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陳氏她們一家人也剛吃完飯,還沒收拾桌子,就看到秦老漢二人走了進來,將一大包東西放在桌上。


    “娘,弟妹他們請您過去吃飯,還給帶了東西迴來呀,我看看是啥?”陳氏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同意,徑直拆開了油紙:“呀,這麽多鹵肉,弟妹他們家的生活也太好了吧,這玩意兒聞著真香……雖然才剛吃過飯,但感覺肚子又餓了……”


    幾個孩子聞到香味,也眼巴巴的看了過來,二蛋口水耷拉在嘴邊:“娘,這肉好香啊,我能吃一塊兒嗎?”


    秦老太沒好氣的開口:“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們這不剛吃完飯嗎,咋還能吃下東西?”


    陳氏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肉:“娘,我也沒有特別想吃,這不是看幾個孩子很久沒吃到肉了嗎,我是替他們問問……”


    這麽大一包肉,孩子們吃完之後自己總能嚐上兩口,怎麽想都不虧。


    “吃吧吃吧。”秦老太直接把油紙撕開,也不用浪費碗筷了,就讓孩子們用手抓著吃:“這是你們三嬸兒專門帶迴來給你們吃的,他們自家孩子都沒吃幾口呢,就把這些打包迴來給你們吃,你們可要記住嬸子的好。”


    “知道啦!”


    孩子們齊齊開口,幾雙小手瘋狂往油紙裏伸,陳氏也趁這空隙抓了兩塊肉塞進嘴裏,吃的滿嘴流油,一邊嚼著還一邊問道。


    “娘,我聽他們說現在外麵下大雪,村子裏出去的大路被封住了,那咱們也出不去呀,今年家裏沒有剩啥臘肉了,要是不去鎮上買點,咱過年可就沒吃的了。”


    提起這個事,秦老太也覺得鬱悶。


    最近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毛線作坊裏麵幫工,根本就抽不出時間去鎮上,現在好不容易發了工錢,又碰上下大雪,今年肯定買不到新鮮肉了。


    今年行情不好,村裏人也很少有人養豬,就算養了也是殺了自己吃,他們想買怕是也買不到。


    可再過幾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要是不吃肉的話,總感覺缺點兒意思。


    秦老漢抽著他的老煙槍,砸吧著嘴:“之前咱們風幹的野豬肉不是還上了點嗎?將就著吃也能行,就是做出來的味道實在一言難盡,這好不容易有點錢吧,還花不出去,你說找誰說理去……”


    秦德急忙咽下嘴裏的肉:“前段日子我看到隔壁二叔逮了一隻小山雞迴來,雖然不肥,但是也夠他們家吃好幾頓了的……”


    “你個小崽子,一天天的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有這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嗎?”薑氏沒忍住,拍了兒子一巴掌:“這兩天下這麽大的雪,山上還有沒有路都不一定,要是上去不小心積雪塌了,那可就完蛋了,過年也不是非得吃那新鮮肉,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別動那些歪主意,否則我打死你!”


    秦守仁點點頭:“咱們這段時間賣鹵肉掙了不少錢,也還剩一點肉呢,現在放在地窖裏凍著,過年的時候把它拿出來鹵著自己吃也足夠的。”


    “你忘了以前有一年,村長就是想上山看看有沒有吃的,結果被雪埋了一半,要不是正巧那天有人路過給拉了出來,後果指不定咋樣呢。”


    “就是,還是安全最重要。”


    “嘖,是哪個小子在背後又提我的傷心往事?”村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傳來,手指敲在秦守仁的腦袋上:“你這臭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拿出來說道,小心我揍你。”


    薑氏連忙幫著自家男人說話:“村長,他也不是這意思,我家男人這不是拿您當榜樣來警告這些孩子們別亂跑嗎,這都是為了咱村秩序穩定著想,您快過來坐,我們這兒還有鹵肉沒吃完呢,您趕緊吃兩筷子,這可是我三弟妹特意讓我娘帶迴來的,吃起來特別香。”


    村長是專門在家吃過飯了才過來的,但看著桌上正兒八經的鹵肉,口水還是不爭氣的冒了出來,隻能連忙轉開視線:“你……你們這生活過的還真不錯,我這吃飽了過來都給我看餓了,讓我來嚐嚐雲家侄女兒的手藝,這好久沒吃了還怪想的呢。”


    夾起一塊鹵肉放進嘴裏,香甜辛辣的味道伴隨著肉香,瞬間在味蕾上綻放,刺激著口水分泌,讓人恨不得連著舌頭一起吞下去。


    吃了兩塊之後他就沒再動筷子了,桌上的都是幾個小孩子,總不能讓他跟孩子們搶口吃的。


    他老人家也舍不得喝水,默默的咀嚼著嘴裏的肉末,迴味那美味的口感。


    同時也更加堅定了他老人家想要一起去整點肉吃的決心,這過年不吃肉叫什麽過年,簡直就是白瞎了。


    “今天是小年,再過幾天就是大年三十。以前就算日子過的再苦也會去鎮上割點肉吃,不管多少,總得讓家裏人解解饞。”村長說著,長歎一口氣。


    “今年多虧了雲家侄女兒的福,村裏麵基本家家戶戶都有了餘錢,總不能過年連一點肉都吃不著吧,我就想著,咱們是不是可以自己想想辦法給村裏人整點肉吃?”


    秦老漢放下手裏的煙杆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村長:“村長大哥專門來跑一趟,想必心裏是已經有想法了,趕緊跟我們說來聽聽。”


    村裏人隻有個別人家養豬,但都還長得不夠大,就算殺了也是不夠全村這麽多人吃,也有人家養雞鴨,但都留著想繼續生蛋,舍不得這個時候就吃了。


    隻能從其他方麵想辦法了。


    “我觀察過了,咱們後山有一片區域沒有積雪,就是路麵雪化的水導致地麵泥濘,很不好走,但好歹是安全的。”村長繼續開口:“今年咱們不是逮過一迴野豬嗎,想必山上有不少的野味,要是村裏人合力搞下一些來……嘖,那今年連買肉的錢都能省下了,全村一起過個滋潤年。”


    “這不行!”秦老太直接出口否決。


    屋裏其他人視線頓時集中在秦老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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