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閑解決完了早餐,抽了張紙抹了下嘴,用隨意的口吻道:“去你房間裏複健?”“就在你這兒,哪裏都一樣。”方樾從床上起身,讓池小閑躺上去第一套動作練習腹部肌肉,既有平板支撐,也有卷腹,需要平躺完成。池小閑最後一個希望破滅,硬著頭皮爬上了床。另一邊,躲在衣櫃裏的郭未的緊張程度也不輸池小閑。他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指甲蓋,避免自己發出任何動靜和聲音。聽著外麵兩人的對話,似乎這兩人關係還挺好。但如果是朋友的話,好像沒必要讓他藏進衣櫃,難道是男朋友?郭未瞬間把自己搞得更緊張了。完了,自己可不能連累救他的恩人啊!接著,他又清楚聽到了“複健”兩個字。複健不是讓具有肢體功能或者行動能力障礙的患者恢複正常的運動嗎?恩人不僅能自己走著去接水,推他進衣櫃的時候動作也異常敏捷,不像有什麽病症啊?他正想著,便聽到櫃門外傳來一段有些奇怪的對話。“把衣服脫了。”“……我怕會冷。”“活動起來就熱了。”一陣布料摩擦的的聲音傳來,接著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詭異聲。沒多久,忽然一聲喘.xi聲從外麵傳來。那聲音很輕,打著顫兒,有些沙沙的,卻又帶著少年音色獨特的柔軟潤澤,瞬間讓郭未頭皮都麻了。郭未立刻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屏住唿吸。“我不行了。”恩人軟綿綿的帶著些哭腔的聲音傳來,“這個幅度已經是最大了,真的不行了……”“再試一下。”一道清冷平靜得不像話的聲音傳來,“好幾天沒做你不太適應而已,上次你是成功了的。”“我……我真的不行,求你了。”“那你調整一下姿勢。”男人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今天的量還沒做夠。”做……什麽夠?郭未大腦空白了兩秒。“真的不行了,嗚嗚嗚……”再次求饒的聲音伴隨著金屬床架的一陣晃動聲。這真的是複健嗎?還是說所謂的“複健”隻是小情侶之間某種情.趣用詞的特殊表達?他也是個成年人了,有過經驗,雖然那個經驗對他來說是噩夢,但還是能明白他們在幹嘛……這是可以讓他聽到的嗎???會不會太不禮貌了???可是他要是這會兒出來,才是更讓外麵兩人社死的行為。郭未用手死死捂住了耳朵,心裏默念了好幾遍“非禮勿聽”。到底還要多久啊?誰來救救他?郭未絕望地想。忽地,外麵的動靜突然停了,沒了人聲,也沒有床晃動的聲音。那道清冷的聲音重新響起,淡淡道:“池小閑,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這種時候你在分心想什麽?”郭未的心頓時跟著提了上去還能有什麽原因,肯定是因為他還藏在衣櫃裏……“衣櫃裏有什麽,池小閑?”那聲音忽然道,直接將郭未的靈魂劈了個四分五裂。池小閑也呆住了。“為什麽總看哪裏?”“沒、沒啊……”池小閑張了張嘴。他話音未落,方樾便向衣櫃走去,一把拉開了櫃門。室內的光有些刺眼,郭未下意識眯起眼睛,等他看清楚時,卻又鬆了口氣。外麵兩人穿戴整齊,並不是他胡思亂想的那樣,而是真的在複、健。(審核明鑒,這裏真的什麽都沒幹,不要鎖我的文嗚嗚qaq)方樾冷冷地盯著櫃子裏縮成一團的郭未,上下打量著他。“池小閑?”方樾轉過頭麵無表情地丟下三個字。池小閑整個人縮在被子裏躲在牆角裝蘑菇,隻露出一雙圓圓的杏眼,閃爍著緊張又害怕的光芒。他一把將鍋甩給郭未,“郭未,快做個自我介紹!”……“就是這樣?”方樾狐疑地蹙起眉。池小閑小雞啄米點頭:“是的。”“那你可以讓他睡你屋子,你來我這裏睡。”方樾冷靜地分析情況。“……這不是太困了一時沒想到麽。”池小閑道,“再說已經很晚了,我不想吵醒你。”方樾揉了揉眉心,最後歎了口氣,“算了。”郭未解釋完一切後就暫時迴去了,屋子裏隻留下方樾和池小閑兩人。池小閑立刻衝向水池去摘美瞳:“哇啊啊,眼睛要幹爆炸了”方樾見他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活該……”摘完美瞳後,他對著鏡子揉了揉眼睛,發現眼白處多了好些紅血絲,遠遠看上去,紅得像隻兔子。“還好嗎?”方樾推門進來。“沒事,就是戴久了眼睛幹。”“我看看。”池小閑抬起頭,頭頂的燈光落下來,讓他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方樾手指搭在他下頜上,輕輕向上抬。一時間兩人靠得極近,唿吸交錯,彼此的氣息匯在一起。池小閑先是本能地閃躲了下視線,接著卻又忍不住和方樾的目光對上。方樾的眸子掩映在微垂的眼睫之下,幽深而漆黑,認真又專注。池小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裏隻有一個他。他的心跳忽然快了一些,隻覺得方樾抵在他下頜的指腹又熱又燙,幾乎要將他的皮膚燒起來。他又想起了剛才方樾發現郭未時明晃晃的不悅。方樾他會不會有可能……正胡亂想著,方樾鬆開了手指,“沒什麽問題,我等會兒看看能不能給你找點玻璃酸鈉。”“那是什麽?”池小閑第一次聽這個詞。“一種人工淚液。”方樾淡淡道,“潤眼的。”“對了,差點被郭未搞忘了。”池小閑一拍腦袋,“我昨晚做了個夢,想起來不少小時候的事情。”“我還夢到了陳愚之,我小時候確實見過她。”池小閑把自己的夢境大致複述了一遍,包括所有能記得的細節,甚至連那幅畫的繪畫步驟都告訴了方樾。“好像和陳愚之講的能對上。”池小閑道,“我那時在實驗室裏看到的小蘑菇應該就是蜜環真菌。”方樾點點頭,卻又忽的蹙起眉,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是哪裏呢?“哢噠”一聲,房間裏的掛鍾指向了十點整,方樾下意識地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他忽然就明白了是時間。陳愚之的敘述裏,她培育蜜環真菌直到銀星作為具體的思維意識出現時,是她三十多歲的時候,那會兒她的父母剛去世,手裏其他項目停滯,遭遇事業和家庭的雙重打擊。而陳愚之現在72歲,按照這個時間算,銀星已經有四十多歲了,可是她之前說過銀星隻有十一歲。另外,池小閑被銀星(蜜環真菌)寄生的時間應該是他遇到陳愚之的那一年,也就是他九歲的時候。那時陳已經頭發花白了,推算一下,她應該是六十幾歲。從陳愚之的三十幾歲再到她的六十幾歲,這中間的三十年從她的敘述裏消失了……按照蜜環真菌的生長速度,它應該已經發展出了龐大規模的生物計算機,一定能引發爆炸性的學術界新聞的那種。可是他從未聽說過有什麽類似的重大事件他對生物學界近一百年的所有重大發現都如數家珍。蜜環真菌去了哪裏?銀星去了哪裏?陳愚之又去了哪裏?方樾是個想到就立即要去實施的人,當即決定去找陳愚之問個清楚,畢竟對方的房間就在走廊上不遠處。他和池小閑正要出去,忽又意識到池小閑今天不能再戴美瞳,於是獨身前往陳愚之的房間,打算把對方請過來。他敲了敲門,過了會兒,是帥欣來開的門。帥欣掃了他一眼,朝屋子裏微微頷首:“找我媽?她今天有些不舒服。”方樾連忙道:“怎麽了?”“可能昨天吹風了,有點著涼,現在在低燒。”陳愚之正躺在床上,厚厚的被子蓋得嚴嚴實實,頭上覆著一條毛巾,床邊上一張椅子上擺著一盆水,正是盥毛巾用的。方樾折返拿來了感冒藥和退燒藥,帥欣客氣地說了聲謝謝,他正要離開,忽聽到一句有些虛弱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是方樾嗎?”“是我。”陳愚之撐著床沿,想要坐起來,被方樾和帥欣一起阻止了。“昨天就有點嗓子疼。”陳愚之咳嗽了兩聲,“沒想到今天就發燒了。看來我真是老了。”她歎了口氣,“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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