,豁然開朗。”被花牽著又走了幾步,雲安就像是從霧氣裏踏了出來,迎接他的是視野開闊的山頂,那些之前困擾著他們的霧氣轉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了。這霧氣就像是障眼法一樣,將那些躍躍欲試想要上山的外鄉人攔在山腳,但是卻沒攔住花和雲安。到了山頂,雲安發現山頂上一共有三個房子,其中有兩座是廟,是前後排列的順序,前麵是一個小廟,後麵是大廟。在麵朝兩座廟的右邊有一個長長的房子,裏麵瞧著像是有人在居住。金子吟的母親會不會就在這長長的房子裏?雲安猜想,但是又不太方便接近。山頂上幾乎沒有什麽樹,隻有三座房子和住人的房子旁邊修建了一個小小的亭子,亭子旁邊有茂密的灌木叢。因為不確定廟裏和旁邊的房子裏有沒有人,為了不被人發現,雲安隻好拉著花蹲著躲在灌木叢裏,怕花人高馬大被發現,雲安還思慮周全的折了幾根樹枝讓花手拿著。花沒接,隻是眼眸含笑的看著雲安,雲安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誰知花下一秒卻說:“你好可愛。”弄得雲安鬧了個大紅臉,幹脆把所有樹枝都聚在自己頭上了。在灌木叢裏蹲守了一會兒,雲安聽到了長房子裏有些許的動靜,他和花對視一眼,看來裏麵還是住著人的。長長的灌木叢的另一頭是長房子的另一邊,雲安嚐試著想從灌木叢裏這邊隱匿身形過,但是沒走幾步卻發現了一座很小很小的廟就隱藏在灌木叢與樹叢的交匯處。那是什麽?雲安看了一眼長房子,還是悄悄的走出了灌木叢,和花繞了一圈來到這座剛被發現的小廟前。這座小廟是真的很小,廟高也就到雲安的大腿處,很袖珍,白漆的廟身髒兮兮的,廟前也沒什麽供奉,雲安蹲著身子一看,裏麵是一座已經看不出什麽顏色,也不知道是誰的神明。但是整座廟和廟裏的雕塑都小小的,再加上廟裏的一些布置,雲安大概猜出來了。“這是土地廟。”雲安皺眉,“土地是管轄一方的神明,怎麽廟淪落到這種地步了。”民間供奉的神明菩薩有很多,有觀音、如來等,也有一些特定的神明,如灶王爺,土地公公,財神爺,專管一方事物。一般來說村子對土地廟不說特別恭敬,但逢年過節的祭祀是少不了的,沒想到這個村子直接將土地廟給廢棄了,不僅如此,還在這看上去年歲已久的土地廟旁邊起了一個新廟。也不知道這新廟裏供奉的是什麽東西?雲安眉頭皺得很緊,還有那神秘兮兮的祭祀和村子裏衝天的血氣,應當都和廟裏的東西逃脫不了幹係。雲安跪在土地廟前,恭敬的點了一根香,還好他是天師,這些東西都是出門必備的,請土地公公保佑身邊的花,讓他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千萬別出事。拜完之後雲安才起身,拉著花,兩人打算趁著長房子裏的人不注意,先去廟裏看看,看看這到底是一尊什麽神明。以最快的速度從灌木叢衝到了廟旁,雲安和花貼著廟的牆站著,處在一個長房子的視線死角,然後慢慢的挪到了廟門旁,雲安小心翼翼的往廟裏看去,廟裏沒有人,隻有一個小小的音響在放著一首雲安從來沒聽過的曲子。曲調哀怨悠長,若是集中注意力聽一會兒就會覺得世界灰暗,好似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似的。雲安甩了甩頭,有些警惕,提醒花道:“捂住耳朵,別聽這曲子。”花乖乖的伸手捂住了耳朵,和雲安兩人一起進入了廟裏。前麵的小廟供奉了一個神明,世間供奉的神明都是有“數”的,也就是俗稱的被列入了書裏的才算被承認的真正的神明,雲安仔細看了看廟裏供奉的這座“神明”,它身型高大,袒胸露乳,身上纏繞著一股一股的綢帶似的東西,麵容英俊,但是表情似笑非笑,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這不是正統的“神明”,應該是個野路子。雲安心中大概有了數,難怪村子裏的土地廟都被禍害成了這個樣子,應該是故意為之。這祭祀應該也是這個“偽神”弄出來的,不知道是哪裏的山野精怪,邪祟鬼怪,居然冒充神,來享受人類的供奉。雲安帶著花又去了後麵的大廟,認真的對比了小廟裏雕塑的臉,的確一模一樣。兩個廟供奉的應該是同一個邪神,隻是後麵這座大廟有些許的不同,這座大廟裏還畫了壁畫,濃墨重彩的描繪了邪神降臨人間,給村民們帶來希望的故事。壁畫故事性不強,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倒是很明顯。雲安和花出了廟,又迴到了灌木叢旁,他們這次上山收獲很大,這廟裏供奉的邪神和金母八成脫不了幹係,就是不知道金母一直在金家,和這個邪神隔著十萬八千裏,它為什麽要千裏迢迢的將金母抓過來。村長又為什麽突然改變了態度,熱情的邀請他們進入村莊。“我想去長房子看看。”雲安小聲對花道,“說不定金子吟的媽媽就在這長房子裏麵。”花點頭:“我陪你一起。”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語氣帶著一點說一不二的霸道,雲安本想讓花在外麵等著,自己偷偷潛進去的,但是花這樣一說,他又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花已經帶著他走到了長房子的窗戶邊。窗戶沒有安裝窗簾,從窗戶往裏看,屋子裏所有東西都一覽無餘。第260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這裏的確有人生活的痕跡, 家具等一應俱全,但都打掃得幹淨整潔,不過雲安和花都看到了放在小客廳沙發上的一件衣服。兩人對視一眼, 這是一件黃色的和尚袍。和尚?住在這邪神廟裏的是個和尚?就像是有所印證般,雲安吸了吸鼻子,從窗戶裏飄進來了一點檀香的味道,還挺濃鬱的。可是……一想起那兩座廟裏看似高大威武實則邪氣彌漫的兩尊邪神像, 雲安心中就一陣不適,這守廟的和尚知道自己守的是什麽嗎?他是被蒙騙的?還是說一丘之貉?雲安暫時還無法判斷, 他輕輕咬了咬唇,仔細打量著屋子裏的東西,想找出一點女人居住過的蛛絲馬跡來。既然村子裏不見金子吟母親的蹤影, 她作為祭品會不會就藏在和尚的屋子裏?雲安覺得很有可能,但是這件屋子不大,雲安隻是略微掃幾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客廳通向房間的門關著,房間裏有腳步聲, 和尚應該就在房間裏, 雲安糾結著要不要去房間的窗戶看看時,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剃著光頭的和尚從房間裏走出來, 他身上穿著和尚袍, 泛著青色的頭皮上有六個戒疤,模樣普通,不高不胖, 不矮不瘦, 是一個丟到人堆裏就再也找不到的再也平凡不過的人。和尚氣質溫和,雲安見他來到客廳將破舊小沙發上的衣服歸置好, 又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水,沒有什麽異常。趁著他在客廳,雲安跑去了房間的窗戶往裏看了看,房間裏和客廳裏一樣幹淨整潔,看上去不像藏了人的。這個屋子不大,雲安掃視了一圈又一圈,都沒發現能藏人的地方。那金子吟的母親到底被藏在哪裏了?難不成真的被藏在了某個村民家裏?如果是這樣,他們就得一家一家的搜尋,馬上就是祭祀的日子,恐怕來不及了。雲安又悄悄的溜迴了客廳的窗戶前,不死心的往裏張望,怕遺漏任何自己剛才沒注意到的細節或者線索。就在他滿心糾結的時候,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上山的時候雲安的手機就調成了靜音模式,但即便如此,若是有來電還是會震動,原本不會被人注意的一聲又一聲的震動在安靜的山上鬧出了些許的動靜。屋子裏的和尚皺了皺眉,猛的站起身來側耳聆聽著傳來的動靜,雲安則是手忙腳亂的關手機,電話是金子吟打來的。“我們得躲起來。”花小聲對雲安道。然後趁著和尚還沒走出來之前,拉著雲安跑到了灌木叢中蹲下了身子。山頂一片空曠,隻有兩座廟一座房和一間亭子,一覽無餘,沒有能藏人的地方。雲安被花緊緊牽著手,像是怕雲安害怕,花將人半護在懷裏,雲安薄薄的後背緊貼著花寬厚的胸膛,花的氣息和炙熱的溫度將雲安包裹起來,一時間雲安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不知道是因為險些被和尚發現還是他如今和花前胸貼後背的親密舉動。雲安輕輕咬了咬唇,他覺得……是後者。努力讓自己忽視身後的熱源,雲安強迫自己看向和尚住的房子。和尚已經走了出來,他四處張望了一番,神色頗為凝重,又皺著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雲安的心都提了起來,怕他真的聞到了什麽。他忍不住和花小聲吐槽道:“該不會是狗鼻子吧,他真的能聞到咱們的氣味麽?”花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他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很嚴肅,“他發現有人來過。”雲安這會兒躲在暗處見和尚不僅四處張望甚至開始小範圍的在房子附近找人,淺淺的鬆了口氣,幸好花反應夠快,兩人及時躲在灌木叢裏,要不然在這山上無論在哪裏,都能被和尚發現。和尚張望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影,他狐疑著往更遠的地方去搜尋,而被他第一個盯上的就是唯一能藏人的灌木叢。那一秒雲安的心跳都緊張到快要停滯了,他死死抓著花的手,臉色很嚴肅,渾身的肌肉緊繃,像是預備著隨時暴起衝出。隨著和尚的腳步越來越近,雲安抓著花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就在和尚的腳步聲近在咫尺時,雲安已經蓄勢待發,掌心的符下一秒就要甩出,一道溫和的女聲從他們的身後傳來。“大師好。”一個穿著當地服飾的中年女人提著一個竹條編織的籃子從灌木叢後方走向了和尚。也正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讓和尚停住了腳步,略顯疑惑的看著她。雲安下意識的屏住了唿吸,看向了這女人,她從灌木叢後方走來,必然是能看見雲安和花躲在灌木叢,她為什麽沒有揭穿自己和花?反而幫他們遮掩。雲安想不通,但是女人已經走向了和尚。和尚懷疑的盯著女人,態度也並不客氣,冷冷道:“你怎麽上來了,你是沒有資格上來的。”“這裏是祭祀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私自上山打擾。”和尚這氣勢洶洶的話也印證了雲安的猜測,哪個正經和尚戾氣這麽大,雖然他有戒疤,但人有好人和壞人的區別,和尚也有好和尚和壞和尚,雲安想這就是個壞和尚,說不定還是個自甘墮落的壞和尚。“我知道。”女人好脾氣道,她舉了舉手中的籃子溫和的笑道:“我隻是想給大師送點吃的。”和尚不從事勞作,農村不比城市,吃穿用度幾乎都是自給自足,所以和尚的吃喝都是由村民們提供。女人說來送東西,和尚反倒不好再說什麽了,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女人籃子裏的黃瓜西紅柿小白菜等蔬菜後低聲道:“跟我來吧。”像是怕雲安他們放鬆警惕,輕舉妄動,女人在跟和尚走之前還輕輕的對著雲安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再等等。看著女人跟和尚進了房間,雲安很清楚這就是他和花離開的最好時機,但是不知為何他一動這個念頭腦海裏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女人方才的臉。鬼使神差的,雲安沒有離開,花也順從了雲安的想法,兩人在灌木叢裏靜靜的躲了一會兒,沒過幾分鍾女人就從和尚的屋子走了出來,籃子裏的蔬果也都沒了。她一直走到灌木叢附近,看見雲安後對他笑了笑,溫聲道:“出來吧,他去廚房了,不會發現你們的。”雲安看了看和尚的屋子,確實幾個門都沒見到他的蹤影,雲安這才小心翼翼的和花從灌木叢走出來,跟在女人身後下山。“你們膽子好大啊,這座山是村子的禁忌,沒有村長和大師的同意是不能上來的。”女人說話的語調柔和,雖然說得很嚴重,但她看上去並不很在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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