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杜元奎作為目標的這一組的也不怎麽順利,在三個疑似目標中,他明麵上的危險程度最高,所以這一組有六個人,是胡靜怡那邊的兩倍。但即使是這樣的謹慎,還是差一點出了意外。


    對方十分的警覺,杜元奎好像早就猜到有人會來找他的麻煩,一發現有陌生人出現在門外,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翻牆逃跑。


    幸好他們早有準備,在牆另一邊也埋伏了人,這才將他攔了下來。


    短暫交手之後,杜元奎徹底絕望了,他沒有想到這一次自己的“仇家”居然派了這麽多的高手來殺他,今天怕是插翅難逃了。六名暗衛一句話都沒說呢,杜元奎就自己腦補出了完整的前因後果,也不知道他到底惹了什麽人。


    等暗衛將他製服之後,表明身份之後,杜元奎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是朝廷的暗衛,並不是自己的仇家。


    可是這好像還要更糟啊!杜元奎心裏叫苦不迭。


    幾名暗衛就地將他審問了一遍之後,很失望,杜元奎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這家夥是個江洋大盜,因為黑吃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隻好隱姓埋名躲在代郡城中。


    抓到一個江洋大盜,這算是小有收獲,但他的價值比起暗衛真正的目標來,就差的遠了。雖然他們不清楚目標真正的身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對方絕對是匈奴一方的大人物。


    將杜元奎押送到代郡官府之內後,他們遇上了第一組的三個人,兩下一交流,心都涼了。最有可能的杜元奎和來曆神秘的胡靜怡都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難道目標會是萬花樓名妓戴月兒嗎?


    他們都以為這一次又將以失敗告終,卻不知道有句詩叫山窮水複已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第三組一共四個人,領頭的是這一隊暗衛的隊長,點蒼劍派嫡傳任達華。他對名單之上出現戴月兒這樣一個女人也很奇怪,雖然並沒抱什麽希望,但他還是來到了萬花樓。


    任達華生的劍眉星目,腰係長劍,劍柄之上鑲著一塊美玉,風流倜儻,瀟灑不羈,堪稱江湖俠客之中的顏值擔當。萬花樓中的老鴇見到他,眼神一亮,走上前去,親熱的招唿:“這位公子以前倒未曾見過,這次來我們萬花樓可有想要找的姑娘啊?”


    任達華麵露微笑:“我想找戴月兒姑娘,不知可不可以?”


    老鴇麵露難色:“……公子想找任何一位姑娘,我都可以幫你把她叫過來,但唯獨月兒有點麻煩,她想見什麽人,隻能由她自己決定,我恐怕幫不了這個忙啊。”


    任達華聽完很是詫異,沒想到這個戴月兒居然真的如傳聞所說,在這萬花樓之中地位相當的特殊。他從懷中拿出一枚金餅,金銀自古以來都是硬通貨,這樣一枚金餅在大楚足可以換取一千錢。


    “我非代郡之人,此次是專程慕名而來,隻求能見月兒姑娘一麵。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老鴇的眼睛有些直了,出手這般闊綽的人物,她還是頭一迴見,眼見的金光閃閃的金餅在自己眼前晃悠,卻拿不到,她的心裏一時間好像有一隻貓爪子撓啊撓的,這個癢癢啊。


    她思量再三,終於還是拜倒在金錢的魔力之下,同意帶任達華去見戴月兒。


    其實她對戴月兒故作清高早就深有不滿,就因為這小妮子耍個性,讓她少賺了多少錢啊。但因為自己手中並沒有對方的賣身契,加上郡守大人又對她很喜愛,這才忍了這麽久。但是自己這一次給戴月兒找來這樣一位俊俏的公子,想必她看到後也不會有什麽不滿吧。


    老鴇心裏這樣想著,金餅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感覺相當的踏實。


    …………


    敲門聲響起,王媽媽在門外用甜的膩死人的語氣說道:“月兒在嗎?”


    戴月兒沒有答話,她的耳中傳來兩個唿吸聲。一個虛浮無力,一個卻悠長而富有節奏。前者不用說,當然是王媽媽的,後麵那個,她卻並不認識。


    戴月兒自幼聰慧過人,她被黑天教大祭司收養,從小修行《大黑天摩羅秘典》。這門神功與她的體質驚人的契合,這也讓她的進度一日千裏,通脈期到現在已經近乎圓滿,隻剩下一條督脈沒有打通。


    像她這樣的高手,如果想知道什麽,一扇門而已,什麽用都沒有。


    戴月兒大腦開始急速轉動,猜測著門外那個陌生人是什麽來路,同時以眼神示意,讓侍女小環去開門。她心裏抑製不住地產生一絲對王媽媽的殺意,這個老女人貪財不說,還沒有眼力,後一點尤為可恨。


    小環上前將門打開,王媽媽根本不理會這個黃毛丫頭,笑眯眯地對著屋內的戴月兒說道:“月兒,我身邊這位任公子是專程從外地趕來,隻想見你一麵,這份癡心實在難得,媽媽我於心不忍,所以我就把任公子帶過來了,月兒你不會怪我吧?”


    戴月兒悅耳動聽的聲音傳出:“怎麽會呢,媽媽這說的是什麽話。任公子,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不要在門外站著了,請進吧。”


    任達華聞言緩步走進戴月兒的房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幽香,牆角香爐內一支熏香燃至過半,淡淡的煙氣繚繞在房間的四周,熏香的香氣與另外一股女子的幽香混合在一起,讓他的鼻子和心裏都有些癢癢的。


    王媽媽把事辦成,當即離開,她這樣曉事的人怎麽會那麽沒有眼力見兒,留在一邊礙眼呢!


    房間內,任達華坐到桌旁,看著戴月兒在對麵俯身為自己倒酒,光潔的杯盞與她那白玉一樣的皓腕交相輝映,美不勝收。他一時間有些沉醉,心想這樣的尤物,如果能夠將她娶迴家中,輕憐蜜愛,真是給個皇帝都不換。


    他的腦海中轉著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感到莫名的刺激。作為一名暗衛,他手上掌握的權力大得驚人,有事上奏可以直達天聽,朝廷還向他開放了皇家武庫,雖然隻有一部分,但還是讓他收獲頗大。但整日與那些江湖中最窮兇極惡的家夥打交道,也讓他的心裏不知不覺間積攢了很大的壓力。


    他心裏暗自決定,如果試探過後戴月兒沒有問題,他就想辦法把她娶迴家中,量她也不敢反對。


    戴月兒將麵前盛滿的酒杯舉起,對著任達華柔聲說道:“公子來得有些突然,小女子這裏也沒準備什麽酒菜,隻剩下一壺冷凝春,請公子見諒。”


    任達華也將酒杯舉起,兩下一碰,隨即飲下。


    溫熱的酒液順著喉嚨流入胃中個,讓他的身體也升起一絲暖意,口中還留有一絲美酒特有的餘香。他不由得讚道:“不管月兒姑娘的事,是在下來得太過唐突了。而且此酒也很香醇,在我喝過的酒中,也算得上是佳品,月兒小姐實在過謙了。”


    戴月兒抿嘴一笑,看樣子對任達華的誇讚很受用。屋內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直到此時,之前那種隱隱的隔閡才算消解。


    她又給任達華倒了一杯酒,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剛才聽王媽媽說,任公子並非代郡人,不知道公子是哪裏的人啊?”


    任達華將酒飲下,對戴月兒的問題也並未隱瞞:“我是徐州廣陵郡人。”點蒼劍派的山門就在徐州廣陵郡,所以他這話並不是隨意亂說。


    接下來,戴月兒一杯接著一杯地給任達華倒酒,而任達華似乎也迷失在戴月兒的魅力之中,來者不拒,一壺酒很快就要見底了,他的眼睛也不像方才那樣有神,似乎有些醉了。


    一邊的小環見狀偷笑,又一個傻瓜,被小姐輕輕鬆鬆地就灌醉了,還被套出了這麽多話。隻是她沒有注意到,任達華雖然說了不少,但仔細分析後有用的東西卻並不多。


    就在戴月兒再一次要倒酒時,任達華伸出手阻止,他看著戴月兒說道:“月兒小姐不要再倒了,我有些不勝酒力。此次能見到月兒姑娘,我已經心滿意足,隻是,我還有一個心願,不知月兒姑娘可否滿足我?”


    “公子請說。”


    “我想請月兒姑娘單獨為我跳一支舞,劍舞最好。”


    戴月兒聞言有些遲疑,“為公子跳舞自然可以,隻是這屋中空間狹小,劍舞的話有些施展不開,而且萬一傷到公子就不好了。我還是為公子跳一支匈奴的祭神舞吧。”


    任達華醉眼惺忪的眸子精光一閃,點頭同意。


    等小環將酒桌撤下之後,戴月兒扭動身姿,開始跳起祭神舞來。


    祭神舞並非匈奴獨有,這是由上古先人祭司天神的動作演化而來,而匈奴的祭神舞所祭的當然是他們眼中至高無上的大黑天了。戴月兒神情肅穆,原本嫵媚難掩的臉上卻顯現出聖潔的光芒,她兩手高舉,好像化作了部落時代溝通人神的靈女,將族人的祈願傳達給高高在上的天神。


    戴月兒的舞姿出神入化,看的任達華目不轉睛,他的眼神越來越亮,剛才握著酒杯的手不知何時滑到了桌下,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這是最適合拔劍的姿勢,出劍時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而戴月兒好像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細節,身體越舞越快,將全身心投入到這一支舞中。


    良久,舞畢。


    任達華“謔”的一聲站起,長劍順勢拔出,劍尖直指戴月兒,再看他的眼睛,神光如劍,哪還有之前醉酒時迷迷糊糊的樣子。小環看到任達華突然之間拔出劍來,驚叫一聲,也從袖中抽出一隻短劍,對準任達華。


    但任達華並沒有在意這個小丫鬟。他的眼睛緊盯著戴月兒,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口中卻讚道:“月兒小姐這一支舞實在是當世罕有,讓我不得不佩服。隻可惜小姐的舞藝今天過後便要成為世間絕響了。”


    戴月兒被長劍指著胸口要害,但她臉上並未露出驚慌的神色,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任公子這是何意,難道月兒又哪裏做得不對嗎?”


    任達華搖搖頭:“月兒小姐,這時候再假裝無辜還有什麽意義嗎?我既然對你拔劍,你就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更何況,你之前跳的那一支祭神舞,不就是在暗示我你的真實身份嗎?我雖然一直在猜測目標的身份,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匈奴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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