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嬌氣美人被獻祭後躺贏 作者:甜甜無花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雲安,你別怪我們小題大做,實在是當年你們雲家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讓我們所有天師家族都為之震動,你父母……”夏宛的話說了一半就被金子吟打斷了。金子吟仔細觀察了雲安的臉色,他似乎什麽都不知道,那就沒有必要再提起往事。“我父母……他們怎麽了?”這是雲安第一次從非雲家人嘴裏聽到爸爸媽媽,他有些激動,所以忽略了夏宛被打斷時的慎重的表情與欲言又止的姿態。“叔叔阿姨的大名我們這些小輩都如雷貫耳。”金子吟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他道:“我和夏宛都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你,禦鬼之術萬萬不能沾,沾之必有大禍。”“為何?”雲安心中一跳,他想起了自己和花,他們還簽訂了契約。“人鬼殊途,道不同不相為謀。”金子吟看著雲安,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一定要強求呢?”雲安的心像是墜入了海底,他不能和花在一起嗎?其實他也有想過和花的未來,偷偷的暢想著,如果他真的有那樣幸運,能通關全部的副本,那他就帶著花離開這個破遊戲,讓花也見識見識現實世界的美好。他可以想辦法說服叔叔和伯伯,雲安願意做一切的努力,他可以不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也可以養活花。至於金子吟說的,人鬼殊途,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那隻有一個結果,死。”金子吟沒有絲毫猶豫道,“人鬼共處,人身上的陽氣隻會變得越來越弱,遲早有一天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雲安,如果你有禦鬼的想法,趁早斷了這個念頭,以術法禦鬼終究會遭到反噬,這是歪門邪道的路子,你千萬不能走歧路。”“我和夏宛這般警惕就是之前有人用術法禦鬼最後出了事,鬧得很大,所有天師家族都將禦鬼之術視作洪水猛獸,所以我們才會小心小心再小心。”雲安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泛著止不住的心酸,又忍不住的想,還好,若是他強求想和花在一起,最終受到影響的隻有自己,不會讓花難受。勉強收拾了一下心情,雲安對著金子吟和夏宛笑了笑,道:“那你們對我大可放心,你們已經提醒了我,以後我肯定是不會去碰這什麽禦鬼之術。”“至於我為什麽會和鬼大叔認識,是因為剛進副本的第二天我就在醫院見過他了,他當時想害我,被我發現了。”雲安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金子吟和夏宛,隻是掩去了花的存在,隻說自己用了個道具,成功的製伏了鬼大叔,當時瞧他說得可憐於是心軟放過了他。他不知道金子吟和夏宛相信了嗎,這已經是雲安能給出的最合理的解釋了。夏宛和金子吟也沒再多問,雲安不是一個很會說謊的人,甚至在說謊時表現得很笨拙,他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很多時候夏宛和金子吟知道他在說謊,知道他有秘密,但是他們從來不多問。他們雖然是隊友,但是金子吟和夏宛的分寸感也依舊拿捏得很好,這讓雲安能很自在的和他們共處。雲安出了消防通道叫來了護士,告知陳芳暈倒了,醫生給她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最後判定結果是勞累過度引發的昏厥,陳芳昏睡了一會兒後也蘇醒了。見她睜開眼睛雲安還有點緊張,怕她想起一些不該想起的東西,但是顯然金子吟的符效果很好,見到雲安三人,陳芳迷迷糊糊的盯了幾秒後,臉色有點不太自然,但還是努力鼓起了長輩的笑臉問他們什麽時候來的醫院,她怎麽不知道。確定陳芳確實將一切都遺忘了之後,雲安這才放心,他們送著陳芳迴了林世強的病房,沒有停留多久,雲安就接到了林世成打來的電話。林世成會給自己打電話,雲安確實挺意外的,電話裏林世成很著急,說修墓出事了,讓雲安趕緊迴家,掛了電話後雲安也沒耽擱,三人衝了迴去。這一次金子吟也跟著雲安進了林佩娥家,家裏亂糟糟的,不少人都在,也沒人注意多了個金家人。長輩們坐在沙發上,小輩們或坐或立,夏宛一進門就被她媽媽扯了過去,雲安走到外婆身邊,看著外婆平靜的臉色,和沙發上林芝媛驚慌的神情還有林世成那張愁眉苦臉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怎麽了?”林世成將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點亮,將手機上的視頻拖迴最開始的進度條,播放給雲安看。視頻不知道是誰拍攝的,鏡頭有點晃,但是很明顯能看得出來是白天,而且應該是中午,太陽光烈得很,畫麵都有些過曝發白。鏡頭裏有幾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在幹活,應當就是修墓的工人,原本大家還在一邊幹活一邊談笑風生,突然之間有人驚叫了一聲,然後鏡頭就對準了墳包。太姥姥的這個墳包很撿漏,當時下葬時潦草得很,就是棺材一埋,拿土堆上就算完事了,按照當地的習俗雖然說人死後不能馬上立碑修墓,但半年後就可以修了,隻是林家的男人們一直拖著而已。現在工人們修墓要先挖開最上麵的那層土,可是誰知這土剛挖沒多久,就一層一層的往外湧黑色惡臭的水。那些工人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都嚇得兩股戰戰,三魂丟了兩魂,說什麽都不肯繼續往下幹。視頻很短,但是也足夠讓所有人都看清,這黑水確確實實就是從墳包裏湧出來的,看上去比血水還滲人。男人的驚叫聲,驚慌失措的腳步聲戛然而止,一遍又一遍的在客廳裏迴放,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與無措。修墓不是一件好事嗎?怎麽還會鬧鬼。“四舅爺爺呢?他不是在村子裏守著嗎?”雲安問道。不知何時起,就連雲安自己都沒有發現,當林佩娥擺出不想管事的姿態後,老一輩人開始傾聽雲安的想法,采取他的建議了。“你可別提他了,提他我就生氣。”林世成板著臉道,“給我發視頻的人說他跟瘋了一樣在現場,還去攔其他做事的工人不準他們走,而且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都不來消息給我們,自作主張。”“還說什麽這些黑水都是那些工人編造出來的,他沒有看見,現在別人把視頻都發給我了,還有什麽可說的!”林世成重重的歎了口氣,看上去憂愁萬分。“三哥,要不然這墓咱就,不修了?”林芝媛害怕道,林世成聞言頭一抬眼睛一瞪,怒道:“不修了?都開工了現在說不修了?你是不是嫌我們死得還不夠快啊!”“修,不能不修了。”林芝芳帶著哭腔道,雲安這才發現她也下來了,坐在角落裏,很沒有存在感,看著比之前更清瘦了些,皮膚曬得黝黑,頭發上的銀絲比姐姐林芝媛還要多不少,人看著也更蒼老,她說話的語氣很柔但無比堅定,“媽這墓本來早就該修了,拖到現在本來就是咱們不孝,現在都開始動工了,不能不修。”“你們也別衝著我發火啊。”林芝媛一下挺直了身子,不服氣道:“我也隻是提出個建議嘛,又不是說不讓修了,再說了你們想繼續修墓,那這事不解決誰願意修啊,這墓怎麽修啊?”從頭到尾沒有開過口一直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林佩娥緩緩睜開了眼睛,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一人身上,大家都在等,等著林佩娥一錘定音。她說修那就她來拿一個解決辦法出來,她說不修,那就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也找不到他們身上來。麵對這麽多目光,林佩娥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她探身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林芝芳,讓她擦擦眼淚,溫聲道:“你身體不好,別總哭,哭多了傷眼睛。”林芝芳點點頭,接過紙巾偏過頭去但眼淚卻控製不住的流得更兇了。見這一幕,林芝媛心中頗不是滋味的同樣偏過了頭,嘴裏喃喃道:“我就知道,你就心疼她,壞人都讓我當了。”“修還是不修,大家舉個手投票決定好吧?咱們民主點。”林佩娥道。她一開口,又重新掌握了事情的主動權,一家一代表,林世平家沒人在,林世強家也沒人,剩下五家人,投票決定,最終決定繼續修墓的人占多數。“要繼續往下修也不是沒有辦法。”林芝媛沉聲道,她看向眾人,“我們之前找過楊瞎子,這事發生的時候他應該也在現場,他會有辦法。”楊瞎子,林世成一拍腦袋,說自己怎麽把他給忘了,他立即撥了一個電話給楊瞎子。電話開的免提,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果然就像林芝媛所說的那樣黑水滲出的時候楊瞎子就在現場,而且他有解決的辦法。“這黑水其實就是你們母親的怨氣,當年她下葬的時候你們幹的事情太過分,有損陰德,她怨氣不散很正常,而且這次主持修墓立碑的人也不是八字重的,根本壓不住她的怨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消除一部分她的怨氣,讓修墓這事能繼續下去。”楊瞎子道。但是怨氣又不是像是棉花糖,放進水裏就消失不見了,世間上的事情講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怨氣既然由他們這些人而起,也隻有他們才能消除這股怨氣。楊瞎子所說的辦法是,讓林家人所有人都迴來一趟,恭恭敬敬跪在墓前,特別是當年參與了那件事的老一輩們必須在,在墳前好好認錯,取得一點原諒,讓修墓這件事能順利進行下去。要不然就等著報應吧。“我們這麽多人迴去,萬一,萬一有個意外怎麽辦?”林芝媛害怕道。“正是因為你們來的人多,她再生氣,怨氣再大也不可能把你們全都殺了,那你們林家就真的是徹底沒人了。”楊瞎子道。“總之,我該說的我都說了,做不做由你們自己,因果報應也是你們自己承擔。”楊瞎子的語氣不算太好,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眾人麵麵相覷,到底要不要迴去?“願意迴去的人就迴去,不願意迴去的人就不迴去。”林佩娥淡淡道:“沒什麽可糾結的。”“我迴去。”“我也迴去。”“那我也迴去好了,萬一真有什麽事情這不是還有楊瞎子在嗎。”在場的林家人,一個接一個都舉手表態了,人總是有從眾心理,原本也有人不敢迴去,但是見著大家都舉手說要迴去,不敢成為那個“獨一無二”,於是也心不甘情不願的舉起了手。“既然大家都要迴去,那就定明天吧,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林佩娥道,她安排好了車,明天上午八點,大家準時在筒子樓下集合,出發迴村。這次表決花不在,但是雲安給他發了消息,得到他明天迴一起迴村的消息後心安了不少。夏宛這次可以和雲安一起迴去,包括許微童,他們都是林家人,隻有金子吟,他算是金家人,但是這次不跟著一起迴村,金子吟不甘心,思來想去雲安想了個辦法,他們坐花的車,車上不坐長輩,先斬後奏,也隻能這樣。林家二十幾口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迴村了,開了六七輛車,像一個小型車隊一樣。林家七姊妹,每一家都派了代表,已經去世的林世威一家是夏宛和她媽媽跟來了,躺在醫院病床上動彈不得的林世強一家是毛仔做的代表,他是獨生子,效果一樣。到了村子口,停了車,就像是郊遊一般,這麽多人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走進了村子裏,村口有人在工人在迎接著他們,一見到他們就開始和林佩娥還有林世成抱怨個不停。抱怨的內容沒有旁的,主要是針對林世平,他不僅死咬著說沒有看見那黑水,還不肯讓他們這些工人停工,逼著他們繼續修墓,甚至威脅他們,如果他們停工了那就不給他們之前的工錢。“佩娥姨,咱們之前都是一個村子裏的,您和我爸也有點交情,您也知道我家是一直是幹這個的,但是滲黑水這情況我確實是第一次見,這誰不害怕啊?我手底下那些人還算膽子大的,我都和他們說好了,隻要這黑水不繼續往外滲,他們還願意迴來接著幹,但是人也要將心比心是不是?我們已經退讓夠多了……”那男人還沒說完,楊瞎子就過來了,看上去他一直守在墳包那邊,聽到動靜才匆忙趕過來。“好了,佩娥姨,我就不過去了,我現在說再多都沒有用,你們自己去看看那墳前的情況就知道到底有多滲人了。”那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說什麽都不願意再過去,寧願留在原地守著,等著他們。有人臉上出現了害怕的神情,有點猶豫的開口道:“要不然,我也留在這裏吧?”“我也……”“都已經迴來了,不去她隻會更生氣。”林佩娥迴頭道,臉色波瀾不驚,卻帶著別樣的恐怖,“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如果不願意靠近那幹脆就不要迴來。”沒人敢再說要留下來遠遠觀望的話了,二十幾個人一起朝著裏麵走去。楊瞎子走在最前頭,林世成忍不住問道:“林世平呢?他在哪裏?不是他守著的嗎?”“他是守著呢。”楊瞎子重重的歎了口氣,“但是他的情況也不太好,你們自己過去看就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雲安扶著林佩娥走在最前頭,他明顯看到林世成在聽完楊瞎子的話後渾身抖了抖,估計是想到楊瞎子算生辰八字時算出來的結果。林世平的八字輕,如果要強項做這個主持修墓立碑儀式的人,恐怕下場不會很好。不知為何,越往裏走,離太姥姥的墳越近雲安的心就越是不安,他忍不住迴頭張望了一下,見到花走在林芝芳身邊,兩人隔著人群遙遙相望,看見花,還有離花不遠的夏宛還有金子吟,雲安的心才勉強定了定,但也隻是勉強而已,他有預感,這次迴來絕對會出事,而且是大事。走到太姥姥的墳附近,雲安才明白楊瞎子的話是什麽意思。林世平是不太好,因為他瘋了。他一個人站在墳堆上,修墓的工人早就走了,今天是難得的陰天,沒有出太陽,就連風也感受不到,空氣中蔓延著一股潮濕悶熱的氣息,像一個大火爐將所有人都籠罩住了。而林世平像是感覺不到這股悶熱一樣,他獨自一人站在墳包上聲嘶力竭的喊,“快點幹啊,天快黑了,快點快點。”他不停的催促著,就好像墳包上真的有工人在幹活似的。“這……這……”林世成看到這一幕結巴了,一股從心底湧上來的恐懼席卷了他,明明那日他們離開時林世平看著還是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突然就變成了這樣。楊瞎子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就是昨天修墓的工人發現有黑水滲出後就不肯接著往下幹了,當然了這咱們也是要理解對方的,換誰誰都害怕。但是林世平就一口咬定說沒有黑水,他沒看見,這黑水就在他眼前他都說沒看見,然後讓人接著幹,那些工人肯定不會聽他們的,就自己散了,然後……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福至心靈,雲安像是突然明白了花和自己說的“鬼迷心竅”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下意識迴頭看向花,花點了點頭,雲安便知曉自己想的沒錯。鬼迷心竅,是鬼遮住了林世平的眼睛。或許從進入這個村子開始,林世平看到的所有畫麵聽到的所有聲音都是鬼想讓他聽到的看到的。楊瞎子所說的那些“詛咒”可能在林世平的耳朵裏一切就還是按照他的計劃在行事,而他也如願以償的拿到了主持修墓立碑儀式的資格。就是不知道他從“鬼迷心竅”中醒來後會是什麽反應。因為走在最前頭,雲安離林世平最近,他看見林世平後腦勺上的那個包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裏就大得像他的另一個腦袋,而他自己毫無察覺,甚至其他人都像是看不見一樣。而那個有腦袋大小的包上慢慢浮現了一張人臉,那張臉雲安陌生又帶著一點點熟悉,是太姥姥的臉。它對著林家人,裂開嘴,笑了。雲安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們所有人就像是邁入了一條死路,往前走,可能是死,往迴走,也有可能是死。“世平。”林佩娥喊了林世平一聲,林世平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