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冷笑傳來,眾臣循聲望去,竟是司空蔡邕!隻見他一臉輕蔑之色,仰著頭不與眾人相視。


    王允大怒道:“司空何以發笑?莫非是對我所陳述的呂布罪行不以為然否?”


    蔡邕道:“大人,我不過是一介腐儒,隻知道我今後寫史,必不會是你說的情形。”


    王允大怒道:“大膽蔡邕,我早知道你與呂布狼狽為奸,今日果然露出原形。你既然這麽急著為他出頭,那今日我便成全於你。”


    說罷,朝著大殿門外唿喝道:“來人,將蔡邕拿下,剝去官服印綬,把他給我打入廷尉大牢,待三日後同呂布一同處決行刑。”


    眾臣看著被衛兵押解而去的蔡邕,各自惴惴不安。


    就在王允在朝堂上狂言決定呂布命運的時候,呂布此時還正在廷尉的大牢之中,接受神醫華佗的複診,對於別人給予自己的裁決一無所知。


    華佗嘖嘖稱奇,對呂布病情的恢複情況非誠驚奇,言道:“安邑侯果然非平常之人,這身體的構造真是奪天地造化之功,實乃老夫平生僅見。”


    呂布傷勢大為好轉,隻是腹間開過道,雖然傷口愈合良好,但離大好尚還有很大距離,此時依舊有些中氣不足,語焉無力的說道:“都是神醫醫術蓋世無雙,否則呂布隻怕早就一命歸西,大恩無以為報,請受呂布一拜!”


    華佗扶起呂布,又謹慎的囑咐道:“傷口雖然愈合良好,但近日萬不可動用力氣,否則,傷口崩壞,今後後患無窮。”


    呂布點頭,又問道:“若完全愈合,能否恢複如初,會不會有後遺症?”


    華佗道:“如此大動幹戈,豈能完好如初?今後將軍總會有些乏力、氣虛的症狀,或許調養多年會有好轉。”


    呂布黯然長歎,心道:此番洛陽,不僅丟掉了名望權利,也丟掉了許多生死相隨的親隨戰友,如今又丟掉了賴以生存的一身武藝。赤兔馬被萬箭射殺,龍鱗凱早已千瘡百孔,畫杆方天戟被王允當作戰利品,陳列在禁軍校場。


    此番磨難即便去了,自己還是曾經的那個戰神呂布嗎?還是說自己從來都不是!


    此時,廷尉高柔帶領大批禁衛走進牢房,抱拳道:“奉司徒大人之令,從即日起,任何人不準接觸呂布,神醫請去吧,今後無需再來了。”


    華佗倍感詫異,幾番欲言又止,隻歎息一聲,便背了藥箱離去。


    高柔這才對呂布道:“將軍得罪了,我也隻是奉了司徒之令。”


    呂布幾番經曆生死,已經對驚懼有些麻木,笑道:“無妨,食人之祿,忠人之事罷了。”


    高柔報以歉意,吩咐左右為呂布帶上手銬腳鏈,又在牢門加了三把大鎖。


    這才放心的走出大牢,卻見大牢之外正有人與一種禁衛爭執不休,高柔心中大怒,何人如此放肆,敢在廷尉大牢重地囂張跋扈?


    走近細看,卻原來是太尉楊彪的公子楊修,楊修任職於呂布帳前,呂布未倒之時,最為相府執筆的他,可謂是風光無限了。


    此刻爭執,想來是他想進大牢看望呂布被拒,這才與禁衛起了爭執。


    果然,帶他走今後,便聽到楊修叫道:“我隻是進去看望,又不是劫獄,爾等為何不讓我進去?”


    高柔怕他與禁衛起了衝突,急忙趕上前道:“德祖,莫要心急,且隨我來。”


    楊修本一心憋悶之氣,此刻見到高柔,大喜過望,有他在還能進不去這大牢?


    高柔將他領導廷尉府衙之內,摒退閑雜人等,這才道:“德祖可能不知,今日朝會之上,王允突然宣布呂布謀反,要在三日之後明正典刑,公開處決。”


    楊修這一驚非同小可,本以為局勢暫時穩定,解救之事可慢慢圖之。沒想到竟突發變故,王允不知哪裏犯了毛病,竟生出這等壞心腸來。


    便打探高柔問道:“文惠兄可知是什麽原因讓王允突然下定決心殺呂奉先?”


    高柔身為廷尉,位列九卿之一,當時正在朝堂,自然知道一些原因,也不相瞞,道:“王允近來收到並州司馬朗等人來信,似乎是威脅他善待呂布,否則便起兵戈來討伐。王允自覺得受到恐嚇與侮辱,這才憤然想要殺了呂布泄憤。”


    將朝堂之上的情形大致向他說了一番,楊修驚異於王允的腦迴路清奇,並州人明顯是要求和,他卻認為是在威脅他,這要真殺了呂布,並州人豈肯與他善罷甘休?


    不覺搖頭道:“滿朝文武便沒人勸阻嗎?並州雄兵數倍於他,到時若起兵來攻,王允豈能阻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他們不知道嗎?”


    高柔苦笑道:“誰敢勸阻?司空蔡邕不過冷笑了幾聲,便被打為呂布同黨,三日後要與呂布一同行刑。”


    楊修對王允的剛愎自用也覺無語,道:“我想見奉先一麵,不知文惠兄可否通融?”


    高柔搖頭道:“非是為兄不肯幫忙,如今廷尉上下皆把從前的護衛獄卒換除,現在的守衛都是宮中禁衛,直屬王允管轄,並且大牢上鎖三把,一把鑰匙歸我保管,一把鑰匙歸衛尉馬騰保管,還有一把由王允親自保管。我的確是無能為力。”


    楊修一陣錯愕,王允防衛如此嚴密,這讓人還有何計可施?


    楊修辭去高柔,坐在馬車中,沉思破局良策,但如今全無憑借,隻憑一腔熱血如何能夠成事?


    馬車一路顛簸,,隻搖得他頭昏腦脹,不由罵道:“什麽破馬車,走路都不穩,待明日賣了換酒喝!”


    又想起馬騰這個叛徒,隻覺得這世上姓馬的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但如今局勢險惡,絕非自己獨立可以扭轉,說不得隻好去會會馬騰、張遼之輩,看他們能否看在往日情分,助主公逃得性命。


    張遼此刻正與馬騰相對而坐,自從從朝堂歸來,便心事重重,道:“壽成今日在朝堂為何阻攔我?”


    馬騰道:“文遠難道看不出來?王允顯然是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呂布,你若出頭隻會惹禍上身。”


    張遼憤然道:“王允扣押你我家眷,脅迫我等為他賣命也就算了,可他答應不殺呂布,如今出爾反爾,如何叫人安心?”


    馬騰道:“我何嚐不想解救奉先,我從並州一路於他相隨,後來涼州老家有難,他又贈我兵將守衛家鄉,後來又封侯拜將,恩情似海。可王允如今大全在握,我們貿然反抗,不過是白白送了性命。”


    張遼自嘲笑道:“你還好些,還能調動數千衛尉南軍,而我這個前將軍早就成了擺設,一兵一卒都不受我掌控。”


    這是門外親兵問道:“將軍,楊修求見。”


    張遼與馬騰相視,各自神色複雜,馬騰問道:“見不見?”


    張遼稍作沉思,道:“此人頗有才智,或有辦法救了奉先,你我便見他一見。”


    便向親兵道:“讓他進來。”


    不久親兵帶了楊修進來。


    楊修進來,見張遼、馬騰同在,不覺心中一愣,暗道果然蛇鼠一窩。


    心中鄙夷,臉上卻不露聲色,自找坐榻坐定,道:“兩位既然同在,也省去了我一番奔波。我今日來,隻想問兩位,大丈夫何以報德?”


    張遼知他話中含義,實在提示自己呂布對自己的恩情,便答道:“大丈夫自當以德報德。”


    楊修心中冷笑,道:“既如此,為何前將軍心口不一,讀聖人之語,行禽獸之事?”


    張遼倍受侮辱,不覺大怒,道:“德祖,我見曾與你同在奉先帳前效力,便不與你計較,若你再胡言亂語,休怪我翻臉無情。”


    楊修冷笑道:“別和我提奉先,若非你等賣主求榮,以怨報德,主公怎會有今日之難?”


    張遼被懟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漲紅了臉。


    馬騰替他解圍道:“楊主事莫要責怪,文遠也是身不由己,要不是王允挾持了他的老母妻兒,郝萌、臧霸又叛變奪權,他豈會以身飼賊?”


    楊修心中稍定,看來張遼、馬騰叛投王允也是為時事所迫,其中各有隱情,並非真心叛變,既然如此,此番解救主公,或可能用到他們。


    想到此處,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也一定知道,王允即將對主公下手?”


    張遼、馬騰皆點了點頭,馬騰道:“我正與文遠商議,看有沒有良策可以解救奉先逃脫,可惜我等粗陋,實在無計可施。要是實在沒與辦法,我馬騰就是拚上性命也要冒險一次。”


    楊修權衡半響,道:“二位如今可調動多少兵馬?”


    張遼搖頭,道:“我如今隻是虛職,王允對我並不放心,不會給我帶兵的機會。”


    馬騰接著道:“王允用我兒馬超的糧草威脅我,所以他還算信任我,宮衛五千南軍還由我統領。”


    楊修歎道:“這王允還真是喪心病狂,馬超將軍為國家征戰羌族,遠赴塞外,他竟然還以遠征軍的糧草威脅你,真是禽獸不如。”


    罵完王允,又接著道:“我有一計,或可能解救主公逃出洛陽,隻是要調用將軍的五千禁衛,其中危險,想來將軍定然知曉,將軍可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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