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蔡的潑皮聽周才這麽說,也有些急了。


    他整日在街麵上晃蕩,也沒有個正經營生,再加上他每日吃酒,兜裏根本攢不下錢來。胡大娘的茶館每日生意興隆,他看著也很是眼熱,所以周才找上他兩人才會一拍即合。現在卻被樊剛攔在中間,遲遲拿不到錢,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又怎麽能不讓他憤恨!


    隻見他獰笑一聲:“他個毛頭小子,也敢跳出來逞英雄。今天我就把他的腿打斷,看他還怎麽跳出來多管閑事。”


    周才聽他怎麽說,知道他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一時間麵色有些遲疑,但他終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很快點點頭:“好,就這麽辦。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解決掉,免得夜長夢多。”


    於是四個潑皮逼向樊剛,顯然是要說到做到,打斷樊剛的腿。


    可還沒等他們動手,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程坤先出手了。看了這麽久的好戲,也該自己這個主角上場了。


    程坤直接衝上前,五指握拳,拇指扣在食指甲上,食指第二骨節向前突出,拇指與食指扣成鳳眼狀。他身法迅捷,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一人身前,由於身高差的關係,他無需屈身就一拳正中對方腰側。


    學過搏擊的人都知道,腹部是人體要害。這裏分布著人體諸多重要器官,又沒有肋骨或胸骨的保護,很容易受到傷害。而且由於腹部壁層腹膜神經末梢豐富,感覺靈敏,受到重擊後人會疼痛難忍,喪失戰鬥力。再嚴重一點,造成肝、脾、腎破裂出血,可使對手在短時間內死亡。


    程坤沒有下死手。但即便如此,受此重擊,此人也馬上兩眼翻白,雙手捂住腹部跪倒在地,口中“嗬嗬”出聲,明顯是指望不上他了。


    其他三人被程坤嚇了一跳,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小鬼,下手這麽狠,一拳就把己方一人打趴下了。


    樊剛也沒想到程坤這麽幹脆,話都不說一句,直接硬上,還是以一對四。他也擔心程坤雙拳難敵四手,於是自己也衝了上去。


    這幾個潑皮一看這情況,得,還有什麽話好說的,趕緊上啊。甭管這小鬼是誰,今天在這兒算他倒黴,既然敢冒頭,一塊兒打!


    一人劈手抓向程坤的頭想把他製住,姓蔡的緊跟著側身踢腿朝程坤的肚子踹去,看樣子是想給先前的一人報仇,剩下的一人則攔在樊剛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這幾人一看就是打老了架的,配合很默契。程坤現在還沒有開始外練筋骨,抗打擊能力還不夠強。這一腳如果踢實了,他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麵對兩人的夾擊,程坤不驚反喜。他沒有後退,而是側身閃過對方劈來的一抓,隨後左腳貼地側滑,整個人撞入對方懷裏。


    下一秒,程坤橫肘撞在對手神闕穴(肚臍),一時間腸子不知扭成了幾結,劇烈的疼痛讓對方本能的彎腰。他伸出的手臂還沒來得及收迴,就被程坤夾於腋下,反向前衝。


    隻聽“嘎嘣”一聲脆響,此人的手臂關節被程坤以反關節技生生拗斷,慘白的骨茬刺破血肉露到外麵,血流不止,痛得他渾身發抖,直冒冷汗。如果後麵沒有得到妥善的治療的話,他這隻胳膊就廢定了。


    姓蔡的看到這一幕,瞳孔緊縮,踢到一半的腿趕緊收迴,轉身就向街上跑去。他已經看出來了,程坤明顯是練過的,就算自己上去,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先撤,迴頭多叫幾個人,今天的事不算完!


    他這邊在心裏暗自發狠,還沒跑出幾步,就被程坤追上來,一腳蹬在膝關節內側,馬上步了前麵一人的後塵,小腿被幹脆利落地蹬斷,痛地躺在地上打滾。


    程坤嫌他長得猥瑣,又上前一腳踩在他肚臍下三寸,踩實之後還蹍了幾蹍。頓時,一盤熱氣騰騰的“香腸炒蛋”新鮮出爐。


    姓蔡的本來不住翻滾的身體猛地僵住,緊接著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聲音越到後麵,越是尖細高亢,最後幹脆昏了過去。


    剩下的一個潑皮正和樊剛扭打成一團,兩人見此情景都下意識地住手,條件反射似的兩腿並攏,菊花一緊,樊剛看向程坤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


    從程坤開始動手到結束,一共也沒用上兩分鍾,對手便躺倒一地,傷殘無算。樊剛根本沒幫上什麽忙,他隻是頭皮發麻,沒想到程坤真正動手時如此狠辣。


    周才站在一邊,看著事情急轉直下,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有些迴不過神。


    他簡直都迷了,姓蔡的你不是跟我說你打穿一條街,從未遇到過對手嗎!怎麽碰到一個小孩子就這麽跪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你tm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程坤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說了一句:“該怎麽做,你心裏應該清楚,不用我教你吧。”


    周才看著程坤,隻覺得兩腿控製不住的發抖,說話時上下兩排牙一起打架,平時很利索的嘴皮子這會兒也結巴了:“明,明白。我馬,馬上離開茶館,以後也不會再踏進這個茶館一,一步。”


    程坤聽了他的話卻皺起眉頭:“怎麽著,你領著人在胡大娘家搗亂了這麽多天,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周才都快哭了,他現在隻想離程坤遠遠的,越遠越好。見程坤不滿意,他連忙說道:“對對對,是我的錯。胡大娘,你看你損失了多少,我全賠給你。”


    胡大娘在一邊有些遲疑,沒有迴答。


    周才幾人進來時,她本以為店裏又要被砸壞不少東西,心裏暗自叫苦。沒想到樊剛這孩子領過來的小娃娃這麽厲害,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他們都收拾了。


    然後又幫著自己討迴損失,她心裏萬分感激,也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索性就算了吧,隻要以後這幾個混蛋不要再來打擾自己做生意就好。


    她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對周才說道:“老太婆這裏的東西不值幾個錢,便不用你陪了,隻是以後我這店裏不希望再看到你。”


    胡大娘心善,程坤卻不想就這麽放過周才。


    他很清楚周才這種人是什麽德行,他不一定記得別人對他有什麽恩惠,但肯定記得跟別人結的仇。胡大娘就算今天放過他,也不會換來他的感激,還不如趁現在換點好處。


    於是程坤冷著臉對周才說道:“聽到沒有,本來我是想幹脆把你家的鋪子關掉,賠給胡大娘。但既然胡大娘不想深追究,那你就負責給店裏換一整套新的桌椅,再拿出三百錢,然後趕緊滾吧。”


    桌椅雖然不多,但換一套新的也要兩百錢左右,這樣一來周才就要從兜裏拿出五百錢來。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筆不折不扣的巨款。


    他沒想到人家正主都不追究了,可這位小爺卻還是不依不饒,這上哪兒說理去。


    可他根本不敢拒絕,沒聽人話裏的意思嗎,人家本來是想把自家店拿過去的!如果真變成這樣,迴去老娘非剝了自己的皮不可,因此也不討價還價,全都答應下來。


    程坤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今天的事就這麽過去了。可自己和樊剛也不可能每時每刻守在這裏,萬一以後再遇到這類事情,也是麻煩。他又最後威脅了周才一句:“這以後,如果我和樊剛不在,胡大娘的店裏出了什麽問題,我就直接拿你是問,這幾個潑皮的下場你也是看到了。”


    周才被程坤折騰的徹底沒脾氣了,他點點頭,又看了程坤一眼,確定他真的放自己走了,這才趕緊離開。轉過身時,他眼底還是閃過了一絲怨毒,從小到大,他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怎麽可能就怎麽算了。


    另一邊,幾個混混也叫醒了自己的老大,幾個人互相攙扶,狼狽的離開。事情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而店外,不知何時,圍了一群人。


    他們都是胡大娘的老顧客,今早過來吃早點,沒想到看了這麽一出好戲。對周才幾人,大家平日裏也是不勝其煩,都知道這幾個家夥不是什麽好人。因此,即便幾個潑皮被程坤打得很慘,也沒人說要去叫衙役來管管。


    人群裏,有一人將事情的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裏。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程羆為程坤找的師傅--唐仲!


    等程坤和樊剛離開,吃瓜的群眾也散開之後,唐仲一個人留在原地,手掌摩挲著滿是胡須的下巴,心裏琢磨開來:這兩個小子裏,年紀大一點的應該是樊屠子的兒子樊剛,小一點的以前倒是沒見過。但他跟著樊剛一起,兩家的大人應該很熟。


    可樊屠子認識的人,自己基本上都知道,也沒聽說誰家有個下手這麽狠辣的娃娃。


    他又轉念一想,不對,城裏沒有,不代表別的地方也沒有。


    自己昨天才見到程羆,這家夥每次進城都會在樊家借宿,而且他家的小子年紀似乎不大。


    終於在腦海中把所有信息都串起來的唐仲此時臉色有些怪異,“如果他真是程羆的兒子,那也就是說,這小家夥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徒弟……”


    程坤還不知道,自己未蒙麵的師傅已經把他給認了出來,而且還將他的“裝逼”過程全都看在了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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