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忽然靜默,隨即出來解說員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沒事吧,是受傷了嗎?喻沐楊又將注意力轉移至屏幕,身穿紅色賽車服的人在終點線外幾百米的摔車了,被重型機車拖著在地麵滑行盤旋。他周圍是匆匆趕來的急救團隊,在被官方刻意靜音的畫麵裏,喻沐楊眼睜睜看到機箱爆炸,迸發出一團黑煙,橘黃的火舌妖嬈地糾纏在紅色身體上。畫麵被切斷,喻沐楊猛地站起來,耳機隨著動作墜地,他的耳邊是一陣尖銳的嗡鳴蕭席怎麽了?.冠軍車隊於終點線外意外摔車的報道很快就引起了熱議。官方已經把事故車輛拉去送檢,受傷的車手也被送進了醫院,隻是不知道他傷勢如何。喻沐楊已經恢複冷靜,正在加急辦理去往賽事城市的簽證,並和學校請了幾天事假。比賽在東南亞的一個炎熱小國舉行,簽證不算難辦,但即便是加急也至少要三天。三天,蕭席要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病床上躺三天,這個念頭令喻沐楊感到煎熬。已經忘記自己怎麽走出校門,渾渾噩噩地迴到家的,隻是當他站在家門前,才發現自己連輸入密碼的意識都沒有,滿腦子些都是糟糕透頂的念頭……就在這個時候,家裏的門忽然從裏麵打開了,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人就站在門裏。“喻教授,你都到家門口了怎麽不進來?”喻沐楊渾身僵硬,他的鼻子早就被鼻涕眼淚塞住了,錯愕地用嘴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試了試密碼,你沒換,我就自己進來啦。”蕭席露出一口白牙,嘿嘿朝他笑。“你,你不是,受傷了嗎……”喻沐楊結結巴巴地問,後麵幾個字完全被淹沒在不成調的哭腔裏。“我沒有啊,不是我,”蕭席說,“是簡睿,他也穿了紅色的賽車服,我們這次穿的是隊服,都是紅色的。”“那網上說……”喻沐楊委屈得說不出整話,從兜裏掏出手機,找到新聞給蕭席看。蕭席忙著給他擦眼淚,把人拉進家裏,關上門,抵著門板落吻。喻沐楊領悟到一個很重要的道理,如果鼻塞的話就不要和對象熱吻,容易把自己憋死。他們吻了好長時間,結束時喻沐楊已經虛脫,癱坐在地上。蕭席把他抱到沙發上,找出剛才那條新聞,指著標題說:“看到了,這裏是冠軍車隊,而不是冠軍車手,所以不是說我的……”“冠軍車隊?”喻沐楊眨眨眼睛,辨認著那幾個字。“對啊,除了總冠軍,還有團隊冠軍,所有隊員積分總和的最高就會獲勝,我們這次除了拿到了冠亞軍,還拿到了團隊冠軍。”“那個摔車的隊員呢,他沒事吧?”喻沐楊問。蕭席搖搖頭,“傷勢不重,就是看著有點唬人,在醫院休養兩天就沒事了。不過他的車肯定有問題,應該是他自己動過。看看調查結果吧,弄不好我們全隊的成績可能就要作廢了。”“這麽嚴重?”“求勝心切吧。”蕭席替他可惜。“可是,這次就算我贏吧?”他揉著喻沐楊的肚子,聲音輕緩,“讓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喻沐楊挑了挑眉,“請我吃飯,然後呢?”蕭席佯怒:“我發現你怎麽總愛追究什麽然後以後的?”“不想說算了。”喻沐楊扭著腰要走。“哎哎,”蕭席把他攔腰圈迴來,喻沐楊重新被裹進一個暖和的懷抱,“然後,我就重新追求你唄,你天天問我,萬一碰到更喜歡的人怎麽辦呢,我就每天都告訴你,不會的,我會把職業和生活區分開,學著平等地分割我的熱忱。”“我會愛賽車,也會愛你,”蕭席笑著戲弄他,“我白天騎賽車,晚上讓你騎。”喻沐楊打掉了他的手,起身就走,“我說要答應了嗎?”“喻教授,楊楊!”蕭席賴在沙發上橫巴巴地撒嬌,“你必須得答應我。”“我欠你的?我撒謊騙你來著?”喻沐楊往廚房走,一個下午他連口水都沒喝,滿腦子都是他的大狗。端了兩杯水迴來,放到茶幾上,alpha一言不發地橫躺於沙發,臉上還蒙著毛毯。怎麽突然蔫了?喻沐楊揭開毛毯的一角,隨後看到一臉濕潤的alpha。“……”“你哭了?”蕭席坐起來,起身往臥室走。“真哭了,為什麽啊?”喻沐楊新奇地追著他,“快再讓我看看,怎麽哭了呢?”“別問了。”蕭席將他往床上一推,“不想去吃飯就幹點別的吧,反正你就是得原諒我。”alpha哭起來沒完,脫他衣服的時候還在哭,喻沐楊笑得不行。不過,過了一會兒,他的笑聲就換成別的了。那頓飯最後還是沒吃成,蕭席用另一種方式逼著喻沐楊答應了自己的和好請求。深夜,蕭席睡著了,喻沐楊側躺著看他,怎麽都看不膩。你看,兜兜轉轉,他還是我的了。他真好看!# if線:烏雲小神仙 vs 口欲症音樂人第78章 一九月, 濱市雨水充足,北風蕭蕭。喻沐楊每天都很忙。他是一朵烏雲小神,負責在他所管轄的區域裏布雲降雨。常言道, “每一朵烏雲的背後都有陽光”, 其實不然,每一片烏雲的背後都有一朵努力哭泣的烏雲神;而且沒有陽光, 因為太陽神在換休。這年頭,連神仙都在打工,成天掰著手指數那兩天換休, 數完換休數年假,一年到頭也逍遙不了幾天。喻沐楊早就過夠了這樣的日子, 好在, 這樣的日子他也不用過太久了他快要晉升了。幾百年前, 在他剛飛升成神的時候,他還是朵潔白的小雲朵兒。一年365天, 平均到崗333天,夏天更得超長待機,往天上那麽一趟, 任爾東西南北風。後來, 他升職成為一朵烏雲, 每年夏初的梅雨季和秋天降溫那幾天忙一些,夏天偶爾上崗, 冬天直接放假。但這不是最爽的,這個崗位的盡頭是成為一朵祥雲, 幾百年上一次班, 每次出現都被認為是祥瑞之兆,典型的錢多事少, 人人叫好。而現在,喻沐楊距離成為一朵祥雲,僅僅隻有一個小指標了。這天他剛下完雨,就被小組長傳喚了。小組長告訴他,由於有人舉報他的工作,上麵對此很不滿意。喻沐楊委屈得想落淚,“為啥舉報我,我也沒出錯啊……再說了,每次降雨前我都會陰著臉躺上好久,他們看到烏雲還不帶傘,被雨淋了也要怪我嗎?”“倒也不是因為這個……”小組長為難地搓搓手,“就是最近降雨太多了,很影響民眾心情。”“那我不也是按照上級的指示下雨的?”“你認識他嗎?”小組長掏出一張照片。喻沐楊看了一眼那上麵的帥哥,遺憾地搖了搖頭。“他是一個很有名的音樂人,搞編曲的,很討厭下雨天。”喻沐楊眨巴著眼睛,“所以呢?”“是這樣,他最近在給一個電影做編曲。電影是國際大導拍的,流量巨星演的,粉絲們對它抱有很期待。但是呢,這個音樂人是出了名的討厭陰雨天,偏偏最近濱市總在下雨,影響了他的創作思路,坊間傳聞,他可能要推掉這個活兒了。”“這跟我的工作有什麽關係?”喻沐楊十分不解。小組長擺擺手,“你先讓我說完嘛。”“一聽這個音樂人可能不幹了,那些粉絲啊影迷啊都特別著急,主要人家的實力就擺在那裏,絕對能為電影錦上添花。這其中有幾個明星的大粉,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渠道,就把你舉報了,讓你別下雨了,還音樂人一個清靜的創作環境。”喻沐楊剛想發作,小組長馬上從身後掏出一杯涼茶,放到他手裏,“消消氣,我理解你,你也是聽命行事……所以上麵的意思是,既然雨不得不下,我們就得通過其他手段來消除民怨,成為人民的好神仙。”“什麽辦法?”小組長神秘微笑。三天後,喻沐楊下凡,敲響了音樂人的家門。.蕭席厭惡下雨天。確切地說,他厭惡一切不溫暖的東西。下雨天代表暗淡,陰鬱,潮濕,黏膩……濱市入秋以來,他感覺自己快他媽死了。這天醒來,不出所料又是個雨天。厚重的窗簾隔絕了窗外的陰雨綿綿,卻隔不住屋裏的潮氣。他把房子裏所有的燈點亮,打開定製的暖風機,坐到工作台前依舊是大腦空空,什麽想法都沒有。隻想去死。扣門聲響起的時候,他正在和導演通話,對方是他多年的好友,還救過他的命。“別說什麽行不行的,給別人的電影寫曲子的時候不是挺行的嗎,怎麽到我這兒就不行了?”導演要挾,“你別逼我派個人過去盯著你寫。”“你派個神仙來都沒用!”蕭席說著,將門打開。門外站著個黑不溜秋的小男孩,探著頭往裏張望, “請問這是蕭席老師的家嗎?”蕭席默然把電話掛了,“是他們派你來的?”他們?誰是他們?不過喻沐楊想了想,確實是上麵派他來的,於是點點頭。蕭席往屋裏走,“進來吧,快點關門,別把外麵的寒氣帶進來。”蕭席的家裏暖烘烘的,搞得喻沐楊一進門就不自覺地冒汗。他一出汗,外麵的雨就更大了。蕭席愈發煩躁,揉了揉頭發,癱倒在沙發裏,“他們讓你監督我寫曲?”“嗯,你現在寫了多少了?”喻沐楊問。蕭席指了指自己的電腦,“都在那上麵,你自己看吧。”三分鍾過去,喻沐楊又迴到沙發前,“蕭,蕭老師,我沒找到。”“正常,”蕭席吹了吹冒著熱氣的保溫杯瓶口,熱水燙紅他的舌尖,“因為我還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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